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听，闪电在咆哮1
池田拓也急速窜向树林之中。
临入林之前他趁机回了下头，见来袭的岩隐忍者全部追在他身后，没有一个转往其他方向，终于放下心来。
“吱。”
他一脚迈入山林，将地面上层叠的枯枝烂叶无情踏碎。
两人的重量此刻都压在他这一只脚上，但这脚稳重而有力。
“哗。”
他大力一蹬，激得速度更快一分，抬腿间又将脚底的碎枝枯叶带起半人多高。
敌人紧追在后，池田拓也几乎将双腿都抡圆了。
借着射入树木间隙的道道月光，只能看见一个黝黑的身影在林中一闪而过，独留下被扰了清梦的爬虫与它们被掀翻的房子在半空中飘落，晃晃悠悠，纷纷扬扬。
一时间树林中像是响起了撩人的交响乐，各色的爬虫们完全摒除了种族间的隔阂，伴着纷纷飘扬的枝叶，在慢镜头下欢唱，是眉开眼笑，张牙舞爪。
但突然。
“唰唰唰。”
轻盈曼妙的舞者们还沉浸在云飞雾绕的悠扬节奏之中，下一刻便被一个接一个的夺门强盗携高速撞到，顿时就如被木板击中的铁花，猝不及防间便漫射而出。
而那些鲁莽的闯入者们却犹自未觉。不解风情，扬长而去。
光逃是逃不掉的。
在林中左冲右突的池田拓也心里清楚，背着队友自己是逃不远的。于是早趁着自己全力爆发而暂时领先敌人几步时，做出了自己的布置。
起雾了。
追击中的岩隐忍者纷纷察觉到林间的能见度在逐渐减小，明明又追近了一些，但视野中敌人的身影却一点都没有变清晰。
起雾了又如何，你跑得了吗？
火光一马当先，紧紧咬着敌人，任敌人如何变向躲闪，他始终只落后那么两三步，阴影与薄雾此刻完全无法干扰他的判断。只待敌人一时力竭，他便可追身而上，强施拳脚。
不能逃上头了。
池田拓也一直明白他的生路不在前，而在后，在正与敌奋战的队长旗木朔茂身上。
他目前最佳的选择就是呆在离主战场较近的地方，如此队长方可一脱战即快速来援，他和日向千里才能脱离危险。
而现在，他已经跑得有些远了。
趁现在敌人还没有明确我的意图，调整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
“咯吱。”
池田拓也转向了。
借着一颗粗壮大树的遮挡，他突然来了个近乎直角的变向。
奔跑中池田拓也仿佛听到了腿骨不堪重负的呻吟，虚实的地面也被他这一脚击破伪装，暴露出一个几寸深的夯坑。
但他终究是顺利完成了这次变向，像一只矫健的羚羊，变向后速度几乎不见衰减，折向树林与河流的交界线窜去。
火光原以为敌人这又是一次普通的避让，等他跟随着绕过那棵大树，却发现几乎只一步之遥的敌人突然转向了，这让他直接慢了一拍。
“咚咚。”
所幸林间到处是树木，下一刻他便及时蹬中一棵，饱含怒意的双腿将几乎有腰粗的树干都蹬得止不住地颤抖，他这才算转了个大弯，又重新回到了追击的道路上。
趁此机会，原本跟在他后面的队友纷纷选择从内道走线，再并入主道时直接将他吞入其中。
下一刻。
“咻咻咻。”
逼近了敌人的大部队中有两人冒着丢失速度的风险，朝着几乎已近在咫尺的敌人大力投掷出自身携带的苦无。
顿时，追击者原本具有的速度，加以出手时施加的动能，令几支苦无一离手就超越了众人，直追着敌人的背影而去。
池田拓也自打算变向开始，就已经在警惕这样的时刻。
虽然在夺命狂逃的一路上，用以对身体肌肉的感知与控制，对林间障碍的观察与判断，对雾隐之术的施展与维持，以及对身后追击者动作的监听与预读，种种器官接收与大脑反馈的信息流纷繁又复杂。
但这些信息发生、来往于他全身的神经中时，却似奔行于宽阔公路上的浩荡车流，有条不紊，各行其道。
显然闪电反射对他的改造远不止提高了反应速度那么简单。
此刻面临着正急速追近的苦无，池田拓也直觉得身后似火烧火燎一般。
而后甚至似等不及他思考，身体便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双腿奋力一蹬，猛地向侧前方一扑，再双手弯曲泄力，便如野兽般四足着地，初步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待稍稍消减了冲势，便又四肢同时向后一扒，顿时令自己像一辆悬浮汽车一样，平行着地面就窜了出去。
“哆哆哆哆哆。”
凶猛又狠毒的苦无发现自己以毫厘之差跟丢了目标，便接连发出恼怒的捶树声。
但此击并非徒劳无功，多数的追击者已趁着目标避让的功夫追至近处，与目标之间的距离真正只剩一步之遥，几乎伸手就能抓到对方了。
更何况目标此时已然失速，下一刻便是拿捏对方之时。
却正在这个时刻，仍处在俯冲进程中的池田拓也忽地扭过身来，面对着几乎就要击中他腰腿的众多拳脚，他开心地露出了虎牙。
而后，嘴巴一嘟。
“水遁∙水乱波！”
一瞬间，池田拓也的嘴巴像是化作了水坝的泄洪口，汹涌澎湃的水流争相蜂拥而出，与已迫不及待的追击者们上演了一场双向奔赴的好戏，可谓热情难耐，酣畅淋漓。
“扑。”
池田拓也从容地摔在林间蓬松的地垫之上，将充当垫物的干枯枝叶砸得四散而飞，而后更是一路滑行，以臀背推平了无数爬虫蝼蚁的田居小院，暖心地施以它们高堂广厦的体面。
而后借着这份缓冲之劲，他又双手向后一撑，亲手又将积聚而起的高楼压塌，如此双脚不动便快速站起身来，凝神看向追击者。
却见众追击者一开始都被这迎面而来的凶猛水流打了个措手不及，尽皆倒飞而出。
但还未等他们落地，便已经有人完成了反制的忍术。
“土遁∙土流波！”
霎时只觉周遭地面隐隐作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身活动。
而后似毒蛇出洞一般，从大地之中猛然钻出几条粗壮岩蛇的上半身，初看面目狰狞，骨节嶙峋。
下一刻那几条岩蛇便穿身而出，在空中拗出各种蜿蜒的造型，温柔地将众多被击飞的忍者全部接住，一个也不落。同时又灵活地以身躯替他们阻挡住奔涌的水流，好像那一身狰狞尽是外在伪装，内里实际温柔如水。
“咳咳。”
有体质稍弱的追击者这时呛咳出声，以此稍解身体的不适。
但更多追击者只是平静地站立在岩蛇之上，凝视着已摆正身形的模糊身影。
林间无风无月，只余了缕缕枝叶间隙漏下的柔弱光芒在薄雾笼罩下尽职又尽责，却仍照不清林间土地上如向阳的新芽般蜿蜒伸展的岩蛇之全貌，更照不见如疤痕般驻于岩蛇头颈处的追击者们那冷酷的内心。
突然，在那几条岩蛇之中，有一条像是忽然间凶性大发，竟一改原本团队又规律的行动作风，只稍稍弯曲蓄力后便带着立在它头顶的三名岩隐忍者悍然扑出，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动车迎面撞来。
奔袭过程中那岩蛇更是像蜕皮一般蜕掉了表层嶙峋的石肤，显露出一身方正密集的褐色鳞片，其头部更是伸出峥嵘岩角，似乎瞬间便完成了由蛇化龙的伟业。
“土遁∙土石龙！”
画风大改的石龙突飞猛进，摧枯拉朽，一瞬间令其头角之上的三位忍者都不免有些黯然失色，沦为配角。
“轰！”
龙威之下，连大地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而后一声爆响，林间像是有重炮击的，霎时间只见了土石四射，鲸象齐鸣。
“土遁∙土流壁！”
池田拓也及时召以坚城铁壁阻挡在身前，奈何这铁壁也不敌石龙一撞之力。
“噌！”
尘雾中突然闪过一抹明亮的刀光，却是池田拓也拔出了逃亡路上被他放置于腰间的短刀。
在撞击的前一刻跳车而起的火光似被这刀光晃到了，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下一刻，却见了四射而飞的乱石堆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来的好。
面对似目标绝境反击的一刀，火光却欣然而笑。
纷飞的尖石不断地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但这蚊叮虫咬之伤丝毫不影响他爆燃的斗志。
待到下一刻，这些软弱无力的攻击更是连他的眼皮都再击之不破。
“土遁∙土矛！”
像是在一张白纸之上泼下富裕的浓墨，火光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被他体内流动的查克拉染成了黝黑之色，黑得似整个人都是一柄久经风霜的枪矛，冷峻刚硬，屹立不倒。
“呛！”
火光不闪不避，以肉身硬接住池田拓也这拔身一刀。但这刀休说伤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替他的衣服做了个不痛不痒的切开手术。
而后，居高临下，火光右拳悍然击出，直中池田拓也左肩之上。
池田拓也一击无功，而后面对敌人的铁拳，闪念间他却仍来得及受身泄力，在火光这式猛拳击中之前就顺势左摆，肩部全程似与敌人的拳头跳了段面贴面、身贴身的劲爆舞蹈，将这沛然之拳力尽可能均匀地分散到两相接触的时间中去。
而后便是意料之中的坠落。
像花滑运动员终于完成了高难度的旋转，落地后池田拓也脚步不停，在地上踩出几圈仓促的螺线。
待他稍稍稳住身子，周遭岩隐忍者已经一拥而上，于上一击中占了上风的火光更是奋勇当先。
面对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岩隐忍者，处在众人围成的半球中心的池田拓也内心却并不沮丧，似乎如今陷入绝境的不是他一样。
实际自击杀感知忍者开始，到如今面临着近十名岩隐忍者的默契围攻为止，此间几番贴身搏斗，池田拓也几乎没吃过什么亏。
这似乎已然昭示着经过鹏洛客火花改造的他已经今非昔比，超越常人。
但他内心仍隐隐有种直觉，觉得这还远不是他的极限，更不是鹏洛客火花的极限。
相信你的直觉。
相信你的身体。
似乎有一种声音不断地在指引他。
交给我的身体。
池田拓也遵循这份指引，竟于敌人的拳锋之下安然闭上了眼睛。
那就让我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
池田拓也向内探寻着，外在表现似乎放弃了对于战斗节奏的争抢。
这是认输了？
火光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擒下你再说。
对于正飞身而上的众岩隐忍者，此刻却是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就在一马当先的火光的铁拳即将落在身上的时刻，池田拓也似乎听见身体深处隐约传来了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的声音。
那声音初始极微弱，像一只垂暮的秋蝉在嘶鸣，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会消逝一样。
但当池田拓也再用心去听。
那声音似乎又获得了源源不绝的动力，于是转瞬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变得像千万只云雀在脑中竞唱，初听时尖锐刺耳，听得久了却又觉得是那么宛转悠扬。
“滋。”
池田拓也直感觉他那被法术闪电反射改造过的神经似乎都要承受不住这暴增的负荷了。
相信我的直觉。
面对神经即将都要被撑破的恐惧，他选择放任其行。
“滋滋。”
似乎不断地有电流跃出他的神经，在胶质中舞蹈。
他仍无动于衷。
终于。
“滋滋滋！！！”
像是在满屋的天然气中撂下一颗火星，池田拓也感觉全身的查克拉似乎一瞬间就被他神经中跃迁而出的生物电给点燃了，那万千云雀合鸣之声也不再只萦绕在他脑海，而是经查克拉之助直接冲出了他的身体，传于外界。
一时间那叫声喧嚣鼎沸，响彻山林。
临入林之前他趁机回了下头，见来袭的岩隐忍者全部追在他身后，没有一个转往其他方向，终于放下心来。
“吱。”
他一脚迈入山林，将地面上层叠的枯枝烂叶无情踏碎。
两人的重量此刻都压在他这一只脚上，但这脚稳重而有力。
“哗。”
他大力一蹬，激得速度更快一分，抬腿间又将脚底的碎枝枯叶带起半人多高。
敌人紧追在后，池田拓也几乎将双腿都抡圆了。
借着射入树木间隙的道道月光，只能看见一个黝黑的身影在林中一闪而过，独留下被扰了清梦的爬虫与它们被掀翻的房子在半空中飘落，晃晃悠悠，纷纷扬扬。
一时间树林中像是响起了撩人的交响乐，各色的爬虫们完全摒除了种族间的隔阂，伴着纷纷飘扬的枝叶，在慢镜头下欢唱，是眉开眼笑，张牙舞爪。
但突然。
“唰唰唰。”
轻盈曼妙的舞者们还沉浸在云飞雾绕的悠扬节奏之中，下一刻便被一个接一个的夺门强盗携高速撞到，顿时就如被木板击中的铁花，猝不及防间便漫射而出。
而那些鲁莽的闯入者们却犹自未觉。不解风情，扬长而去。
光逃是逃不掉的。
在林中左冲右突的池田拓也心里清楚，背着队友自己是逃不远的。于是早趁着自己全力爆发而暂时领先敌人几步时，做出了自己的布置。
起雾了。
追击中的岩隐忍者纷纷察觉到林间的能见度在逐渐减小，明明又追近了一些，但视野中敌人的身影却一点都没有变清晰。
起雾了又如何，你跑得了吗？
火光一马当先，紧紧咬着敌人，任敌人如何变向躲闪，他始终只落后那么两三步，阴影与薄雾此刻完全无法干扰他的判断。只待敌人一时力竭，他便可追身而上，强施拳脚。
不能逃上头了。
池田拓也一直明白他的生路不在前，而在后，在正与敌奋战的队长旗木朔茂身上。
他目前最佳的选择就是呆在离主战场较近的地方，如此队长方可一脱战即快速来援，他和日向千里才能脱离危险。
而现在，他已经跑得有些远了。
趁现在敌人还没有明确我的意图，调整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
“咯吱。”
池田拓也转向了。
借着一颗粗壮大树的遮挡，他突然来了个近乎直角的变向。
奔跑中池田拓也仿佛听到了腿骨不堪重负的呻吟，虚实的地面也被他这一脚击破伪装，暴露出一个几寸深的夯坑。
但他终究是顺利完成了这次变向，像一只矫健的羚羊，变向后速度几乎不见衰减，折向树林与河流的交界线窜去。
火光原以为敌人这又是一次普通的避让，等他跟随着绕过那棵大树，却发现几乎只一步之遥的敌人突然转向了，这让他直接慢了一拍。
“咚咚。”
所幸林间到处是树木，下一刻他便及时蹬中一棵，饱含怒意的双腿将几乎有腰粗的树干都蹬得止不住地颤抖，他这才算转了个大弯，又重新回到了追击的道路上。
趁此机会，原本跟在他后面的队友纷纷选择从内道走线，再并入主道时直接将他吞入其中。
下一刻。
“咻咻咻。”
逼近了敌人的大部队中有两人冒着丢失速度的风险，朝着几乎已近在咫尺的敌人大力投掷出自身携带的苦无。
顿时，追击者原本具有的速度，加以出手时施加的动能，令几支苦无一离手就超越了众人，直追着敌人的背影而去。
池田拓也自打算变向开始，就已经在警惕这样的时刻。
虽然在夺命狂逃的一路上，用以对身体肌肉的感知与控制，对林间障碍的观察与判断，对雾隐之术的施展与维持，以及对身后追击者动作的监听与预读，种种器官接收与大脑反馈的信息流纷繁又复杂。
但这些信息发生、来往于他全身的神经中时，却似奔行于宽阔公路上的浩荡车流，有条不紊，各行其道。
显然闪电反射对他的改造远不止提高了反应速度那么简单。
此刻面临着正急速追近的苦无，池田拓也直觉得身后似火烧火燎一般。
而后甚至似等不及他思考，身体便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双腿奋力一蹬，猛地向侧前方一扑，再双手弯曲泄力，便如野兽般四足着地，初步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待稍稍消减了冲势，便又四肢同时向后一扒，顿时令自己像一辆悬浮汽车一样，平行着地面就窜了出去。
“哆哆哆哆哆。”
凶猛又狠毒的苦无发现自己以毫厘之差跟丢了目标，便接连发出恼怒的捶树声。
但此击并非徒劳无功，多数的追击者已趁着目标避让的功夫追至近处，与目标之间的距离真正只剩一步之遥，几乎伸手就能抓到对方了。
更何况目标此时已然失速，下一刻便是拿捏对方之时。
却正在这个时刻，仍处在俯冲进程中的池田拓也忽地扭过身来，面对着几乎就要击中他腰腿的众多拳脚，他开心地露出了虎牙。
而后，嘴巴一嘟。
“水遁∙水乱波！”
一瞬间，池田拓也的嘴巴像是化作了水坝的泄洪口，汹涌澎湃的水流争相蜂拥而出，与已迫不及待的追击者们上演了一场双向奔赴的好戏，可谓热情难耐，酣畅淋漓。
“扑。”
池田拓也从容地摔在林间蓬松的地垫之上，将充当垫物的干枯枝叶砸得四散而飞，而后更是一路滑行，以臀背推平了无数爬虫蝼蚁的田居小院，暖心地施以它们高堂广厦的体面。
而后借着这份缓冲之劲，他又双手向后一撑，亲手又将积聚而起的高楼压塌，如此双脚不动便快速站起身来，凝神看向追击者。
却见众追击者一开始都被这迎面而来的凶猛水流打了个措手不及，尽皆倒飞而出。
但还未等他们落地，便已经有人完成了反制的忍术。
“土遁∙土流波！”
霎时只觉周遭地面隐隐作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身活动。
而后似毒蛇出洞一般，从大地之中猛然钻出几条粗壮岩蛇的上半身，初看面目狰狞，骨节嶙峋。
下一刻那几条岩蛇便穿身而出，在空中拗出各种蜿蜒的造型，温柔地将众多被击飞的忍者全部接住，一个也不落。同时又灵活地以身躯替他们阻挡住奔涌的水流，好像那一身狰狞尽是外在伪装，内里实际温柔如水。
“咳咳。”
有体质稍弱的追击者这时呛咳出声，以此稍解身体的不适。
但更多追击者只是平静地站立在岩蛇之上，凝视着已摆正身形的模糊身影。
林间无风无月，只余了缕缕枝叶间隙漏下的柔弱光芒在薄雾笼罩下尽职又尽责，却仍照不清林间土地上如向阳的新芽般蜿蜒伸展的岩蛇之全貌，更照不见如疤痕般驻于岩蛇头颈处的追击者们那冷酷的内心。
突然，在那几条岩蛇之中，有一条像是忽然间凶性大发，竟一改原本团队又规律的行动作风，只稍稍弯曲蓄力后便带着立在它头顶的三名岩隐忍者悍然扑出，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动车迎面撞来。
奔袭过程中那岩蛇更是像蜕皮一般蜕掉了表层嶙峋的石肤，显露出一身方正密集的褐色鳞片，其头部更是伸出峥嵘岩角，似乎瞬间便完成了由蛇化龙的伟业。
“土遁∙土石龙！”
画风大改的石龙突飞猛进，摧枯拉朽，一瞬间令其头角之上的三位忍者都不免有些黯然失色，沦为配角。
“轰！”
龙威之下，连大地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而后一声爆响，林间像是有重炮击的，霎时间只见了土石四射，鲸象齐鸣。
“土遁∙土流壁！”
池田拓也及时召以坚城铁壁阻挡在身前，奈何这铁壁也不敌石龙一撞之力。
“噌！”
尘雾中突然闪过一抹明亮的刀光，却是池田拓也拔出了逃亡路上被他放置于腰间的短刀。
在撞击的前一刻跳车而起的火光似被这刀光晃到了，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下一刻，却见了四射而飞的乱石堆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来的好。
面对似目标绝境反击的一刀，火光却欣然而笑。
纷飞的尖石不断地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但这蚊叮虫咬之伤丝毫不影响他爆燃的斗志。
待到下一刻，这些软弱无力的攻击更是连他的眼皮都再击之不破。
“土遁∙土矛！”
像是在一张白纸之上泼下富裕的浓墨，火光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被他体内流动的查克拉染成了黝黑之色，黑得似整个人都是一柄久经风霜的枪矛，冷峻刚硬，屹立不倒。
“呛！”
火光不闪不避，以肉身硬接住池田拓也这拔身一刀。但这刀休说伤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替他的衣服做了个不痛不痒的切开手术。
而后，居高临下，火光右拳悍然击出，直中池田拓也左肩之上。
池田拓也一击无功，而后面对敌人的铁拳，闪念间他却仍来得及受身泄力，在火光这式猛拳击中之前就顺势左摆，肩部全程似与敌人的拳头跳了段面贴面、身贴身的劲爆舞蹈，将这沛然之拳力尽可能均匀地分散到两相接触的时间中去。
而后便是意料之中的坠落。
像花滑运动员终于完成了高难度的旋转，落地后池田拓也脚步不停，在地上踩出几圈仓促的螺线。
待他稍稍稳住身子，周遭岩隐忍者已经一拥而上，于上一击中占了上风的火光更是奋勇当先。
面对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岩隐忍者，处在众人围成的半球中心的池田拓也内心却并不沮丧，似乎如今陷入绝境的不是他一样。
实际自击杀感知忍者开始，到如今面临着近十名岩隐忍者的默契围攻为止，此间几番贴身搏斗，池田拓也几乎没吃过什么亏。
这似乎已然昭示着经过鹏洛客火花改造的他已经今非昔比，超越常人。
但他内心仍隐隐有种直觉，觉得这还远不是他的极限，更不是鹏洛客火花的极限。
相信你的直觉。
相信你的身体。
似乎有一种声音不断地在指引他。
交给我的身体。
池田拓也遵循这份指引，竟于敌人的拳锋之下安然闭上了眼睛。
那就让我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
池田拓也向内探寻着，外在表现似乎放弃了对于战斗节奏的争抢。
这是认输了？
火光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擒下你再说。
对于正飞身而上的众岩隐忍者，此刻却是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就在一马当先的火光的铁拳即将落在身上的时刻，池田拓也似乎听见身体深处隐约传来了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的声音。
那声音初始极微弱，像一只垂暮的秋蝉在嘶鸣，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会消逝一样。
但当池田拓也再用心去听。
那声音似乎又获得了源源不绝的动力，于是转瞬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变得像千万只云雀在脑中竞唱，初听时尖锐刺耳，听得久了却又觉得是那么宛转悠扬。
“滋。”
池田拓也直感觉他那被法术闪电反射改造过的神经似乎都要承受不住这暴增的负荷了。
相信我的直觉。
面对神经即将都要被撑破的恐惧，他选择放任其行。
“滋滋。”
似乎不断地有电流跃出他的神经，在胶质中舞蹈。
他仍无动于衷。
终于。
“滋滋滋！！！”
像是在满屋的天然气中撂下一颗火星，池田拓也感觉全身的查克拉似乎一瞬间就被他神经中跃迁而出的生物电给点燃了，那万千云雀合鸣之声也不再只萦绕在他脑海，而是经查克拉之助直接冲出了他的身体，传于外界。
一时间那叫声喧嚣鼎沸，响彻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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