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梅生如萍（上）
长生听到陈梅的发言，看见她此时精神矍铄，说起话来条理清晰，惊的一脸错愕。尽管他早已经从白凌沧处知道了乾平杀人的事实，但是之前在鬼面中看到的许多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且因为时间匆忙，没能清楚洞察事件的全貌，他将陈梅代入到自己已知的真相中，心里默默推演着事件的另一种可能，之前那缺失的动机，似乎得到了补全。
乾同听到陈梅出言与自己相认，内心是既惊喜又担忧，顾不上身体的伤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你终于认得我们了？”
陈梅却不理他，只是摸着那大蟒蛇的头，那条蛇似乎也听懂了她的话语，尽管身负重伤，还是晃着脑袋，渴求着母亲手上的温暖。
陈梅对着它夸赞道：“好平儿，杀了那么多臭道士，算是为娘亲出了一口恶气。”
那大蟒蛇听到这句话似乎十分满足，伸长身子，往母亲的怀里钻了钻，回应着她的夸赞。
“乖孩子，等你养好了伤，再替娘杀光其他的黄袍子！”她口中念着，眼睛却是迎着乾同炽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直将他的脑袋盯得低了下去。
“疯女人，你在说什么？”乾震听她言语中侮辱师门，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悟空伸手拦下。
“阿弥陀佛，观主重伤在身，先不要动怒，且听陈伯母说下去。”
听见乾震回话，陈梅将身子缓缓转向他，询问道：“大个子，你可还记得我？”
“贫道这一生识人无数，哪里认得什么泼妇？”乾震一把甩开悟空的手，冷言回怼道。
“哈哈哈！料想你也记不得了，但你应该不会忘了，当年你在妖魔手底下当过人贩子吧？”
“什么？”此话一出，全场众人无不被震惊，纷纷抬头看向乾震，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乾震见自己出身被抖漏，也不心慌，反而是挺起胸膛辩驳道：“你这泼妇信口雌黄！贫道当年可是军令在身，是奉命为前方供应军粮的士兵，什么人贩子，简直是子虚乌有！”
“很好！那你就当着所有村民的面，仔细说说看，你当初奉的是哪个部队的令，供的军粮又是什么？”陈梅厉声质问道。
一言即此，何沈二人都知道了她话中所指之事，想到在仙翁祠内的所见所闻，沈知微已是义愤填膺。她忍不住站起身，朗声畅言，替陈梅向众人补全了乾震的过往。
“各位有所不知，狮驼国过去有一只专门吃人的妖魔部队，朝廷为了养他们，在这附近建了许多村落，把人类当成牲口养在里面，就是为了能稳定的给妖魔供应人肉。那时，他们从各地抓了许多无辜之人，还诱拐了很多女孩到这里为妖魔们生产人牲。想来我们这位乾震道长之前干的应该就是这些勾当吧！”
一时之间，人言啧啧，众弟子更是当着乾震的面讨论了起来。
“想不到观主师兄当年那么下贱，还为妖魔做事？”
“哎，拐卖人口，还将同类喂给妖魔？看他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原来是骨子里早烂了！”
“就是，难怪他这么多年都不受师门待见，真不明白我玄一道门怎么会收这等败类。”
乾震听得清楚，心中愤怒不已，可碍于场合无法发作，只能强压怒气，一边憋得自己全身发抖一边继续回答道：“为臣为军，遵的都是皇命！在陛下的眼里，那些平头百姓命如草芥，只配做妖魔的口粮，也怪不得我。再说当年整个西牛贺洲到处都是我这样的士兵，我不贩人抓人，自然也有别人做这事。时也命也，自己命不好，投胎当了人牲，也怨不得别人！”
乾震话音刚落，身旁的悟空却趁他不备一脚踢中他的膝盖，接着反手扣住他左手脉门，不待他反应，又是一掌劈来，直接命中后腰，乾震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热流灼烧自己的全身，让他酷热难耐。
“大师！你这是作甚？”乾震不明所以，大声质问道。
悟空神态依旧平静，只是回复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观主全身颤抖，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体寒，就让我用这掌力替你疏通血脉，暖和身体，观主切莫反抗，以免有性命之忧！”他的语气严肃至极，似乎不容拒绝。
“嗯...多谢大师相助...”乾震重伤未愈，无法反抗，只能咬着牙任由他摆布，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狼狈，众人都是暗自偷笑，尤其是平日里看不惯他做派的弟子们，此时更是肆无忌惮，甚至出言嘲讽。
陈梅没有再搭理乾震，而是走向沈知微，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谢谢沈姑娘的直言。哎呀，多漂亮的姑娘啊，心地还那么好。”听得她夸奖，沈知微略显羞涩。
陈梅望了下周围的焦土废墟，继续说道：“还是多亏了姑娘你的治疗，我才能重拾力气，可惜，要是能多个片刻，我定能将这村子烧个干净。”
听她此言，沈知微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立刻问道：“陈伯母，你到底为什么要放火，还有你的脑子...”
陈梅闻言哈哈大笑道：“姑娘放心，我不是疯病发作才放的火，我这脑子，现在清醒着呢。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一直浑浑噩噩，好似活在梦里，自以为老老实实呆在这就能和牛儿安享一生，可是呢？我的牛儿还是被黄袍子害死了。”
想到陈大牛，她又黯然了神色，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牛儿，我可怜的牛儿...”
“陈伯母，关于陈大哥的死，其实都是我的责任。”长生正欲开口认错，却被陈梅伸手阻拦。
“好孩子，一切我都知道，你已经尽力救他了，你也不用自责。与你无关，杀他的是那两个妖怪，而害他的就是李乾同！”说到这里，陈梅狠狠咬紧了牙关。
听到母亲的指责，乾同抬起头，怯生生的开口呼唤道：“娘...”
似乎是受怒气触动，那条大蟒拖动着受伤的身子，像是在安慰母亲一般，缓缓游动到了陈梅的身上。
陈梅温柔的抚摸着它的身子，口中的话却是格外的冰冷。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和李唤方一样，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黄袍子罢了。”乾同见母亲对自己态度如此决绝，心中痛苦不已，立刻低声抽泣起来。
沈知微见救命恩人此时如此卑微可怜，心中一酸，却不知如何开导，再见那由剑而化的蟒蛇，想到他们居然是一母同胞，脑中更如一团乱麻，于是直接向长生开口道：
“长生小哥，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长生将看向乾同，见他此时似乎已经无意阻拦，再看正对他点头示意，这才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说给你们听。”
乾同听到陈梅出言与自己相认，内心是既惊喜又担忧，顾不上身体的伤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你终于认得我们了？”
陈梅却不理他，只是摸着那大蟒蛇的头，那条蛇似乎也听懂了她的话语，尽管身负重伤，还是晃着脑袋，渴求着母亲手上的温暖。
陈梅对着它夸赞道：“好平儿，杀了那么多臭道士，算是为娘亲出了一口恶气。”
那大蟒蛇听到这句话似乎十分满足，伸长身子，往母亲的怀里钻了钻，回应着她的夸赞。
“乖孩子，等你养好了伤，再替娘杀光其他的黄袍子！”她口中念着，眼睛却是迎着乾同炽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直将他的脑袋盯得低了下去。
“疯女人，你在说什么？”乾震听她言语中侮辱师门，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悟空伸手拦下。
“阿弥陀佛，观主重伤在身，先不要动怒，且听陈伯母说下去。”
听见乾震回话，陈梅将身子缓缓转向他，询问道：“大个子，你可还记得我？”
“贫道这一生识人无数，哪里认得什么泼妇？”乾震一把甩开悟空的手，冷言回怼道。
“哈哈哈！料想你也记不得了，但你应该不会忘了，当年你在妖魔手底下当过人贩子吧？”
“什么？”此话一出，全场众人无不被震惊，纷纷抬头看向乾震，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乾震见自己出身被抖漏，也不心慌，反而是挺起胸膛辩驳道：“你这泼妇信口雌黄！贫道当年可是军令在身，是奉命为前方供应军粮的士兵，什么人贩子，简直是子虚乌有！”
“很好！那你就当着所有村民的面，仔细说说看，你当初奉的是哪个部队的令，供的军粮又是什么？”陈梅厉声质问道。
一言即此，何沈二人都知道了她话中所指之事，想到在仙翁祠内的所见所闻，沈知微已是义愤填膺。她忍不住站起身，朗声畅言，替陈梅向众人补全了乾震的过往。
“各位有所不知，狮驼国过去有一只专门吃人的妖魔部队，朝廷为了养他们，在这附近建了许多村落，把人类当成牲口养在里面，就是为了能稳定的给妖魔供应人肉。那时，他们从各地抓了许多无辜之人，还诱拐了很多女孩到这里为妖魔们生产人牲。想来我们这位乾震道长之前干的应该就是这些勾当吧！”
一时之间，人言啧啧，众弟子更是当着乾震的面讨论了起来。
“想不到观主师兄当年那么下贱，还为妖魔做事？”
“哎，拐卖人口，还将同类喂给妖魔？看他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原来是骨子里早烂了！”
“就是，难怪他这么多年都不受师门待见，真不明白我玄一道门怎么会收这等败类。”
乾震听得清楚，心中愤怒不已，可碍于场合无法发作，只能强压怒气，一边憋得自己全身发抖一边继续回答道：“为臣为军，遵的都是皇命！在陛下的眼里，那些平头百姓命如草芥，只配做妖魔的口粮，也怪不得我。再说当年整个西牛贺洲到处都是我这样的士兵，我不贩人抓人，自然也有别人做这事。时也命也，自己命不好，投胎当了人牲，也怨不得别人！”
乾震话音刚落，身旁的悟空却趁他不备一脚踢中他的膝盖，接着反手扣住他左手脉门，不待他反应，又是一掌劈来，直接命中后腰，乾震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热流灼烧自己的全身，让他酷热难耐。
“大师！你这是作甚？”乾震不明所以，大声质问道。
悟空神态依旧平静，只是回复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观主全身颤抖，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体寒，就让我用这掌力替你疏通血脉，暖和身体，观主切莫反抗，以免有性命之忧！”他的语气严肃至极，似乎不容拒绝。
“嗯...多谢大师相助...”乾震重伤未愈，无法反抗，只能咬着牙任由他摆布，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狼狈，众人都是暗自偷笑，尤其是平日里看不惯他做派的弟子们，此时更是肆无忌惮，甚至出言嘲讽。
陈梅没有再搭理乾震，而是走向沈知微，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谢谢沈姑娘的直言。哎呀，多漂亮的姑娘啊，心地还那么好。”听得她夸奖，沈知微略显羞涩。
陈梅望了下周围的焦土废墟，继续说道：“还是多亏了姑娘你的治疗，我才能重拾力气，可惜，要是能多个片刻，我定能将这村子烧个干净。”
听她此言，沈知微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立刻问道：“陈伯母，你到底为什么要放火，还有你的脑子...”
陈梅闻言哈哈大笑道：“姑娘放心，我不是疯病发作才放的火，我这脑子，现在清醒着呢。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一直浑浑噩噩，好似活在梦里，自以为老老实实呆在这就能和牛儿安享一生，可是呢？我的牛儿还是被黄袍子害死了。”
想到陈大牛，她又黯然了神色，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牛儿，我可怜的牛儿...”
“陈伯母，关于陈大哥的死，其实都是我的责任。”长生正欲开口认错，却被陈梅伸手阻拦。
“好孩子，一切我都知道，你已经尽力救他了，你也不用自责。与你无关，杀他的是那两个妖怪，而害他的就是李乾同！”说到这里，陈梅狠狠咬紧了牙关。
听到母亲的指责，乾同抬起头，怯生生的开口呼唤道：“娘...”
似乎是受怒气触动，那条大蟒拖动着受伤的身子，像是在安慰母亲一般，缓缓游动到了陈梅的身上。
陈梅温柔的抚摸着它的身子，口中的话却是格外的冰冷。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和李唤方一样，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黄袍子罢了。”乾同见母亲对自己态度如此决绝，心中痛苦不已，立刻低声抽泣起来。
沈知微见救命恩人此时如此卑微可怜，心中一酸，却不知如何开导，再见那由剑而化的蟒蛇，想到他们居然是一母同胞，脑中更如一团乱麻，于是直接向长生开口道：
“长生小哥，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长生将看向乾同，见他此时似乎已经无意阻拦，再看正对他点头示意，这才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说给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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