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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甘拜下风

    日向千里特别喜欢这片被浓雾笼罩的战场,盖因这种对于他人来说难以视物的环境,在他白眼的视野中却是一览无遗。

    此刻他正双手环抱,像蝙蝠一样倒吊着站在一根离地四五米高的主枝上,屏气凝神,又像一只残忍的蜘蛛潜伏在高处,正等着猎物撞进网来。

    而在他的头顶下方,结队而来的猎手正缓步通过。

    全程将对方的行动都看在眼里的日向千里明白,对方队伍采取的是整体前进与分队搜索相结合的战术。

    接下来敌人再走不远,就该又分成两队行动了。

    一小队会爬上树进行搜索,应该是有人掌握了某种寻踪觅迹的忍术,从身体的动作判断,追索的可能是气味。

    另一小队则留于原地等待,围绕着此前第一个追上他们的忍者展开队伍。

    从被追踪的经历来看,这个忍者应该掌握着一个作用范围至少四百米的感知忍术,因为开始时他就是保持着这个距离独自吊在小队后面。

    但他现在却没有发现已近在咫尺的己方三人,或许是只能发现行动中的目标?

    是震动吗?

    不过不管如何,这个人是当前最有威胁的敌人,要先解决掉他。

    选定了第一目标,日向千里却发现自己站立的这根主枝并不是发动攻击最佳的位置。

    但出于对目标所掌握的感知忍术的警惕,日向千里担心再进行调整会打草惊蛇,而且战机转瞬即逝。

    于是等不及敌方队伍分兵,就在敌人尾部即将通过自己所在的位置时,他发动了。

    轻轻地,日向千里撤掉了附着在脚底的查克拉,于是他的鞋底与粗壮枝干的下沿瞬间脱开,整个身体犹如被重力重新捕获,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样直愣愣地落下,没有引起敌人哪怕一丝的注意。

    就在他即将下落到地面上的人头部高度的时候,敌方队伍落在最后排的几人刚好走过他即将落下的地点。

    日向千里在半空中收腹,团身,而后双手双脚猛然向前击出。

    不幸被日向千里手脚选中的那人其实已十分警觉,奈何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他只来得及感觉到身后似有虎狼袭来,身体却好似被下崽器祸害的主机,滞后迟钝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后腰和后脑便同时被日向千里的拳脚狠狠摧断了。

    其时若半挂闯灯,重卡夺道,目标在被日向千里击飞的一瞬间便已然灵魂离窍,独剩一副僵硬的肉体洞穿迷雾,撞进如梦方醒的人群中。

    敌方队伍一时间如蛙下滚油,水入浓酸,紧凑的队形轰然炸开,破绽顿现。

    日向千里借着击中目标的反作用力顺势向后翻滚着地,而后丝毫不见耽搁,手脚同时向后一扒便电射而出,直指最具威胁的敌人。

    “嗖!”

    泥飞土溅,日向千里几个大步便抵至敌人近前,而后右拳携冲锋之势猛然挥出,风雾随行,声影乍现。

    敌人却并未以后背硬吃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虽然看不见从身后的浓雾中杀将过来的身影,但是他一直维持的感知忍术却是很快就捕捉到了来袭者的动向。

    说时迟,那时快。

    面对日向千里果决的冲击,敌人确实已无法完全避开,但电光石火之间他仍来得及进步转身,改以侧身面对袭击。

    而后就在重拳临身的瞬间,敌人一个屈身下潜便躲开了从雾气中突然钻出的拳头。

    日向千里冲锋中一击落空,顺势便又起一击。

    就在右拳开始远离敌人头部,左脚重重落于敌人身侧之际,日向千里猛地一挺腰,而后腰催胯,胯催膝,周身联动,一气呵成。

    这合冲锋之势与顶膝之力的一击顿时打了下潜过程中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只得以左腿和右手抵住左臂以护住脆弱的头部和肋部,而后以左大臂硬接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记冲膝。

    但胳膊难敌大腿,敌人强健的肱骨在这叠加了前冲动能的膝击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只听“咔嚓”一声,敌人架好的防御姿态便瞬间变形,整个人就像是被重炮手大力抽中的足球一样,毫无抵抗之力地便拔地而起,囫囵着撞进迷雾中。

    日向千里几乎将全部动能都借着这一击传递给了敌人,但敌人终究是做出了防御的动作,令他这凶狠的一击并未能击中要害。

    此时见敌人被击飞,他刚站稳身形便要衔尾追击,以制敌人于死地。

    但还没等他重新启动,树林中便突然有一阵强烈的旋风迎面袭来,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无法呼吸,从而不得不选择低头掩面以避锋芒,至于延误了后续的追击。

    “风遁∙大突破!”

    从突袭中反应过来的敌人终于以风遁忍术展现了自己的应对。

    既然已于此撞见了搜索目标,那行动间自然就无须再顾忌会破坏林中的蛛丝马迹了。

    施术者自口中喷吐出源源不断的旋风,而后随着其头部的转动,旋风更是扫遍了包括战场在内的一大片锥形区域。

    凭空出现的风暴立时破坏了战场内凝滞的局面。

    风暴所过之处,草木被吹得纷纷后仰,树叶被搅得到处飞扬,恼人的浓雾更是被惊得四散而逃,暴露出潜藏其中的一个个抬不起头的身影。

    只见原本抱团前进的诸多忍者此时已分列各处。

    有苦无在手展开各种警戒姿态的,有单手下压蹲于树上的,有仓促中接住同伴软榻榻的身体的,也有左臂耷拉半跪在地的。各持其姿,俱有攻势。

    而日向千里此时正站在这样的人群里,雾气的消散令他直接就暴露在敌人的包围圈中。

    顿时,不等林中狂风停歇,诸多敌人在看清场中形势的下一刻,就接二连三地投掷出为数众多的苦无,更有数人跟在苦无之后直接向日向千里发起了冲锋。

    由于场地太小而进攻者众,所以敌人没有选择释放忍术攻击,而是选择了直接欺身而上。

    苦无在前,拳脚在后。

    面对四周蜂拥而至的攻击,日向千里瞬间就展开柔拳的架势,全身穴位也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查克拉,萦绕身周。

    待飞行中的第一柄苦无即将临身,他双脚一搓力从地起,带动腰身一转,而后双手顺势摆出。

    “叮!”

    被查克拉覆盖的双手与苦无相击,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下一瞬,日向千里脚步不停,带动身体开始剧烈地旋转,周身溢出的查克拉像无数旋转的丝线,织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半球将他笼罩其中。

    “八卦掌∙回天!”

    日向一族的秘传忍术在白眼的配合下顿时将四面八方飞来的苦无都拒之门外,一时间“叮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

    攻来的敌人此时也默契地放缓了冲锋的脚步,纷纷停在了查克拉球的外围,联手将日向千里围困其中,静待他露出破绽。

    守不可极,刚不可久。

    日向千里对于自己忍术的缺陷心知肚明。

    回天之术虽然号称绝对防御,但对于查克拉与体能的消耗都极大。但其时受形势所迫,实在并无他选。

    此前能偷袭成功实乃有迷雾之助,自己方才得以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短短数秒便造成敌人一死一伤的结果。

    但此刻迷雾被风遁吹散,不说扩大战果,哪怕想稍微多拖延敌人一会儿都很困难。毕竟从查克拉反应来看,周围的十几个敌人都是精锐,随便拎一个出来也都不比自己弱。

    日向千里对于落入如今的局面并不气恼,只是有些可惜没能将那个掌握大范围感知忍术的敌人杀死。

    此人若死,至少队友还能有一些挣扎的空间。

    可惜,悉心竭力,未竟全功。

    日向千里勉力维持着回天的施展,看似强烈地希望将敌人御之门外,实则已经坦然接受了即将死于敌手的结局,毕竟战殁疆场本就是忍者最好的归宿。

    弥原,拓也,我大概只能走到这里了。

    此生与汝为友,倍感荣幸。

    池田拓也高踞树梢。

    此前的狂风虽吹散了树下的雾气,但其影响波及到他所在之处时已颇为有限。加之有树木枝叶阻挡,所以敌人一时并未发现他。

    此刻透过枝叶的间隙看见日向千里陷入重围,他毫不犹豫地狠狠榨取着身体中潜藏的查克拉,而后毫无保留将其注入林间水汽之中,竭力加速着雾气的收缩回返。

    林间的可视范围其时开始加速缩小,浓雾很快又要将战场众人吞没其中。

    风遁忍者顿时又开始结起印来,准备故计重施,吹散迷雾。

    恰在此时。

    “那两人逃跑了!”先前被日向千里击伤的忍者并未停止施展感知忍术,此时见林间有动静,立马将信息告知同伴,并为其指明了方向。

    此行他们一共十五人,去除一个已经身亡的,还剩下的十四人瞬间便分成了三队。

    其中两个四人小队预备去追踪那两个分开逃跑的敌人。

    剩下一个正包围日向千里的四人小队,连同风遁忍者与受伤的感知忍者一起留在了原地,继续对日向千里的围困。

    风遁忍者很快结印完毕,此次却没有按之前的轨迹释放忍术,旋风只轻轻扫过日向千里几人的上空,将收缩的雾气再次吹开,丝毫没有破坏几人围困的局面。

    而后他稍一扭头,旋风便射向队友指明的目标逃跑的方向,打算帮助预备追击的队伍打开视野。

    只见两条螺旋前进的旋风接踵推进,狂放地在浓雾中闯出了两条圆形的隧道。

    沿着旋风前行的路径,众人很快都捕捉到了两个狼狈的身影,背着隧道一闪即逝,夺路而逃。

    两个追击的队伍立时便争先跃出,顺着隧道追击而去。

    风遁忍者连续释放了两次加量的忍术后不免有些疲惫,但此刻也来不及休息,抬脚就往感知忍者旁边靠过去。

    高超的战斗素养让其毫不犹豫地选择先与受伤的队友汇合,以互相照应,添为犄角。

    就在他刚刚站定,内心的警惕被疲惫的身体想要获得休息的渴求稍稍动摇了的那一刻,斜上方突然有一个身影飞射而来。

    宇智波弥原藏身邻近的一颗大树之上已久,自察觉日向千里发动袭击开始,到局面急转直下被围困结束,这前后几十秒的时间他始终没有找到很好的切入时机。

    原本他已经准备造出点动静来将敌人引入浓雾中追逐厮杀,不想池田拓也的动作比他更快,竟不惜消耗查克拉制造分身将敌方人员给勾走了两队。

    宇智波弥原了解队友此举并不能欺骗敌人多久,自己几人真身尚且无法逃脱敌人追捕,更何况是分身。

    于是在这队友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时间窗口内,宇智波弥原悍然切入了战场。

    只见他踩着树皮小走几步,双脚悄然沿着树干画出了一条螺旋线,身体由原本正靠在树干背面调整到微微向下立于正面,直指感知忍者的头顶上空。

    接着屈膝蓄力,而后双腿全力一蹬,他便借着重力之助扑向目标。

    “噌!”

    宇智波弥原于半空中拔出长刀,而后顺势一斩。

    “小心!”

    感知忍者提醒的声音此时才传到耳边。

    风遁忍者反应不及,此时顿时坐蜡。

    选择避开这一刀,则身旁受伤的队友危矣。

    选择硬接这一刀,自己则大概要遭受重创。

    诸般思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他瞬间便有了决断。

    “叮!”

    金铁交击。

    风遁忍者双膝微曲保持着承力姿态,右手倒持的苦无正中横斩而来的长刀前端。

    但来袭者携飞扑之势的一记拔刀斩又岂是他仓促间出击的苦无所能阻挡。

    受长刀一击,风遁忍者手腕顿时撑不住向下一折,手掌也瞬间皮开肉绽再捉不住桀骜不驯的苦无。

    而斩来的长刀只稍稍受阻,其后便仍凶狠无比地贴着风遁忍者的手臂下侧斩向其肋间。

    而在此间,风遁忍者的左手早已执苦无等候多时。

    宇智波弥原猩红的写轮眼却将风遁忍者的应对早看在眼中。

    只见他握刀的手腕微微一拧,长刀便轨迹一变改道腹间,避开了苦无的阻挡。

    “哧!”

    如利刃切开纸布,长刀沿风遁忍者的腹部自右向左划出了一条处处可导的弧线。

    这一刀顿时令风遁忍者气力一泄,被宇智波弥原撞到在地。

    宇智波弥原甫一落地,仓促间甚至来不及补刀,便借着冲势一个翻滚远离了敌人。

    “哆哆哆哆哆!”

    他团身所滚过之处,危险的苦无接续而至,却始终慢了他一拍,只击中了他洒落在地的尾气。

    宇智波弥原眼中三勾玉旋转不停,将周边场景收入瞳中。

    却见就在他刚刚被风遁忍者所纠缠的短短时间内,感知忍者身侧突然从地底钻出来两个人影,一露头便一副预备攻击的警醒姿态。

    而待此轮苦无攻击完毕,那两人甚至还未完全升上地面,其大腿以下仍藏于泥土之中。

    宇智波弥原看着像春笋破土,水落石出般露面的敌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双脚站定便开始了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宇智波弥原自口中喷吐出熊熊的火焰,那火焰迅速在他前方汇聚成一个直径数米的炽烈火球,豪横跋扈地便直奔敌人而去,气势汹汹,无人敢挡。

    阻拦在火球前进路线上的刚能自如行动的两名忍者顿时仓皇跃开,侧扑的途中还不忘一人带走一个受伤在地行动不便的队友。

    如游蛇穿草,火球拨开这一重阻碍,去势不减地便向日向千里所在的战场冲去。

    四名围困日向千里的忍者同样不敢直面这豪横火球的锋芒,纷纷侧闪以避。

    “呋!”

    火球一头撞在日向千里的回天之术所形成的半球之上,而后迅速被日向千里的拳脚伴查克拉撕得粉碎。

    碎裂的火焰立时开始向四面八方溅射开来,纷纷扬扬,杂乱无章。

    先前避开了火球却仍维持了围困之势的四名忍者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默契,一时纷纷被四射的火焰逼得手忙脚乱,再不成型。

    日向千里立马抓住了队友精心制造的机会,外放的查克拉突然一收,同时落地的单脚猛一用力,便歪七扭八地沿着身体旋转的切线方向撞入迷雾之中。

    宇智波弥原在使出豪火球之后仍与近处两名具有威胁的敌人对峙了数秒,旋转不停的三勾玉写轮眼配合仍在滴血的长刀给了敌人不小的威慑。

    此刻见事情果如计划般展开,日向千里顺利脱出了包围,宇智波弥原立时便一个后跳,红眼持刀的彪悍身影便无声隐入迷雾。

    池田拓也见两个队友尽皆脱战,同时感知到分出的分身已被擒获,明白离开的时机已到。于是他停下雾隐之术,转进雾中。

    敌方阵中能大范围搜索的忍者已经受伤,追击的速度必然受影响。而能追索痕迹的敌人正在返回的途中,不时便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小队三人分开逃进迷雾。

    接下来的纠缠自然是各凭本事,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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