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尺玉传言
“对了，说起这件事来，尺玉，你在冯秀才与王家三闺女间做些什么？为何中午是你去破庙取的纸条？”
听云梦生这一问，尺玉神色突变，忙问起身旁老树妖道：“树爷爷，现在几时了？”
“现在，刚过酉时。”
“已经酉时了吗，不好。”说着尺玉顶着伤痛走到云梦生面前，求道：“云少侠，快带我下山回镇上，那纸条内容还没对王小姐说呢，晚了要误事！”
“误事，误什么事？”云梦生问着想起纸条内容，道：“你是指那冯秀才提议私奔之事，王小姐尚未知道嘛？”
“嗯，快。”尺玉神色更急：“方才咱们从山神庙一路过来花了个把时辰呢，下山也要花这么久，再拖下去来不及了。”
云梦生忽然记起来一件事，笑道：“不急，只要你先将事情说清楚，最多盏茶时间，我必定将你送到镇上。”
“额，怎么做到那么快的？”
云梦生故作玄虚道：“你将事情讲清楚就知道了。”
尺玉打量一眼，树爷爷挪不了步，地厌被禁足在此，自己伤势未愈，眼下只有云梦生能帮上忙，只好说道：“那好吧，事情我可以说清楚，但待会你一定要将我立刻送到镇子中去。”
云梦生自信应下，尺玉便开口讲述起这段时间它在做什么。
半年前，尺玉成功化形，虽不完美，但死缠烂打下也得到老树妖同意，下山去看看这方世界。
当时它美滋滋来到山脚镇子，并未急着化形去玩，而是保持着白猫儿的模样随意在街头走动瞧着，观摩学习着人类的语气举止。
当时正值下午，尺玉稍感觉到有些肚饿，忽然就嗅到一阵烤鱼的清香，顺着清香瞧去，有位大汉蹲在那里，向它抖着一截鱼尾要喂它。
尺玉顿觉世上还是好人多，忙小跑过去，结果刚一走近，便被一只铁笊篱牢牢扣住，那大汉长笑一阵，说着要把它捉去做龙虎斗。
虽然不知道龙虎斗是什么，但指定不是好事，尺玉正准备发力撞开着铁笊篱，忽然不远传来一声清脆女声，便是王家三小姐，王茹心。
王小姐呵斥开那大汉，将尺玉救了下来带回家中，暂且喂养起来。
那几天夜里，王小姐抱着尺玉说了许多贴心话，比如她心中很中意蓝桥旁住着的那位秀才，但不知道那位秀才心意，又哀叹着以后不知道会被母亲做主嫁到哪家去之类少女心事。
尺玉均细细记在心中，第五天中午，尺玉趁王小姐不注意溜出王家的门，寻向蓝桥旁的秀才家。
在成功找到那户姓冯的秀才门前后，尺玉想了想，假装受伤倒在他家门前，不住哀叫着。
叫声果然引来冯秀才注意，他来到门外，发觉是只白猫受伤后将它带回屋里。然后去向肉铺剁了三两排骨与二十文钱的精肉，排骨煮的汤与尺玉分喝，那点精肉全部切碎喂给了尺玉。
尺玉在冯秀才家中住了两日，见冯秀才一天有六个时辰都在读书用功，心中也暗暗钦佩起来。它又拿出老树妖的那枚青叶，请老树妖观其气，皆清亮色，是状元相，尺玉便认为王小姐没看错人。
于是它跑回王家，当着王小姐的面，寻了条她手绢叼回到冯家。
果然，冯秀才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王小姐的东西，然后捧着那条手绢坐卧不宁，排演着要如何送回这条手绢才好。
此刻王小姐也追到冯秀才门前，冯秀才连忙将手绢送出来，两人间相处那叫一个扭捏与暧昧。就是瞎子也能瞧出来，这二人心中互有好感。
尺玉打定主意，要为二人凑成好事。
但王大娘始终是这好事间最大的坎，她认定冯秀才只会死读书，家中又只有一人没个倚靠，难成大器，严词不许这二人来往。
为此尺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当天傍晚，它便化形成为王小姐的模样前往冯秀才家，向他表达了中意的心事，问他的意向；接着到第二天清晨，再次化形为冯秀才的模样来到王小姐的窗外，将昨晚冯秀才的回话传达给王小姐。
然后它便这样一直忙碌着，傍晚去冯秀才家，清晨回王小姐家，像是个应声虫一般，将彼此的话传递给对方。
其中不少柔情蜜语，光是想想就让尺玉觉得脚趾扣地。
不过它化形的本事并不完美，先一个是尾巴收不起来，于是它总要着长裙长衫之类遮住；再一个不知为何，化形后脸上会留下三道像胡须一样的印记，无奈，又只好裹上轻纱遮面。
冯秀才与王小姐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不过总会有被闲人瞧见的时机，也没有办法。偶尔会有个急事，尺玉便向双方定下山神庙纸条传递消息的法子。
事情一直很顺利的，直到昨晚。
昨晚它化形为王小姐的模样正准备前往冯秀才家，忽然就察觉到一股剑意直冲而来，便慌忙变回原形躲在蓝桥下缝隙处，这才避过那小道士的搜索。
然后今天清晨也不顺利，被买菜回家的王大娘当场抓住，只好慌不择路逃了出来。
又在山神庙取纸条时遇到了云梦生，打了一架，没打过。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内容了。”
“原来如此，原来定妖盘指向的是你身上的妖气，难怪昨晚会错跑到蓝桥上。”云梦生恍然大悟，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王大娘与冯秀才均认为对方说谎，以及冯秀才心中有鬼、他靠近冯秀才时浩然气的波动等情况。
“先别说那么多了，已经这么晚了，再不把冯秀才的决意告知王小姐的话，万一二人错过了怎么办？”尺玉急急催着。
云梦生点点头，将尺玉抱起道：“确实是，这件事不能耽误。”
“你答应过的，盏茶时间便赶回镇上，做不到有你好看的。”尺玉呲着牙齿，作势要咬上去。
“放心。”云梦生拍了拍尺玉的小脑袋。
一人一猫向老树妖与地厌告辞后，便疾步离开那片秘境。
沿着石子路来到入口处，尺玉刚开口道：“第一步踩在那朵蓝色的花右二尺……”
“不用了。”云梦生打断道。
“不用了？”尺玉疑惑着。
“忘了吗，你不是说过，树前辈在此布了个阵法，一旦踏错，便会被传送回下面那个镇子的镇口。”
“你是打算……”
不待尺玉说完，云梦生迈步随便踏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一人一猫果然回到了镇口。
“怎么样，没骗你吧，盏茶时间不到。”云梦生压住欲吐的冲动，得意说着。
尺玉向云梦生怀里钻了进去，道：“别说废话，已经下雨了，快走吧。”
听云梦生这一问，尺玉神色突变，忙问起身旁老树妖道：“树爷爷，现在几时了？”
“现在，刚过酉时。”
“已经酉时了吗，不好。”说着尺玉顶着伤痛走到云梦生面前，求道：“云少侠，快带我下山回镇上，那纸条内容还没对王小姐说呢，晚了要误事！”
“误事，误什么事？”云梦生问着想起纸条内容，道：“你是指那冯秀才提议私奔之事，王小姐尚未知道嘛？”
“嗯，快。”尺玉神色更急：“方才咱们从山神庙一路过来花了个把时辰呢，下山也要花这么久，再拖下去来不及了。”
云梦生忽然记起来一件事，笑道：“不急，只要你先将事情说清楚，最多盏茶时间，我必定将你送到镇上。”
“额，怎么做到那么快的？”
云梦生故作玄虚道：“你将事情讲清楚就知道了。”
尺玉打量一眼，树爷爷挪不了步，地厌被禁足在此，自己伤势未愈，眼下只有云梦生能帮上忙，只好说道：“那好吧，事情我可以说清楚，但待会你一定要将我立刻送到镇子中去。”
云梦生自信应下，尺玉便开口讲述起这段时间它在做什么。
半年前，尺玉成功化形，虽不完美，但死缠烂打下也得到老树妖同意，下山去看看这方世界。
当时它美滋滋来到山脚镇子，并未急着化形去玩，而是保持着白猫儿的模样随意在街头走动瞧着，观摩学习着人类的语气举止。
当时正值下午，尺玉稍感觉到有些肚饿，忽然就嗅到一阵烤鱼的清香，顺着清香瞧去，有位大汉蹲在那里，向它抖着一截鱼尾要喂它。
尺玉顿觉世上还是好人多，忙小跑过去，结果刚一走近，便被一只铁笊篱牢牢扣住，那大汉长笑一阵，说着要把它捉去做龙虎斗。
虽然不知道龙虎斗是什么，但指定不是好事，尺玉正准备发力撞开着铁笊篱，忽然不远传来一声清脆女声，便是王家三小姐，王茹心。
王小姐呵斥开那大汉，将尺玉救了下来带回家中，暂且喂养起来。
那几天夜里，王小姐抱着尺玉说了许多贴心话，比如她心中很中意蓝桥旁住着的那位秀才，但不知道那位秀才心意，又哀叹着以后不知道会被母亲做主嫁到哪家去之类少女心事。
尺玉均细细记在心中，第五天中午，尺玉趁王小姐不注意溜出王家的门，寻向蓝桥旁的秀才家。
在成功找到那户姓冯的秀才门前后，尺玉想了想，假装受伤倒在他家门前，不住哀叫着。
叫声果然引来冯秀才注意，他来到门外，发觉是只白猫受伤后将它带回屋里。然后去向肉铺剁了三两排骨与二十文钱的精肉，排骨煮的汤与尺玉分喝，那点精肉全部切碎喂给了尺玉。
尺玉在冯秀才家中住了两日，见冯秀才一天有六个时辰都在读书用功，心中也暗暗钦佩起来。它又拿出老树妖的那枚青叶，请老树妖观其气，皆清亮色，是状元相，尺玉便认为王小姐没看错人。
于是它跑回王家，当着王小姐的面，寻了条她手绢叼回到冯家。
果然，冯秀才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王小姐的东西，然后捧着那条手绢坐卧不宁，排演着要如何送回这条手绢才好。
此刻王小姐也追到冯秀才门前，冯秀才连忙将手绢送出来，两人间相处那叫一个扭捏与暧昧。就是瞎子也能瞧出来，这二人心中互有好感。
尺玉打定主意，要为二人凑成好事。
但王大娘始终是这好事间最大的坎，她认定冯秀才只会死读书，家中又只有一人没个倚靠，难成大器，严词不许这二人来往。
为此尺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当天傍晚，它便化形成为王小姐的模样前往冯秀才家，向他表达了中意的心事，问他的意向；接着到第二天清晨，再次化形为冯秀才的模样来到王小姐的窗外，将昨晚冯秀才的回话传达给王小姐。
然后它便这样一直忙碌着，傍晚去冯秀才家，清晨回王小姐家，像是个应声虫一般，将彼此的话传递给对方。
其中不少柔情蜜语，光是想想就让尺玉觉得脚趾扣地。
不过它化形的本事并不完美，先一个是尾巴收不起来，于是它总要着长裙长衫之类遮住；再一个不知为何，化形后脸上会留下三道像胡须一样的印记，无奈，又只好裹上轻纱遮面。
冯秀才与王小姐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不过总会有被闲人瞧见的时机，也没有办法。偶尔会有个急事，尺玉便向双方定下山神庙纸条传递消息的法子。
事情一直很顺利的，直到昨晚。
昨晚它化形为王小姐的模样正准备前往冯秀才家，忽然就察觉到一股剑意直冲而来，便慌忙变回原形躲在蓝桥下缝隙处，这才避过那小道士的搜索。
然后今天清晨也不顺利，被买菜回家的王大娘当场抓住，只好慌不择路逃了出来。
又在山神庙取纸条时遇到了云梦生，打了一架，没打过。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内容了。”
“原来如此，原来定妖盘指向的是你身上的妖气，难怪昨晚会错跑到蓝桥上。”云梦生恍然大悟，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王大娘与冯秀才均认为对方说谎，以及冯秀才心中有鬼、他靠近冯秀才时浩然气的波动等情况。
“先别说那么多了，已经这么晚了，再不把冯秀才的决意告知王小姐的话，万一二人错过了怎么办？”尺玉急急催着。
云梦生点点头，将尺玉抱起道：“确实是，这件事不能耽误。”
“你答应过的，盏茶时间便赶回镇上，做不到有你好看的。”尺玉呲着牙齿，作势要咬上去。
“放心。”云梦生拍了拍尺玉的小脑袋。
一人一猫向老树妖与地厌告辞后，便疾步离开那片秘境。
沿着石子路来到入口处，尺玉刚开口道：“第一步踩在那朵蓝色的花右二尺……”
“不用了。”云梦生打断道。
“不用了？”尺玉疑惑着。
“忘了吗，你不是说过，树前辈在此布了个阵法，一旦踏错，便会被传送回下面那个镇子的镇口。”
“你是打算……”
不待尺玉说完，云梦生迈步随便踏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一人一猫果然回到了镇口。
“怎么样，没骗你吧，盏茶时间不到。”云梦生压住欲吐的冲动，得意说着。
尺玉向云梦生怀里钻了进去，道：“别说废话，已经下雨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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