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
看着不远处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芒的巍峨巨城，伊沃感慨万千。
过了十年，他再次回到了这个当初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的地方。
顺着平坦宽敞的大路，伊沃跟着行人，走向莱茵城。
偶有结伴而行的行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面带忧色的商讨着什么。
悠闲地走着的伊沃依靠着强大的五官，收集着周围的信息。
想到在之前路过的镇子上听到的消息，伊沃若有所思。
自从魔王败亡以后，大陆上诸国脆弱的和平荡然无存。
震天的战鼓如今即将再一次敲响。
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野心勃发的卡洛斯王国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它西方的邻居，莱茵王国。
刚好，莱茵王国也是这么想的。
莱茵王在十年前看着魔王驾驭着魔王城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一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鬼样子，然后又看着圣剑从天而降，勇者从城里冲出来把魔王城打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最后又知道了勇者原来是自己的三儿子，简直幸福的快要昏厥过去了。
从那天起，他深信自己就是天选之人，注定要统一大陆，让万族俯首，缔造出一个万世不朽的辉煌帝国。
只能说他和三王子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如出一辙。
既然有了想法，自然会有所行动，莱茵王之所以会选择卡洛斯王国，是因为很多年前，在针对魔王召开的诸王会议上，当时还是王子的现任卡洛斯王嘲笑过他的穿衣品味十分糟糕。
目前两国在边境小有摩擦，但是随着两国毫不遮掩的调遣物资，遣兵派将，只要稍微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两国大战在即。
随着人流进入莱茵城，伊沃又得知了一个意外之喜。
三天后的正午，维克托要代替他的父亲前往边境劳军。
打听到这个消息，伊沃的表情灿烂起来。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那就只能红着眼~”哼着似是而非的小调，伊沃兴致勃勃的在莱茵城里逛了起来。
三天后。
临街的旅社里。
伊沃脱下那一身和莱茵城平民一样的服饰，恢复原貌，换上了让魔王管家准备的正装。
所谓正装，其实就是仿造某个带有条形码的光头杀手的西服。
为了饮下经过十年酝酿而成，期盼已久的美酒，复仇之人理应盛装出行。
仪式感能让复仇成功的成就感大大增加。
这句不知道从哪看见的话，让伊沃颇为认同。
今天的莱茵城格外的安静，又格外的喧闹。
从王宫通往莱茵城正门的凯旋大道上，维克托骑着马，在诸多盔甲明亮，武器锋锐的军士簇拥下，缓缓而行。
莱茵城的居民们站在大道两侧喊着维克托的名字，临街的楼上，美丽的少女站在阳台上，看着左顾右盼，矜持而优雅的和人们打着招呼的王子，不顾礼仪的疯狂尖叫着。
一切都和维克托想象的一样。
当王者盛装出行之时，他的臣民理应簇拥他，赞美他，为他献上一切。
然后他在正前方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再想看到的那张脸。
没人发现伊沃是怎么出现在大道上，来到距离维克托只有三十步的地方。
维克托停下战马，右手握拳高高举起。
随行的军士整齐划一的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兵器重重往地上一顿，訇然作响。
喧闹的人群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人们不知所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伊沃看着维克托。
十年不见，当年印象中还带着青涩稚嫩的脸庞已然不见，俊美的王子穿着打造精美的盔甲，柔顺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骑着高大神骏的白马，就像是少女怀春梦里走入现实的白马王子。
而当王子在臣民的簇拥下，让臣民发自内心的为他呐喊时，虽未成王，却已有成王之势。
伊沃看向王子的腰间，那里挂着那柄被夺走的圣剑，安安静静躺在剑鞘里的圣剑没有一丝威势，就像是一件华美的装饰。
维克托看着伊沃。
十年不见，当年印象中总是挂着谄媚的笑容，永远弯腰恭敬，总是有着奇怪却好用的想法的奴仆，此时挺直了腰板，直视着他的双眼，穿着一身他不知道款式，裁剪得体的正装，表情平静的面对着他和他的士兵，流露出强大而自信的气质。
维克托试图将面前这个高大英武的黑发男人和脑海中那个卑躬屈膝的形象重叠，却失败了。
“好久不见，维克托。”
“好久不见，伊沃。”
二人同时开口。
看似友好的互相问候，却有刀光剑影在二人对视的目光里激荡。
“虽然你阻挡了我前行的征途。”维克托温和地说“但是你只要诚心忏悔，奉我为主，我当宽恕你的不敬。”
周围的人们不禁为王子的宽容和风采而激动，有些人甚至已经落下泪来。
伊沃将人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起来“你的人设经营的不错，看来我当年对你说的话你确实听进去了。可惜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你想要杀我，我活了下来。今天我想要杀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
维克托懒得再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举起带鞘的圣剑，指向伊沃“杀了这个无礼狂徒。”
簇拥着维克托的军士迅速变阵，向着伊沃冲去，他们的身上和兵器上流转着各色的光芒，还有一些穿着华美长袍的军士迅速升空，嘴里念念有词，魔力在空气中连接，迅速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将伊沃等人包围，以免战斗的余波伤害到路边的民众。
紧接着，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法术在众多法系职业者的念诵声中成型，目标直指伊沃。
“你为什么不把圣剑抽出来呢？”伊沃轻笑着向维克托走去。
圣剑是一种十分神奇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是谁打造出了这柄圣剑，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当魔王降临，圣剑会从天而降，选中勇者，和勇者一起，讨伐魔王。
而当魔王被击败，圣剑就会自晦，虽然获得胜利的勇者还能将圣剑从剑鞘中拔出，但那时的圣剑不会再展露出一丝力量，只是一柄造型华美的普通长剑。
它会在勇者的手里安静的休憩，甚至会被勇者当做传家宝传下去，直到魔王和勇者的故事再度开启，它便会醒来，去寻找下一个适合的勇者。
而不论圣剑处于哪个阶段，不是勇者的人都无法拔出。
伊沃在众多兵器的剿杀中，步履轻快，每一道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攻击都会不由自主的偏转。
如同雨点一般的法术从天而降，却在飞向他的途中自行消散。
维克托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伊沃，生出不可匹敌的绝望，他感觉这三十步的距离，就像是一生。
伊沃毫发无伤的穿过了围攻，来到了维克托面前。
本应舍身保护王子的军士们此时却只是安静的看着，没有任何举动。
他们身边的空气化为了无形的牢笼，将他们紧紧束缚住，无暇他顾。
高大的白色骏马跪伏俯首，失神的维克托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圣剑刺了过去。
伊沃轻松地握住剑鞘，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把圣剑拔出来呢？”
维克托脸色惨白，紧握圣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伊沃将圣剑拿在了手中，轻轻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
不远处，得知事有突变的莱茵王派出的援军正呼啸着赶来。
左手将圣剑迎着阳光高高举起，伊沃右手握住了剑柄。
在众人的目光中，伊沃右手发力，拔出了圣剑。
璀璨的光芒猛然爆发，照亮了这座以白色之都享誉大陆的城市。
光芒中，伊沃丢掉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抓住剑身，缓缓发力。
伊沃的左手被锋利的剑刃割出伤口，鲜血不断流下。
圣剑在强大的力量中渐渐弯曲，发出阵阵哀鸣。
然而没有人挥舞的圣剑，发挥不出让魔王饮恨的力量。
它试图抗拒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断的在伊沃脑海中引发幻象，想要蛊惑伊沃。
可惜经历了十年追杀的伊沃已然意志如钢铁。
随着一声轻响，光芒骤然消失。
所有人惊骇的看着伊沃手中断成两截的圣剑。
“当啷。”伊沃将断裂的圣剑扔在了看起来像是老了不止十岁的维克托面前，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维克托伸出颤抖的手抓向圣剑，然而他刚刚触碰到剑柄，圣剑就化为粉末，随风而去。
维克托呆滞的望向天空，然后像个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过了十年，他再次回到了这个当初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的地方。
顺着平坦宽敞的大路，伊沃跟着行人，走向莱茵城。
偶有结伴而行的行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面带忧色的商讨着什么。
悠闲地走着的伊沃依靠着强大的五官，收集着周围的信息。
想到在之前路过的镇子上听到的消息，伊沃若有所思。
自从魔王败亡以后，大陆上诸国脆弱的和平荡然无存。
震天的战鼓如今即将再一次敲响。
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野心勃发的卡洛斯王国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它西方的邻居，莱茵王国。
刚好，莱茵王国也是这么想的。
莱茵王在十年前看着魔王驾驭着魔王城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一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鬼样子，然后又看着圣剑从天而降，勇者从城里冲出来把魔王城打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最后又知道了勇者原来是自己的三儿子，简直幸福的快要昏厥过去了。
从那天起，他深信自己就是天选之人，注定要统一大陆，让万族俯首，缔造出一个万世不朽的辉煌帝国。
只能说他和三王子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如出一辙。
既然有了想法，自然会有所行动，莱茵王之所以会选择卡洛斯王国，是因为很多年前，在针对魔王召开的诸王会议上，当时还是王子的现任卡洛斯王嘲笑过他的穿衣品味十分糟糕。
目前两国在边境小有摩擦，但是随着两国毫不遮掩的调遣物资，遣兵派将，只要稍微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两国大战在即。
随着人流进入莱茵城，伊沃又得知了一个意外之喜。
三天后的正午，维克托要代替他的父亲前往边境劳军。
打听到这个消息，伊沃的表情灿烂起来。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那就只能红着眼~”哼着似是而非的小调，伊沃兴致勃勃的在莱茵城里逛了起来。
三天后。
临街的旅社里。
伊沃脱下那一身和莱茵城平民一样的服饰，恢复原貌，换上了让魔王管家准备的正装。
所谓正装，其实就是仿造某个带有条形码的光头杀手的西服。
为了饮下经过十年酝酿而成，期盼已久的美酒，复仇之人理应盛装出行。
仪式感能让复仇成功的成就感大大增加。
这句不知道从哪看见的话，让伊沃颇为认同。
今天的莱茵城格外的安静，又格外的喧闹。
从王宫通往莱茵城正门的凯旋大道上，维克托骑着马，在诸多盔甲明亮，武器锋锐的军士簇拥下，缓缓而行。
莱茵城的居民们站在大道两侧喊着维克托的名字，临街的楼上，美丽的少女站在阳台上，看着左顾右盼，矜持而优雅的和人们打着招呼的王子，不顾礼仪的疯狂尖叫着。
一切都和维克托想象的一样。
当王者盛装出行之时，他的臣民理应簇拥他，赞美他，为他献上一切。
然后他在正前方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再想看到的那张脸。
没人发现伊沃是怎么出现在大道上，来到距离维克托只有三十步的地方。
维克托停下战马，右手握拳高高举起。
随行的军士整齐划一的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兵器重重往地上一顿，訇然作响。
喧闹的人群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人们不知所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伊沃看着维克托。
十年不见，当年印象中还带着青涩稚嫩的脸庞已然不见，俊美的王子穿着打造精美的盔甲，柔顺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骑着高大神骏的白马，就像是少女怀春梦里走入现实的白马王子。
而当王子在臣民的簇拥下，让臣民发自内心的为他呐喊时，虽未成王，却已有成王之势。
伊沃看向王子的腰间，那里挂着那柄被夺走的圣剑，安安静静躺在剑鞘里的圣剑没有一丝威势，就像是一件华美的装饰。
维克托看着伊沃。
十年不见，当年印象中总是挂着谄媚的笑容，永远弯腰恭敬，总是有着奇怪却好用的想法的奴仆，此时挺直了腰板，直视着他的双眼，穿着一身他不知道款式，裁剪得体的正装，表情平静的面对着他和他的士兵，流露出强大而自信的气质。
维克托试图将面前这个高大英武的黑发男人和脑海中那个卑躬屈膝的形象重叠，却失败了。
“好久不见，维克托。”
“好久不见，伊沃。”
二人同时开口。
看似友好的互相问候，却有刀光剑影在二人对视的目光里激荡。
“虽然你阻挡了我前行的征途。”维克托温和地说“但是你只要诚心忏悔，奉我为主，我当宽恕你的不敬。”
周围的人们不禁为王子的宽容和风采而激动，有些人甚至已经落下泪来。
伊沃将人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起来“你的人设经营的不错，看来我当年对你说的话你确实听进去了。可惜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你想要杀我，我活了下来。今天我想要杀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
维克托懒得再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举起带鞘的圣剑，指向伊沃“杀了这个无礼狂徒。”
簇拥着维克托的军士迅速变阵，向着伊沃冲去，他们的身上和兵器上流转着各色的光芒，还有一些穿着华美长袍的军士迅速升空，嘴里念念有词，魔力在空气中连接，迅速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将伊沃等人包围，以免战斗的余波伤害到路边的民众。
紧接着，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法术在众多法系职业者的念诵声中成型，目标直指伊沃。
“你为什么不把圣剑抽出来呢？”伊沃轻笑着向维克托走去。
圣剑是一种十分神奇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是谁打造出了这柄圣剑，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当魔王降临，圣剑会从天而降，选中勇者，和勇者一起，讨伐魔王。
而当魔王被击败，圣剑就会自晦，虽然获得胜利的勇者还能将圣剑从剑鞘中拔出，但那时的圣剑不会再展露出一丝力量，只是一柄造型华美的普通长剑。
它会在勇者的手里安静的休憩，甚至会被勇者当做传家宝传下去，直到魔王和勇者的故事再度开启，它便会醒来，去寻找下一个适合的勇者。
而不论圣剑处于哪个阶段，不是勇者的人都无法拔出。
伊沃在众多兵器的剿杀中，步履轻快，每一道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攻击都会不由自主的偏转。
如同雨点一般的法术从天而降，却在飞向他的途中自行消散。
维克托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伊沃，生出不可匹敌的绝望，他感觉这三十步的距离，就像是一生。
伊沃毫发无伤的穿过了围攻，来到了维克托面前。
本应舍身保护王子的军士们此时却只是安静的看着，没有任何举动。
他们身边的空气化为了无形的牢笼，将他们紧紧束缚住，无暇他顾。
高大的白色骏马跪伏俯首，失神的维克托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圣剑刺了过去。
伊沃轻松地握住剑鞘，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把圣剑拔出来呢？”
维克托脸色惨白，紧握圣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伊沃将圣剑拿在了手中，轻轻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
不远处，得知事有突变的莱茵王派出的援军正呼啸着赶来。
左手将圣剑迎着阳光高高举起，伊沃右手握住了剑柄。
在众人的目光中，伊沃右手发力，拔出了圣剑。
璀璨的光芒猛然爆发，照亮了这座以白色之都享誉大陆的城市。
光芒中，伊沃丢掉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抓住剑身，缓缓发力。
伊沃的左手被锋利的剑刃割出伤口，鲜血不断流下。
圣剑在强大的力量中渐渐弯曲，发出阵阵哀鸣。
然而没有人挥舞的圣剑，发挥不出让魔王饮恨的力量。
它试图抗拒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断的在伊沃脑海中引发幻象，想要蛊惑伊沃。
可惜经历了十年追杀的伊沃已然意志如钢铁。
随着一声轻响，光芒骤然消失。
所有人惊骇的看着伊沃手中断成两截的圣剑。
“当啷。”伊沃将断裂的圣剑扔在了看起来像是老了不止十岁的维克托面前，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维克托伸出颤抖的手抓向圣剑，然而他刚刚触碰到剑柄，圣剑就化为粉末，随风而去。
维克托呆滞的望向天空，然后像个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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