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迎新晚会
“你们知道吗，这次迎新晚会据说学校准备了很多，目的是为了给之前遭受过苦楚的孩子一个新的开始。”
内德·利兹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是乔治·史黛西。作为几人的家长中唯一有能力有时间的老父亲，他果断承担下了接送孩子们的任务。后座，四个打扮光鲜的女孩正叽叽喳喳地吵作一团。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店小二”这种万事通。很显然，内德就是这样的角色，凭借憨厚的外表和在老师中相对熟悉的优势，他经常搞到一些小道消息，比如此前的文学课是水课。
眼下，他就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今晚的迎新晚会。他口中的苦楚，则是几个月前辛迪·沐恩引发的纽约动乱，即使这件事最后安稳解决，但蜥蜴人如潮水般出现的时候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不少家庭遭受了损失。
乔治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也曾上过大学，就是在那里认识格温的妈妈海伦·史黛西的，显然他那时候的圈子里也有这么一个万事通的存在，让他有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觉。
他的目光偶尔通过后视镜扫过自己的女儿，和其他三个女孩不同，格温明显心里有事，显得心不在焉。
格温家境虽然算不上优渥，但乔治的薪水也足以让他们过的相对富足，不然也养不起格温这么多的兴趣爱好。不过格温从来不会为了宴会单独买礼服，一方面是她节俭的天性，另一方面则是她的自信——对外貌和搭配的自信。
内德八卦着学生们的家境，很难想象他是如何记住这么多人和事的，他似乎对大部分目前比较显眼的新生都了如指掌，“你们知道那个布莱恩特吗？”
乔治看到自己女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他是个神秘的富豪，在纽约排得上号的大酒店里都有专门准备给他的套房。他的那身衣服据说是哪个奢侈品公司专门定制的。”
格温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八卦，心里泛起了嘀咕。在她的设想里，那个卡伦·布莱恩特即使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肯定和威廉·布莱克脱不开关系，就像那个已经消失的开膛手杰克一样。她大概也猜得到，杰克的消失多半是死了，毕竟威廉·布莱克可不是什么善茬，在高中开学时就痛打了汤普森一顿。
不过，根据内德的描述，卡伦似乎和威廉风牛马不相及。威廉出身于贫寒的孤儿院，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在学习上几乎是要付出很大心力才能堪堪保持良好，更多时间都是在为下一顿的饭钱发愁。而卡伦听上去就是个金贵之人，弱不禁风的外表和张口就来的诗歌共同构成了他文弱书生的模样。
“史黛西小姐，一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人，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倏地，她又想起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没有过去与未来之人”这个称谓，似乎在哪里听过。可她搜遍了记忆的每一处角落，都找不到这句话的出处。
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汽车抵达了晚会现场。
“玩的开心，孩子们。”乔治跟孩子们一一告别，“格温，你等一下。”
正准备的下车的格温动作一顿，亲人间的了解让她大概猜得到自己父亲要说什么。大概又是叮嘱什么不要和同学闹矛盾，不要干出格的事，甚至要小心对待两性关系。
乔治是一个相对保守的老父亲，他的这份保守贯穿他的人生始终，就像他曾按在圣经上发的誓那样。
乔治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瞬间有些恍惚。在朝夕相处间，不知不觉自己的女儿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闺女了。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那些关于他的人生经验，关于他的人生教训。可是，格温如今已经是能自己穿着西装夹克搭配长礼裙去迷倒万千男孩的年纪了。
【她和她的母亲一点都不像啊。】
“玩得开心。”
她已经不比他差了，甚至比他要做的更好。她犯过错，懊悔过，低沉过，如今又重新站了起来，充满勇气和信心地开始另一段人生。
他也许该放手了。
格温原本已经低下眼睑准备听乔治的说教。即使她和自己的父亲已经和好，可有些毛病似乎是父母们的通病，比如一遍又一遍不厌烦地讲着那些人们都懂的道理。
可在她已经准备好敷衍了事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句轻轻的祝福。她倏地抬头，宝石般的蓝色眼睛睁大，随即欣喜地跳下了车。
“我会的，爸爸。”
她向父亲挥手告别，小跑地追上了她的朋友们。
乔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逐渐和他记忆中的女人吻合。
【她其实还是有点像她的母亲的。】
“内德，你的礼服下面都穿了些什么啊？”刚赶上朋友们，格温就听到贝蒂发问。她的目光落在了内德身上，刚才因为他在副驾驶的缘故，女孩们没有注意到，这时她们才看到内德原本就胖胖的身体又大了一圈。
内德一脸神秘和得意，“这是个秘密。”
“切，不愿意说就不说。”贝蒂倒是不干了。
几人一路嬉笑打闹，来到了晚会现场。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到场，正三五成群地交谈着，短短一周不到，人们就形成了各自的圈子。当然，在这里的不止是她们学校的学生，也有像玛丽·简这样带着朋友来的。好在学校因为极其严苛的入学难度所以学生的素质相对有保障，所以晚会上没有出现地痞流氓之类的人。
不过，相对有保障的，也不代表没有几个败类。
“让我看看是谁来了？”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人们的窃窃私语，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是橄榄球队的奥南迪·波顿，这下他有麻烦了。”格温听到了窃窃私语。
【又是熟悉的剧情】，格温扶额。似乎在哪里她都能见到这样“幼稚的废物”，以前是汤普森，现在是这个奥南迪。“幼稚的废物”这种辛辣的评语自然不是格温想的，它出自威廉之口。用威廉的话说，“这些闲着没事搞校园霸凌的人定位就很尴尬，往上一点人有了成就就不在意别人的认可，不需要校园霸凌来证明自己；往下一点，人知道自己没本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校园霸凌。而他们，上不去下不来卡这了，论狠又狠不过玩美式居合的，论心机又玩不过搞栽赃陷害的。”
“波顿……”格温明显能感受到内德的身体一僵，显然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
奥南迪则一把拉过内德，高大的身材将重量全部压在内德身上。如果从远处看去，可能会有人觉得两人熟络甚至十分要好。但他的话语却很刻薄，“没想到你这个小地精也来参加晚会，怎么，你有自己的舞伴了吗？”
说着，他勾住内德脖子的手微微加力。
“住手！”就在格温准备站出来的时候，身旁的玛丽·简更快一步向前，“奥南迪，你这是做什么？”
玛丽·简的正义感十足，可显然她不怎么了解这种校园霸凌的本质。想要制止校园霸凌，要么用更强大的武力，比如威廉直接把汤普森打了个半死，要么就要有钳制对方的手段，比如格温曾经用警长之女的身份制止过汤普森。
而眼下，显然两个条件都没有。格温只能一同上前，站在了玛丽·简身旁以壮威仪。
不过，既然是能出现在这里的败类，自然不是那些小打小闹能比的。他们的存在就像美国社会上的讼棍，深谙如何踩着红线跳舞。
奥南迪的手臂更加用力，内德的脸涨红起来。同时，他打量着四个女孩，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动作极尽下流。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做真正触犯校规和行为守则明令禁止的事，因此四人也只能怒目以视，谁先动手谁就理亏，搞不好还会落得个处分。更何况，她们还未必打得过他们。
就在气氛逐渐僵持的时候，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打破了一切。
卡伦·布莱恩特走进了舞厅，与地面的敲击声正是他的那根手杖发出的。他身形微微有些佝偻，脸色是病态的白，似乎身体状况不怎么好，不过威廉·布莱克的诗集依旧被他紧紧抓在手中。但这一切的弱小都被他那精致的礼服所掩盖，即使是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他的那一身价格不菲。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还真有道理。即使是长相算是丑陋的首富，当他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们也会不由自主地重视起来，并且……为之低头。
卡伦·布莱恩特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甚至连窃窃私语都停了下来，空气一时间静谧得诡异。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在他出场的这一刻，都被一一证实。
但卡伦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拄着手杖，穿过人群，然后走到了最僻静的角落。
在他落座前，他的目光突然投了过来，视线一个一个将他们扫过。格温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更久一些，然后僵硬地移开。
“波顿。”他说，声音无波无澜，似乎在陈述一件事实，又像是在宣判某人的结局，“我刚才看到有警察从你的车上搜出了大量的白粉，你不打算出去解释一下吗？”
内德·利兹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是乔治·史黛西。作为几人的家长中唯一有能力有时间的老父亲，他果断承担下了接送孩子们的任务。后座，四个打扮光鲜的女孩正叽叽喳喳地吵作一团。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店小二”这种万事通。很显然，内德就是这样的角色，凭借憨厚的外表和在老师中相对熟悉的优势，他经常搞到一些小道消息，比如此前的文学课是水课。
眼下，他就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今晚的迎新晚会。他口中的苦楚，则是几个月前辛迪·沐恩引发的纽约动乱，即使这件事最后安稳解决，但蜥蜴人如潮水般出现的时候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不少家庭遭受了损失。
乔治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也曾上过大学，就是在那里认识格温的妈妈海伦·史黛西的，显然他那时候的圈子里也有这么一个万事通的存在，让他有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觉。
他的目光偶尔通过后视镜扫过自己的女儿，和其他三个女孩不同，格温明显心里有事，显得心不在焉。
格温家境虽然算不上优渥，但乔治的薪水也足以让他们过的相对富足，不然也养不起格温这么多的兴趣爱好。不过格温从来不会为了宴会单独买礼服，一方面是她节俭的天性，另一方面则是她的自信——对外貌和搭配的自信。
内德八卦着学生们的家境，很难想象他是如何记住这么多人和事的，他似乎对大部分目前比较显眼的新生都了如指掌，“你们知道那个布莱恩特吗？”
乔治看到自己女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他是个神秘的富豪，在纽约排得上号的大酒店里都有专门准备给他的套房。他的那身衣服据说是哪个奢侈品公司专门定制的。”
格温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八卦，心里泛起了嘀咕。在她的设想里，那个卡伦·布莱恩特即使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肯定和威廉·布莱克脱不开关系，就像那个已经消失的开膛手杰克一样。她大概也猜得到，杰克的消失多半是死了，毕竟威廉·布莱克可不是什么善茬，在高中开学时就痛打了汤普森一顿。
不过，根据内德的描述，卡伦似乎和威廉风牛马不相及。威廉出身于贫寒的孤儿院，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在学习上几乎是要付出很大心力才能堪堪保持良好，更多时间都是在为下一顿的饭钱发愁。而卡伦听上去就是个金贵之人，弱不禁风的外表和张口就来的诗歌共同构成了他文弱书生的模样。
“史黛西小姐，一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人，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倏地，她又想起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没有过去与未来之人”这个称谓，似乎在哪里听过。可她搜遍了记忆的每一处角落，都找不到这句话的出处。
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汽车抵达了晚会现场。
“玩的开心，孩子们。”乔治跟孩子们一一告别，“格温，你等一下。”
正准备的下车的格温动作一顿，亲人间的了解让她大概猜得到自己父亲要说什么。大概又是叮嘱什么不要和同学闹矛盾，不要干出格的事，甚至要小心对待两性关系。
乔治是一个相对保守的老父亲，他的这份保守贯穿他的人生始终，就像他曾按在圣经上发的誓那样。
乔治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瞬间有些恍惚。在朝夕相处间，不知不觉自己的女儿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闺女了。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那些关于他的人生经验，关于他的人生教训。可是，格温如今已经是能自己穿着西装夹克搭配长礼裙去迷倒万千男孩的年纪了。
【她和她的母亲一点都不像啊。】
“玩得开心。”
她已经不比他差了，甚至比他要做的更好。她犯过错，懊悔过，低沉过，如今又重新站了起来，充满勇气和信心地开始另一段人生。
他也许该放手了。
格温原本已经低下眼睑准备听乔治的说教。即使她和自己的父亲已经和好，可有些毛病似乎是父母们的通病，比如一遍又一遍不厌烦地讲着那些人们都懂的道理。
可在她已经准备好敷衍了事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句轻轻的祝福。她倏地抬头，宝石般的蓝色眼睛睁大，随即欣喜地跳下了车。
“我会的，爸爸。”
她向父亲挥手告别，小跑地追上了她的朋友们。
乔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逐渐和他记忆中的女人吻合。
【她其实还是有点像她的母亲的。】
“内德，你的礼服下面都穿了些什么啊？”刚赶上朋友们，格温就听到贝蒂发问。她的目光落在了内德身上，刚才因为他在副驾驶的缘故，女孩们没有注意到，这时她们才看到内德原本就胖胖的身体又大了一圈。
内德一脸神秘和得意，“这是个秘密。”
“切，不愿意说就不说。”贝蒂倒是不干了。
几人一路嬉笑打闹，来到了晚会现场。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到场，正三五成群地交谈着，短短一周不到，人们就形成了各自的圈子。当然，在这里的不止是她们学校的学生，也有像玛丽·简这样带着朋友来的。好在学校因为极其严苛的入学难度所以学生的素质相对有保障，所以晚会上没有出现地痞流氓之类的人。
不过，相对有保障的，也不代表没有几个败类。
“让我看看是谁来了？”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人们的窃窃私语，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是橄榄球队的奥南迪·波顿，这下他有麻烦了。”格温听到了窃窃私语。
【又是熟悉的剧情】，格温扶额。似乎在哪里她都能见到这样“幼稚的废物”，以前是汤普森，现在是这个奥南迪。“幼稚的废物”这种辛辣的评语自然不是格温想的，它出自威廉之口。用威廉的话说，“这些闲着没事搞校园霸凌的人定位就很尴尬，往上一点人有了成就就不在意别人的认可，不需要校园霸凌来证明自己；往下一点，人知道自己没本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校园霸凌。而他们，上不去下不来卡这了，论狠又狠不过玩美式居合的，论心机又玩不过搞栽赃陷害的。”
“波顿……”格温明显能感受到内德的身体一僵，显然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
奥南迪则一把拉过内德，高大的身材将重量全部压在内德身上。如果从远处看去，可能会有人觉得两人熟络甚至十分要好。但他的话语却很刻薄，“没想到你这个小地精也来参加晚会，怎么，你有自己的舞伴了吗？”
说着，他勾住内德脖子的手微微加力。
“住手！”就在格温准备站出来的时候，身旁的玛丽·简更快一步向前，“奥南迪，你这是做什么？”
玛丽·简的正义感十足，可显然她不怎么了解这种校园霸凌的本质。想要制止校园霸凌，要么用更强大的武力，比如威廉直接把汤普森打了个半死，要么就要有钳制对方的手段，比如格温曾经用警长之女的身份制止过汤普森。
而眼下，显然两个条件都没有。格温只能一同上前，站在了玛丽·简身旁以壮威仪。
不过，既然是能出现在这里的败类，自然不是那些小打小闹能比的。他们的存在就像美国社会上的讼棍，深谙如何踩着红线跳舞。
奥南迪的手臂更加用力，内德的脸涨红起来。同时，他打量着四个女孩，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动作极尽下流。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做真正触犯校规和行为守则明令禁止的事，因此四人也只能怒目以视，谁先动手谁就理亏，搞不好还会落得个处分。更何况，她们还未必打得过他们。
就在气氛逐渐僵持的时候，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打破了一切。
卡伦·布莱恩特走进了舞厅，与地面的敲击声正是他的那根手杖发出的。他身形微微有些佝偻，脸色是病态的白，似乎身体状况不怎么好，不过威廉·布莱克的诗集依旧被他紧紧抓在手中。但这一切的弱小都被他那精致的礼服所掩盖，即使是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他的那一身价格不菲。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还真有道理。即使是长相算是丑陋的首富，当他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们也会不由自主地重视起来，并且……为之低头。
卡伦·布莱恩特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甚至连窃窃私语都停了下来，空气一时间静谧得诡异。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在他出场的这一刻，都被一一证实。
但卡伦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拄着手杖，穿过人群，然后走到了最僻静的角落。
在他落座前，他的目光突然投了过来，视线一个一个将他们扫过。格温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更久一些，然后僵硬地移开。
“波顿。”他说，声音无波无澜，似乎在陈述一件事实，又像是在宣判某人的结局，“我刚才看到有警察从你的车上搜出了大量的白粉，你不打算出去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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