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凡人和开挂的病毒
回到住宅，司维的心绪还未平复，这一日他接触到的东西太多，本来依照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苦恼。
他对自己失忆毫无感觉，这病毒也不会要了他的老命，换句话来说，他所具有的记忆让他觉得处在这病毒肆虐的世界无需出任何力气。
因为他无能为力，比他学识渊博的人一抓一大把，比他天才的人也比比皆是，天塌下自然有那些人去顶着，他是一个神经学博士，但也仅此而已，什么病毒啥的他没有半点研究。
唯有脑子中稀少到可怜的神经学知识，却还有一大半是因为业余爱好反倒和心理学扯上联系，变成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知识，至少他觉得没有。
所以他本该再次躺平，享受着属于他自己那平凡的后半生，在不知道下一次失忆的时间之前，浑浑噩噩的过完每一天，啊不，是快快乐乐，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听到了罗菡与邱建明的对话后，他知道已经被拉入了漩涡中，不能独善其身，就算他再窝囊，让一个女人背锅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即使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干过什么。
不知想了多久，已经临近傍晚，冬季的天黑的很早，差不多五点过后就已经暗了下去，伴随着朦朦胧胧的雪花飘落，没有半点末日的感觉。
司维坐在房间，透着他那玻璃幕墙，看着外面怡人的雪景，其实也并不好看，所有的植被都被剪出相似的造型，路上偶尔见到机器人清理着道路周围的积雪，繁华的别墅区一点自然的美感都没有，什么都是被规定好了的模样。
但司维也不是什么挑剔之人，至少在觉得没什么欣赏可言之后，就不假思索的拉上窗帘，这就是他认为的不挑剔了。
屋子的舒适，比他昨天居住的小破屋好了几百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躺在床上眯着眼，才感觉这一切就和做梦一样。
一天未吃加上心中疲惫，司维倒床就睡，这一觉便是到了第二天六点，实在因为太饿，睡不着才起来的。
住处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重要的是居然没有厨房，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别墅，三分之一都是外面那根本没有半点实用价值的露天游泳池，逼着他只能走出这陌生的环境，去街道溜达，为了填饱肚子，忍受着早上刺骨的寒风。
如果和旁人说他住在豪华别墅还饿了一天，定然不会有人相信。
这一段路不短，周围都是类似的别墅群，路旁的雪都被清的差不多，但是湿漉的地面被这寒风一吹，在表面结起光滑的冰层，走起路都得格外的小心。
早晨六点多，天还是蒙蒙亮，司维哆哆嗦嗦，吹着白雾来到了买早点的自助站，现在早上都没什么人起早，科技代替了大部分简单的底层劳动者。
自助站里面空无一人，自司维进入，便传来一声清晰的女音：“欢迎光临！”
虽然女音已经与人类的声音相似，可还是带着机械的冰冷感，让司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柜台前，点餐扫完脸后，他就在一旁的仪器那里等着，听到一声和早年微波炉结束的声音后，餐便从那有点像巨型自动售卖机的巨大嘴巴中，缓缓通过传送带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
司维端起盘子，寻了个位置坐下享用着早晨，脑子中却是想着另一件事，自己这一张脸也不知道值几个钱，比起记忆中自己落魄的样子，每天为那点房租愁眉苦脸，这日子倒也不错。
暂时的美好却是不能掩盖去事实处境，所以司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活的这般轻松，背后都是有别人在给他背负着一些他不清楚的东西，摸着良心，他是接受不了的，但既然他接受了，就不能让别人替他背锅。
回到住处，司维拿出之前自己录制的视频，再次重温了一遍，接近三个多小时的时长，却是有一半在让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剩下的时间才是讲述着AV病毒的一些知识。
而讲述之前，视频中的那个自己提醒千万不要暴露出去，为此还讲了长篇大论，显得担心说服不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强调不能和任何人提前。
这也是为何他之前装作对AV病毒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很是无知的模样，在张军询问之时也没有半点透露。
其实这视频实在晦涩难懂，专业性的知识太多，仅仅开篇提了少量易懂的AV病毒带来的影响，更多则是自己都听不懂的知识，就算想说都难以出口。
看了一天直到头昏脑涨，勉强将其中的东西背了下来，才躺着休息了片刻，瞄了一下手机的时间，这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不得不感叹，自己还有废寝忘食的一天。
随着几日的研究，司维也算在AV病毒的造诣上登堂入室，虽然目前还全是纸上谈兵，没有实践的支撑，但是轮廓已经有了，剩下的他也不想去操心，因为他越是了解，就越能感觉到这AV病毒的强大。
他深刻知晓，凭他这半吊子水平，压根不可能解决这AV病毒带来的灾难，目前人类对于神经学研究浅薄，对于这失忆的缘由根本无从得知，而且这病毒也不同于以往病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不属于人体的一部分，但是却能不引起免疫反应。
人类最多解决病毒的方法，其实都是依靠人体内完善的免疫系统，像HIV病毒那样进攻免疫系统就已经够难处理的，现在这AV病毒免疫系统视而不见，任由它在大脑中胡作非为，就像是一个小偷进入主人家当面到处洗劫，主人还无动于衷一样。
很多以往的方法难以进行治疗，如今大部分应对新型病毒的思想，依旧是借助人体的免疫系统，达成抵御与剿灭的效果，免疫系统失效就导致一些老路完全走不通。
想一蹴而就，显然有些痴人说梦，他现在想做的就是不让别人替自己背锅而已，这种良心过不去的事，既然他知道了，那就不屑也不想去做。
想到这里，司维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好像是还有六个月吧，珍惜现在的时光，好好享受生活才是，人们的希望吗？真是见鬼，自己到底保证了什么？
柔软的床上，疲劳了一天的司维辗转反侧，却是难以入眠，回想着罗菡和邱建明的对话，他的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
这时他似乎才能感受到失忆的痛苦，像是平坦的地面被挖空了一块，涉及到那一块的路寸步难行。
司维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没有半点睡意，知识学的差不多了，却是把自己弄失眠了，事实证明人是不能闲着的。
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搜着自己的名字，直到第一条搜索框的标题出现在他眼前，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情比他想的好像还要严重。
“灾难的救世主：他自信两年就能找到AV病毒的解决办法……”
“天才神经学博士司维，是否能担起天才之名……”
“否定隔离病毒人员的背后究竟是高尚还是自私，扬言AV病毒不传染是真是假……”
司维翻看一条又一条资讯，整个手都不由开始颤抖起来，直到看到下方的视频，发布时间是两年前，点开的那一刻，那熟悉的身影吓得他手机都没有拿稳，砰的掉在地面，视频缓缓播放。
“我们团队已经找到了解决AV病毒的方向，最多只需要两年，就可以有所突破，找到对抗病毒的方法，研制出对应的药剂……”
司维连忙捡起手机强制关机，可那颤抖的手已经完全失控，根本点不到关机键，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要有自信活好自己的每一天，这AV病毒没有什么可怕……”
这时，黑暗中司维终于是摸索到了关机键，他猛地长按下去。
声音戛然而止，随着手机的轻微震动，屏幕瞬间漆黑，司维喘着粗气将它发在一旁的柜子上，房间中就此安静了下来，他呆呆的坐在床边，眼神也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许久之后，屋内才回荡起讥笑的声音：“疯了，哈哈哈，我一定是疯了，哈哈哈……
笑声没有持续很久，安静时，他躺在床上有些想不明白，失去记忆的他根本理解不了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而这一夜注定难眠。
他对自己失忆毫无感觉，这病毒也不会要了他的老命，换句话来说，他所具有的记忆让他觉得处在这病毒肆虐的世界无需出任何力气。
因为他无能为力，比他学识渊博的人一抓一大把，比他天才的人也比比皆是，天塌下自然有那些人去顶着，他是一个神经学博士，但也仅此而已，什么病毒啥的他没有半点研究。
唯有脑子中稀少到可怜的神经学知识，却还有一大半是因为业余爱好反倒和心理学扯上联系，变成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知识，至少他觉得没有。
所以他本该再次躺平，享受着属于他自己那平凡的后半生，在不知道下一次失忆的时间之前，浑浑噩噩的过完每一天，啊不，是快快乐乐，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听到了罗菡与邱建明的对话后，他知道已经被拉入了漩涡中，不能独善其身，就算他再窝囊，让一个女人背锅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即使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干过什么。
不知想了多久，已经临近傍晚，冬季的天黑的很早，差不多五点过后就已经暗了下去，伴随着朦朦胧胧的雪花飘落，没有半点末日的感觉。
司维坐在房间，透着他那玻璃幕墙，看着外面怡人的雪景，其实也并不好看，所有的植被都被剪出相似的造型，路上偶尔见到机器人清理着道路周围的积雪，繁华的别墅区一点自然的美感都没有，什么都是被规定好了的模样。
但司维也不是什么挑剔之人，至少在觉得没什么欣赏可言之后，就不假思索的拉上窗帘，这就是他认为的不挑剔了。
屋子的舒适，比他昨天居住的小破屋好了几百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躺在床上眯着眼，才感觉这一切就和做梦一样。
一天未吃加上心中疲惫，司维倒床就睡，这一觉便是到了第二天六点，实在因为太饿，睡不着才起来的。
住处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重要的是居然没有厨房，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别墅，三分之一都是外面那根本没有半点实用价值的露天游泳池，逼着他只能走出这陌生的环境，去街道溜达，为了填饱肚子，忍受着早上刺骨的寒风。
如果和旁人说他住在豪华别墅还饿了一天，定然不会有人相信。
这一段路不短，周围都是类似的别墅群，路旁的雪都被清的差不多，但是湿漉的地面被这寒风一吹，在表面结起光滑的冰层，走起路都得格外的小心。
早晨六点多，天还是蒙蒙亮，司维哆哆嗦嗦，吹着白雾来到了买早点的自助站，现在早上都没什么人起早，科技代替了大部分简单的底层劳动者。
自助站里面空无一人，自司维进入，便传来一声清晰的女音：“欢迎光临！”
虽然女音已经与人类的声音相似，可还是带着机械的冰冷感，让司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柜台前，点餐扫完脸后，他就在一旁的仪器那里等着，听到一声和早年微波炉结束的声音后，餐便从那有点像巨型自动售卖机的巨大嘴巴中，缓缓通过传送带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
司维端起盘子，寻了个位置坐下享用着早晨，脑子中却是想着另一件事，自己这一张脸也不知道值几个钱，比起记忆中自己落魄的样子，每天为那点房租愁眉苦脸，这日子倒也不错。
暂时的美好却是不能掩盖去事实处境，所以司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活的这般轻松，背后都是有别人在给他背负着一些他不清楚的东西，摸着良心，他是接受不了的，但既然他接受了，就不能让别人替他背锅。
回到住处，司维拿出之前自己录制的视频，再次重温了一遍，接近三个多小时的时长，却是有一半在让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剩下的时间才是讲述着AV病毒的一些知识。
而讲述之前，视频中的那个自己提醒千万不要暴露出去，为此还讲了长篇大论，显得担心说服不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强调不能和任何人提前。
这也是为何他之前装作对AV病毒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很是无知的模样，在张军询问之时也没有半点透露。
其实这视频实在晦涩难懂，专业性的知识太多，仅仅开篇提了少量易懂的AV病毒带来的影响，更多则是自己都听不懂的知识，就算想说都难以出口。
看了一天直到头昏脑涨，勉强将其中的东西背了下来，才躺着休息了片刻，瞄了一下手机的时间，这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不得不感叹，自己还有废寝忘食的一天。
随着几日的研究，司维也算在AV病毒的造诣上登堂入室，虽然目前还全是纸上谈兵，没有实践的支撑，但是轮廓已经有了，剩下的他也不想去操心，因为他越是了解，就越能感觉到这AV病毒的强大。
他深刻知晓，凭他这半吊子水平，压根不可能解决这AV病毒带来的灾难，目前人类对于神经学研究浅薄，对于这失忆的缘由根本无从得知，而且这病毒也不同于以往病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不属于人体的一部分，但是却能不引起免疫反应。
人类最多解决病毒的方法，其实都是依靠人体内完善的免疫系统，像HIV病毒那样进攻免疫系统就已经够难处理的，现在这AV病毒免疫系统视而不见，任由它在大脑中胡作非为，就像是一个小偷进入主人家当面到处洗劫，主人还无动于衷一样。
很多以往的方法难以进行治疗，如今大部分应对新型病毒的思想，依旧是借助人体的免疫系统，达成抵御与剿灭的效果，免疫系统失效就导致一些老路完全走不通。
想一蹴而就，显然有些痴人说梦，他现在想做的就是不让别人替自己背锅而已，这种良心过不去的事，既然他知道了，那就不屑也不想去做。
想到这里，司维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好像是还有六个月吧，珍惜现在的时光，好好享受生活才是，人们的希望吗？真是见鬼，自己到底保证了什么？
柔软的床上，疲劳了一天的司维辗转反侧，却是难以入眠，回想着罗菡和邱建明的对话，他的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
这时他似乎才能感受到失忆的痛苦，像是平坦的地面被挖空了一块，涉及到那一块的路寸步难行。
司维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没有半点睡意，知识学的差不多了，却是把自己弄失眠了，事实证明人是不能闲着的。
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搜着自己的名字，直到第一条搜索框的标题出现在他眼前，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情比他想的好像还要严重。
“灾难的救世主：他自信两年就能找到AV病毒的解决办法……”
“天才神经学博士司维，是否能担起天才之名……”
“否定隔离病毒人员的背后究竟是高尚还是自私，扬言AV病毒不传染是真是假……”
司维翻看一条又一条资讯，整个手都不由开始颤抖起来，直到看到下方的视频，发布时间是两年前，点开的那一刻，那熟悉的身影吓得他手机都没有拿稳，砰的掉在地面，视频缓缓播放。
“我们团队已经找到了解决AV病毒的方向，最多只需要两年，就可以有所突破，找到对抗病毒的方法，研制出对应的药剂……”
司维连忙捡起手机强制关机，可那颤抖的手已经完全失控，根本点不到关机键，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要有自信活好自己的每一天，这AV病毒没有什么可怕……”
这时，黑暗中司维终于是摸索到了关机键，他猛地长按下去。
声音戛然而止，随着手机的轻微震动，屏幕瞬间漆黑，司维喘着粗气将它发在一旁的柜子上，房间中就此安静了下来，他呆呆的坐在床边，眼神也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许久之后，屋内才回荡起讥笑的声音：“疯了，哈哈哈，我一定是疯了，哈哈哈……
笑声没有持续很久，安静时，他躺在床上有些想不明白，失去记忆的他根本理解不了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而这一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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