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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山记(上):郑七月的奇遇-伊卡洛鸽

    年岁入冬,宫山的山顶上也开始落雪花。

    郑七月倒提着长杆朴刀,喘着粗气赶路。这宫山的雪越来越大了,自己早就迷路了,要是天黑之前赶不出去,恐怕就麻烦了。远处似乎传来人声,他赶紧过去,希望能够碰到人。他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囊,里面放着两口铁锅还有油盐酱醋,本来是想来打点野味的,结果越走越迷路,好险把人都留在里面了。

    “奶奶的,但愿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不是说这宫山里山珍野味多吗?这走了半天半了,怎么……怎么雪那么大呀?”郑七月冷的牙齿直打架,这天色向晚,雪下得一发大了,足底溜滑,道路更是难于辨认,若是踏一个空,势必掉在万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一团雪扑的一下打在脸上。

    郑七月吓了一跳,连忙摆好架势看是谁偷袭,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这宫山之上难不成还有高手?郑七月就是这么提心吊胆的,遇到点问题,就以为有人偷袭他。

    郑七月往外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个女人,那女子相貌甚美,肤色雪白,黑发及腰,眼神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左脸上有一块疤,破了相,显得很突兀。突然,深谷之中传来一声长啸,女子愣了一下,随后朝着声音的方向跟了上去。

    还有高手?

    那啸声惊天动地,中气充沛之极,声音远远传送出去,震得山谷鸣响。回声已远远传来,夹着崖顶风声,真如龙吟虎啸一般。郑七月听得有人显了如此深湛的内功,慢慢缩回岩后。这小小雪山,竟有如此高手,实在是难得啊。郑七月还是决定跟上去,好歹看到有人了,总比孤身一人好吧,虽然说可能也有危险。

    那是一个拿着竹棒的中年男子。

    竹山浩自从天守阁一战之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他总觉得自己与这女人认识,但是这件事情越想越头疼,脑袋里感觉有个声音一样。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脖子后面早就被蛊针刺过,在被莫多罗捡回去后思想早就被蛊虫控制了。

    他一直在跑,跑的远远的,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才能让头脑更加冷静一点。兰心一直追,就是不肯离开他。两人你追我赶,就这么赶到了宫山附近。兰心本来轻功远胜于他,但是无奈身上背着包袱,小心谨慎,所以两人跑的速度还是不相上下。

    这把竹山浩追的急了,便回头打了起来。

    竹山浩大喝一声,提棒便打,兰心提刀挡住,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两人十几年前便是挚友,早就过招无数遍了,兰心还专门针对了他的棍术,制造了一招单刀破棍之法。自从梅兰竹菊的大名传出去了之后,两人基本上就难分伯仲。

    天色渐晚,竹山浩心急,使出竹林棒法,兰心咬了咬牙,暗暗催动五心秘经的内功两人打了许久,仍然是五五开。兰心早已无心再战,露了个破绽便后撤一步。高手比武差不得半分,兰心存了个相让之心,登时落在下风,狼狈不堪,数次险些命丧于他棒下,眼见他挺棒疾进,击向自己小腹,知他这一棒尚有厉害后着,避让不得,当即横刀格挡。

    两人打的不分胜负,只得就此作罢。

    “前辈,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郑七月觉得兰心在这两人中肯定是脾气好的,连忙过去献殷勤,扶着人家起来,还很注意分寸,懂得男女之防,怕对面生气。兰心带着郑七月进了一处山洞。挖出了埋在雪底的包袱,“就只有这些干粮了,我们省着点。”

    看着林子上方飞着的鸟,郑七月顿时眼睛放光。

    “这宫山野鸟甚多,我打它几只下来。”郑七月捡了几个石子就往后山走去。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他拎了几只野鸟回来。兰心将四块石头围在火旁,从背上取下一只小铁锅架在石上,抓了两团雪放在锅里。这时一锅雪水已煮得滚热,兰心把鸟毛烫褪毛了两三遍,又起了油锅,把肉倒下去一炸,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竹山浩肚子饿了,又不肯拉下面子过来,郑七月见他狂吞口涎,馋相毕露,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兰心待野鸟炸得微黄,加上作料拌匀,伸手往锅中捞了一块上来放入口中。

    两人很快吃了起来,见到竹山浩那一副矛盾的要死的眼神,郑七月用了一个小碗盛满肉,用朴刀递了过去。竹山浩瞪了他一眼,连忙把碗抢过来开吃,大快朵颐之后,感觉人又好了不少了。

    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竹山浩提棒便打,兰心连忙横刀一架。

    这场拼斗,与适才比拼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棒如神龙,刀若飞凤,或似长虹经天,或若流星追月,只把郑七月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二人刀来棒来,直斗到傍晚,兀自难分胜败。郑七月见地势险恶,满山冰雪极是滑溜,二人年事已高,再斗下去必有失闪,大声呼喝,劝二人罢斗。但竹山浩斗得兴起,那肯停手?

    两人斗来斗去,谁都不想停手。于是郑七月在山野间挖了好些山药烤着喷香,又取了兰心的调料撒了一点,打的两人都肚子饿了,只好再次停战。这次郑七月就没那么拘束了,随便丢了段烤山药过去,那竹山浩就捡起来就溜到一片去吃,也不肯主动靠近他们。

    “没想到梅兰竹菊四大高手小辈今日在此处能遇见两人,真是幸会。”郑七月十分谦卑地对兰心拱了拱手。“别客气了,咱们相识一场,现在也算熟人。”兰心哈哈大笑,倒有竹山浩就那种豪迈气概了。“小子,我看你有学武的心思,你这几天给我弄点吃的,我传授你武功。”兰心趁机说。“你这女人想养狗腿子来打我?小子,学学我的武功。”竹山浩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抛出了橄榄枝。

    于是乎在外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独眼猛虎,现在正在给这两大高人当保姆……好歹能学点功夫,不亏,不亏。兰心不能传他内功,便将自己得意的刀法一路一路的传授给他,竹山浩也不甘示弱,每当郑七月过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得意的棒法一路一路的也传授给他。

    郑七月的功夫大有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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