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还没个脾气

    初次见面，三个高工感觉林辛教授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科学者的样子。因为整齐的头发似乎成为高工们判别文理学者的风向标。因为一般来说，理科问题如海，深不可测。双手抱头，不断揉搓头发，苦苦思索一番，那头发自然就凌乱了。而文科生呢？风花雪月的遐想，如临春风的文笔，都是华光溢彩的篇章。表面的样子，自然如林辛这般，干净斯文，浑身有着儒雅气息。高工们这样判断，虽然有些武断，但是总也有七八分的正确。

    双方问候过后，首先开始自我介绍。之后，张工拿出那个金属物件问：“我们检查过，这个金属是地球上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一种元素组成，请问林辛教授，您能给出一个见解吗？”

    林辛教授一摊手说：“既然是新元素，那么搞清楚属性就可以了，怎么会劳烦三位与我见面呢？我并不认识三位，也不与贵单位联系啊？何况我在教物理，化学只是略知皮毛。”

    王工直接说：“直白一点比喻，这个金属就像喝醉了，老是晃来晃去，定不了性。就想听一下林辛教授是如何看待这种物理现象的？有没有办法可以稳定金属属性？”

    进来到现在，只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两个字“钱羽”的闷葫芦大学生，突然开口说：“你们根本都没有搞清楚，就胡乱问我老师，老师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们。你们的问题应该是：微粒子数阵出现偏差，如何才能更准确的纠偏归正。”

    三位高工先是没有想到话不多的人，怎么突然抢白人了？接下来觉得不对，微粒子数阵没有出现在大学教材里面，怎么他会知道？李工反问：“什么是微粒子数阵？同学你从哪里听说的？”

    钱羽：“什么听说？你们那个金属里面有记载，那个数阵从根上就有偏差……”

    张工不耐烦的打断钱羽的话：“现在不是说什么数阵？什么偏差？现在说的是金属元素的属性问题。即便你看见过一些东西，但那不是全部，你不过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而已。而且，现在是说化学问题，你知道吗？”

    钱羽：对啊！所有元素最后都能成为微粒子问题不是吗？所以我们在讨论化学的根本问题。

    张工有些火了，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在这里胡搅蛮缠：你一个连数学还挂科的在校学生，连毕业都是问题，居然好意思胡搅蛮缠，闭嘴好不好？

    钱羽：“我并没有胡搅蛮缠，我是在指出问题，如果你们无视，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已的人。”

    钱羽此话一出，三个高工都一下从坐立状态，一下成为站立状态了。王工说：“年轻人，怎么骂人呢？我们现在请你出去！”

    林辛教授轻轻推了一下钱羽，而后对三位教授高呼：“对不起！对不起！钱羽未经世事，说话不过脑。请大家海涵！海涵！”

    钱羽突然再次插话：“连根本都糊里糊涂，还有什么必要和他们讨论问题，教授，咱们走吧！”说完，钱羽就站立起来，向门口走去。

    见钱羽出门了，三个气呼呼的高工对林辛教授说：“林教授，他走他的，这样更利于我们的沟通和探讨。”

    林辛也起身说：“钱羽沉浸在一个问题里面，是不容易走出来的。他的数学挂科，就是因为他过于深化较真一个未解决的问题，而搁置了数学科目。我之所以要一定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们交流，走出那个他自己不自拔的问题。不然他的功课都会被耽搁的！”

    王工大声说：“林教授，他说的问题是机密问题，我们不能探讨。何况以他精神似乎都有问题，怎么会解决问题？从现场他答非所问的状态来看，他无异于一个疯子！”

    林辛也站起来往外走：“在他的眼里，你们又何尝不是疯子呢？记住，天才的一半，就是疯子。或许我们全部绑一块，也不及他万分之一。”

    张工：“世界上没有谁可以被如此形容，你要走就走，别用走江湖的口气虎人。”

    林辛教授突然诡异一笑：“你们手里那个小物件就像我的学生钱羽，如果忽视它，它就是一个物件。但是你们迈步前行了，却虎头蛇尾，我也很遗憾。”话音落下时，林辛教授已经走出会议室，最后带上门，只留下三个高工面面相觑的在那里……

    ………………

    吴浩昌院士和杨磊书记一同看完三个高工带回来和林辛会谈的录像。杨磊书记问：“老吴，看来空跑一趟。那个物件还是得靠我们继续研究。报科技部吧，这样可以广集意见，寻找突破。”

    吴浩昌院士反而没有回答杨磊的问题，而是缓缓的说：“在毫微子项目上，我们已经把理论，推演，建模，实验等等都码弄整齐了，可是总攻的目标却总有那么不尽人意的瑕疵。成功一直在眼前，但是这一步之遥也跨了一年了，始终没有踏到点子上。我觉得应该见一见那个钱羽。不过那孩子太过古怪，我需要老杨你一同接见他，好让我在火冒三丈的时候，你那定海神针的把控能力，可以让我安心的只考虑问题，不考虑发脾气。”杨磊伸出手，和吴浩昌紧紧握在一起：“我就是个灭火器，我就这么一个长处。”二人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