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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前菜

    晚上和大家一起挤着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一条腿已经麻了,被钟鱼压在他腿下面,我抽出来的时候有好几分钟都不敢动一下,就坐在那里看着熟睡的一群人。

    钟鱼被我弄醒了,他坐起来搓了搓脸,跟我一起看着车里的人,迷茫的眼神渐渐清醒,扭头看了看四周,对我说:“几点了?”

    我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多,我把手机递给钟鱼看了看,钟鱼动了一下,闭了闭眼睛。车里面不知道谁动了一下,车里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钟鱼先把车门打开下车去活动了,我们这辆车的人陆续下车,另外几辆车的人也陆续下来了。

    大家都没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冷漠的,打招呼也是点点头而已,然后结伴去上厕所,回来站在一起揉头发抽烟。

    “走吗?”我问,所有人就看了看我。

    “走吧。”钟鱼拍了拍我的肩,一行人回到车上把东西检查了一遍,各自背着一个包跟在卫也和钟鱼的后面。

    我们先翻过山去,然后顺着山往下走,下面是一个河谷,下去的路很陡,这一面的山有点光秃秃的感觉,但是地上落叶很多,怪石也很多。有的时候走着走着脚下还会一空,有人在这一面挖了很多三十厘米深的坑洞,表面上用密密的丝线把洞口封住盖上落叶,不小心踩进去脚就会崴到。

    有的地方断层太大,还要用绳索帮忙,等我们到河谷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我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外套还破了个洞,有点损失惨重了。

    下到河谷以后钟鱼和卫也就分别去了两头,仔细地摸索着地面,渐渐往中间靠拢。

    卫也先叫了我们一声,我们过去,就看见他已经从包里拿出铲子来了,他把地上的烂泥和落叶铲起来,露出下面一块石板。

    石板的表面有很多引水渠,石板比周围的地面要高了一些,中间有一个石环。卫也拿绳子系在石环上面,我们去帮着他拉这个石板,很快就把石板拉起来了,钟鱼和老黑一边一个撑住石板,慢慢放到地上。

    下面冲上来一股难闻的气体,我皱着眉蹲在一边,觉得这个味道很像粪坑的味道,心想难道沈景说的老地方不是这里?这里已经改成一个粪坑了?

    味道一冲上来卫也就马上把烟掐了,站得远远的,对我们说:“沼气。”

    我们都退开站在一边,老黑打着手电看了看下面,说:“这下面是一个水道,但是水不深,里面有很多腐烂物堆积,应该就是这些东西发酵出来的沼气。”

    钟鱼捏着鼻子尖着嗓音说:“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水道。”

    “我之前来的时候也没有。”卫也皱眉看着,“看起来这一段应该被改造过。”

    我们没有换气的机器,只能等这个气味散去,卫也不时去闻一下,我看着时间,钟鱼站在我边上说:“你说沈景为什么不来接我们?”

    “也许我们没几个能活着走到他面前。”我看着老黑一直蹲在石板边上,想起来老黑的鼻子并没有那么灵敏。

    “反正就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到我就炸。”钟鱼拉拉背包站起来,对着那十个人招招手,卫也对着山上指了一个方向,钟鱼拍拍我的肩,带着那十个人就往那边去。

    “可以下了。”卫也目送着钟鱼他们离开,扭头对我们说,“别点烟。”

    “我还没那么悠闲。”我说着,看了看何罗鱼,何罗鱼拿出几包医用口罩给我们,我们分着每人两个戴着,顺着绳子下去了。

    一下去我就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口罩太厚了,一运动以后喘气就觉得水雾变成水滴糊了一脸。下面的水道很窄,就石板的宽度,很狭长,我感觉脚下踩着什么软烂的东西,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全是烂泥和枯叶。

    “感觉不太对。”卫也扭头看了看我们,“这些泥里面应该不止有泥。”

    “先走吧。”我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些泥里面还能有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走,水道呈一个坡度往下,水很快就漫到了大腿,地面上的烂泥很滑,每踩一步都心惊胆战的,我一只手扶着墙,慢慢跟在卫也后面。

    斜坡走了十几米,突然后面就有人滑到了,好在这一次没有像滇寨那里把我们全部撞下去,我们之间的距离很分散,为的就是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没事吧?”我问了一句,那个人低声咒骂了一声,说了句没事,在前后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他拿着手电照了照手里从下面捞起来的东西,我探头去看,一下就愣住了。

    他手里的软烂东西不是黑色的污泥,是暗红色的什么东西,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东西化掉了一样,就好像一大坨鼻涕一样。

    “那是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我们的脚下全是这东西吧?我试着用脚去踩了踩四周,就感觉鞋面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我的鞋一碰到它以后,它马上就躲开了。

    “那是活的!”我心里一紧,低头去看水面,但是手电的光并不能穿透下去,除了表面上能看见我搅动起来的密密麻麻的碎屑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我还没抬头,就听见那个人的惨叫声,那个东西完全吸附在他手上了,根本扯不下来,而且那个东西还在分泌什么液体,就跟强酸强碱一样,液体一接触到那个人的手,他的手就开始腐烂,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看见白骨了。

    我感觉下半身一紧,卫也一个大跨步从我边上挤过去,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拔出刀就直接把那个人的手砍了下来,然后他就往后滑了一点,被我挡住。叫声更惨烈了,那个人几乎昏死过去,他后面的人接住往后倒的他,卫也冲我说:“快走。”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别的了,跟踩着滑梯一样往下滑,很快水道就到了底,我们面前竖着一面石墙,卫也踩着两边的墙壁爬上去,在石墙顶上中间的地方压了一下,有一块砖被压了进去,石墙缓慢升起,我抓着何罗鱼的手,跟在卫也后面钻了进去。

    “这么怕我跟不上?”何罗鱼在我后面笑了几声,我还没说什么,老黑跟着我们的四个人只进来了两个,石墙突然就开始急速下坠。

    我愣了一下,第三个人正好在石墙下面,他整个人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我面前,只留下水面上几个泡泡。

    石墙下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我靠在墙上,卫也冷声说:“没救了,骨头都被压爆了。”

    水面上又冒上来几个泡泡,接着就飘上来一点东西,外面的人还在拿铲子敲着石门发出信号,卫也拿出铲子过去敲了几下,何罗鱼去检查断手的人的情况,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前面,这一段还是狭窄的水道,是平的,但是脚下已经不是黏稠的感觉了,这里的水道地面上应该没什么东西。

    “往前走吧,万一这里是密封的,空气也坚持不了多久。”卫也挤到我前面去前面探路,何罗鱼快速给那个断手的人用了止血带,那个人已经把口罩摘下来了,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一直颤抖着,要靠另一个人把他压住。

    我跟在卫也后面往前走,一边很警惕地看着两边的墙壁。如果危险不在水里的话,我觉得大概率就在空中了。

    “我活不了了。”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那个断手的人在后面颤抖着嗓音说道。

    “不会的,何罗鱼的医术很好。”我说着,不敢回头去看他,他刚刚的脸色在手电光里看起来都是惨白的。

    我话刚说完,那个人就尖叫一声,我和卫也同时扭头去看他,就看见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手臂,何罗鱼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撞在墙上,我过去把何罗鱼拉回来。

    那个人抓得很用力,几乎把皮肤都抓破了,他边上的伙伴根本压不住他,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拉扯,最后那个人把止血带扯了下来,他手腕断口处一下就血崩了,紧接着他的那个伙伴就一步窜到了我们这边。

    “怎么了?”何罗鱼本想继续过去的,被卫也死死拉住。

    “他没救了。”卫也打着手电给我们看,“看他的手腕,里面有东西要钻出来。”

    我愣了一下,那个人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一边抓着手臂一边拼命往墙上撞,我没有看见卫也说的钻出来的东西,卫也头也不回地朝前跑,跑到石门面前四处摸索着开门的机关,大喊着:“他身体里全是寄生虫,救不了了,不想被寄生就赶紧来找开关。”

    我们几个快速跑过去,但是因为水道太狭窄了,两个人都不能并排站立,所以我们也只能在这后面摸索,我在最后一个,我没有很认真地去找机关,只顾着拿手电照着那个发疯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裹着血从他的手腕滴进了水里,我回头,就看见卫也半蹲着,似乎在水下面抠住了什么东西。

    “来帮我,这是个压力感应装置。”卫也说了一句,因为蹲得太低了,呛了水。

    仅剩的一个老黑的人——姑且叫他小瘦吧——马上就上去帮忙了,他体型很瘦小,能和卫也并排,但是他的力气并不小,他刚蹲下帮忙,石门马上就升上去了。

    这次我们不敢停留,迅速进了门,而这一次我能感觉到,门关得更快了,几乎和我前后脚,擦着我的鞋后跟砸了下来,我只感觉后脑勺一震,差点以为我归西了。

    这道石门进来以后是一个上坡,不是水道了,刚刚开门的时候涌进来的水都像是渗进了地里,很快就消失了。我们面前是一节节楼梯的往上,石门到第一节楼梯之间的距离很短,我们四个挤着站在一起,不敢贸然踩上楼梯。

    卫也活动了一下肩膀,一下打在了我鼻子上,我捂着鼻子看着他,他冲我笑笑,然后就一步踩上了楼梯。

    一道破风声传来,卫也迅速偏了下头,我看见卫也动了下意识就蹲下了,速度非常快,紧接着就听见几道清脆的碰撞声,然后东西就掉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打着手电看了看,是几个十字形的飞镖,居然也是石头的,打在石门上有一个角已经残缺了。我用袖口包着手捡起一个看了看,四个角并不锋利,很钝。

    “应该打不死人的。”卫也一只脚还踩在楼梯上没动,弯腰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麻烦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卫也拿手电照了照楼梯说:“是这里。”

    我警惕地站起身看了看楼梯,楼梯的表面不知道有一层什么东西,在手电光下反射着光,卫也冲我们示意一下,他轻轻动了下脚,他的脚在楼梯上横着滑过去,速度很快。

    “这怎么上去?”我去试了一下,非常滑,别说往上爬了,估计要两只脚站上去都有点困难。我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就发现楼梯两边的墙壁上有凹槽,斜着和楼梯平行着往上,一直到上面的石门那里。

    卫也从包里掏出登山镐,关了手电先用登山镐在楼梯上敲了一下,固定住,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拉上去,然后一只手抠在墙上的凹槽里,扭头对我们说:“这个凹槽挺好抠的,刚好能把手卡进去。”说完卫也就重新把登山镐拔出来,继续往前敲。

    “看起来要见沈景没点本事真见不了啊。”我对何罗鱼说,就发现他皱着眉,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你上得去吗?”我顿了一下,问他,“要不我帮你把这个医药箱带着?”

    “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何罗鱼斜了我一眼,“你上吧,我们去另一边。”

    我点点头,咬着手电拿出登山镐学着卫也的样子,跟在他后面给他照亮。卫也说的没错,墙上的凹槽非常好抠,里面的空间是垂直的,手指刚好能卡在里面,非常方便用力。

    虽然有了这么多便利,我们爬上去还是用了快一个小时,卫也停在我前面,我听见他喘气的声音,他抬头看着石门,找开门的机关。

    我把登山镐钉在他脚后面,把自己再往上拉了一点,让我的手正好能抵住他的脚,方便他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看了一圈,扭头对我说:“我没看见什么很明显的机关,而且我们这样也摸不到上半部分。”

    我累得直喘气,咬着手电嘴都酸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回头看了看何罗鱼他们,他们距离到底还有半米的样子,也就一镐子的事情。

    何罗鱼到顶的时候,石门突然开了。

    我愣了一下,余光突然看见左上角有一个红点闪了一下,我愣了一下,卫也他也看见了,我们一直看着那个角,直到那个地方再次闪了一下红光,我听见卫也低声咒骂了一声,我意识到,沈景一直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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