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宿念

    宿念,简称宿体的执念。

    在钟棉棉以为男女主在一起后就能将书中的大结局提前,结果在沈明轩终于爱上她时,原文中钟棉棉的宿念圆满,才终于迎来了她的结局。

    意识开始昏沉,钟棉棉迷糊中听到一声声召唤,她睁眼看向面前虚无的星河,和面前一个蓝色透明像果冻一样软软的小球。

    小球发出机械的声音,“恭喜你,通过了新生测炼。”

    钟棉棉惊讶,“什么东西?”

    小球继续冰冷地机械音,“鉴于你完成指标的完美度,时空决定委派你成为执念师,前往各大裂缝小世界中进行千万灵魂的宿念委派。”

    “等你集满千万个灵魂的宿念,将会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永生不灭的灵魂。”

    “祝福你,执念师。”

    钟棉棉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意识宛若就被黑洞中的漩涡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等一下!”钟棉棉从床上惊醒,意识到周围陌生的场景和古色古香处处仙雾缭绕的精致布置,钟棉棉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由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混蛋!什么东西,我不干了!”钟棉棉气愤地抓起床榻上绣着金丝线的枕头,向地上砸了过去。

    一阵刺痛从脑海深处意识传来,钟棉棉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她倒在床上。

    ……

    “眠眠,眠眠?你快醒醒……”

    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喊的声音,钟眠眠皱着眉烦厌这噪音叨扰到了她。

    轻颤睫毛,钟眠眠伸出手挡在眼前,渐渐适应灯光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华服锦袍美妇人垂泪看着她,身后还有几位打扮得体的年轻女子,看样子似乎是妇人身边的丫鬟。

    钟眠眠神情恍惚地看向美妇人,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许多这副身子的记忆。

    她面色苍白地低下头,无力地咳嗽了两声,抿唇看向妇人,“娘,我只是修炼有点累了,无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妇人不禁泪如雨下,她上前抱住钟眠眠,将她搂靠在自己肩膀上,摸着她的头哭道:“眠儿,我的眠儿,你爹爹刚去世不久,你就昏迷了一天,你这是要让娘急死啊?”

    “娘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你的资质……一切都别操之过急,慢慢来,娘相信你的,你千万别折腾了自己的身子骨。”华容夫人摸了摸钟眠眠的小脸,心疼地说道:“娘现在只有你了,你可千万别为了置气做傻事啊……”

    钟眠眠扬起一抹微笑,她眸中溢出泪来,紧握住妇人的手,“我知道的,娘,你也别担心,以后就靠我来保护你!”

    华容夫人笑了笑,眸中含泪却温柔地笑了起来,“傻孩子……”

    待一番母女情深的戏码送走华容夫人后,钟眠眠眼中的泪消失殆尽,手握成拳狠狠捶了捶被丝帛鹅绒铺垫的床榻。

    她现在的状态,就跟被绑了卖到黑煤窑的性质是一样的。如果不按那个奇怪的蓝色小球说的话做,下场只有一个死字难逃。

    钟眠眠闭上眼深呼吸,先详细思考宿体的记忆,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世界为修仙主题,仙魔正恶两对抗,除了身怀潜质的天选者,不少凡人也可以通过机遇和天分成为高人一等的修真者。

    而钟眠眠恰巧就是那种既没天赋又没天分也无机遇的三无修真选手。她的资质在天才遍布的修真界来说,是比凡界的普通人还要不如,可以称得上是愚钝。

    但是钟眠眠的父母是玄真派位高权重的掌权司长老,平时修炼全靠灵石喂养。灵石可以帮助修真者提升修为,但价格昂贵品质稀少。完全靠钞能力堆积上来的钟眠眠,在不久前,死了一位依仗。

    钟眠眠的父亲是派教中的大长老,在一次除魔剿巢行动中,被魔教一派用陷阱杀害,死亡原因至今下落不明,只知魔教族派与修真界的仇恨是越发深了起来。

    而钟眠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气红了眼,吞了不少灵石炼阶,想为家人报仇血恨,但却因此反噬过度伤了根基。

    钟眠眠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些场外因素的记忆。

    此为一篇《仙尊在上》的大道修仙文,钟眠眠在此文中是个嫉妒女主天资,处处给女主使绊子的跳脚小丑,最后被女主引入圈套中,被妖魔撕杀弑尽。

    只有文中一半剧情的记忆,还都是围绕宿体钟眠眠视角看到的。

    联想到蓝色小球的话,钟眠眠忽然意识到,就连需要完成的宿体执念,也要她自己去探索发现,还要小心翼翼的避开死亡结局

    你到底是想要女主不得好死呢?

    还是想要自己修炼成才,逆袭打脸?

    亲?

    钟眠眠苦涩,捂住脸。

    静滞三秒后,钟眠眠心态炸了,她状似癫狂疯狂踢踹身上的锦被,一脚将被子踹向地上,大吼出声:“我不玩啦!”

    夜空寂静中,仿佛刚才热水滴油的沸腾只是一瞬间,钟眠眠吼完后便小心翼翼看向周围,确认没什么声响异动外,跌落在地板上,蜷缩起身子悄悄啜泣。

    根本不当人,发脾气都要偷偷发,哭都要躲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熟悉了几天世界观后,钟眠眠也没有按照原文女配的行为努力修炼,而是无精打采的怠惰。

    上个世界的情绪还未消化,又被莫名其妙拐到这个世界,还是强者为尊的修仙界。

    害怕自己这个状态让母亲担心,钟眠眠每次都跑出去僻静的修炼地,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

    这幅身子正值豆蔻年华,只有十三岁,扎双簪桃花鬓,穿着莲华流仙裙,披个粉纱披帛,天天被钟眠眠往青草地坐,一坐就是一下午。

    偶尔会换换地方,前天去雾凇林,昨天去泉花居,偶尔宗门弟子开接任务时,藏书阁旁边的小石潭完全没人。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靠树墩,蹲坐地,双臂枕膝,默默开哭。

    但是今天似乎略有不同,耳朵微动了动,听见破空的声音。

    似乎有一道刀气正向这个方位,破空袭来。钟眠眠抖了抖,流得红红的眼眸睁大,还未反应过来,另一道剑气疾速杀来,正好抵消,快得不过三秒。

    双方的打斗还未停止,身形一闪,停靠在树枝上。一人执剑,眉眼睥睨,居高临下俯视着钟眠眠。

    后方紧随一名扛刀壮汉,身上伤口颇多,不过都是露血划痕,不致伤不致死,典型是羞辱姿态。他显然没发现钟眠眠,粗犷吼道:“臭小子,敢惹你炳爷,今天就来决一死战!”

    那名剑修勾唇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引到这儿还敢大放厥词。利落翻身拔剑而出,正好停在钟眠眠藏着地方的两三米。

    他挽了个剑花御阵,百无聊赖地想着:原来打算引到这里好好教训一下,却未料到这也有人。

    不过,算了,送上门的架,不打白不打。他眸中腾起战意,脸上依旧挂着那欠揍的傲慢感,感觉已经是他赢了。

    两人很快旁若无人的厮斗起来,刀剑纵横,气破四方,钟眠眠露出半个小脑袋偷看,剑气一下划断旁边的松树,惊得她连忙蹲下身,耸着肩膀打哆嗦。

    真倒霉!钟眠眠不忿嘟囔几句,身子却像乌龟一样慢悠悠爬行,生怕引起不远处两个疯子的注意。

    宗门弟子武斗比拼通常在乾武广场,不过有师长在场盯着,大家都是点到为止,打得不够痛快酣畅。年少气盛,私下很容易发生摩擦,因此不少人约架在偏僻之地,誓要分出个你我高低。

    宗门戒律清规之一:严禁弟子私下武斗,容易引发生死决。若被抓到,处罚十枚灵石,关押后山瀑布禁闭三天。

    刚才观看,那二人虽门派不同,身上皆穿象征外门纹样的外袍,应该就是今年刚过历炼关的新弟子。

    据说因百派斗宗,云巅大赛在即,今年特招,弟子数量比去年多了两倍,犹如过江之卿的天才一涌而上,也伴随不少鱼龙混杂,等闲之辈。

    新生大比霎是热闹,许多闭关修炼的师兄师姐都前去观摩。只不过钟眠眠躲在角落画圈圈,根本不关心。

    钟眠眠爬着爬着,突然感觉汗毛倒竖,周围森树一派死寂,连灵兽的呦鸣都无。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她头顶响起,是利剑在铮鸣作响的声音!

    钟眠眠抬头,撞进一双幽光如潭地眼眸正静静凝视她,身上杀气未散。

    “我允许你告退了吗?虫子。”

    钟眠眠扑棱着站起来,小腿止不住地颤抖,面上努力露出蛮横无理的表情,叉着腰娇声道:“大,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玄真派掌权司阁主的女儿!”

    “你不过区区一个外门弟子,难道真敢杀了我?”钟眠眠越说越有底气,下巴抬得高高的,试图以眼神蔑视身前这个高她不少的家伙。

    这人摸着下巴闭眼思量,正当钟眠眠松懈悄悄喘气时,下一秒便抬起剑指着她,垂眸露齿一笑:

    “怎么不敢?刚才那个,已经死了。”

    钟眠眠霎时瞳孔睁大,血液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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