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桶金
天色不早了，顒走出木屋，元羲爬到门口，唤住他，“兄长。”并伸开双手，顒折返将她抱起，只听元羲结结巴巴道来，“保......密......竹筐......”
在竹筐未能换取粮食时，她不想节外生枝。
顒不解。
“换粮。”元羲可怜巴巴的看着顒，顒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你也保密，我在竹林哭的事不能告诉别人。”
元羲暗忖，小屁孩。
元羲伸出她的小手指，并要求顒照做，顒不明所以，元羲只得拉着他的手，主动勾上他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这是什么？”
“誓言。向太阳神发誓。”
顒学着她的话，“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二人相视一笑，元羲觉得哄小孩还得用小孩的招数。
顒又道，“后日我也去集市，但益老定不会带着你们，你们可悄悄跟在身后。”
元羲点了点头。顒怕她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
“好。”元羲道。
“你比妮聪明。”顒说道。
“妮？”
“我的妹妹。”
元羲想起那日祭祀时，族长夫人怀里的那个婴儿，她指了指自己，笑道，“我......也是......顒的妹妹。”
顒一怔，随即高兴的点了点头。
这时，元羲又看见有人探头探脑，于是赶紧抱住顒的脖子，故意大声道，“兄长......常来。”
“好。”
顒放下元羲走了，元羲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那不怀好意的人急步离去的背影。
元羲松了口气，希望这招虎假狐威有用。
果然，第二日，屋外再没有探头探脑的人了，第三日一早，女偃带着元羲挑着竹筐前往集市。
她们跟在益老等人后面，不能远了也不敢近了，远了怕遇上山上的野兽，近了又怕益老等人发现。
元羲第一次出远门，在原始丛林中，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好在这条山路己然成形，是族人们常年累月踏出来的，不必翻山越岭，女偃带了许多蒸熟的笋子，和烤熟的虫子，凑合着能坚持两日。
此番跟随益老的族人大约有四十个，他们背了许多沉重的货物，所以走得慢，顒故意走在最后，不停的朝身后张望。
“顒，这般磨蹭，何时能到？”
益老催促着他，族人甲道，“为何带他？”
益老道，“族长吩附，孩子大了，该出去走走。”
一行人清晨出发，至傍晚时分休息，这是一处相对平缓的空地，建有一间木屋，益老吩附大家卸下货物，搭锅煮饭，族人分成两队，围坐在篝火旁，一个陶锅里煮着肉食与野菜，另一个陶锅里煮着米饭，是的，大米，远远的元羲都能闻到香味，她咽了咽口水，算算日子，应该有几千年没吃过米饭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笋子，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她长了五瓣牙，好在笋子煮得软。
女偃带着她躲在一块大石背后，天气寒冷，女偃将元羲紧紧抱在怀里，夜晚有野兽的吼叫，元羲虽提心吊胆着，依旧困得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或许是族人们升起的篝火，令野兽不敢靠近。
次日一早族人们便起程了，女偃带着元羲进了木屋，寻找是否有吃剩的食物，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们还是在墙角处发现了一碗肉，元羲猜测是颙故意留下的，女偃高兴极了，撕下一大块递给了元羲，肉炖得很软，但元羲还是咬不动，女偃便将肉咬碎了喂她，元羲欲哭无泪。
很快吃完了肉，她们继续前进。
第二天晚上，族人们又进了一间木屋，这些木屋就像是一个个驿站，大大降低下野外的风险，这里的人其实很聪明，又是一夜无事，第三天一早，元羲与女偃再次吃到一碗肉食，中午时分，她们终于到了集市。
集市位于一处浅滩上，己经有许多人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来人往，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也有门道，比如，不同部落的人都会有各自的区域，他们把自己的货物堆在一起，由几人专门看管，其余的人，拿着样品去其他区域一一询问，所以元羲看到的是，有人拿着陶器，有人拿着兽皮，有人拿着布，有人拿着盐，有人拿着工具，也有人拿着青铜等等，大家都高声喧哗，讨价还价。
鸟部落来的人少，由益老及顒看管货物，其余族人皆去寻找买家了。
女偃找了一个小角落，刚放下竹筐，便有人来询问。
“这是什么？”
“怎么做的？”
女偃十分热情的讲解，待人越来越多时，她提出了需要交换的货物，一个竹筐换一袋粮食，至于一袋粮食有多少？没有一个标准的定量，全凭双方自行商定。
因竹筐是一个十分新奇之物，所以女偃换取的粮食可观，十来个竹筐，大约换了二十斤粮，但这个时侯的粮不是后世的大米，是没有去壳的谷子，女偃织的那捆布，换成了盐巴，元羲看见了有换小猪崽的，好想养一只，以后就不愁没肉吃了，奈何手上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元羲叹了口气，自责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女偃可高兴了，她抱着粮食，笑得像花儿一样。
元羲基本上了解了集市的情况，她开始筹划以后的生活。
集市一直持续到傍晚，有些人己经离开，有些人搭起了锅灶，准备住一夜，次日再走，益老吩附族人收拾东西，要赶去林中“驿站”休息，甲来告诉他看见了女偃，换了一大袋粮。益老惊讶，“她怎么来了？就她那点布能换一大袋粮？你去把她叫来。”
顒听见二人谈话，很担心女偃元羲，他拉了拉益老的衣角，“是我让她们跟来的，羲是我的妹妹。”
益老哼了一声。
片刻，女偃与元羲被带到益老面前，益老看了看女偃背上的粮食，冷言道，“哪来的？”
女偃护着粮食，没有回答。
“不会是偷的吧？”
女偃目光凶狠。
“先把她绑了，粮食没收，回去再处理。”益老吩附，两个族人上前，欲绑女偃，女偃大骂，顒拦在族人面前，益老道，“她偷了粮食，即便她是你阿父的女人，你阿父也饶不了她。”
“我没有偷。”女偃大喊。
“她没有。”顒也道。
益老道，“这些粮那来的？”
“换来的。”
“用什么换的？”
“竹筐。”
益老听也未听过，不耐烦的挥挥手，“带走。”
元羲气得咬牙切齿，“哇”的一声大哭，顒赶紧将她抱起来，哄道，“别怕，别怕。”
这时，有几人拿着一个竹筐走来，他们看到女偃，十分开心，指着竹筐询问，“还有吗？我有粮，可换。”
话刚落下，又有几人走了过来，“就是她。”他们拿着粮食要求换竹筐，不仅女偃傻了眼，益老与族人们也很惊讶。
在得知没有时，大家都很失望，益老突然开口道，“下次我们一定准备更多的竹筐，届时再来交换。”
求筐者都很高兴，还称赞鸟部落的人聪明。
益老有些得意，下令放开了女偃，并对她道，“粮食可以还你，但你要继续编......”
“竹筐。”有族人接口道。
益老嗯了一声，“下次集市时，必须编制一百个竹筐。”
女偃瞪大了双眼，益老又道，“用竹筐换粮。”
女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元羲“咿咿呀呀”一番，然后扑向女偃，指向粮食，女偃懂了，“换多少粮？”
益老想了想，将粮袋扔给女偃，“就这么多。”
女偃自然不干，十个竹筐也能换这么多，“不做。”
益老又把粮食抢了回来，“那你一颗粮也别要。”
女偃气极败坏，元羲突然喊了一声，“阿母。”又咿咿呀呀比划一番，女偃方才点了点头。
买卖便这样谈成了，早在舜时代，古人便懂得贱买贵卖的道理了，不过这益老压榨得实在太厉害，但作为弱式群体的元羲无力去争取权益，活着才是重要的。
她看着那约二十斤谷子，还是挺高兴，这算不算是她的“第一桶金。”
在竹筐未能换取粮食时，她不想节外生枝。
顒不解。
“换粮。”元羲可怜巴巴的看着顒，顒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你也保密，我在竹林哭的事不能告诉别人。”
元羲暗忖，小屁孩。
元羲伸出她的小手指，并要求顒照做，顒不明所以，元羲只得拉着他的手，主动勾上他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这是什么？”
“誓言。向太阳神发誓。”
顒学着她的话，“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二人相视一笑，元羲觉得哄小孩还得用小孩的招数。
顒又道，“后日我也去集市，但益老定不会带着你们，你们可悄悄跟在身后。”
元羲点了点头。顒怕她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
“好。”元羲道。
“你比妮聪明。”顒说道。
“妮？”
“我的妹妹。”
元羲想起那日祭祀时，族长夫人怀里的那个婴儿，她指了指自己，笑道，“我......也是......顒的妹妹。”
顒一怔，随即高兴的点了点头。
这时，元羲又看见有人探头探脑，于是赶紧抱住顒的脖子，故意大声道，“兄长......常来。”
“好。”
顒放下元羲走了，元羲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那不怀好意的人急步离去的背影。
元羲松了口气，希望这招虎假狐威有用。
果然，第二日，屋外再没有探头探脑的人了，第三日一早，女偃带着元羲挑着竹筐前往集市。
她们跟在益老等人后面，不能远了也不敢近了，远了怕遇上山上的野兽，近了又怕益老等人发现。
元羲第一次出远门，在原始丛林中，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好在这条山路己然成形，是族人们常年累月踏出来的，不必翻山越岭，女偃带了许多蒸熟的笋子，和烤熟的虫子，凑合着能坚持两日。
此番跟随益老的族人大约有四十个，他们背了许多沉重的货物，所以走得慢，顒故意走在最后，不停的朝身后张望。
“顒，这般磨蹭，何时能到？”
益老催促着他，族人甲道，“为何带他？”
益老道，“族长吩附，孩子大了，该出去走走。”
一行人清晨出发，至傍晚时分休息，这是一处相对平缓的空地，建有一间木屋，益老吩附大家卸下货物，搭锅煮饭，族人分成两队，围坐在篝火旁，一个陶锅里煮着肉食与野菜，另一个陶锅里煮着米饭，是的，大米，远远的元羲都能闻到香味，她咽了咽口水，算算日子，应该有几千年没吃过米饭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笋子，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她长了五瓣牙，好在笋子煮得软。
女偃带着她躲在一块大石背后，天气寒冷，女偃将元羲紧紧抱在怀里，夜晚有野兽的吼叫，元羲虽提心吊胆着，依旧困得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或许是族人们升起的篝火，令野兽不敢靠近。
次日一早族人们便起程了，女偃带着元羲进了木屋，寻找是否有吃剩的食物，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们还是在墙角处发现了一碗肉，元羲猜测是颙故意留下的，女偃高兴极了，撕下一大块递给了元羲，肉炖得很软，但元羲还是咬不动，女偃便将肉咬碎了喂她，元羲欲哭无泪。
很快吃完了肉，她们继续前进。
第二天晚上，族人们又进了一间木屋，这些木屋就像是一个个驿站，大大降低下野外的风险，这里的人其实很聪明，又是一夜无事，第三天一早，元羲与女偃再次吃到一碗肉食，中午时分，她们终于到了集市。
集市位于一处浅滩上，己经有许多人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来人往，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也有门道，比如，不同部落的人都会有各自的区域，他们把自己的货物堆在一起，由几人专门看管，其余的人，拿着样品去其他区域一一询问，所以元羲看到的是，有人拿着陶器，有人拿着兽皮，有人拿着布，有人拿着盐，有人拿着工具，也有人拿着青铜等等，大家都高声喧哗，讨价还价。
鸟部落来的人少，由益老及顒看管货物，其余族人皆去寻找买家了。
女偃找了一个小角落，刚放下竹筐，便有人来询问。
“这是什么？”
“怎么做的？”
女偃十分热情的讲解，待人越来越多时，她提出了需要交换的货物，一个竹筐换一袋粮食，至于一袋粮食有多少？没有一个标准的定量，全凭双方自行商定。
因竹筐是一个十分新奇之物，所以女偃换取的粮食可观，十来个竹筐，大约换了二十斤粮，但这个时侯的粮不是后世的大米，是没有去壳的谷子，女偃织的那捆布，换成了盐巴，元羲看见了有换小猪崽的，好想养一只，以后就不愁没肉吃了，奈何手上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元羲叹了口气，自责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女偃可高兴了，她抱着粮食，笑得像花儿一样。
元羲基本上了解了集市的情况，她开始筹划以后的生活。
集市一直持续到傍晚，有些人己经离开，有些人搭起了锅灶，准备住一夜，次日再走，益老吩附族人收拾东西，要赶去林中“驿站”休息，甲来告诉他看见了女偃，换了一大袋粮。益老惊讶，“她怎么来了？就她那点布能换一大袋粮？你去把她叫来。”
顒听见二人谈话，很担心女偃元羲，他拉了拉益老的衣角，“是我让她们跟来的，羲是我的妹妹。”
益老哼了一声。
片刻，女偃与元羲被带到益老面前，益老看了看女偃背上的粮食，冷言道，“哪来的？”
女偃护着粮食，没有回答。
“不会是偷的吧？”
女偃目光凶狠。
“先把她绑了，粮食没收，回去再处理。”益老吩附，两个族人上前，欲绑女偃，女偃大骂，顒拦在族人面前，益老道，“她偷了粮食，即便她是你阿父的女人，你阿父也饶不了她。”
“我没有偷。”女偃大喊。
“她没有。”顒也道。
益老道，“这些粮那来的？”
“换来的。”
“用什么换的？”
“竹筐。”
益老听也未听过，不耐烦的挥挥手，“带走。”
元羲气得咬牙切齿，“哇”的一声大哭，顒赶紧将她抱起来，哄道，“别怕，别怕。”
这时，有几人拿着一个竹筐走来，他们看到女偃，十分开心，指着竹筐询问，“还有吗？我有粮，可换。”
话刚落下，又有几人走了过来，“就是她。”他们拿着粮食要求换竹筐，不仅女偃傻了眼，益老与族人们也很惊讶。
在得知没有时，大家都很失望，益老突然开口道，“下次我们一定准备更多的竹筐，届时再来交换。”
求筐者都很高兴，还称赞鸟部落的人聪明。
益老有些得意，下令放开了女偃，并对她道，“粮食可以还你，但你要继续编......”
“竹筐。”有族人接口道。
益老嗯了一声，“下次集市时，必须编制一百个竹筐。”
女偃瞪大了双眼，益老又道，“用竹筐换粮。”
女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元羲“咿咿呀呀”一番，然后扑向女偃，指向粮食，女偃懂了，“换多少粮？”
益老想了想，将粮袋扔给女偃，“就这么多。”
女偃自然不干，十个竹筐也能换这么多，“不做。”
益老又把粮食抢了回来，“那你一颗粮也别要。”
女偃气极败坏，元羲突然喊了一声，“阿母。”又咿咿呀呀比划一番，女偃方才点了点头。
买卖便这样谈成了，早在舜时代，古人便懂得贱买贵卖的道理了，不过这益老压榨得实在太厉害，但作为弱式群体的元羲无力去争取权益，活着才是重要的。
她看着那约二十斤谷子，还是挺高兴，这算不算是她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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