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由
群立的建筑，密集有序地错落在山脚下。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这里，仿佛在重演曾经的繁华。但斑驳的墙壁，生锈的路灯和栏杆，褪色的广告牌都毫不留情地把一切粉饰全部都拆穿。
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静默地伫立在街头，兜帽中漆黑中透出的眸子冷冷看着众人。手持制造得十分粗糙的长刀或长柄武器的守卫在来回巡视着。偶尔会见到汽车经过，里面身穿西装的人透过窗子观看外面的场景。一时间冷兵器与现代产物滑稽地交错在一起，十分吊诡。
这里已经是灾难后十几年了。
周一恒戴着有些沉重的镣铐，默默观察着四周的场景。长长的献祭队伍，往某个地方汇聚过去，像是奈何桥上等待喝汤的亡魂。那个男人死前低沉的呢喃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我有罪。”他这样说。
在看到镇子的时候，赵成奎停了下来，“杀了我吧。这样就没有人泄露你们的行踪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阐述今天天气如何。
周一恒露出笑容，轻声道：“我相信你会保守秘密。你也要相信我们会成功的，相信我们能把这一切都终结，回到十几年前的生活。而你的人生也将继续。”
“十几年前的生活？”赵成奎喃喃道，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仿佛一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暗淡：“我的人生早就结束了。我有罪。”
周一恒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但还是说：“你是否有罪，等到出去后，由法律决定。我们不是审判者。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是出于怜悯吗？周一恒不知道，也许这片迷雾没有出现，这个男人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在某个地方安家，因为生活奔波忙碌。而现在，他只是被裹挟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的一个可怜人而已。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出发，解决事件的源头。
这样想着，身后却传来噗通声。斯派因走上前去，摸了下赵成奎的脉搏：“他死了。”抠开他紧紧握着的手，里面是被吃得只剩下一点的蘑菇。
“肃静！”手持长枪的守卫厉声呵斥打断了周一恒的思绪，他抬头看向前方，那里正在对输送祭品的队伍进行登记查验。
他扭头对身后的斯派因使了个眼色，斯派因拍了拍身上的包，表示武器在这里。赵成奎死后，他和斯派因进行商议，由他伪装成祭品，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地见到‘菌神’。因为周一恒的能力更能适应复杂的变化。而斯派因则在暗处进行支援。
守卫只是登记一下各个村子里队伍的人数以及祭品大致情况，所以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当轮到周一恒二人的时候，才仅仅过去了几十分钟。
那个登记信息的人是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干瘦男人，戴着个金属框眼睛，镜片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磨损，一直低着头在本子上记录着。当斯派因回答：“两个人。”的时候，他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下两人，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少？”
“我们路上遭遇了外来人的袭击，只有我和他跑了出来。”斯派因走上前，堆出笑容道。
“就是最近杀了西张村老张的那两个外来人？”
“这个我们倒是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只顾着逃跑了，隐约记得是两个年轻人。”
干瘦男人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在周一恒身上停顿了下，眼神中带了些玩味道：“你们进去吧。”
从入口往里面，根据建筑的布局等特点，可以发现，这里曾经是学校。会以村子为单位，安排进类似于宿舍楼的地方，进行休息。据守卫的说法，第二日那些大人物会前来，对【祭品】进行筛选，来决定祭品最终的归宿。
从进入这里开始，两人的计划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多半，剩下的只要等第二天，就能见到那些执掌着这些地方的人了。
周一恒想道这里，平静的内心中竟然有一丝的解脱之意，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终结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或许是能给赵成奎这些人一个交代。前方牵着锁链的斯派因脚步也变得轻快，他肯定也有类似的想法吧。
周一恒随意打量着四周，但紧接着他的脖子却一下子变得僵硬。
他看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地也看到了他，并且认出了他。这是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人。
小莲。
她仍然穿着那天见面时的衣服，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她的双手被冰冷的黑色锁链束缚，一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牵着。她低着头，但明亮的眼睛朝这边直勾勾地盯着。
她现在也是【祭品】。
她清楚周一恒外来者的身份。
而现在周一恒的身价是五个神卫。这个概念就是只要揭发周一恒，她就很大程度上能够摆脱祭品的身份，甚至得到不错的奖赏。
一瞬间，杀意从周一恒心中绽放。但又很快就被熄灭。这个时候杀了她，反而会更快的暴露自身，但迟一些呢？那样的话自己的身份又会不知道泄露给多少人了。无论如何，这次两人的行动大概率上是破产了。
周一恒很快便冷静下来，低垂着头不再看小莲。
“斯派因。”他低声道。
斯派因有些诧异地扭过头。
“小莲。”
只是这两个字，斯派因便明白了自己两个人的处境。他面色不变，手已经伸进了自己腰间的包中，衣服下的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周一恒双眼微眯，身体内的力量高速流动起来。两人警戒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变化，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自己所属的房间。
这里曾经是学生宿舍，里面是几张上下铺，铺面上只有带着空洞的铁板，没有任何垫子一类的东西。两人进到房中，关上门。
“怎么办？”斯派因有些慌乱。
“等天黑之后，找到小莲所在的地方，确认一下消息有没有扩散。”
“扩散了呢?把所有人都杀了吗？没扩散你会放过她吗？”
周一恒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静默地伫立在街头，兜帽中漆黑中透出的眸子冷冷看着众人。手持制造得十分粗糙的长刀或长柄武器的守卫在来回巡视着。偶尔会见到汽车经过，里面身穿西装的人透过窗子观看外面的场景。一时间冷兵器与现代产物滑稽地交错在一起，十分吊诡。
这里已经是灾难后十几年了。
周一恒戴着有些沉重的镣铐，默默观察着四周的场景。长长的献祭队伍，往某个地方汇聚过去，像是奈何桥上等待喝汤的亡魂。那个男人死前低沉的呢喃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我有罪。”他这样说。
在看到镇子的时候，赵成奎停了下来，“杀了我吧。这样就没有人泄露你们的行踪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阐述今天天气如何。
周一恒露出笑容，轻声道：“我相信你会保守秘密。你也要相信我们会成功的，相信我们能把这一切都终结，回到十几年前的生活。而你的人生也将继续。”
“十几年前的生活？”赵成奎喃喃道，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仿佛一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暗淡：“我的人生早就结束了。我有罪。”
周一恒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但还是说：“你是否有罪，等到出去后，由法律决定。我们不是审判者。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是出于怜悯吗？周一恒不知道，也许这片迷雾没有出现，这个男人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在某个地方安家，因为生活奔波忙碌。而现在，他只是被裹挟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的一个可怜人而已。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出发，解决事件的源头。
这样想着，身后却传来噗通声。斯派因走上前去，摸了下赵成奎的脉搏：“他死了。”抠开他紧紧握着的手，里面是被吃得只剩下一点的蘑菇。
“肃静！”手持长枪的守卫厉声呵斥打断了周一恒的思绪，他抬头看向前方，那里正在对输送祭品的队伍进行登记查验。
他扭头对身后的斯派因使了个眼色，斯派因拍了拍身上的包，表示武器在这里。赵成奎死后，他和斯派因进行商议，由他伪装成祭品，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地见到‘菌神’。因为周一恒的能力更能适应复杂的变化。而斯派因则在暗处进行支援。
守卫只是登记一下各个村子里队伍的人数以及祭品大致情况，所以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当轮到周一恒二人的时候，才仅仅过去了几十分钟。
那个登记信息的人是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干瘦男人，戴着个金属框眼睛，镜片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磨损，一直低着头在本子上记录着。当斯派因回答：“两个人。”的时候，他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下两人，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少？”
“我们路上遭遇了外来人的袭击，只有我和他跑了出来。”斯派因走上前，堆出笑容道。
“就是最近杀了西张村老张的那两个外来人？”
“这个我们倒是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只顾着逃跑了，隐约记得是两个年轻人。”
干瘦男人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在周一恒身上停顿了下，眼神中带了些玩味道：“你们进去吧。”
从入口往里面，根据建筑的布局等特点，可以发现，这里曾经是学校。会以村子为单位，安排进类似于宿舍楼的地方，进行休息。据守卫的说法，第二日那些大人物会前来，对【祭品】进行筛选，来决定祭品最终的归宿。
从进入这里开始，两人的计划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多半，剩下的只要等第二天，就能见到那些执掌着这些地方的人了。
周一恒想道这里，平静的内心中竟然有一丝的解脱之意，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终结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或许是能给赵成奎这些人一个交代。前方牵着锁链的斯派因脚步也变得轻快，他肯定也有类似的想法吧。
周一恒随意打量着四周，但紧接着他的脖子却一下子变得僵硬。
他看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地也看到了他，并且认出了他。这是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人。
小莲。
她仍然穿着那天见面时的衣服，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她的双手被冰冷的黑色锁链束缚，一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牵着。她低着头，但明亮的眼睛朝这边直勾勾地盯着。
她现在也是【祭品】。
她清楚周一恒外来者的身份。
而现在周一恒的身价是五个神卫。这个概念就是只要揭发周一恒，她就很大程度上能够摆脱祭品的身份，甚至得到不错的奖赏。
一瞬间，杀意从周一恒心中绽放。但又很快就被熄灭。这个时候杀了她，反而会更快的暴露自身，但迟一些呢？那样的话自己的身份又会不知道泄露给多少人了。无论如何，这次两人的行动大概率上是破产了。
周一恒很快便冷静下来，低垂着头不再看小莲。
“斯派因。”他低声道。
斯派因有些诧异地扭过头。
“小莲。”
只是这两个字，斯派因便明白了自己两个人的处境。他面色不变，手已经伸进了自己腰间的包中，衣服下的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周一恒双眼微眯，身体内的力量高速流动起来。两人警戒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变化，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自己所属的房间。
这里曾经是学生宿舍，里面是几张上下铺，铺面上只有带着空洞的铁板，没有任何垫子一类的东西。两人进到房中，关上门。
“怎么办？”斯派因有些慌乱。
“等天黑之后，找到小莲所在的地方，确认一下消息有没有扩散。”
“扩散了呢?把所有人都杀了吗？没扩散你会放过她吗？”
周一恒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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