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魇怪来历
客店虽然已经上板熄灯，好在店小二就睡在大堂，敲开门认出云梦生后，忙将三人请回房间，还送来一份茶点。
三人都没什么睡意，便坐下闲聊会，云梦生补充着下午见老树妖的细节。
胡不归看向身上沾染着灰尘的云梦生，问：“小哥，你这样子不难受吗？”
云梦生方才看到胡不归挥出一道清风，将自身道袍清理一新时，心中就已经是满满艳羡。眼下听他提起此事，灿笑答道：“我会的只有那篇快哉风，只能做到将它御在身遭隔绝雨水，不会你们两位那种清理衣衫的法术。”
“哈哈，是老道忘记了，见谅见谅。”说着自石道长指间飞出一道清风，将云梦生裹起，转眼他衣衫上的灰尘与水渍皆被清理干净。
“小胡，待会记得将清风诀默出来，送与小云。”石道长端着茶杯吩咐道。
“是。”胡不归答道。
云梦生一惊：“诶，这怎么好意思呢，晚辈……”
“放心吧，清风诀不是什么厉害的秘术，你多走走就会知道，几乎每个修道之人学的第一篇道法就是这个。就当龙虎山给小云你补上的见面礼了，只管收下。”
“好吧，那晚辈先谢过了。”
三人用过茶点，云梦生想起魇怪的来历，忙向二人问起：“对了，那魇怪的来历呢？前辈与胡兄弟可曾查清？”
“当然。”
石道长拿出一条丝绢仔细擦拭着灵宝剑的剑身，胡不归开口来解释起来。
“从哪说起呢。”胡不归想了想，“罢了，那就从头开始。”
三十年前，骊山山脚有一户鲁姓农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起名叫启。
鲁启十六岁那年，父亲上山打柴时摔下山崖，尸骨难寻。母亲为此大病一场，熬了三个月后也撒手人寰，至此鲁启便成了孤儿。
七年前，鲁启二十三岁，居然有媒婆登门给他介绍亲事，这可是头一回有媒婆登门，鲁启又惊又喜。
那媒婆只提了一个条件，便是要他入赘，鲁启思索再三，最后点头应下此事。
于是，鲁启便入赘到了十八坊贞家。
婚后生活还算和美，鲁启不善言辞，但踏实肯干，十来亩良田他一人牵头牛就能耕完。人又没什么坏毛病，几年下来女方父母对这赘婿态度也大为改观，将他视为半个儿子。
鲁启的妻子便是贞家大女儿，头几年，二人还算过的和美。但随着时日一久，一来几年没有生出孩子，被二老翻来覆去说着；二来鲁启的妻子对这平淡日子过的也有些腻味，便偷偷勾搭上了一个市井有名的混子。
那鲁启没甚爱好，只偶尔出门去钓个鱼，于是那二人常趁着鲁启钓鱼时私会。
这桩事很快便被家中父母发现，怒斥了女儿两句，反而被女儿讥讽回去，气了个半死。贞家父母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向鲁启说此事，只能帮忙瞒着，过一天算一天。
直到去年，那贞家大女儿居然真怀上了，顿时全家又惊又喜，鲁启更加殷勤侍候，左右不离，直到年末诞下一个男孩来。
大约在一个月前，鲁启忙完春耕，收拾好家里，偷闲出门钓阵子鱼去。
结果那天他运气极好，刚抛竿便上钩了一条金色尺长鲫鱼，鲁启大喜，忙提着鲫鱼打算回去给妻子补补身子。
他急匆匆赶回家里，喜滋滋叫着说钓到了大鱼，结果一推开院门，就见一个野汉子胡乱裹着衣裳逃了出去，然后，他的妻子也衣衫不整，面色红润走了出来。
鲁启当场大叫一声，便被气晕过去。
等他醒来，贞家二老候在床前，一见他睁眼便开口劝解着，鲁启只是呆呆听着，直到丈母娘提了一句：将就着糊涂过吧，也别追究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了，反正进了咱们贞家的门，就是咱们贞家的种了。
鲁启这才明白过来，二老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鲁启起身想要发狂，但被二老死死劝着。去寻妻子理论，被人家一句“贞家内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给怼了回去。
鲁启满腔愤懑无处发泄，在家里乱砸一通，连最心爱的钓竿也砸了个稀碎。之后冒着大雨跑出门去，又不知这天地间哪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恍惚间便去向常钓鱼的河边。
谁料，那野汉子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打算，便在他身后偷偷跟着。
然后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到河里。
……
讲完后胡不归道：“那魇怪，便是鲁启心怀怨气所化。”
“原来如此，也是个苦命人啊。”云梦生又问道：“那魇怪怎么不找贞家报仇，反而去了赵府找那位贞家二小姐。”
“害，那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胡不归叹了口气：“半个月前，贞家同时办了两场喜事。二女儿出嫁赵府，大女儿重新招婿。”
“新婚当晚，大女儿与新女婿在婚床上便惨遭毒手，双双毙命。连贞家二老都被吓倒，一个呆一个傻，本地县官只当做强人入室办着呢，至今悬赏令还贴在告示栏中。”
“啧，难怪魇怪后来追去赵府，原来已经在贞家报过仇了。”
胡不归又叹道：“谁说不是，唉，那点情那点爱啊，搞不明白~”
“小毛孩子好奇那些干啥。”石道长已经擦洗干净了灵宝剑，走过来道：“赶紧将清风诀默下来，为师好再检查一次，免得你这毛糙样写错。”
“是是是，这就写。”
花了一刻钟，胡不归将清风诀全篇默完，交由石道长检查无误后递给云梦生。
“多谢石道长赐晚辈道决。”云梦生先谢了一次，然后才双手接下来。
“不必多礼。”石道长笑道：“这清风诀最是基础，又简单，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加练习，最多五天便可娴熟掌握。”
“当年我可是只花了三天便入门了哦。”胡不归在旁插嘴道。
“是，晚辈一定认真练习。”
石道长与胡不归盘坐下来调养气息，云梦生则捧起那篇清风诀，认真研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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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烧过大半，忽然窗外传来悠悠梆子声，有更夫走过街头喊着：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喽。
雨夜更夫居然没有停歇，着实敬业。
云梦生已经将清风诀系数记在心中，便也盘腿坐下，尝试按照法决上的内容开始修炼。
当他成功修炼过一个小周天后，感受到一丝清风时，身旁胡不归将他唤醒，道：“小哥，这篇清风诀你收好慢慢去修炼，不着急。眼下丑时三刻已过，马上寅时，咱们还是去蓝桥那候着看戏吧。”
云梦生闻言才发觉已经坐下修炼了一个时辰，忙收起清风诀，不敢耽误，三人收拾齐整直奔蓝桥而去。
三人都没什么睡意，便坐下闲聊会，云梦生补充着下午见老树妖的细节。
胡不归看向身上沾染着灰尘的云梦生，问：“小哥，你这样子不难受吗？”
云梦生方才看到胡不归挥出一道清风，将自身道袍清理一新时，心中就已经是满满艳羡。眼下听他提起此事，灿笑答道：“我会的只有那篇快哉风，只能做到将它御在身遭隔绝雨水，不会你们两位那种清理衣衫的法术。”
“哈哈，是老道忘记了，见谅见谅。”说着自石道长指间飞出一道清风，将云梦生裹起，转眼他衣衫上的灰尘与水渍皆被清理干净。
“小胡，待会记得将清风诀默出来，送与小云。”石道长端着茶杯吩咐道。
“是。”胡不归答道。
云梦生一惊：“诶，这怎么好意思呢，晚辈……”
“放心吧，清风诀不是什么厉害的秘术，你多走走就会知道，几乎每个修道之人学的第一篇道法就是这个。就当龙虎山给小云你补上的见面礼了，只管收下。”
“好吧，那晚辈先谢过了。”
三人用过茶点，云梦生想起魇怪的来历，忙向二人问起：“对了，那魇怪的来历呢？前辈与胡兄弟可曾查清？”
“当然。”
石道长拿出一条丝绢仔细擦拭着灵宝剑的剑身，胡不归开口来解释起来。
“从哪说起呢。”胡不归想了想，“罢了，那就从头开始。”
三十年前，骊山山脚有一户鲁姓农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起名叫启。
鲁启十六岁那年，父亲上山打柴时摔下山崖，尸骨难寻。母亲为此大病一场，熬了三个月后也撒手人寰，至此鲁启便成了孤儿。
七年前，鲁启二十三岁，居然有媒婆登门给他介绍亲事，这可是头一回有媒婆登门，鲁启又惊又喜。
那媒婆只提了一个条件，便是要他入赘，鲁启思索再三，最后点头应下此事。
于是，鲁启便入赘到了十八坊贞家。
婚后生活还算和美，鲁启不善言辞，但踏实肯干，十来亩良田他一人牵头牛就能耕完。人又没什么坏毛病，几年下来女方父母对这赘婿态度也大为改观，将他视为半个儿子。
鲁启的妻子便是贞家大女儿，头几年，二人还算过的和美。但随着时日一久，一来几年没有生出孩子，被二老翻来覆去说着；二来鲁启的妻子对这平淡日子过的也有些腻味，便偷偷勾搭上了一个市井有名的混子。
那鲁启没甚爱好，只偶尔出门去钓个鱼，于是那二人常趁着鲁启钓鱼时私会。
这桩事很快便被家中父母发现，怒斥了女儿两句，反而被女儿讥讽回去，气了个半死。贞家父母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向鲁启说此事，只能帮忙瞒着，过一天算一天。
直到去年，那贞家大女儿居然真怀上了，顿时全家又惊又喜，鲁启更加殷勤侍候，左右不离，直到年末诞下一个男孩来。
大约在一个月前，鲁启忙完春耕，收拾好家里，偷闲出门钓阵子鱼去。
结果那天他运气极好，刚抛竿便上钩了一条金色尺长鲫鱼，鲁启大喜，忙提着鲫鱼打算回去给妻子补补身子。
他急匆匆赶回家里，喜滋滋叫着说钓到了大鱼，结果一推开院门，就见一个野汉子胡乱裹着衣裳逃了出去，然后，他的妻子也衣衫不整，面色红润走了出来。
鲁启当场大叫一声，便被气晕过去。
等他醒来，贞家二老候在床前，一见他睁眼便开口劝解着，鲁启只是呆呆听着，直到丈母娘提了一句：将就着糊涂过吧，也别追究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了，反正进了咱们贞家的门，就是咱们贞家的种了。
鲁启这才明白过来，二老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鲁启起身想要发狂，但被二老死死劝着。去寻妻子理论，被人家一句“贞家内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给怼了回去。
鲁启满腔愤懑无处发泄，在家里乱砸一通，连最心爱的钓竿也砸了个稀碎。之后冒着大雨跑出门去，又不知这天地间哪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恍惚间便去向常钓鱼的河边。
谁料，那野汉子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打算，便在他身后偷偷跟着。
然后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到河里。
……
讲完后胡不归道：“那魇怪，便是鲁启心怀怨气所化。”
“原来如此，也是个苦命人啊。”云梦生又问道：“那魇怪怎么不找贞家报仇，反而去了赵府找那位贞家二小姐。”
“害，那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胡不归叹了口气：“半个月前，贞家同时办了两场喜事。二女儿出嫁赵府，大女儿重新招婿。”
“新婚当晚，大女儿与新女婿在婚床上便惨遭毒手，双双毙命。连贞家二老都被吓倒，一个呆一个傻，本地县官只当做强人入室办着呢，至今悬赏令还贴在告示栏中。”
“啧，难怪魇怪后来追去赵府，原来已经在贞家报过仇了。”
胡不归又叹道：“谁说不是，唉，那点情那点爱啊，搞不明白~”
“小毛孩子好奇那些干啥。”石道长已经擦洗干净了灵宝剑，走过来道：“赶紧将清风诀默下来，为师好再检查一次，免得你这毛糙样写错。”
“是是是，这就写。”
花了一刻钟，胡不归将清风诀全篇默完，交由石道长检查无误后递给云梦生。
“多谢石道长赐晚辈道决。”云梦生先谢了一次，然后才双手接下来。
“不必多礼。”石道长笑道：“这清风诀最是基础，又简单，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加练习，最多五天便可娴熟掌握。”
“当年我可是只花了三天便入门了哦。”胡不归在旁插嘴道。
“是，晚辈一定认真练习。”
石道长与胡不归盘坐下来调养气息，云梦生则捧起那篇清风诀，认真研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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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烧过大半，忽然窗外传来悠悠梆子声，有更夫走过街头喊着：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喽。
雨夜更夫居然没有停歇，着实敬业。
云梦生已经将清风诀系数记在心中，便也盘腿坐下，尝试按照法决上的内容开始修炼。
当他成功修炼过一个小周天后，感受到一丝清风时，身旁胡不归将他唤醒，道：“小哥，这篇清风诀你收好慢慢去修炼，不着急。眼下丑时三刻已过，马上寅时，咱们还是去蓝桥那候着看戏吧。”
云梦生闻言才发觉已经坐下修炼了一个时辰，忙收起清风诀，不敢耽误，三人收拾齐整直奔蓝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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