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人悠悠药草香
轩宇晨没有如她预想中的失望，甚至没有愤怒，而是以一种看陌生人的态度看待她。
“其实你大可不必说出来的，我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怀疑别人就做出什么举动的人，你完全可以继续下去，那样收益最高。”
十七有些艰难地摇摇头，她有些困惑，胸口发闷，“……我做不到……”
“那你现在说出来又打算干什么呢？博取我的同情？还是以此表演让我原谅你，方便以后继续利用？”轩宇晨道。
“我……不是的！”十七有些慌乱，从椅子上站起，一下子跪坐到地上，“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这样对不起我，所以想要告诉我真相，这样我原谅你，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继续享受；不原谅你，反正你也联系上了林铎，不算吃亏。”
轩宇晨神色奇异地靠了过来，他的眼里是一种深沉的黑色。
“无论本心如何，你在选择对你最有效的做法。恭喜你，你的判断很对，我是个心软的人，我会一笔勾销，不计前嫌。林师兄更是不在意这种事，对于他来说你怎么想不重要。你的选择很对。”
他第一次笑了，就像是一位老人看见迷途知返的年轻人那样，“曾经收留我的老院长说过，‘当一个人犯错的时候最期待有个人能原谅自己，这样能减轻他的罪恶感，同时也能让他借此机会重新做人。’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他走到十七身前，把她扶了起来，第一次触碰她，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抹去她的泪花，
“所以——我选择原谅你。”
然而还没等十七反应过来，他就松开了手，转身进了卧室，没过多久又走了出来，“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谢谢你的故事。”
他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的储物袋，直奔门口走去，路过十七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底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没有第一时间求助也能理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同情也得到了回应，这样就足够了。”
他拉开门，“希望我们日后再见不是为敌吧……后会有期。”
“嘭——”门被大力关上，房间里回荡着关门的巨响，惊得十七一颤。
“不……我！”下意识要夺门而出，刚迈出几步，又慢慢停下，“我……”
她双手抱膝蹲了下去，寂静渐渐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我到底，是不是又在利用他呢……我……不知道啊……
曾经得知自己可能要被扫地出门时的迷茫和困顿又一次出现在了这个十八岁少女的心底……
就像一个泥潭，把她深深拖入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我原谅你”……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回旋在十七的脑海里，她羞愧，她庆幸，她自责……
就像即将陷入夤夜的囚徒，疯狂抓紧最后的光亮，她只能一遍遍重复回想轩宇晨的原谅，没有人知道走向尽头等待她的是什么，是重新改正的伊始，还是破罐破摔的疯狂……
天色彻底暗去，楼里陷入一片黑暗……
……
……
“……”走出房门，轩宇晨抬头望月，手里捏着门卡，无意识地攥得手有些生疼，待发现时，门卡都快变形了。
长叹一口气，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路上，天色越来越暗，路边的屋子基本都亮起来了，偶尔有交谈声传出。
轩宇晨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这就像一个位置的盒子，把它打开了，说穿了说透了，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吗？让她心里能顺心一点不留下心结吗……
或许别人觉得这种把真相说出来更好，但他觉得把真相说出来不过是撕开了伪装在友善上的遮羞布，对他并没有什么补偿，原本并不确定是否被利用的疑问直接有了答案，在他们二人直接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鸿沟。
“就不能……骗骗我吗……”
其实轩宇晨真的不在意被利用，林铎也好，水玲珑也罢，他们都对自己有所期待，所以他真的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在意的是十七所谓的道歉实际上是更进一步的利用，利用他的同情，利用他的原谅。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一直骗下去不就没有骗了？君子论迹不论心，你骗我一辈子，难道最后我还会杀了你？难道真的是良心谴责不安而不是试图以此更进一步，获得更多的信任？
皱眉望天，喃喃道，“我不明白啊……”
脚下一空，下意识收回脚，轩宇晨猛然惊觉自己居然走到了早上来过的山崖处。环顾四周，天上无月，这里一片空寂，风在耳边呼啸，但心里一片宁静。
慢慢坐下，两腿悬于崖外，这一刻的轩宇晨有些颓废。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十七，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但不离开他难以继续和气面对十七，分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怕自己错怪了十七，更怕日后遭受到更可怕的背叛。
“……”
疑惑、害怕、不知所措慢慢地吞没了他的心，默然无言，夜色沉闷，少年遇到了烦心事。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打算在这里坐一宿。
轩宇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里此起彼伏，诸多杂念纠缠在一起，从未如此活跃过，他甚至静不下心来打坐修炼。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静坐到天亮时，一双手悄悄蒙上了他的双眼，鼻子嗅到了熟悉的药草香，让人灵台为之一清。
“猜猜我是谁？”背后传来雌雄难辨的声音，显然是故意伪装的。
答案很简单，但是唯有沉默。
“……”
“……”
那人没有等到回应，有些担心，再次开口，已经是熟悉的声音，清脆利落，“你怎么了……”
那双手放下，恢复的视野里闪出一张小圆脸，她从背后轻轻飘到了面前，直盯着他的脸。
“……萧师姐。”轩宇晨看着眼前充满热情活力四射的少女，露出一个稍微有些勉强的微笑。
萧藿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不是因为自己生气，那就不刨根问底了。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必要问个清楚。
她轻轻飘到轩宇晨身边，也坐了下来，两条小腿荡啊荡的，然后好像是发现自己腿短，僵硬了一下又不荡了。
“师姐您怎么又来了？”轩宇晨想到这位应该是被抓回去受罚了吧。
萧藿得意一笑，“哼哼，我早就知道师父只会拿炼丹罚我，我老早就炼好了很多丹药，备着等师父罚我，我就拿出来顶掉。哈哈，师父最后说不过我，放我走了。”
看见她一幅“我很聪明，你快夸我”的样子，轩宇晨有些哭笑不得，这位长老还真宠她啊。伸手摸了摸萧藿的头，以示鼓励，心有忧愁事的他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就给了个摸头奖励。
萧藿一愣，看了看轩宇晨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了忍没有发作，安静让他摸完。
放下手，轩宇晨叹了口气，“所以师姐你是又出来玩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这边我没怎么来过啊，来找你是因为你大晚上莫名其妙爬这么高，很显眼的。”萧藿煞有其事的开口，暗地里琢磨怎么摸回来，师弟怎么能摸师姐的头，这可是师姐的尊严！
轩宇晨苦笑了下，“是吗？那师姐你继续去玩吧。”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吗？我听说新弟子有人会欺负人，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走，我去罚他炼丹！”萧藿饶有兴致道，小手合在一起很期待的样子。
“哈哈，不是，只是……有个人做了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轩宇晨抬头望向夜空，实在没什么心情陪萧藿玩闹。
萧藿有些不解，“为什么不知道？她做错事了吗？”
轩宇晨扭头望向她，她眼里很清澈，或许在这妮子的眼里，世上只有对错吧。
“嗯……或许算是做错了吧。”
萧藿道，“既然做错了，那就要受罚啊，我可是真的炼了很多丹的！”
这话说得轩宇晨一愣，做错了就要受罚吗？是这样吗……
看着萧藿坚定的脸庞，轩宇晨沉默了许久，长吁一口气，“是吧，做错了确实该受罚的，谢谢师姐，我知道了。”
“嗯嗯——很好很好。”看见轩宇晨振作起来，萧藿很高兴，她偷偷望了眼正在整理心情的轩宇晨，想悄悄把小手伸到轩宇晨头顶，伸到一半发现好像不够高，她轻轻飘了起来，然后趁轩宇晨没注意，猛然把手按了上去。
“啊？”突然被袭击，轩宇晨有些莫名其妙，还好这次萧藿知道轻重，只是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轻在头顶摩挲，轩宇晨也就没啥动作。
萧藿成功实现了小目标，一脸悠然自得，非常高兴地摸着头，很满意道，“师姐很有用吧？师姐很厉害吧？哼哼。”摸头好好玩啊~这也是师姐的威严！
轩宇晨有些无奈，老实让萧藿摸到心满意足，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里原本就散去了大半的郁气彻底消散。
“其实你大可不必说出来的，我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怀疑别人就做出什么举动的人，你完全可以继续下去，那样收益最高。”
十七有些艰难地摇摇头，她有些困惑，胸口发闷，“……我做不到……”
“那你现在说出来又打算干什么呢？博取我的同情？还是以此表演让我原谅你，方便以后继续利用？”轩宇晨道。
“我……不是的！”十七有些慌乱，从椅子上站起，一下子跪坐到地上，“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这样对不起我，所以想要告诉我真相，这样我原谅你，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继续享受；不原谅你，反正你也联系上了林铎，不算吃亏。”
轩宇晨神色奇异地靠了过来，他的眼里是一种深沉的黑色。
“无论本心如何，你在选择对你最有效的做法。恭喜你，你的判断很对，我是个心软的人，我会一笔勾销，不计前嫌。林师兄更是不在意这种事，对于他来说你怎么想不重要。你的选择很对。”
他第一次笑了，就像是一位老人看见迷途知返的年轻人那样，“曾经收留我的老院长说过，‘当一个人犯错的时候最期待有个人能原谅自己，这样能减轻他的罪恶感，同时也能让他借此机会重新做人。’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他走到十七身前，把她扶了起来，第一次触碰她，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抹去她的泪花，
“所以——我选择原谅你。”
然而还没等十七反应过来，他就松开了手，转身进了卧室，没过多久又走了出来，“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谢谢你的故事。”
他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的储物袋，直奔门口走去，路过十七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底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没有第一时间求助也能理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同情也得到了回应，这样就足够了。”
他拉开门，“希望我们日后再见不是为敌吧……后会有期。”
“嘭——”门被大力关上，房间里回荡着关门的巨响，惊得十七一颤。
“不……我！”下意识要夺门而出，刚迈出几步，又慢慢停下，“我……”
她双手抱膝蹲了下去，寂静渐渐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我到底，是不是又在利用他呢……我……不知道啊……
曾经得知自己可能要被扫地出门时的迷茫和困顿又一次出现在了这个十八岁少女的心底……
就像一个泥潭，把她深深拖入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我原谅你”……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回旋在十七的脑海里，她羞愧，她庆幸，她自责……
就像即将陷入夤夜的囚徒，疯狂抓紧最后的光亮，她只能一遍遍重复回想轩宇晨的原谅，没有人知道走向尽头等待她的是什么，是重新改正的伊始，还是破罐破摔的疯狂……
天色彻底暗去，楼里陷入一片黑暗……
……
……
“……”走出房门，轩宇晨抬头望月，手里捏着门卡，无意识地攥得手有些生疼，待发现时，门卡都快变形了。
长叹一口气，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路上，天色越来越暗，路边的屋子基本都亮起来了，偶尔有交谈声传出。
轩宇晨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这就像一个位置的盒子，把它打开了，说穿了说透了，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吗？让她心里能顺心一点不留下心结吗……
或许别人觉得这种把真相说出来更好，但他觉得把真相说出来不过是撕开了伪装在友善上的遮羞布，对他并没有什么补偿，原本并不确定是否被利用的疑问直接有了答案，在他们二人直接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鸿沟。
“就不能……骗骗我吗……”
其实轩宇晨真的不在意被利用，林铎也好，水玲珑也罢，他们都对自己有所期待，所以他真的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在意的是十七所谓的道歉实际上是更进一步的利用，利用他的同情，利用他的原谅。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一直骗下去不就没有骗了？君子论迹不论心，你骗我一辈子，难道最后我还会杀了你？难道真的是良心谴责不安而不是试图以此更进一步，获得更多的信任？
皱眉望天，喃喃道，“我不明白啊……”
脚下一空，下意识收回脚，轩宇晨猛然惊觉自己居然走到了早上来过的山崖处。环顾四周，天上无月，这里一片空寂，风在耳边呼啸，但心里一片宁静。
慢慢坐下，两腿悬于崖外，这一刻的轩宇晨有些颓废。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十七，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但不离开他难以继续和气面对十七，分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怕自己错怪了十七，更怕日后遭受到更可怕的背叛。
“……”
疑惑、害怕、不知所措慢慢地吞没了他的心，默然无言，夜色沉闷，少年遇到了烦心事。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打算在这里坐一宿。
轩宇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里此起彼伏，诸多杂念纠缠在一起，从未如此活跃过，他甚至静不下心来打坐修炼。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静坐到天亮时，一双手悄悄蒙上了他的双眼，鼻子嗅到了熟悉的药草香，让人灵台为之一清。
“猜猜我是谁？”背后传来雌雄难辨的声音，显然是故意伪装的。
答案很简单，但是唯有沉默。
“……”
“……”
那人没有等到回应，有些担心，再次开口，已经是熟悉的声音，清脆利落，“你怎么了……”
那双手放下，恢复的视野里闪出一张小圆脸，她从背后轻轻飘到了面前，直盯着他的脸。
“……萧师姐。”轩宇晨看着眼前充满热情活力四射的少女，露出一个稍微有些勉强的微笑。
萧藿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不是因为自己生气，那就不刨根问底了。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必要问个清楚。
她轻轻飘到轩宇晨身边，也坐了下来，两条小腿荡啊荡的，然后好像是发现自己腿短，僵硬了一下又不荡了。
“师姐您怎么又来了？”轩宇晨想到这位应该是被抓回去受罚了吧。
萧藿得意一笑，“哼哼，我早就知道师父只会拿炼丹罚我，我老早就炼好了很多丹药，备着等师父罚我，我就拿出来顶掉。哈哈，师父最后说不过我，放我走了。”
看见她一幅“我很聪明，你快夸我”的样子，轩宇晨有些哭笑不得，这位长老还真宠她啊。伸手摸了摸萧藿的头，以示鼓励，心有忧愁事的他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就给了个摸头奖励。
萧藿一愣，看了看轩宇晨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了忍没有发作，安静让他摸完。
放下手，轩宇晨叹了口气，“所以师姐你是又出来玩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这边我没怎么来过啊，来找你是因为你大晚上莫名其妙爬这么高，很显眼的。”萧藿煞有其事的开口，暗地里琢磨怎么摸回来，师弟怎么能摸师姐的头，这可是师姐的尊严！
轩宇晨苦笑了下，“是吗？那师姐你继续去玩吧。”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吗？我听说新弟子有人会欺负人，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走，我去罚他炼丹！”萧藿饶有兴致道，小手合在一起很期待的样子。
“哈哈，不是，只是……有个人做了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轩宇晨抬头望向夜空，实在没什么心情陪萧藿玩闹。
萧藿有些不解，“为什么不知道？她做错事了吗？”
轩宇晨扭头望向她，她眼里很清澈，或许在这妮子的眼里，世上只有对错吧。
“嗯……或许算是做错了吧。”
萧藿道，“既然做错了，那就要受罚啊，我可是真的炼了很多丹的！”
这话说得轩宇晨一愣，做错了就要受罚吗？是这样吗……
看着萧藿坚定的脸庞，轩宇晨沉默了许久，长吁一口气，“是吧，做错了确实该受罚的，谢谢师姐，我知道了。”
“嗯嗯——很好很好。”看见轩宇晨振作起来，萧藿很高兴，她偷偷望了眼正在整理心情的轩宇晨，想悄悄把小手伸到轩宇晨头顶，伸到一半发现好像不够高，她轻轻飘了起来，然后趁轩宇晨没注意，猛然把手按了上去。
“啊？”突然被袭击，轩宇晨有些莫名其妙，还好这次萧藿知道轻重，只是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轻在头顶摩挲，轩宇晨也就没啥动作。
萧藿成功实现了小目标，一脸悠然自得，非常高兴地摸着头，很满意道，“师姐很有用吧？师姐很厉害吧？哼哼。”摸头好好玩啊~这也是师姐的威严！
轩宇晨有些无奈，老实让萧藿摸到心满意足，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里原本就散去了大半的郁气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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