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但守己心而行
用过早饭，轩宇晨收拾完东西，准备开始一天的修炼。走出门，真人一如既往地已经到了，哦，现在应该叫“师尊”了。
轩宇晨轻手轻脚地走到真人身后，“师尊，弟子已经转修完剑气决了。”
“嗯。”羽凧没有回头，“施展一遍你会的所有招式。”
“是，师尊。”
轩宇晨走到屋前空地上，清灵剑落入手中，平息站定，一剑挥出，从第一式剑指一直到第九式断空，行云流水般一套舞完，却有些意犹未尽。
“你觉得如何？”羽凧问。
倒提剑柄，轩宇晨略有迟疑，还是道，“弟子认为尚可，只是未曾真正以剑气决施展过，有些遗憾。”
羽凧点头肯定道，“确实尚可，以月余时间练成前九式，剑峰有记载以来，你可排进前三。”
还没等轩宇晨高兴，又听真人说道，“然则悟性有余，心性不佳，天人五剑你未得任何其一，之后修行只可练到前十三式。”
表情一僵，虽然有些不解，但轩宇晨还是应答道，“弟子知道了。”
羽凧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只给决定不作解释，耐心道，“你且过来。”
“天人五剑的理念由来已久，剑心、剑意、剑势、剑道、剑器，你认为哪个最重要？”羽凧望着他，询问道。
“额……”感觉师尊和以前有了些许不同的轩宇晨一时间被问住了，思索许久方才道，“剑道？”
“道者，一也，什么是道，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出来，那么什么是剑道呢？”羽凧抬手，前方幻化出一面如水面般虚幻的镜像，其中倒映出一个人，展现出他的一生。
年轻时，他立志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不屑于求仙拜佛，认为生老病死该是天理循环。后来高中了，回乡途中遇到妖患乱世，随行之人死伤过半，碰巧遇到一位修士路过，救下了他们。
修士是个好人，他除去了妖患，却为时已晚，方圆百里已经被祸害透了。待他回家时，已是一片残骸。他在废墟中待了三日，为死去的乡亲亲人收尸入土，修士想帮他，被拒绝了。
三日后修士该走了，临走之前问他，“可愿随我修行。”
他说，“难道之前我修炼了这会就能救下他们了吗？”
修士摇头，修行并不是一日千里的，只是徒增烦恼。修士走了，他也走了，回了都城。
自那之后，他凭借着高中的资源和孑然一身的魄力一路向前，却在爬到顶峰时下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他说，“能工巧匠们动起来，想想该如何把修士的能力搬回凡间。”
王朝中并不缺乏强大修士，对此表示不解，但并未阻拦，反而饶有兴致地一起推行。对于修士来说，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没有成功，但也没有失败。因为地处圣音儒域，沧澜书院本身便致力于此，很快只对灵气有一定需求而不需要修士操控的法宝开始流行起来，王朝逐渐向仙家王朝过渡，妖患不再是能危及民生的事情。
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又来寻他，他说，“沧澜书院的儒生与你道同，你可愿入沧澜书院。”
他还是拒绝了，“生老病死各安天命，百姓已无妖患之忧，那便够了。”
最后，他寿终正寝，门徒中却走出了不少修士，他所在的王朝也是最早向修仙王朝转变的。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画面定格在了他最后合眼的一瞬间，在他垂垂老矣的面容中，看不见一丝对长生的渴求，也看不见对死亡的恐惧。
“这是被刻进沧澜书院院史的一段记载，”羽凧散去了幻化，“所谓道，便是如此。修行之途，修身行事。”
“行事做人守己心，求道何须寻长生。”羽凧语重心长地道，“你且谨记。”
轩宇晨从恍惚中醒来，他明白为什么师尊说自己心性不佳了，他依旧没有自己的方向，郑重道，“弟子谨记在心。”
“练下一式吧，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真人飘然后退，淡淡道。
“好的师尊，下一式是提江吗？”轩宇晨已经把逍遥剑决烂熟于心了。
“提江之意，重在‘提’字。”羽凧微微颔首，“大江滔滔，天地诸事，何其博也，倒提悬江，是搬山倒海之魄力，也是化浩瀚于细微之精巧。”
轩宇晨似懂非懂，站在原地开始舞动其清灵剑，其实私下里他早就偷偷练过后四式，但是一直不得入门，今日一听茅塞顿开。提江和撩风内核完全不同，如果说撩风是撩动清风，那么提江便是如师尊所说，倒提大江之霸气威猛。
但一用力他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一塌糊涂。江河无形，无从提起，手中的剑瞬间一僵，然后用错力的手臂带起了一阵恶风，挥出不过一丈远便消散于无形，这可不是练错劲影响不大，而是周围的一切都并不简单，更何况还有真人在旁守护。
“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伟力之于一身，那又如何？天依旧是天，地依旧是地。”羽凧轻声道。
“呼——”尝试失败，轩宇晨不得不停下来平复气劲。他之前便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师尊自从剑指之后便不再真正给自己演示剑招，而是单纯地指导教学，让自己摸索修炼。或许是自己天赋够高让师尊足够放心吧，轩宇晨暗道。
一如既往，轩宇晨开始苦练新的剑招，这一次略有不同的是，羽凧真人一直待在一旁认真观摩指点，每一次失败都会为其讲解矫正。这让轩宇晨的修炼速度大大长进。
另一边，往常都会来偷师的叶瑜白却不见人影，专心在屋里鼓捣五行遁法的完善。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恰到好处地契合她现在的水平，也激起了她的兴趣。作为拥有极高法术天赋，并且对此道怀有不小心气的她和这玩意卯上了。
完善一门功法是极其困难的，不仅对完善者本身修为有要求，还要求其对该门功法十分熟练，只有这样才能对其进行有效修改。对于叶瑜白来说，此时的她要想独立完善一本可能是天级神通的残缺身法是极其吃力的，但取巧地为其再造一个新的法门却并不是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门遁法的根本问题在于其空有身法内核和修炼方法，却唯独缺了施展秘法。就像炼器材料准备好了，炼器师也到位了，突然发现自己不会生火一样，不难但是很致命。世间万物皆由五行所生，那么遁法该何去何从？道理功法讲得明明白白了，施展土遁可以在土行中自由来往，但是过程呢？
“按照身法记载，练成的五行遁法可以在五行之中自由往来，看描述很像是鬼修的附身和遁术，但鬼修之道运用的是浊气独有的混乱属性，并不能套用在五行之上。”叶瑜白又一次打乱了搭建好的法术框架，从昨日起这已经是至少数百次了。
“五行的本质是什么……”叶瑜白开始冥思苦想，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大概，但缺乏最致命的关键性灵感。
“五行本质……”
“本质……”
突然，一句话蹦入脑海，“修士所学皆为灵力，灵力的本质是灵气。”
叶瑜白灵光一闪，“五行的本质不依旧是灵气吗？抛去复杂冗余的外壳，内核依旧是天地灵气！”
乍一看这是一句废话，但让她想到了如何给炼器炉生火，那就是驭火术！既然五行遁法的本质是在五行中穿梭，那若是这五行都由我的灵力构成，相当于是在对自己的灵力施展五行遁法，无论是稳定程度还是速度都不成问题了。
敲定了思路，原本散乱的法术框架瞬间开始重构起来，一边是五行遁法的施法原理，另一边则是在不断生成的施术方法，灵力的扩散侵蚀与空间之道的运用，在叶瑜白熠熠生辉的眼眸中最终成形。
完整的新五行遁法成功诞生！几乎是瞬间，叶瑜白便开始试图将其反向解构，虽然因为施法环节出现了问题，不属于原装情况导致她无法彻底解析其法术内核，但她依旧成功触类旁通得到了风行遁法！
“有意思！原来如此，这门遁法确实应该叫神通才对。”一阵微风拂过，原本坐在桌边的叶瑜白出现在了门口，没有一丝波动，就像借着风飘然而至一般。
叶瑜白测试了一次，胸口隐隐作痛，但还是评价道，“灵力消耗出乎意外地大，但是效果很棒，比空间传送更加稳定安全，同时更加隐蔽，甚至灵识都无法完全侦测到，毕竟这真的只是一阵风而已。”
“嗯，不错的法术，有机会得把它录入……哦，不完全是我的。”叶瑜白想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个身法理论上并不属于她，她偷学一道风行遁法已经是很过分了。
“哎呀哎呀，那——命名权就留给他吧。”叶瑜白再次飘回桌边，胸口更痛了，这种程度的动作已经牵动了旧伤，那股残留在体内的外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不得不开始精心平息体内的异动，甚至来不及告知屋外师徒二人这个好消息。
此时屋外的轩宇晨正练到关键时刻，专注地投心于提江地修炼，没有注意到一旁师尊明显地看了眼屋子的方向，眉头轻皱。
“……哼……”
轩宇晨轻手轻脚地走到真人身后，“师尊，弟子已经转修完剑气决了。”
“嗯。”羽凧没有回头，“施展一遍你会的所有招式。”
“是，师尊。”
轩宇晨走到屋前空地上，清灵剑落入手中，平息站定，一剑挥出，从第一式剑指一直到第九式断空，行云流水般一套舞完，却有些意犹未尽。
“你觉得如何？”羽凧问。
倒提剑柄，轩宇晨略有迟疑，还是道，“弟子认为尚可，只是未曾真正以剑气决施展过，有些遗憾。”
羽凧点头肯定道，“确实尚可，以月余时间练成前九式，剑峰有记载以来，你可排进前三。”
还没等轩宇晨高兴，又听真人说道，“然则悟性有余，心性不佳，天人五剑你未得任何其一，之后修行只可练到前十三式。”
表情一僵，虽然有些不解，但轩宇晨还是应答道，“弟子知道了。”
羽凧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只给决定不作解释，耐心道，“你且过来。”
“天人五剑的理念由来已久，剑心、剑意、剑势、剑道、剑器，你认为哪个最重要？”羽凧望着他，询问道。
“额……”感觉师尊和以前有了些许不同的轩宇晨一时间被问住了，思索许久方才道，“剑道？”
“道者，一也，什么是道，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出来，那么什么是剑道呢？”羽凧抬手，前方幻化出一面如水面般虚幻的镜像，其中倒映出一个人，展现出他的一生。
年轻时，他立志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不屑于求仙拜佛，认为生老病死该是天理循环。后来高中了，回乡途中遇到妖患乱世，随行之人死伤过半，碰巧遇到一位修士路过，救下了他们。
修士是个好人，他除去了妖患，却为时已晚，方圆百里已经被祸害透了。待他回家时，已是一片残骸。他在废墟中待了三日，为死去的乡亲亲人收尸入土，修士想帮他，被拒绝了。
三日后修士该走了，临走之前问他，“可愿随我修行。”
他说，“难道之前我修炼了这会就能救下他们了吗？”
修士摇头，修行并不是一日千里的，只是徒增烦恼。修士走了，他也走了，回了都城。
自那之后，他凭借着高中的资源和孑然一身的魄力一路向前，却在爬到顶峰时下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他说，“能工巧匠们动起来，想想该如何把修士的能力搬回凡间。”
王朝中并不缺乏强大修士，对此表示不解，但并未阻拦，反而饶有兴致地一起推行。对于修士来说，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没有成功，但也没有失败。因为地处圣音儒域，沧澜书院本身便致力于此，很快只对灵气有一定需求而不需要修士操控的法宝开始流行起来，王朝逐渐向仙家王朝过渡，妖患不再是能危及民生的事情。
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又来寻他，他说，“沧澜书院的儒生与你道同，你可愿入沧澜书院。”
他还是拒绝了，“生老病死各安天命，百姓已无妖患之忧，那便够了。”
最后，他寿终正寝，门徒中却走出了不少修士，他所在的王朝也是最早向修仙王朝转变的。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画面定格在了他最后合眼的一瞬间，在他垂垂老矣的面容中，看不见一丝对长生的渴求，也看不见对死亡的恐惧。
“这是被刻进沧澜书院院史的一段记载，”羽凧散去了幻化，“所谓道，便是如此。修行之途，修身行事。”
“行事做人守己心，求道何须寻长生。”羽凧语重心长地道，“你且谨记。”
轩宇晨从恍惚中醒来，他明白为什么师尊说自己心性不佳了，他依旧没有自己的方向，郑重道，“弟子谨记在心。”
“练下一式吧，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真人飘然后退，淡淡道。
“好的师尊，下一式是提江吗？”轩宇晨已经把逍遥剑决烂熟于心了。
“提江之意，重在‘提’字。”羽凧微微颔首，“大江滔滔，天地诸事，何其博也，倒提悬江，是搬山倒海之魄力，也是化浩瀚于细微之精巧。”
轩宇晨似懂非懂，站在原地开始舞动其清灵剑，其实私下里他早就偷偷练过后四式，但是一直不得入门，今日一听茅塞顿开。提江和撩风内核完全不同，如果说撩风是撩动清风，那么提江便是如师尊所说，倒提大江之霸气威猛。
但一用力他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一塌糊涂。江河无形，无从提起，手中的剑瞬间一僵，然后用错力的手臂带起了一阵恶风，挥出不过一丈远便消散于无形，这可不是练错劲影响不大，而是周围的一切都并不简单，更何况还有真人在旁守护。
“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伟力之于一身，那又如何？天依旧是天，地依旧是地。”羽凧轻声道。
“呼——”尝试失败，轩宇晨不得不停下来平复气劲。他之前便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师尊自从剑指之后便不再真正给自己演示剑招，而是单纯地指导教学，让自己摸索修炼。或许是自己天赋够高让师尊足够放心吧，轩宇晨暗道。
一如既往，轩宇晨开始苦练新的剑招，这一次略有不同的是，羽凧真人一直待在一旁认真观摩指点，每一次失败都会为其讲解矫正。这让轩宇晨的修炼速度大大长进。
另一边，往常都会来偷师的叶瑜白却不见人影，专心在屋里鼓捣五行遁法的完善。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恰到好处地契合她现在的水平，也激起了她的兴趣。作为拥有极高法术天赋，并且对此道怀有不小心气的她和这玩意卯上了。
完善一门功法是极其困难的，不仅对完善者本身修为有要求，还要求其对该门功法十分熟练，只有这样才能对其进行有效修改。对于叶瑜白来说，此时的她要想独立完善一本可能是天级神通的残缺身法是极其吃力的，但取巧地为其再造一个新的法门却并不是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门遁法的根本问题在于其空有身法内核和修炼方法，却唯独缺了施展秘法。就像炼器材料准备好了，炼器师也到位了，突然发现自己不会生火一样，不难但是很致命。世间万物皆由五行所生，那么遁法该何去何从？道理功法讲得明明白白了，施展土遁可以在土行中自由来往，但是过程呢？
“按照身法记载，练成的五行遁法可以在五行之中自由往来，看描述很像是鬼修的附身和遁术，但鬼修之道运用的是浊气独有的混乱属性，并不能套用在五行之上。”叶瑜白又一次打乱了搭建好的法术框架，从昨日起这已经是至少数百次了。
“五行的本质是什么……”叶瑜白开始冥思苦想，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大概，但缺乏最致命的关键性灵感。
“五行本质……”
“本质……”
突然，一句话蹦入脑海，“修士所学皆为灵力，灵力的本质是灵气。”
叶瑜白灵光一闪，“五行的本质不依旧是灵气吗？抛去复杂冗余的外壳，内核依旧是天地灵气！”
乍一看这是一句废话，但让她想到了如何给炼器炉生火，那就是驭火术！既然五行遁法的本质是在五行中穿梭，那若是这五行都由我的灵力构成，相当于是在对自己的灵力施展五行遁法，无论是稳定程度还是速度都不成问题了。
敲定了思路，原本散乱的法术框架瞬间开始重构起来，一边是五行遁法的施法原理，另一边则是在不断生成的施术方法，灵力的扩散侵蚀与空间之道的运用，在叶瑜白熠熠生辉的眼眸中最终成形。
完整的新五行遁法成功诞生！几乎是瞬间，叶瑜白便开始试图将其反向解构，虽然因为施法环节出现了问题，不属于原装情况导致她无法彻底解析其法术内核，但她依旧成功触类旁通得到了风行遁法！
“有意思！原来如此，这门遁法确实应该叫神通才对。”一阵微风拂过，原本坐在桌边的叶瑜白出现在了门口，没有一丝波动，就像借着风飘然而至一般。
叶瑜白测试了一次，胸口隐隐作痛，但还是评价道，“灵力消耗出乎意外地大，但是效果很棒，比空间传送更加稳定安全，同时更加隐蔽，甚至灵识都无法完全侦测到，毕竟这真的只是一阵风而已。”
“嗯，不错的法术，有机会得把它录入……哦，不完全是我的。”叶瑜白想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个身法理论上并不属于她，她偷学一道风行遁法已经是很过分了。
“哎呀哎呀，那——命名权就留给他吧。”叶瑜白再次飘回桌边，胸口更痛了，这种程度的动作已经牵动了旧伤，那股残留在体内的外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不得不开始精心平息体内的异动，甚至来不及告知屋外师徒二人这个好消息。
此时屋外的轩宇晨正练到关键时刻，专注地投心于提江地修炼，没有注意到一旁师尊明显地看了眼屋子的方向，眉头轻皱。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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