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戴维
雾都。
密不透光的当铺内，一台老旧放像机正投射着几段模糊的画面，像是店主的中年男人则站在柜台后，鼻子上顶着涂上黑胶的镜片。整个店内就连一缕光都透不进来，更别提招揽客人了…
可尽管如此，店内依旧存在客人。
一位裹着简陋皮大衣、有些不适应阴暗环境的年轻男人正四处环顾商品，他衬衫胸口处别着一枚圆月状徽章，像是什么教会组织的标志。
“戴维，你能不能别每次进来都观望半小时，然后什么都不买？”老板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墨镜，看来眼前这位是个“老顾客”了。
“我这次真的带了钱！尽管放心好了，拉德福老板！”戴维·伊思雷尔拍了拍腰间钱袋，清脆的硬币碰撞声从里面传出。“加入银月的这段时间我可没少杀忧愁者，起码赚了100枚卢恩。”
被叫作拉德福的中年人“哼”了一声，继续翻看柜台上的账本，这或许是一种妥协吧。
戴维点燃提灯，走到一架展柜旁——他看见好几排玩具兵，守卫着展柜上的其他小物件：有些骑在马背上，有些衣衫褴褛，还有些穿着亮蓝色的制服。它们的姿势各种各样，挥舞着剑刃挥或者带刺刀的火枪，这些小家伙全都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也并不全是蓝色的。这些沾满灰尘的小雕像也可以穿着天鹅绒大衣和金色帽子，再配上橙色的裤子——就像莫尔兰·巴尔弗延最出名的儿子马尔西姆·巴尔弗延一样蠢。那家伙在战争中的窘态全雾都皆知，甚至都成了老一辈餐桌上的趣事。
他瞥了一眼拉德福老板，确认他正全身心投入账本并且完全没注意这边时，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鳞甲的士兵——它身上背着燧发枪，这类士兵可以在眨眼之间消灭一队普通玩具兵。（在雾都孩童的游戏体系里）
“等等…这是什么？”戴维从阴暗角落拿起一个骑马的无头男子，穿着白银时代的盔甲，上面还沾着红色油漆。
“谁？”拉德福抬起头，看向戴维的方向。“哦，那是无头骑士弗兰，本地的一个都市传说——说的是一个穿着上时代盔甲的无头者，骑着同样没有脑袋且全副武装的骏马在亚特兰蒂区的街道上到处游荡。”
“我觉得他在找自己的脑袋，或者其他东西，故事的这个部分有很多种诠释。”他指着戴维手里没有脑袋的骑兵，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等等，你小子又偷摸商品！这东西要整整50雷亚尔！”
“知道了知道了。”戴维一脸笑嘻嘻地把无头骑兵放回它原本阴暗的角落，顺便还帮老板关上了展柜。他可不是来买玩具的，银月教团为了庆祝玛丽·卡恩特小姐当选首领，准备在马内镇的海边沙滩上开场酒会，那边可是出了名的旅行圣地，是搞团建的最佳选择。
他走向店里的另一个角落，架子上面的手提音响看起来备受喜爱，而且去过很多地方。碎裂，凹陷，它们的带卷就像一双不会眨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戴维。
“这个不错…”他踮起脚尖试图看得更清晰——有一个特别抓自己眼球，深金和琥珀色的塑料，顶上有一个巨大的旧把手。是款经典的手提音响，上面写着：“扎克工业—回响八代”。
“老板，这台回响八代音响…”戴维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抢话。
“是扎克回响八代，扎克·洛基先生设计，扎克·洛基先生制造。”他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仿佛这个叫作“扎克·洛基”的人有多么伟大般。“它可以播放所有卷对卷格式——2毫米、8毫米、12毫米。里面甚至还有个小无线电。它会让你失去12卢恩…”
“我已经想象到提着它在银月酒会上的盛大登场了，伴随着阳光、沙滩还有海鸥在微风中…”
戴维的话再次被拉德福打断：“我不喜欢海滩，那里会积攒太多的光子，总是一片混乱…”他的脸变得没那么严肃，嘴角微微上扬，慈祥道：“你生日快到了吧，这玩意就算礼物，我送你的…好好活出你自己的人生吧，小子。如果你想，就在海滩酒会上用吧。”
“真的吗…拉德福老板…您终于干了件人事…”戴维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感叹道。“…不过，你确定它真能正常工作运转吗？”
“你个臭小子！当然可以！每一台我都用演讲录音、唱片、还有各个流派的音乐亲自测试过。不过…”他推了推老是从鼻梁上滑落的墨镜。“我不喜欢音乐。”
“不喜欢音乐？那你喜欢啥？”戴维有些疑惑，在雾都，有谁会不喜欢音乐？
“我自己录的东西——马车飞驰而过，抽屉里银器摇晃的声音，爬上屋顶的夜行动物的声音，飞艇转子的声音，那一类的。”拉德福从柜台下面抽出几个录音带。
“这还真是…独特的兴趣…”戴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眼前这男人不仅穿搭古怪，就连兴趣也一样古怪。
当铺老板没在意戴维异样的目光（也可能是因为墨镜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把架子上的手提音响拽了下来：“给你，高质量放声。这伙计什么都能播。不论在哪里都可以。它能把“任何”磁带变成声音和形状的对话。”
“太感谢了，拉德福老板。”
戴维小心翼翼接过这台所有人在年轻时代都见过的卷对卷式立体声扬声器。它有一些损坏，有一点缺口，而且说实在的，它看起来很“酷”。非常适合扛在肩头，能在毫无戒心的陌生人的身边播放录音磁带和炸裂的音乐。
“等等…这东西要磁带才能正常播放？可是我没有啊…”
戴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望向拉德福——他手上抓着一把音乐磁带，一脸奸笑地说道：“一带10雷亚尔，概不退换，概不讲价。”
“你…”
就当戴维意图对这狡猾的家伙说些美妙家乡话时，眼中的一切骤然被雾气掩盖，他的意识也被其吞没，沉入深不见底的灰色世界。
再睁开眼时，周围全部事物都被灰雾替代，他面前则站着一位充满敌意的雾气人影，蓝黑色的诡异淤泥环绕在家伙周围，散发着诡异的秘源能量。
戴维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拔出腰间海盗弯刀指向雾气人影：“以伊思雷尔之名宣誓…”
密不透光的当铺内，一台老旧放像机正投射着几段模糊的画面，像是店主的中年男人则站在柜台后，鼻子上顶着涂上黑胶的镜片。整个店内就连一缕光都透不进来，更别提招揽客人了…
可尽管如此，店内依旧存在客人。
一位裹着简陋皮大衣、有些不适应阴暗环境的年轻男人正四处环顾商品，他衬衫胸口处别着一枚圆月状徽章，像是什么教会组织的标志。
“戴维，你能不能别每次进来都观望半小时，然后什么都不买？”老板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墨镜，看来眼前这位是个“老顾客”了。
“我这次真的带了钱！尽管放心好了，拉德福老板！”戴维·伊思雷尔拍了拍腰间钱袋，清脆的硬币碰撞声从里面传出。“加入银月的这段时间我可没少杀忧愁者，起码赚了100枚卢恩。”
被叫作拉德福的中年人“哼”了一声，继续翻看柜台上的账本，这或许是一种妥协吧。
戴维点燃提灯，走到一架展柜旁——他看见好几排玩具兵，守卫着展柜上的其他小物件：有些骑在马背上，有些衣衫褴褛，还有些穿着亮蓝色的制服。它们的姿势各种各样，挥舞着剑刃挥或者带刺刀的火枪，这些小家伙全都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也并不全是蓝色的。这些沾满灰尘的小雕像也可以穿着天鹅绒大衣和金色帽子，再配上橙色的裤子——就像莫尔兰·巴尔弗延最出名的儿子马尔西姆·巴尔弗延一样蠢。那家伙在战争中的窘态全雾都皆知，甚至都成了老一辈餐桌上的趣事。
他瞥了一眼拉德福老板，确认他正全身心投入账本并且完全没注意这边时，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鳞甲的士兵——它身上背着燧发枪，这类士兵可以在眨眼之间消灭一队普通玩具兵。（在雾都孩童的游戏体系里）
“等等…这是什么？”戴维从阴暗角落拿起一个骑马的无头男子，穿着白银时代的盔甲，上面还沾着红色油漆。
“谁？”拉德福抬起头，看向戴维的方向。“哦，那是无头骑士弗兰，本地的一个都市传说——说的是一个穿着上时代盔甲的无头者，骑着同样没有脑袋且全副武装的骏马在亚特兰蒂区的街道上到处游荡。”
“我觉得他在找自己的脑袋，或者其他东西，故事的这个部分有很多种诠释。”他指着戴维手里没有脑袋的骑兵，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等等，你小子又偷摸商品！这东西要整整50雷亚尔！”
“知道了知道了。”戴维一脸笑嘻嘻地把无头骑兵放回它原本阴暗的角落，顺便还帮老板关上了展柜。他可不是来买玩具的，银月教团为了庆祝玛丽·卡恩特小姐当选首领，准备在马内镇的海边沙滩上开场酒会，那边可是出了名的旅行圣地，是搞团建的最佳选择。
他走向店里的另一个角落，架子上面的手提音响看起来备受喜爱，而且去过很多地方。碎裂，凹陷，它们的带卷就像一双不会眨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戴维。
“这个不错…”他踮起脚尖试图看得更清晰——有一个特别抓自己眼球，深金和琥珀色的塑料，顶上有一个巨大的旧把手。是款经典的手提音响，上面写着：“扎克工业—回响八代”。
“老板，这台回响八代音响…”戴维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抢话。
“是扎克回响八代，扎克·洛基先生设计，扎克·洛基先生制造。”他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仿佛这个叫作“扎克·洛基”的人有多么伟大般。“它可以播放所有卷对卷格式——2毫米、8毫米、12毫米。里面甚至还有个小无线电。它会让你失去12卢恩…”
“我已经想象到提着它在银月酒会上的盛大登场了，伴随着阳光、沙滩还有海鸥在微风中…”
戴维的话再次被拉德福打断：“我不喜欢海滩，那里会积攒太多的光子，总是一片混乱…”他的脸变得没那么严肃，嘴角微微上扬，慈祥道：“你生日快到了吧，这玩意就算礼物，我送你的…好好活出你自己的人生吧，小子。如果你想，就在海滩酒会上用吧。”
“真的吗…拉德福老板…您终于干了件人事…”戴维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感叹道。“…不过，你确定它真能正常工作运转吗？”
“你个臭小子！当然可以！每一台我都用演讲录音、唱片、还有各个流派的音乐亲自测试过。不过…”他推了推老是从鼻梁上滑落的墨镜。“我不喜欢音乐。”
“不喜欢音乐？那你喜欢啥？”戴维有些疑惑，在雾都，有谁会不喜欢音乐？
“我自己录的东西——马车飞驰而过，抽屉里银器摇晃的声音，爬上屋顶的夜行动物的声音，飞艇转子的声音，那一类的。”拉德福从柜台下面抽出几个录音带。
“这还真是…独特的兴趣…”戴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眼前这男人不仅穿搭古怪，就连兴趣也一样古怪。
当铺老板没在意戴维异样的目光（也可能是因为墨镜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把架子上的手提音响拽了下来：“给你，高质量放声。这伙计什么都能播。不论在哪里都可以。它能把“任何”磁带变成声音和形状的对话。”
“太感谢了，拉德福老板。”
戴维小心翼翼接过这台所有人在年轻时代都见过的卷对卷式立体声扬声器。它有一些损坏，有一点缺口，而且说实在的，它看起来很“酷”。非常适合扛在肩头，能在毫无戒心的陌生人的身边播放录音磁带和炸裂的音乐。
“等等…这东西要磁带才能正常播放？可是我没有啊…”
戴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望向拉德福——他手上抓着一把音乐磁带，一脸奸笑地说道：“一带10雷亚尔，概不退换，概不讲价。”
“你…”
就当戴维意图对这狡猾的家伙说些美妙家乡话时，眼中的一切骤然被雾气掩盖，他的意识也被其吞没，沉入深不见底的灰色世界。
再睁开眼时，周围全部事物都被灰雾替代，他面前则站着一位充满敌意的雾气人影，蓝黑色的诡异淤泥环绕在家伙周围，散发着诡异的秘源能量。
戴维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拔出腰间海盗弯刀指向雾气人影：“以伊思雷尔之名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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