不度

    一千多年前曾有一个大夏王朝,是历史上最为强大的王朝之一。这个王朝的国力之鼎盛,已经到了万邦来朝的地步,不论是现在的王朝制度也好,还是诗词歌赋也罢都是从大夏王朝承袭下来。而大夏王朝开创的科举制度更是一项开创性的举措,使得寒门终可以出贵子,所以读书人成为了社会最为推崇之人。这个制度影响后世千百年,直到如今的登阳,只是如今科举制度在后世千百年的完善和查漏补缺中,已经更为的成熟。

    大夏王朝不仅国家繁荣鼎盛,江湖也是异彩纷呈,才子佳人成双对,侠客红颜浪迹天涯似乎成为了当年繁荣时代的一种追求,而成为那举世无双的剑客也是让那些年轻人心神往之,据传却也是有那天下剑客,一剑西来,剑光远去千万里。

    所以就有数之不尽的江湖故事至今依然被人津津乐道。而有这样一个关于读书人和和剑的故事。

    江湖上有一把不世之剑,名字叫沐雨,“得沐雨剑者可找一个叫做红尘一笑的杀手了却三个愿望“。这传闻不知道从何时何地开始流传的。但是每年为了争夺这沐雨剑的江湖庙堂之人数不胜数。他们从未见过那红尘一笑,但是却对此深信不疑,只因为那红尘一笑是那天下剑榜之榜首,也是天下杀手榜的榜首之人。

    红尘一笑,天下第一杀手,世人都只闻其名,却未见其人,只因为见过那红尘一笑真容的人都已经死了。据说,红尘一笑平时脸上戴着面具,只有在他的剑刺穿别人心脏的那一瞬间他才会摘下面具,以真容示人。

    扬州府最近忙的得很,据说是因为扬州府的大小姐要出嫁。扬州本是富饶之地,这些年又是墨客才子辈出,加上那才子佳人出扬州的御言,让本就名满天下的扬州更是锦上添花,所以就又有了那:“男儿此生到扬州,志未筹,尽烟柳的说法”。这本是那京都第一等清廉官员曹清平批评那扬州烟花醉月之地埋没士人的说法。但是不知怎么的,这词却也在那扬州流传开来,而且更有诸多文人士子用以此词来和着酒浇愁。

    譬如此时,那琉璃阁就有这么一位翩翩公子。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念叨着“志未筹,尽烟柳”,时不时还摆摆头,时不时又狂笑不止。见此情景,一个琉璃阁的一个小丫鬟对旁边的小姐说道:“那苏三苏公子今儿怕是真的醉了”。小姐微微一笑的答道到:“扬州府大小姐,胭脂榜第一人明日大婚,今日醉的怕不只是只有这位苏三苏公子一人了”。

    扬州府内,一位倾国倾城的红衣女子正在那观景台上弹一曲《离殇》。琴声悲昂激且,满含说不尽的离别与忧愁。世人不知那佳人苦,更不懂那美人哭,在这本该花好月圆的大喜之日即将来临之时,本是是那喜气欢快之日,可这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儿却黛眉紧锁。不知为何?不知为何?不知为何也!。

    “沐雨,沐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明天可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你竟然还跑到这里来弹曲子,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次娶你的可是十三王爷,你们年龄合适,十三王爷又是文武双全,博古贯今,你们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可别想着其他的男人啊”。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嫁过去的”。语气淡漠而轻柔,再配上那绝世的容颜,确实是令得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为之倾倒。说完,她便不再去抚弄那陪伴她多年的琴弦,她只是斜靠在那栏杆上,望向远方,远方的枫叶红了,风一吹,便飘散无踪。

    大婚当日,苏三公子在扬州府的观景楼上。楼下皆是来恭贺道喜之人,也都说着那扬州府大小姐如何与那十三王爷天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的话。

    苏三公子淡漠望着那些人,听着那些话语,他好像有了一些惆怅,也有一些犹豫,只是他又看了看远方的枫叶,枫叶红了,随风而飘散。

    正当那扬州府大小姐要和那十三王爷成亲之时,本是大好的天气却下起了绵绵的秋雨,秋雨不冷,却是断人肠。苏三公子在那观景楼上当着众人拿出了那把天下人共同追逐的沐雨剑。

    剑出鞘,红尘一笑便至。毕竟这是天下第一杀手所做的承诺。苏三公子没有要求那红尘一笑做三件事,他只求那红尘一笑一件事,那便是杀死自己和十三王爷。

    苏三公子话音落,苏三便死,十三王爷亦死,血溅三尺。

    红尘一笑在他们闭眼时摘下了新娘的盖头,就像是摘下那面具一般,她就是红尘一笑,亦是沐雨,也是那扬州府的大小姐,也是胭脂榜第一人,更是天下剑榜和杀手榜第一人。

    扬州九月阴雨连绵,下的淅淅沥沥,琉璃阁上的一位小姐正弹着那一首《离殇》。隔壁的巷弄处有一个书生淋着雨喝着酒,念叨着那“男儿此生到扬州,志未酬,尽烟柳”……。

    后来不知多少年,天下剑榜和杀手榜以及那胭脂榜一直以第二为首,因为江湖上没有了红尘一笑,没有了沐雨,只是扬州府还在,扬州府中的人也还在,因为那扬州府的大小姐曾一人持剑入皇宫,只是多年过去,那扬州府中终不见扬州府的大小姐。

    又不知道是多少年过去,西蜀十万大山中出现一个红衣女子,女子容颜依然绝世,手持一把九尺长剑,剑名不度。而那女子身旁站着一位读书人,两人在那山巅迎风而立,山风吹得二人衣衫飘摇,猎猎作响,女子遥遥远眺,不知是在看那鸿雁南归,还是枫叶飘落,亦又或者是这人间百态。

    “回去吧,风大,待会儿要着凉的,”读书人温柔的说了一声。

    两个人的背影,一个白衣读书人,一个红衣女子就这样消失在那西蜀十万大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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