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怪病
卡梅伦带着二人来到街角的废弃教堂，走进年久失修的大门朝里面喊道，“索尔大爷！”
“是谁呀？”教堂祷告厅里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卡梅伦兴奋地挥手回道，“是我，卡梅伦！”
一个头发胡须乱糟糟的老者拄着一截树干，一瘸一拐地从祷告厅里走了出来，眯着浑浊的双眼看清来者，“哦，是小卡梅伦回来啦。”
“大爷好。”克里斯和莎莉行礼问候道。
看见卡梅伦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索尔突然警惕了起来，朝两人挥舞起手中的树干，“你们来干嘛！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克里斯和莎莉见状双手摆在身前表示没有恶意，往后退了几步让卡梅伦和索尔解释。
等到卡梅伦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索尔冷静了下来，道了歉后把几人迎进厅里。
卡梅伦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疑惑地问道，“索尔大爷，这里的桌椅呢，我记得以前这是个祷告厅呀。”
索尔黯然道，“搬得动的都被那些混蛋玩意拆走了。”
索尔口中的混蛋玩意是上个月新到这街区的几个无业游民，他们发现废弃教堂里还有些桌椅，趁着天黑给拆光当柴火卖了。
抬头看着祷告厅里被麻布蒙上的月主征象，卡梅伦心中的疑惑更盛了，“索尔大爷，您怎么把月主罩起来啦？您之前不是一直说只是月廷抛弃了这里，但主没有吗？”
听到卡梅伦的疑问，索尔刻满皱纹的脸上嘴角一颤一颤，带动全身跟着也颤抖了起来，浑浊的双眼留下了泪水。“小米莉、小德尔、小拉舍尔都被诅咒死了，卡米儿也快不行了，”他泣不成声地颤着，“你说，你说主真的没有抛弃我们吗？”
卡梅伦听到索尔说的，愣住了，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我才没回来一年多呀。”
莎莉鼻子一酸，捂住嘴忍着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滑落下来。
克里斯心情复杂，掏出方巾递给莎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受到几人情绪的苏菲趴了下来，耷拉着耳朵，发出呜呜的低鸣。
悲痛中卡梅伦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索尔，“大爷，您说卡米儿也快不行了，发生什么事了？”又慌忙地转向克里斯，“医生，我们这有医生！”
索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要朝克里斯跪下来，被克里斯及时扶住了。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帮忙。
索尔把鼻涕擤了擤，破涕为笑，“太好了，太好了。”
几人随索尔来到里屋。
里屋和祷告厅一样空荡荡的，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躺在稻草铺就的床上。
孩子紧闭着眼，面色蜡黄，胸口一起一伏费劲地喘着气。与她纤细得皮包骨头的四肢格格不入的是明显隆起的肿胀腹部。薄薄的肚皮下，弯曲粗大的青紫色静脉潜伏着，张牙舞爪地从肚脐向四周蔓延。
“卡米儿，卡米儿。”索尔轻声呼唤着，“不怕不怕，我带医生来看你啦。”
克里斯检查了一下，大致判断出卡米儿的病情是由于肝衰竭导致的腹水堆积和重度的营养不良，肚子里过多的积水进一步挤压了胸膛，让呼吸变得困难。
“大致清楚了，”克里斯做完检查，重新把卡米儿的衣服拉好，“必须马上送往医院做紧急处理。”
听到克里斯的话，索尔浑浊双眼里好不容易亮起的光暗淡下去，嘴里重复念叨，“我没有钱，没有钱。”
克里斯把脱下的大衣盖在卡米儿身上，小心地将她抱起，视线投向莎莉。他对索尔说道，“不用担心，我们有好心人。”
莎莉抹去脸上挂着的泪水，抿嘴道，“嗯，就交给我们吧。”
索尔腿脚不便让三人带着卡米儿先走，自己随后跟上。
克里斯将卡米儿抱在怀里，避免压迫到她的肚子，以比常人略快的速度平稳地奔跑起来。
出了东区，他招来一辆马车，把卡米儿安顿好，带上落在身后气喘吁吁的两人和苏菲，赶往里廷市医院。
众人抵达医院，克里斯挂过号，经过和医生的简单交涉，卡米儿被送进了医院的操作室。
过了大概一小时，卡米儿被推了出来。肚子连着管道引流出淡黄色的腹水，原本的膨隆已经消了不少。
回到病房，卡米儿挂着营养液，小手被卡梅伦牵着，安静地睡着了。
天渐渐地黑了，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
克里斯和莎莉候在医院门口，看见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
二人将索尔接到病房。索尔看见病床上小小的卡米儿面色平静，打着轻轻的呼噜，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卡梅伦将克里斯和莎莉送到医院门口，久久地躬身感谢。
互相留下通信地址后，克里斯和莎莉带着苏菲离开了。
卡梅伦抬头看着月亮，想起废弃的祷告厅里被麻布罩起来的月主征象，掏出随身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在上面写道：
随着收养的孩子一个个死去，曾经虔诚信奉月主的老教父迷茫了。他不知道在这世间，还有谁可以祈祷，可以依靠。在被黑暗完全吞噬之前，他抛弃神明抓住了从前认为最不可能抵抗邪神诅咒的医学作为救命稻草。可医学，也源自月廷的历史挖掘。月廷一边不遗余力地为人类的前行照着光，一边又无情地抛弃身处黑暗的人们。主啊，您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莎莉从服装店里换回裙子，和克里斯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话。
临近戈尔德府邸，两人停了下来。
克里斯牵着苏菲，忽然想起今天钱包的大出血，看着莎莉欲言又止。
莎莉察觉到克里斯的小心思，不由被逗笑了，宽慰他道，“我可不是个无良雇主。明天会把您的报酬和垫付的钱悉数奉上的。”她提起裙摆屈膝行道别礼，“再会，保镖先生。”
克里斯被逗得有些窘迫，微微躬身道，“再会，莎莉小姐。”
“哦对了，还有利息。”莎莉走出几步后回头俏皮地补充道。
留下克里斯在风中掩脸苦笑。
“是谁呀？”教堂祷告厅里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卡梅伦兴奋地挥手回道，“是我，卡梅伦！”
一个头发胡须乱糟糟的老者拄着一截树干，一瘸一拐地从祷告厅里走了出来，眯着浑浊的双眼看清来者，“哦，是小卡梅伦回来啦。”
“大爷好。”克里斯和莎莉行礼问候道。
看见卡梅伦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索尔突然警惕了起来，朝两人挥舞起手中的树干，“你们来干嘛！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克里斯和莎莉见状双手摆在身前表示没有恶意，往后退了几步让卡梅伦和索尔解释。
等到卡梅伦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索尔冷静了下来，道了歉后把几人迎进厅里。
卡梅伦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疑惑地问道，“索尔大爷，这里的桌椅呢，我记得以前这是个祷告厅呀。”
索尔黯然道，“搬得动的都被那些混蛋玩意拆走了。”
索尔口中的混蛋玩意是上个月新到这街区的几个无业游民，他们发现废弃教堂里还有些桌椅，趁着天黑给拆光当柴火卖了。
抬头看着祷告厅里被麻布蒙上的月主征象，卡梅伦心中的疑惑更盛了，“索尔大爷，您怎么把月主罩起来啦？您之前不是一直说只是月廷抛弃了这里，但主没有吗？”
听到卡梅伦的疑问，索尔刻满皱纹的脸上嘴角一颤一颤，带动全身跟着也颤抖了起来，浑浊的双眼留下了泪水。“小米莉、小德尔、小拉舍尔都被诅咒死了，卡米儿也快不行了，”他泣不成声地颤着，“你说，你说主真的没有抛弃我们吗？”
卡梅伦听到索尔说的，愣住了，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我才没回来一年多呀。”
莎莉鼻子一酸，捂住嘴忍着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滑落下来。
克里斯心情复杂，掏出方巾递给莎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受到几人情绪的苏菲趴了下来，耷拉着耳朵，发出呜呜的低鸣。
悲痛中卡梅伦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索尔，“大爷，您说卡米儿也快不行了，发生什么事了？”又慌忙地转向克里斯，“医生，我们这有医生！”
索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要朝克里斯跪下来，被克里斯及时扶住了。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帮忙。
索尔把鼻涕擤了擤，破涕为笑，“太好了，太好了。”
几人随索尔来到里屋。
里屋和祷告厅一样空荡荡的，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躺在稻草铺就的床上。
孩子紧闭着眼，面色蜡黄，胸口一起一伏费劲地喘着气。与她纤细得皮包骨头的四肢格格不入的是明显隆起的肿胀腹部。薄薄的肚皮下，弯曲粗大的青紫色静脉潜伏着，张牙舞爪地从肚脐向四周蔓延。
“卡米儿，卡米儿。”索尔轻声呼唤着，“不怕不怕，我带医生来看你啦。”
克里斯检查了一下，大致判断出卡米儿的病情是由于肝衰竭导致的腹水堆积和重度的营养不良，肚子里过多的积水进一步挤压了胸膛，让呼吸变得困难。
“大致清楚了，”克里斯做完检查，重新把卡米儿的衣服拉好，“必须马上送往医院做紧急处理。”
听到克里斯的话，索尔浑浊双眼里好不容易亮起的光暗淡下去，嘴里重复念叨，“我没有钱，没有钱。”
克里斯把脱下的大衣盖在卡米儿身上，小心地将她抱起，视线投向莎莉。他对索尔说道，“不用担心，我们有好心人。”
莎莉抹去脸上挂着的泪水，抿嘴道，“嗯，就交给我们吧。”
索尔腿脚不便让三人带着卡米儿先走，自己随后跟上。
克里斯将卡米儿抱在怀里，避免压迫到她的肚子，以比常人略快的速度平稳地奔跑起来。
出了东区，他招来一辆马车，把卡米儿安顿好，带上落在身后气喘吁吁的两人和苏菲，赶往里廷市医院。
众人抵达医院，克里斯挂过号，经过和医生的简单交涉，卡米儿被送进了医院的操作室。
过了大概一小时，卡米儿被推了出来。肚子连着管道引流出淡黄色的腹水，原本的膨隆已经消了不少。
回到病房，卡米儿挂着营养液，小手被卡梅伦牵着，安静地睡着了。
天渐渐地黑了，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
克里斯和莎莉候在医院门口，看见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
二人将索尔接到病房。索尔看见病床上小小的卡米儿面色平静，打着轻轻的呼噜，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卡梅伦将克里斯和莎莉送到医院门口，久久地躬身感谢。
互相留下通信地址后，克里斯和莎莉带着苏菲离开了。
卡梅伦抬头看着月亮，想起废弃的祷告厅里被麻布罩起来的月主征象，掏出随身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在上面写道：
随着收养的孩子一个个死去，曾经虔诚信奉月主的老教父迷茫了。他不知道在这世间，还有谁可以祈祷，可以依靠。在被黑暗完全吞噬之前，他抛弃神明抓住了从前认为最不可能抵抗邪神诅咒的医学作为救命稻草。可医学，也源自月廷的历史挖掘。月廷一边不遗余力地为人类的前行照着光，一边又无情地抛弃身处黑暗的人们。主啊，您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莎莉从服装店里换回裙子，和克里斯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话。
临近戈尔德府邸，两人停了下来。
克里斯牵着苏菲，忽然想起今天钱包的大出血，看着莎莉欲言又止。
莎莉察觉到克里斯的小心思，不由被逗笑了，宽慰他道，“我可不是个无良雇主。明天会把您的报酬和垫付的钱悉数奉上的。”她提起裙摆屈膝行道别礼，“再会，保镖先生。”
克里斯被逗得有些窘迫，微微躬身道，“再会，莎莉小姐。”
“哦对了，还有利息。”莎莉走出几步后回头俏皮地补充道。
留下克里斯在风中掩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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