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傻事
临近水面。
酒德亚纪脑子里一团乱麻，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信号灯亮起，队伍里的通讯器传来中年男声雄浑焦急的呼喊：
“亚纪，那条龙出来了，没有袭击附近的我，直奔水面而去。”
“小心，龙的目标是你手里的卵！”
是曼斯！！
他比酒德亚纪出来的要慢，在靠近船的过程中发现了那条龙的踪迹，可那条龙放弃了攻击他，龙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回那颗蛋。
这道呼喊让酒德亚纪从悲伤中惊醒，低头一看，脚下有一个黑点在迅速靠近她，以鱼雷般的速度飞速从水底穿梭。
她连忙奋力摆动双腿，加速朝着水面游去。
好在距离不算很远，那条龙出来的有些慢了，亚纪很快就抵达了‘摩尼亚赫’号船尾，救生艇旁边。
三副带着两个助手等待接应，漆黑的夜色里，他们拿着手电筒扫来扫去。
全神贯注几分钟，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他感觉有些累了，正打算让助手接替自己，船尾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水面上浮着一个漆黑的人头，跟着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她正吃力地把一个黄铜罐子往救生艇上推。
“亚纪！！”
那是酒德亚纪，这次探索小组的成员，她从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存活了下来，成功返航。
“救人！快救人！！”
三副作为这里资历最老的船员，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漂浮在大洋上，在此刻保持了理智，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往前冲了。
酒德亚纪感受着脚下的水面震动，那张血盆大口离她越来越近，绝望地摇摇头。
“带着卵快走！快走！”她嘶哑地说着，“它追上来了……”
三副没有听懂，但很快，他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一张血盆大口破水而出，张开的幅度与巨蟒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狰狞的上颚下是两根枯黄色的勾齿。
下面这东西冲的太快了，整個身躯腾空而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这一刻，闪电撕破天际，黑影如狂龙般夭矫。
亚纪整个被吞了进去，血盆大口闭拢，那龙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低沉，窃窃私语而又讥讽的笑。
“亚……”
三副的手还在伸向半空中，这一瞬间，他想要说点什么，可嗓子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猝然，水下一道阴影穿梭，破水而出，直直撞向了正在下落的龙侍那张狰狞的巨口。
“轰！！！”
爆炸在那条龙的嘴边开花，龙因为吃痛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一道人影掉了下去。
很短的时间内，几乎是在人影掉下去的同时，水下又是两道阴影射出来，不给这不明生物反应的时间，一道轰击在这生物相对柔软的腹部，另一道打向了侧面。
不分前后的两次攻击重重打在龙的身上，侧面有血花溅起，三副亲眼看到有破片伤害嵌入了血肉里。
同时，因为攻击角度的问题，又从空中无法借力的原因，这生物整条龙倒仰着跌入了水面。
天呐！！！
三副从来没觉得心脏像现在这样受到强烈的刺激，亚纪在马上生还的最后关头被一张血盆大口吞没了？
这是那条三天一直探查不到的龙？
有不明攻击出现，将酒德亚纪救了下来？
三副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水下导弹，特制的那种，一般的攻击在水下是很难起到作用的。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救人来的，不然应该不顾酒德亚纪的死活，攻击其他方位才对，而且后面的攻击也很密集，一个不小心，要是判断失误，连带着酒德亚纪就一起炸死了。
艺高人胆大！！
不敢耽误时间，趁着这难得的空闲，三副与助手们急忙下水，把酒德亚纪捞回了船上，顺便把那个罐子，亦或说卵带了上来。
……
江边，一个人影爬了上来，手里托着一个黑匣子，把它扔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人影在地面上挪开一堆小石头，又拂去了一层泥土，露出了一个小箱子。
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机械锁，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老板，我已经安全返回，任务完成，叶胜留在了青铜城，状态：死亡。”
电话那边，老板的声音带着笑意，“干的不错，回来吧，麻衣，这场盛大的表演也马上落下帷幕了。”
酒德麻衣微微低头：“是。”
“还有额外收获，我在曼斯小组之前发现了这个黑匣子，里面有七柄不同的刀剑，根据传说，应该是‘七宗罪’。”
“哦？”
听上去老板也没有想到的样子，他开心地拍打着双手：“麻衣，带着它回来吧。”
“是。”
挂断电话，酒德麻衣有些茫然地垂下手臂，遥望着漆黑的夜色。
她刚才救人了？
回过神来，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
不知怎地，脑海里一直回忆着酒德亚纪与叶胜分别的画面，心底隐隐有些触动。
所以，发现那条龙侍追上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救下来了。
明明是没什么感情的妹妹，可想到她死了，就稍微有些难过，所以就这样做了。
她从小就接受了残酷的训练，后来哪怕身处所谓祥和的环境下，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如果自己有着正常的生活轨迹，也会正常的上学，拥有一个平淡幸福的人生吧？
江边的风有些冷，再加上这几天无止境的暴雨，长江的水平面涨了不少，这让酒德麻衣清醒过来，眼神的焦点汇聚，变得锋利起来。
酒德麻衣带着东西转身离去，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
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麻烦，就让卡塞尔学院的人处理吧。
随着她离去的背影，暴雨淋淋漓漓地下着，只是……
雨好像小了不少？
……
“亚纪！”
“亚纪！！你或者回来真是太好了，呜呜……”
酒德亚纪刚被拖回船舱，坐在靠椅座位上暂息，穿着作战服的塞尔玛，那个黑发拉丁美人就一头扑进酒德亚纪怀里，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你们三天没有消息，所有人都放弃了，执行任务中有人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是校长稳住了大家，让大家坚持搜救，不要放弃离开。”
酒德亚纪呆滞地点点头，侥幸从龙口中活了下来，也许是到了船上，到达安全地方的原因，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上也冷地直发哆嗦，她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撑住了。
塞尔玛摸着亚纪的脸，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还有身上的潜水服，就帮她脱去了潜水服，又拿来了毛巾为她擦拭脸上的水渍和头发，拿来一身干燥的女性作战服为酒德亚纪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塞尔玛才发现，酒德亚纪身上有一些伤口伤痕，颇为整齐划一，她赶紧拿来了伤药消毒。
有一些是青铜城逃亡过程中造成的，不过更多是被龙口吞入，那些锋利的牙齿咬下的。
好在是整个吞入，不是拦腰，不过这也是因为龙口过于庞大，加速度过快的原因。
整理过伤口以后，换上作战服的酒德亚纪看上去没有那么憔悴了，只是脸还是那么惨白，双目无神。
塞尔玛安慰她道：“放心吧，现在回来就没事了，刚刚回来也不会强制你战斗，你好好休息就行。”
酒德亚纪没有动，呆呆地目视前方。
塞尔玛又说道：“那条龙一直围绕着船不走，想发动袭击，校长下达命令猎杀这条龙，这龙跑不掉的，船上有各种武器，鱼雷，炼金子弹，炸弹，包括刚才那不知名的水下发射导弹也有类似的，现代重火力武器集火，没有任何生物能活下来。”
“况且，校长在呢……”
塞尔玛本来还说的兴致勃勃，她是大四实习生，是叶胜酒德亚纪的后辈，受到他们的关照良多，是一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
参与进来这个重要的任务，结束以后她就可以直接毕业了，实习课会获得很高的分，而且，这次还真的遇到了龙！
神秘的山中学院学习四年，背负着青春与理想，四年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屠龙，而现在，屠龙技巧终于有了施展的地方了。
混血种世界不是所有混血种都对龙族充满敌意，唯有前身密党的卡塞尔学院继承了这个历练，将屠龙宝刀磨砺得极为锋利，而这条龙，正好撞见了这些鲁莽的武夫。
所以塞尔玛很放心，亚纪他们在青铜城受到的限制很多，火力也有限，那里不属于现代世界，可回到文明的世界，追着亚纪他们的那条龙将遭到无情的抹杀。
若不是要照顾酒德亚纪，塞尔玛恨不得自己提着枪冲上去，学艺归来就为了今天。
你拿着一把手枪，无论有没有目标都想来一枪试试不是，何况前方正好站着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可是……亚纪好像很悲伤的样子，这场猎杀猎物的狂欢并不能勾起她的兴趣……塞尔玛心里有了猜测。
从桌子上递过自己的水壶，她安慰道：“牺牲是必要的，那种情况下没有其他选择了，看你很久没有喝水了，喝点吧。”
她小心翼翼问道：“是叶胜……吗？”
酒德亚纪猛地抬起头，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塞尔玛，嘶哑地开口道：
“你说什么？什么牺牲？”
“你是说叶胜会死吗？”
她纤细瘦长的双手抓着塞尔玛的手腕，焦急催促着。
“为什么？告诉我！”
塞尔玛诧异道：“你不知道？”
“想要出来，刻画那个‘衔尾蛇’标志，‘人体炼成’的人是会死的，其他人出来，只有那个打开出口的人留下来，随着出口的关闭死亡。”
“起初大家都很担心，是校长力压众议，说相信你们。”
酒德亚纪松开了抓住塞尔玛的手，从椅子上滑落，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支撑，没有任何力气。
毫无征兆地，鼻子一阵辛酸，亚纪的视角模糊了，那些语焉不详的话，莫名其妙的动作都有了解释，她理解了那些话语动作的意义。
“有……亚……也……”
“亚……叶……”
亚纪张嘴，空白的脑海里下意识想喊出叶胜的名字，可喉咙偏偏和她过不去了，调皮地不停她控制，不要说名字了，连第一个字的拼音都喊不对，断断续续，只能吐出意义不明的字。
最后，她闭嘴了，默默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塞尔玛默默叹息一声，看来不必再问了，答案很明显了。
她扶着亚纪坐回座位，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湿漉漉的，有雨点打在手背上。
过了一两分钟，夹杂着炮火声和不明生物的鸣叫和婴儿的哭泣声，妇人的责骂，门外一阵骚动，塞尔玛站起来去了外面。
过了五分钟，一个穿着潜水服，拖曳着水痕的人走了进来，是曼斯教授，手里还握着打火机与雪茄。
酒德亚纪闻所未闻，身体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曼斯也没有在意，脱下潜水服扔在一旁，舒展了下身体，而后坐在旁边的座位上，迫不及待地点燃雪茄。
一次，两次，就在火着的时候，船身摇晃了两下，曼斯手里的火焰熄灭了，他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fuckyou！”
曼斯暴躁地骂了一句，然后继续点火，很快，几缕轻烟飘荡在船舱的半空中。
曼斯如愿以偿了，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真好啊！”
“我感觉在下面过了三百年一样，我已经有三百年没有碰过这些宝贝了。”
酒德亚纪没有反应。
曼斯也闭上了嘴，继续享受着雪茄的香气，他不想去沉浸进去那些烦心事。
只是有些事……无论回忆多少次，还是难以释怀……
不过是一小时内发生的，那个人却在烨烨生辉。
曼斯微微闭上了眼睛，思绪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刻。
摇摇欲坠的男孩勉强站起来，带着开心的笑容向他们宣布着。
“有出去的办法了！”
“你们先走吧……”
“教授，伱们走吧。”
“我断后。”
叶胜……
酒德亚纪脑子里一团乱麻，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信号灯亮起，队伍里的通讯器传来中年男声雄浑焦急的呼喊：
“亚纪，那条龙出来了，没有袭击附近的我，直奔水面而去。”
“小心，龙的目标是你手里的卵！”
是曼斯！！
他比酒德亚纪出来的要慢，在靠近船的过程中发现了那条龙的踪迹，可那条龙放弃了攻击他，龙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回那颗蛋。
这道呼喊让酒德亚纪从悲伤中惊醒，低头一看，脚下有一个黑点在迅速靠近她，以鱼雷般的速度飞速从水底穿梭。
她连忙奋力摆动双腿，加速朝着水面游去。
好在距离不算很远，那条龙出来的有些慢了，亚纪很快就抵达了‘摩尼亚赫’号船尾，救生艇旁边。
三副带着两个助手等待接应，漆黑的夜色里，他们拿着手电筒扫来扫去。
全神贯注几分钟，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他感觉有些累了，正打算让助手接替自己，船尾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水面上浮着一个漆黑的人头，跟着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她正吃力地把一个黄铜罐子往救生艇上推。
“亚纪！！”
那是酒德亚纪，这次探索小组的成员，她从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存活了下来，成功返航。
“救人！快救人！！”
三副作为这里资历最老的船员，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漂浮在大洋上，在此刻保持了理智，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往前冲了。
酒德亚纪感受着脚下的水面震动，那张血盆大口离她越来越近，绝望地摇摇头。
“带着卵快走！快走！”她嘶哑地说着，“它追上来了……”
三副没有听懂，但很快，他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一张血盆大口破水而出，张开的幅度与巨蟒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狰狞的上颚下是两根枯黄色的勾齿。
下面这东西冲的太快了，整個身躯腾空而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这一刻，闪电撕破天际，黑影如狂龙般夭矫。
亚纪整个被吞了进去，血盆大口闭拢，那龙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低沉，窃窃私语而又讥讽的笑。
“亚……”
三副的手还在伸向半空中，这一瞬间，他想要说点什么，可嗓子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猝然，水下一道阴影穿梭，破水而出，直直撞向了正在下落的龙侍那张狰狞的巨口。
“轰！！！”
爆炸在那条龙的嘴边开花，龙因为吃痛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一道人影掉了下去。
很短的时间内，几乎是在人影掉下去的同时，水下又是两道阴影射出来，不给这不明生物反应的时间，一道轰击在这生物相对柔软的腹部，另一道打向了侧面。
不分前后的两次攻击重重打在龙的身上，侧面有血花溅起，三副亲眼看到有破片伤害嵌入了血肉里。
同时，因为攻击角度的问题，又从空中无法借力的原因，这生物整条龙倒仰着跌入了水面。
天呐！！！
三副从来没觉得心脏像现在这样受到强烈的刺激，亚纪在马上生还的最后关头被一张血盆大口吞没了？
这是那条三天一直探查不到的龙？
有不明攻击出现，将酒德亚纪救了下来？
三副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水下导弹，特制的那种，一般的攻击在水下是很难起到作用的。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救人来的，不然应该不顾酒德亚纪的死活，攻击其他方位才对，而且后面的攻击也很密集，一个不小心，要是判断失误，连带着酒德亚纪就一起炸死了。
艺高人胆大！！
不敢耽误时间，趁着这难得的空闲，三副与助手们急忙下水，把酒德亚纪捞回了船上，顺便把那个罐子，亦或说卵带了上来。
……
江边，一个人影爬了上来，手里托着一个黑匣子，把它扔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人影在地面上挪开一堆小石头，又拂去了一层泥土，露出了一个小箱子。
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机械锁，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老板，我已经安全返回，任务完成，叶胜留在了青铜城，状态：死亡。”
电话那边，老板的声音带着笑意，“干的不错，回来吧，麻衣，这场盛大的表演也马上落下帷幕了。”
酒德麻衣微微低头：“是。”
“还有额外收获，我在曼斯小组之前发现了这个黑匣子，里面有七柄不同的刀剑，根据传说，应该是‘七宗罪’。”
“哦？”
听上去老板也没有想到的样子，他开心地拍打着双手：“麻衣，带着它回来吧。”
“是。”
挂断电话，酒德麻衣有些茫然地垂下手臂，遥望着漆黑的夜色。
她刚才救人了？
回过神来，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
不知怎地，脑海里一直回忆着酒德亚纪与叶胜分别的画面，心底隐隐有些触动。
所以，发现那条龙侍追上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救下来了。
明明是没什么感情的妹妹，可想到她死了，就稍微有些难过，所以就这样做了。
她从小就接受了残酷的训练，后来哪怕身处所谓祥和的环境下，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如果自己有着正常的生活轨迹，也会正常的上学，拥有一个平淡幸福的人生吧？
江边的风有些冷，再加上这几天无止境的暴雨，长江的水平面涨了不少，这让酒德麻衣清醒过来，眼神的焦点汇聚，变得锋利起来。
酒德麻衣带着东西转身离去，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
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麻烦，就让卡塞尔学院的人处理吧。
随着她离去的背影，暴雨淋淋漓漓地下着，只是……
雨好像小了不少？
……
“亚纪！”
“亚纪！！你或者回来真是太好了，呜呜……”
酒德亚纪刚被拖回船舱，坐在靠椅座位上暂息，穿着作战服的塞尔玛，那个黑发拉丁美人就一头扑进酒德亚纪怀里，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你们三天没有消息，所有人都放弃了，执行任务中有人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是校长稳住了大家，让大家坚持搜救，不要放弃离开。”
酒德亚纪呆滞地点点头，侥幸从龙口中活了下来，也许是到了船上，到达安全地方的原因，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上也冷地直发哆嗦，她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撑住了。
塞尔玛摸着亚纪的脸，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还有身上的潜水服，就帮她脱去了潜水服，又拿来了毛巾为她擦拭脸上的水渍和头发，拿来一身干燥的女性作战服为酒德亚纪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塞尔玛才发现，酒德亚纪身上有一些伤口伤痕，颇为整齐划一，她赶紧拿来了伤药消毒。
有一些是青铜城逃亡过程中造成的，不过更多是被龙口吞入，那些锋利的牙齿咬下的。
好在是整个吞入，不是拦腰，不过这也是因为龙口过于庞大，加速度过快的原因。
整理过伤口以后，换上作战服的酒德亚纪看上去没有那么憔悴了，只是脸还是那么惨白，双目无神。
塞尔玛安慰她道：“放心吧，现在回来就没事了，刚刚回来也不会强制你战斗，你好好休息就行。”
酒德亚纪没有动，呆呆地目视前方。
塞尔玛又说道：“那条龙一直围绕着船不走，想发动袭击，校长下达命令猎杀这条龙，这龙跑不掉的，船上有各种武器，鱼雷，炼金子弹，炸弹，包括刚才那不知名的水下发射导弹也有类似的，现代重火力武器集火，没有任何生物能活下来。”
“况且，校长在呢……”
塞尔玛本来还说的兴致勃勃，她是大四实习生，是叶胜酒德亚纪的后辈，受到他们的关照良多，是一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
参与进来这个重要的任务，结束以后她就可以直接毕业了，实习课会获得很高的分，而且，这次还真的遇到了龙！
神秘的山中学院学习四年，背负着青春与理想，四年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屠龙，而现在，屠龙技巧终于有了施展的地方了。
混血种世界不是所有混血种都对龙族充满敌意，唯有前身密党的卡塞尔学院继承了这个历练，将屠龙宝刀磨砺得极为锋利，而这条龙，正好撞见了这些鲁莽的武夫。
所以塞尔玛很放心，亚纪他们在青铜城受到的限制很多，火力也有限，那里不属于现代世界，可回到文明的世界，追着亚纪他们的那条龙将遭到无情的抹杀。
若不是要照顾酒德亚纪，塞尔玛恨不得自己提着枪冲上去，学艺归来就为了今天。
你拿着一把手枪，无论有没有目标都想来一枪试试不是，何况前方正好站着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可是……亚纪好像很悲伤的样子，这场猎杀猎物的狂欢并不能勾起她的兴趣……塞尔玛心里有了猜测。
从桌子上递过自己的水壶，她安慰道：“牺牲是必要的，那种情况下没有其他选择了，看你很久没有喝水了，喝点吧。”
她小心翼翼问道：“是叶胜……吗？”
酒德亚纪猛地抬起头，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塞尔玛，嘶哑地开口道：
“你说什么？什么牺牲？”
“你是说叶胜会死吗？”
她纤细瘦长的双手抓着塞尔玛的手腕，焦急催促着。
“为什么？告诉我！”
塞尔玛诧异道：“你不知道？”
“想要出来，刻画那个‘衔尾蛇’标志，‘人体炼成’的人是会死的，其他人出来，只有那个打开出口的人留下来，随着出口的关闭死亡。”
“起初大家都很担心，是校长力压众议，说相信你们。”
酒德亚纪松开了抓住塞尔玛的手，从椅子上滑落，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支撑，没有任何力气。
毫无征兆地，鼻子一阵辛酸，亚纪的视角模糊了，那些语焉不详的话，莫名其妙的动作都有了解释，她理解了那些话语动作的意义。
“有……亚……也……”
“亚……叶……”
亚纪张嘴，空白的脑海里下意识想喊出叶胜的名字，可喉咙偏偏和她过不去了，调皮地不停她控制，不要说名字了，连第一个字的拼音都喊不对，断断续续，只能吐出意义不明的字。
最后，她闭嘴了，默默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塞尔玛默默叹息一声，看来不必再问了，答案很明显了。
她扶着亚纪坐回座位，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湿漉漉的，有雨点打在手背上。
过了一两分钟，夹杂着炮火声和不明生物的鸣叫和婴儿的哭泣声，妇人的责骂，门外一阵骚动，塞尔玛站起来去了外面。
过了五分钟，一个穿着潜水服，拖曳着水痕的人走了进来，是曼斯教授，手里还握着打火机与雪茄。
酒德亚纪闻所未闻，身体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曼斯也没有在意，脱下潜水服扔在一旁，舒展了下身体，而后坐在旁边的座位上，迫不及待地点燃雪茄。
一次，两次，就在火着的时候，船身摇晃了两下，曼斯手里的火焰熄灭了，他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fuckyou！”
曼斯暴躁地骂了一句，然后继续点火，很快，几缕轻烟飘荡在船舱的半空中。
曼斯如愿以偿了，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真好啊！”
“我感觉在下面过了三百年一样，我已经有三百年没有碰过这些宝贝了。”
酒德亚纪没有反应。
曼斯也闭上了嘴，继续享受着雪茄的香气，他不想去沉浸进去那些烦心事。
只是有些事……无论回忆多少次，还是难以释怀……
不过是一小时内发生的，那个人却在烨烨生辉。
曼斯微微闭上了眼睛，思绪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刻。
摇摇欲坠的男孩勉强站起来，带着开心的笑容向他们宣布着。
“有出去的办法了！”
“你们先走吧……”
“教授，伱们走吧。”
“我断后。”
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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