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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怪异的石头与梦

    公元2016年,盛夏,齐鲁大地。

    海曲市位于海东省的东南角,黄海之滨,南与苏虎省接壤,是省内最小的一座地级市。

    小小的一座城市,碧海蓝天金沙滩,四季分明。

    因为临海,在每年夏季总有些游客想避开热门旅游地,来到这里体验一下没有黄金的黄金沙滩,这为城市定下了一点旅游的基调。而且小城有着沿海城市中也不多见的深水港口,进出口方便,因此承接到一些被淘汰转移的钢铁重工业。虽然空气质量肉眼可见的下降,但赚钱嘛,不寒碜。这境遇已经好过很多六七八九线城市了。

    在一众沿海旅游城市中并不突出的景色,和港口城市中略显单薄的海岸线,这种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尴尬定位,像极了现在正坐在高考考场的温良,抬头看看钟表上所剩无几的时间,满脸纠结地盯着试卷的几个选项,想摆烂却又觉得自己还有点小聪明没发挥出来。

    “铃铃铃……铃铃铃……”

    最后一场收卷的铃声终于响起。

    校门口的家长们翘首以盼,脸上写满了焦急,顾不得擦去额头挂着的汗珠,一听到铃声响起,便迅速地向门口两边的警戒线靠拢,顿时把校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踮起脚,扯着脖子找寻自家孩子的身影,一时好不热闹。

    没几分钟,校门口渐渐开始涌出了考生。

    大多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也有几人独行快步,一言不发。

    温良手拿考试袋遮在头顶,挡住直射的阳光,步履匆匆地朝学校大门走去。

    铃声响起后,他便没有再纠结于那道多选题,有一件在心中积压多天、人命关天的大事重新占据了大脑的高地。

    口袋中那块怪异的石头最近总在时不时地发烫,真怀疑它是老道从犄角旮旯捡来的一颗不定时炸弹,被充当“道门至宝”送给自己,作为拜师礼。

    要快点回家去找老道问个清楚!

    “温良!”

    “温良!!”

    “温良!!!”

    “靠!你小子在想什么呢?走这么快,我紧赶慢赶都差点没赶上。”

    当温良刚走到校门口时,一个黑黑圆圆的小胖子哼哧哼哧地从身后赶上来。

    小胖子叫刘迪,肤色黝黑,小肚溜圆,留着板寸头,脑门正中飘着一撮刘海,像极了家有儿女里的“鼠标”。刘迪是班里的班长,俩人在高二时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臭味相投,关系好得很,这几天高考的考场又恰巧在隔壁。

    温良听到了身后的呼喊,停下脚步,“迪哥啊,刚才太吵了,一不留神没听到。”

    炎热的天气对高体脂人士确实不友好,厚厚的的脂肪像一层棉被,有效阻挡了热量的散发。刘迪单手扶着腰,站住脚步喘了口粗气。

    “呼…”

    紧接着,他朝温良挤了挤眯缝小眼睛,说道:“看你这么入迷,肯定是在纠结TOP2选哪家!”

    “不是985去不起,而是二本更有性价比!”

    “说得好啊,其实有些985和211不比大专差!不过,志愿的事先不着急,今晚跟兄弟们一起去嗨一下!”

    高考前一周,班里的活跃分子早早按捺不住,相约今晚要搞个通宵三件套:烧烤、K歌和网吧包宿。有言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三年愁。越是没喝过几次酒的那几个同学,越叫嚣着要试试对方的酒量几斤几两。

    “呃…这次真不行,高考前几天你就问过我,家里真有点事,我赶着回去。”,温良下意识地拒绝道:“再晚一些的话,我怕赶不上末班车了。等下次谢师宴一起再聚吧。”

    “别呀,高考后咱班同学肯定聚不齐几次,你也不急早这一天回家的。”

    小胖子赶紧一手拉住温良,诚恳的语气带些丝丝狡黠,“而且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带着妹子们的殷殷嘱托,妹子本来就稀缺,你不来的话她们也就不想来凑热闹了,一下子又会少好几人,那多没劲啊~”

    刘迪的话有理有据,提起妹子,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拒绝。

    温良凭借着清朗俊逸的长相和180+的身高,受到女同学们的一致好评。每次学校运动会时,他都被理所应当地定为班级检阅方阵的引导员,在一众女引导员中,突兀地高举着牌子。

    “额……”温良犹豫几秒钟,抿着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你就说我考得稀烂,没脸见人了…谢师宴那天我一定奉陪到底!”

    刘迪见温良坚持不来,轻叹了一口气,给出一个看似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那我就说你今晚一定到,还要多喝几瓶。路上遇见同学的话,可别说漏了嘴。”

    “这…这样也行吧,你们玩的开心。”

    盛夏的阳光一路尾随在温良屁股后面,脚步匆匆地回到了校外租住的小屋。屋子里的陈设极为简单,靠墙摆着一套写字桌椅和一张铁架床,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桌脚处堆着两摞书。

    铁架床上并排搭着几块木头拼成的床板,上面再铺上一层褥子,就是温良的小床。每晚睡觉翻身时,铁架床总会吱吱嘎嘎地响,像极了没擦松香的二胡发出了尖锐的弦声。温良时常担心小床哪一天终受不住,轰隆一声变成榻榻米。

    刚一进门,温良就赶紧从书包中翻出那块通体半透明状的石头,放在桌上。

    如果不是老道口口声声说石头是本门历代传承的信物,需时刻随身携带,温良绝对趁早丢了!

    “真怕这破石头在高温下直接自燃爆炸了!明天抓紧去问问老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就抓紧物归原主,还给他算了。”

    “这老道,真不让自己省心啊!”

    老道姓孙,别人称呼他为孙道士、孙道长,温良只喊他老道。

    十多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温良爷爷的村子,住下后便没再离开,平时靠算命为生。

    在温良上小学前,老道救了他的一条小命,温良便认了这个便宜师傅,成为了回龙观唯一的外门弟子。

    行拜师礼时,老道的胡子都翘到了天上,把这块其(chou)貌(bu)不(la)扬(ji)的半透明黄色石头硬塞给温良,美其名曰师门历代传承的信物,平日里强身健体守平安,关键时刻还能保佑考高分,须时时刻刻随身携带。

    哪里料想,越是临近高考,石头变得越不稳定,时不时莫名其妙地发烫,像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根本握不住!

    温良严重怀疑这石头是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的纪念品,现在临近保质期了,内在结构变得紊乱起来——要炸了!

    温良顺手把石头放在桌上,赶紧低头打包行李。

    他放在小平房的东西本就没几样,高考前早早地打包好了大半,胡乱塞塞,十多分钟就收拾好了。

    下午的阳光最是毒辣,当他拖着一个大包和行李箱,匆匆赶到汽车站安检口时,已浑身大汗淋漓。

    从安检口出来是一片露天的广场,错落有序地停满了待发的客车,或大或小,花花绿绿。三五成群的乘客聚在一堆,蹲坐在路边台阶,有的耳后夹着,有的手间捏着一支烟,大声嚷着各自的谈资。

    物理老师牛顿曾说过要站在巨人的肩膀,站得高,望的远。温良聆听圣训,充分利用大高个的优势伸长脖子进行地毯式搜索,在角落里发现了回家那班的汽车。

    他长舒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扑通一下落了地,拖着箱子径直走了过去

    “紧赶慢赶,还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今天运气不错,还有一个靠窗的座。

    温良满心欢喜,赶紧先放下书包占住位置,然后一只手托着行李箱的底部,另一只手抓着侧边的抓手,一鼓作气托上行李架,这才抱着书包,安心地靠在椅背上。

    温良最近一直没有睡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石头烫傻了,断断续续地做着同一个奇怪的梦。

    高山之上,乌云之下,电闪雷鸣之间,一袭青衣从不知高处的穹顶直坠人间。

    不知山有几重远,云有几层高,温良清晰地看到青衣之上的斑斑血迹洒满襟前。

    那人手中握剑,剑身流光涌动,可他却只顾奔逃,只有眼前路,不管身后人。

    温良努力地把目光聚焦在青衣那人的脸上,却只得到一片模糊,这种模糊不是马赛克一般被人为遮掩,而是像极了八百度近视加一百度散光努力看清视力表最小面那行时,只有一点黑点。

    或者他想把视角放得更远,青衣那人身后只有茫茫一片,同样看不清身后是否有追兵。

    嗡~~~

    大巴车发动,街边的吵闹伴着汽车的发动机声,一丝不漏地传入耳朵里。

    温良本想着靠在车窗睡一觉,可口袋里的那块石头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神经!

    石头突然又热了起来,烫的有点蛋疼!

    这石头说来也奇怪,他有好几次都不小心搞丢了,心中还有点庆幸,也没去找,但这石头总是又离奇地被自己找到。

    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为什么不和一千万的彩票结缘?真的好难过。

    温良头靠车窗,怔怔地看向窗外。

    此时天边落日半斜,褪去了白天喧哗的光与热,金黄色的余晖混着树影的斑驳在他的脸上不停闪过。看窗外此起彼伏的高楼拔地而起,低矮杂乱的平房俯下身段,鳞次栉比的农田上有还在忙活的农民,影影绰绰的荒山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

    车行大半,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车内开了几盏灯。

    银白色的灯光照在车窗玻璃上,映出了温良的脸庞,带着一种少年独有的清秀与书生气。

    只一眼就难忘那炯炯有神的双眸,瞳孔深邃而闪着光泽,似梅雨天朦胧水雾中的一汪清泉。古典型的高挺鼻梁,给稚嫩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棱角与坚毅,嘴角微抿,略显单薄的嘴唇勾出几分柔和的弧度。

    汽车摇摇晃晃,人也晕晕乎乎。

    前几天给家里打电话时,爸妈说老道最近生病了,好久没出来赶集算命。可老道一向身体硬朗得很,像个六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只怕是他算命时瞎说一通,被人发现后暴揍一顿,这几日不好意思出来见人,所以故意称病在家!

    温良的心中还在止不住地担心着辣个老道士!

    十多年间的点滴记忆碎片随之在眼前拼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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