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君子论
康熙看看车内，两个小太监立时低头退出到车外。就道：“孙儿但讲无妨”。
弘皙道：“圣人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孙儿的师傅以开埠贸易利诱泰西人，又取利其中，岂非君子乎？然方孝孺又云，君子之为利，利人；小人之为利，利己。如此而言，师傅又是君子，岂非矛盾乎？”
康熙捻须颔首道：“朕贵为天子，只看臣子的作为；如臣子之为利于国，则朕取之。圣人又云：“君子论迹不论心”，就是这个道理。如果疑惑臣子是君子还是小人，那么又如何令他去为朕做事呢？”
弘皙道：“孙儿谢汗玛法教诲，好像有点懂了；如此而来，只要师傅做成这件事利于国家，就是君子。”
康熙点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半部论语治天下，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呢，朕的大清广袤无垠，你汗玛法为政步步惊心啊。弘皙，那你觉得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弘皙道：“孙儿只觉得和师傅在一起，师傅未拿孙儿当徒弟，却如兄长一般；师傅讲授圣人之言，并不晦涩，孙儿听的进去。”
康熙微笑道：“弘皙：那么你又如何待你的师傅呢？”
弘皙道：“像对师傅那样去尊敬他，像对兄长那样去爱他，把师傅的本事学到手”
康熙点点头，摸摸弘皙的脑袋，叹一声：“吾天家已有麒麟子啊，孺子可教矣！”
额尔德骑着着马，跟在御驾的后面，看着塞外秋天日落的风景，他不由心生感慨：轻声吟唱：“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这时，文华殿大学士王掞不动声色的骑马凑了上来，道：“忠勤，你哼哼的是什么，“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这个好。老夫倒不知你有诗才啊”。
说实话，讷尔德挺佩服王掞的，六十多岁还骑着马跟着自己，这个不服不行。就道：“藻如公，好好的诗兴与禅意被您打断了，非人哉？”（王掞，字藻如，号颛庵、江南太仓人，其诗作秀逸不群。明代首辅王锡爵的曾孙，后因屡次上奏建储胤礽，而忤了康熙的旨意，渐失宠幸。）
王掞干笑一声：“朝闻道夕可死矣，忠勤，你这不念完，老夫实在是心痒难耐啊，你要是不给，就别怪老夫一直跟下去！”，讷尔德无奈，就跳下马，让鄂那海取来笔墨，书就墨干后递给了王掞。王掞凑过来轻语道：“忠勤，老夫欲保荐你兼任詹事府詹事，汝意向如何？”
讷尔德心道：“好个讨厌的老货，明年胤礽就倒台了，你让我往火坑里跳？不过也属实佩服这老倌的忠心”，就道：“学生才疏学浅，内务府庶务繁忙，实在当不得此大任”。王掞还欲纠缠，讷尔德只得跳上马拱拱手，道：“藻如公，前面还有事，学生告辞了”，带着侍卫打马而去。
回到北京几日，讷尔德参加了孙承运的大婚典礼。他娶的是皇九女悫靖公主，这可是康熙诸女儿中，唯一一个有着汉族血统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嫁给汉人的公主。孙承运的母亲计氏，是皇太极之女，敖汉公主的女儿，算起来也算是康熙的表姐。孙承运其实有满、蒙、汉三族的血统，而九公主嫁给他，也是一层亲上加亲，康熙实在不忍心将他的爱女远嫁抚蒙。这回皇帝授予了女婿孙承运散秩大臣（从二品）的头衔，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皇帝的警卫局的副局长，但没有实权。
参加完孙承运的婚礼，又赶上了赵之壁的婚礼，作为弟弟，讷尔德又忙前跑后的去帮忙，不得消停。一日，戴铎来信，请假回北京。这回天津没人盯着了，不得已，讷尔德带着护卫去了天津。刚到天津码头的内务府衙门，那个叫弗朗索瓦的意大利人又跑来找讷尔德，要求去景德镇皇家御窑。讷尔德道：“你走了，内务府就没人教授泰西文了。不如这样，你去北京请旨，将法国的传教士白晋叫来天津帮忙，我再考虑你的事，如何？”，这个罗马教廷的探子也没办法，只好回北京找皇帝去了。
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留在天津的贸易代表，叫詹姆斯.爱德华兹。他的任务之一是攻下讷尔德这个大清国的高官。看着这个年轻的大清官员似乎很好骗，就给讷尔德拿来了一盒五光十色的的玻璃珠子。这可把讷尔德气笑了，暗道：“我以前小时候可是弹这个玻璃球的。你跑来跟我说是宝贝？”(史实：一名叫安东尼·培根的英国奴隶贩子，从1768年开始用玻璃球、小刀、酒等廉价的商品从非洲换取大量的奴隶运往美洲，8年时间净利润7.6万英镑（现在值2.3亿人民币)）
额尔德用英语回道：“爱之兄弟你不诚实啊，这是廉价的玻璃珠子，一个英镑都不到，不是什么宝贝。看来下回招标的时候，我要考虑考虑了葡萄牙人了”
爱德华兹大惊：“这位中国大人会英吉利语？，草率了，草率了。”
讷尔德喝口茶，也不言语，看向窗外。
随即端起茶杯，刘立在一旁叫道：“送客！”，爱德华兹顿时汗下来了，立刻拍拍手，手下端来一大盒子宝石。讷尔德看看没吱声，爱德华兹一咬牙道：“公爵大人，但凡东印度公司能做到的，您尽管开口”，额尔德笑道，“给我弄点昆仑人吧，克里米亚汗国你们有联系吧，找点罗斯的奴隶给我送过来”。爱德华兹松了一口气：“这个好办，我这里现在就有六个昆仑人，你可以带走。等下几批船回来了，还有更多的，您尽管放心。”
送走了爱德华兹，讷尔德让刘立去找荷兰人，商量去马六甲租地的事。不出意外，荷兰贸易代表巴克.彼得森，也答应向上司去禀报。
到这个时候，讷尔德心里才算松口气，在海外先找个地盘落脚，再买点人，造反也得有根据地啊。
弘皙道：“圣人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孙儿的师傅以开埠贸易利诱泰西人，又取利其中，岂非君子乎？然方孝孺又云，君子之为利，利人；小人之为利，利己。如此而言，师傅又是君子，岂非矛盾乎？”
康熙捻须颔首道：“朕贵为天子，只看臣子的作为；如臣子之为利于国，则朕取之。圣人又云：“君子论迹不论心”，就是这个道理。如果疑惑臣子是君子还是小人，那么又如何令他去为朕做事呢？”
弘皙道：“孙儿谢汗玛法教诲，好像有点懂了；如此而来，只要师傅做成这件事利于国家，就是君子。”
康熙点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半部论语治天下，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呢，朕的大清广袤无垠，你汗玛法为政步步惊心啊。弘皙，那你觉得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弘皙道：“孙儿只觉得和师傅在一起，师傅未拿孙儿当徒弟，却如兄长一般；师傅讲授圣人之言，并不晦涩，孙儿听的进去。”
康熙微笑道：“弘皙：那么你又如何待你的师傅呢？”
弘皙道：“像对师傅那样去尊敬他，像对兄长那样去爱他，把师傅的本事学到手”
康熙点点头，摸摸弘皙的脑袋，叹一声：“吾天家已有麒麟子啊，孺子可教矣！”
额尔德骑着着马，跟在御驾的后面，看着塞外秋天日落的风景，他不由心生感慨：轻声吟唱：“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这时，文华殿大学士王掞不动声色的骑马凑了上来，道：“忠勤，你哼哼的是什么，“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这个好。老夫倒不知你有诗才啊”。
说实话，讷尔德挺佩服王掞的，六十多岁还骑着马跟着自己，这个不服不行。就道：“藻如公，好好的诗兴与禅意被您打断了，非人哉？”（王掞，字藻如，号颛庵、江南太仓人，其诗作秀逸不群。明代首辅王锡爵的曾孙，后因屡次上奏建储胤礽，而忤了康熙的旨意，渐失宠幸。）
王掞干笑一声：“朝闻道夕可死矣，忠勤，你这不念完，老夫实在是心痒难耐啊，你要是不给，就别怪老夫一直跟下去！”，讷尔德无奈，就跳下马，让鄂那海取来笔墨，书就墨干后递给了王掞。王掞凑过来轻语道：“忠勤，老夫欲保荐你兼任詹事府詹事，汝意向如何？”
讷尔德心道：“好个讨厌的老货，明年胤礽就倒台了，你让我往火坑里跳？不过也属实佩服这老倌的忠心”，就道：“学生才疏学浅，内务府庶务繁忙，实在当不得此大任”。王掞还欲纠缠，讷尔德只得跳上马拱拱手，道：“藻如公，前面还有事，学生告辞了”，带着侍卫打马而去。
回到北京几日，讷尔德参加了孙承运的大婚典礼。他娶的是皇九女悫靖公主，这可是康熙诸女儿中，唯一一个有着汉族血统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嫁给汉人的公主。孙承运的母亲计氏，是皇太极之女，敖汉公主的女儿，算起来也算是康熙的表姐。孙承运其实有满、蒙、汉三族的血统，而九公主嫁给他，也是一层亲上加亲，康熙实在不忍心将他的爱女远嫁抚蒙。这回皇帝授予了女婿孙承运散秩大臣（从二品）的头衔，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皇帝的警卫局的副局长，但没有实权。
参加完孙承运的婚礼，又赶上了赵之壁的婚礼，作为弟弟，讷尔德又忙前跑后的去帮忙，不得消停。一日，戴铎来信，请假回北京。这回天津没人盯着了，不得已，讷尔德带着护卫去了天津。刚到天津码头的内务府衙门，那个叫弗朗索瓦的意大利人又跑来找讷尔德，要求去景德镇皇家御窑。讷尔德道：“你走了，内务府就没人教授泰西文了。不如这样，你去北京请旨，将法国的传教士白晋叫来天津帮忙，我再考虑你的事，如何？”，这个罗马教廷的探子也没办法，只好回北京找皇帝去了。
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留在天津的贸易代表，叫詹姆斯.爱德华兹。他的任务之一是攻下讷尔德这个大清国的高官。看着这个年轻的大清官员似乎很好骗，就给讷尔德拿来了一盒五光十色的的玻璃珠子。这可把讷尔德气笑了，暗道：“我以前小时候可是弹这个玻璃球的。你跑来跟我说是宝贝？”(史实：一名叫安东尼·培根的英国奴隶贩子，从1768年开始用玻璃球、小刀、酒等廉价的商品从非洲换取大量的奴隶运往美洲，8年时间净利润7.6万英镑（现在值2.3亿人民币)）
额尔德用英语回道：“爱之兄弟你不诚实啊，这是廉价的玻璃珠子，一个英镑都不到，不是什么宝贝。看来下回招标的时候，我要考虑考虑了葡萄牙人了”
爱德华兹大惊：“这位中国大人会英吉利语？，草率了，草率了。”
讷尔德喝口茶，也不言语，看向窗外。
随即端起茶杯，刘立在一旁叫道：“送客！”，爱德华兹顿时汗下来了，立刻拍拍手，手下端来一大盒子宝石。讷尔德看看没吱声，爱德华兹一咬牙道：“公爵大人，但凡东印度公司能做到的，您尽管开口”，额尔德笑道，“给我弄点昆仑人吧，克里米亚汗国你们有联系吧，找点罗斯的奴隶给我送过来”。爱德华兹松了一口气：“这个好办，我这里现在就有六个昆仑人，你可以带走。等下几批船回来了，还有更多的，您尽管放心。”
送走了爱德华兹，讷尔德让刘立去找荷兰人，商量去马六甲租地的事。不出意外，荷兰贸易代表巴克.彼得森，也答应向上司去禀报。
到这个时候，讷尔德心里才算松口气，在海外先找个地盘落脚，再买点人，造反也得有根据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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