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巷

    泉晋市

    鲤区

    第六中学附近的十字路口旁,

    一个刚刚下班的女人急匆匆来到附近

    看到路口中央的那个熟悉地标建筑,

    一个白色钟楼式的红绿灯屹立于此,

    女人心中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安定,

    因为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人家跟踪,

    从她下班以后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开始的感觉

    这是来自第六感的精神反馈

    有人在暗中窥视她

    并且牢牢跟在她的身后,

    “怎么办?我被变态跟踪了”

    她被这若有若无的视线注视着,身体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她试图甩掉他,

    在人流中不断穿梭,

    但是根本就完全没用,

    她也曾想找人求助,

    但是路人帮他张望为他寻找那变态,

    却是一无所获,

    别人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她身旁

    她无奈只能穿梭于人流中,

    “只要回到家关上门,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心里是这么想到,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很近了,很近了,快到家了”

    女人在心中不断重复试图安慰自己,

    但是惊慌失措的神情完全无法掩饰

    终于在她的祈祷下,

    她来到了离家只有200米的一处小巷里

    当她即将要庆祝自己即将逃过一劫时

    突然变故突生,

    一个人形的身影,站在了巷子的前方堵住了道路

    女人被逼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这样?”

    随着那个身影在不断的靠近,

    在这漆黑的小巷里,

    女人扭头就跑开始在狭窄的城区内乱窜

    在巷子里只能看到人形的黑影缓缓开口道,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惊慌失措的又不熟悉周边地形的女人慌不择路,

    不过没走出两个拐角,便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刚想回头换个方向跑,

    却惊恐的发现,

    身后之路已经不知道何时被那个人形的怪物堵上了,

    女孩害怕的不断往后退,那个身影正在不断靠近,

    “别害怕,很快就结束了,我只是取个东西而已”

    “你是谁?你要什么东西?你不要过来啊!”

    随着女人不断后退终于是触碰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突然那个黑影也加速冲了过来,

    不多时,

    便冲到女人面前,一只手直指她的胸膛伸去,

    “不……要,不要,啊啊啊”

    巷子里传来女人绝望的呐喊,

    “抓到你了,鬼东西……”

    少年模样的男孩一把将他的手穿进女人的胸膛里,畅通无阻

    并没有想象中的香艳场景,

    少年的手冒着微微蓝光穿入胸膛中,随即一发力,

    一个黑乎乎的人形被少年的手拽着脖颈硬生生从女人的身体拉了出来,

    随着黑影被拉出,

    女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眼球一翻失去意识陷入长时间的昏睡,

    “不过是一个残存的意念而已,附于人体之上吸食阳气的污物罢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好好的给我安息呀!”

    少年叶彻也不废话集中精神力于双手之上,

    “意念合一,给我现”

    一个通体蓝光的形似长剑的能量体出现于少年手中,

    紧跟着挥出意念之剑朝着人性黑影一剑斩下,

    仅此一剑便将这污物斩的支离破碎

    不再凝聚为人形,而是散作一团黑雾

    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话,并无法彻底解决这个祸患,

    叶彻双眼冒出剧烈的蓝光短暂性的压制住这些要沸腾要不断复苏的黑雾,

    然后走向前去,右手散去剑意,

    徒手抓起这些凝若实质的雾气,疯狂往嘴里塞,

    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骇人听闻的行为

    他在啃食,他在吞咽,

    就像吃一顿普通的晚餐一样,

    经过一番咀嚼将黑雾一丝不落的全部吞入腹中,

    随后便扭头走人,没有回头看躺在巷子中的女人,

    等这个女人醒来以后,

    她将对这些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看着毫发无伤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自己

    恐怕也只会觉得这是一场可恐噩梦罢了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

    她会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体前段时间的精神萎靡气虚体弱全部一扫而空,

    叶彻带着自己的蓝色条纹围巾围住了半张脸,又带上了自己的头戴式耳机,

    三步两步出了巷子,混入人群中,伪装好的叶彻开始去往别处,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彻是附近那所六中的高一新生,

    在放学离开后通过神的力量感受到那个污物

    其实叶彻在开学军训结束前的人生并没有多么闪耀离奇,

    他曾经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但是他在两个星期前军训结束去买菜的那天晚上经历了离奇的经历

    从而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继承了旧神的神袛……

    而刚才那个污物,如果叶彻猜的没错的话,

    那应该是人死后留下的精神碎片组成的污物,

    “它们”并不能够称之为华夏传统意义上鬼魂,

    真正的魂魄可能已经消散,

    更像是带着情绪和欲望的灵魂碎片组成的污秽之物,

    这个并不是无凭无据的推断出来的结论

    事实上这种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叶彻在继承了旧神的力量后,

    在第一个星期便遇到了这种东西,

    叶彻在不断尝试下,

    与“它们”沟通交流,毫无反应,

    他猜到旧神一定有力量解决这种东西,

    于是在他不断试错下,

    他学会了很多能力和使用方法,

    已经将被打散的污物“吃掉”

    并不是叶彻可以消化它们,

    而是这样做能将它们关押到异空间里,

    一处神袛之中,

    这种关押依然无法彻底消磨它们,

    它们的力量不断会反噬渗透叶彻的身体

    情绪,疼痛将会作用到叶彻身体上,

    叶彻哪怕拥有神的力量,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断感受到疼痛,那是各种各样的痛苦,

    以及各种情绪和恶念作用到他的身上,

    叶彻顺着人流来到那处钟楼下,

    现在已经是夕阳时分了,

    落日的余晖倒映在他的身上,

    他的心脏感到不断隐隐作痛,不由得背靠附近的墙面扶着墙缓缓蹲下,

    “那个人是因为心脏而亡的吗?这得的是什么病啊,心梗?还是心脏病?”

    那么他生前最大的念头会是什么?

    叶彻突然盯着眼前经过的路人女孩不停看着,

    一种难以描述的充满色意的眼神看着眼前清纯动人的可爱女孩,

    该死,你这家伙死之前最大的念头居然是色欲,怪不得附身在刚才那个女人身上,

    眼前的女孩发觉叶彻正在看着她,也转头看向叶彻,

    “这下凉了,要被人骂了”

    叶彻见此一幕心里便凉了半截,

    这种以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别人的不礼貌行为……

    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算了,

    又不是没发生过,不过是再一次而已

    叶彻做好即将挨骂的心里准备闭上了眼睛,

    “那个,你是需要帮助吗?”

    叶彻等待许久的辱骂声并没有到来,

    而是在耳畔边传来一句女孩带着温和语气的问候,

    叶彻不禁疑惑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充满纯真笑意的脸庞,是那般动人心弦,

    叶彻瞪大了眼睛,

    他被女孩的身影深深吸引,

    怔怔看着一动不动,

    “咔——”这是一阵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

    眼前的女孩见瘫倒在地的叶彻一言不发,

    正往前两步准备将叶彻扶起,

    叶彻快速回过神来,

    不由得一边强行撑起身体忍住疼痛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起,

    一边开口说着,

    “谢谢,不用了,我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

    “真的,没事,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我这就走”

    叶彻强撑着身体起来后,

    变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一旁默默离开,

    女孩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却又没有说,

    她在照顾叶彻属于男孩的尊严,选择了不再开口,

    默默看着叶彻单薄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拐角,

    突然一个带着相机的男子穿过周围的人群向女孩走了过去,

    “你好,打扰一下,这张照片是我抓拍的,我感觉很不错,你看看怎么样,还满意的话,这张就送给你了……”

    刚刚拐过夹角的叶彻,便绷不住身形踉踉跄跄,

    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了下来

    叶彻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阵阵嘶声,

    好痛啊!好难受啊!

    心中不由得声声呐喊到,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停下,

    而是步履蹒跚的继续往前走去,

    不能,在这里,呆着!

    他心中这样想到,他不愿意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

    更不愿意低下头麻烦别人,

    这是一个少年该有的傲气和自尊心,

    叶彻的公寓离这里并不远,

    只要再走上一段距离就可以到了,

    但是这一段路对他来说却是沉痛的折磨

    叶彻不敢抬头看路边的人,

    而是紧盯着脚下路面前进,

    这样能让他专心致志

    那股心里的升起恶念还没有消下去,

    这时候他但凡是看到路过的人,

    保不齐会徒生变故,他不敢赌,

    这种程度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让叶彻不经想到,

    自己继承的力量果然是带着负面效果的

    这么说上一任旧神是不是也要每天承受这样子的痛苦,

    或者说上一个旧神已经经受不住这种折磨精神崩溃自杀,

    又或者被污物所杀,

    叶彻不知道,

    他暂时还没有遇到棘手的污物,

    仅仅是那些低阶“污物”的它们的话

    那些无意识的它们,只有本能的它们,

    关押并不是难事,

    难的是关押以后污物反噬带给身体和精神的巨大负担,

    如果我死了,体内的污物会怎么样呢?

    叶彻想起了那一片成千上万的银蓝色花海,

    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叶彻无法深入细细思考,

    他现在连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力量都没有,

    在远方天空中晚霞的护送下,

    叶彻终于是回到了他住的公寓,

    颤颤巍巍爬上了三楼,

    一打开门便直挺挺倒下,气喘吁吁,痛苦的在地板上扭动着,

    像一只虾般双手捂住胸膛蜷缩着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地上爬着的叶彻不再感到疼痛,

    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他并没有打开客厅的灯,

    而是直接缓步来到卧室床前

    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倒在床上,他总算缓过来了,

    如获新生一般,

    成为神袛的主人之后,

    他的身体和精神力的恢复速度也变得远超一般人,

    如果没有这种神奇的力量的话,他早就痛的无法动弹了,

    这种刻骨铭心的折磨,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是他其实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每次都是,

    无尽的黑暗加上痛苦不堪的折磨

    他似乎已经麻木了,且正在慢慢习惯,

    生活总是这样,没死便要慢慢习惯活着

    他现在心疲力竭,不打算再起来做饭了

    反正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

    少吃一顿饭也不会怎么样,

    一想到明天还得学校上学,

    作业也已经在学校完成了,

    作为一所普通学校的差生,完成作业就可以了,

    虽然叶彻并不蠢笨,相反他逻辑性思维很好,

    但是他选择把时间用在动漫和游戏上面

    并不是他不想好好学习,

    而是另有原因,

    看着手机提示的未接电话,

    “今天莫名其妙跑掉了,王暃那小子明天又得质问我了”

    王暃是叶彻在学校的一个好兄弟兼同桌

    两人永远相同的兴趣爱好,

    那就是看动漫,

    早在昨天便约定好一起看新出的番剧

    但是叶彻临时毁约不辞而别,

    因为感应到了那个污物存在于学校附近

    不尽快处理的话会给被附身的人带来不幸的

    正义感爆棚的少年理所当然的认为有能力处理的人自然要出手,

    根据野史记载,

    流传下来这么一句话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鲁迅

    等等,不对,

    一时间想不起来是鲁迅还是鲁滨逊的叶彻短暂疑惑到,

    毕竟他对文科的记忆从来不花时间去多记,

    算了,还是早早睡吧,

    今天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了,

    清醒着面对黑暗会很痛苦的

    于是叶彻打开了头戴式耳机,

    用手机放起了音乐,

    他内心永远不会忘记,

    他自己是一个心中充满二次元与动漫与音乐的青春期少年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是泽野弘之的名曲《callofsilence》

    “Don'tyouthinkaboutmeenough”

    “I'vebeenburningmyheartout”

    “Gottofaceneedtosalute”

    叶彻每次听都感觉很安心,很震撼,

    是叶彻多年以来的调和剂,

    是刻于灵魂至上那版的难以磨灭

    只有这样的音乐才能抚平他的心灵

    叶彻没有盖着被子,依然裹着他那条蓝色条纹围巾,缓缓听着音乐入眠

    闭上眼睛的他,

    似乎看到了无尽的星空,

    孤身一人坐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沙地中

    他似乎来到了那处坐标

    似乎在这一刻看到了

    自由

    想要知晓自由为何物的少年啊

    去寻找吧!

    寻找在无边无际的沙地之中存在的自由

    …………

    叶彻这段时间已经关押了四个污物,

    而今天这个将是第五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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