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女频频道 > 星檀 > 第四十七章 戏台下

第四十七章 戏台下

    黑衣女子将匕首放了下来,星檀也没再瞧屋子里的东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物件。

    “你到底在藏什么东西?”星檀觉得与先前来时看到的没有不同之处。

    “你若是知道了,不怕被朱钰灭口么?”黑衣女子吓着她,“想想魏迢的下场,一家子估计也没剩下谁了。”

    “……你清楚是谁干的?”

    “不和你道这些,算是为了你的安全。”黑衣女子看上去不是在扯谎,“其实你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不也挺好的吗?倘或我没猜错,认识朱钰之后,你遇了不少灾祸。”

    “那你呢?听着朱钰的想法,你们似乎都是有了自己的心愿,可我瞧着,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你还见过不少朱钰那样的人?谁会和她似的,我之所以与她们在一起,的确是因为有事相求,但我可不会像朱钰那样痴怔。”

    “你有何事,需要求她们?”

    “这便不会告诉你了。横竖如今是铁定完不成了,说不说也没什么不同,我现在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傀儡罢了。”

    “想离开她们很难吗?”

    “如果想真正知道点儿东西,魏府的事就任朱钰去做。时间一久,你自然能看到些更深的东西,只是,不晓得你忍不忍得住。”

    “凡事都要看个轻重,设或魏府的事有了眉目,我定不会姑息。”

    “已经结了案,那几十个人皆认了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件事,任凭你怎么去查,也搜不着凶手。死士,你想过么,养得起一众死士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看来你是承认了惨案之事另有他人。但不管是谁,总要有个王法,那么多性命,绝非权力能掩埋下去的。”

    “我便瞧着,等你扫开土的那一日。”黑衣女子送了客,“以你当今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揪出最后的人。”

    星檀拾起了地上的招牌,拍了拍其上的灰土,在门前寻了个地方挂着:“再难也不能袖手旁观。”

    几个月过去,人们渐渐不再提起那桩惨案,连边疆的百姓也知晓了此事,废弃的府邸仿佛诉说着陈年旧事。

    茶楼的说书先生都不打算再谈及魏府了,星檀却始终没放弃打听关于魏家的事,尽管依旧没什么线索。

    唯一使她有些不明白的,便是总能碰见卫临之事,似乎真的不属巧合,但种种迹象又刻意不起来。

    半个月后便是星檀的诞辰,也到了她及笄的年纪。偶尔已经学着绾起高高的发髻,她也不常出府了。

    总道不会有厌倦出府的一日,可星檀如今实在没心思上街,稳重了不少,她一直记得与魏淑所见的最后那面。

    比星檀大一岁,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设或魏淑还活着,现今怕是连亲事都定下了。

    提笔写下了一首诗,星檀再看时,却发觉满是惆怅。

    窗外又下起了雨。她瞧向细密的雨丝,今儿的雨没有那日的厉,天色也不及那日的暗。

    “姑娘添件儿衣裳,外面冷了。”宝珠说着便要来为她披衣裳。

    “我不凉。”星檀反而走到了屋檐下,雨的声音响在耳畔,她静静地立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

    “还是注意些身子,可不能这么作践。”宝珠拿着她的衣裳跟了出来。

    院景如旧,星檀看着屋檐下的雨,半晌无言,待得天晴,她才开口道:“出门走走。”

    宝珠欣然应了:“姑娘整月儿闷在屋子里,是当上街瞧瞧。”

    “这次还会遇见他么?”星檀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既盼着瞅见他,却又觉得不大想碰见。

    近几个月鲜少出府,她瞥见他时,居然不晓得是不是该高兴——仿佛确实带着目的,他想要什么呢?

    兴许是同朱钰在一处久了,星檀感到有些压抑,身边的人有几个可信还不清楚,卫临也仅是因利益需要而靠近她么?

    但星檀偏偏对他有了些别样的情意,纠结亦道不出她内心的矛盾。

    日光柔和,她依宝珠的话多穿了件衣裳。走于街上,星檀终于肯承认自己变了,或许是从这几个月开始变了。

    “姐姐?”星茗与她迎面而遇,桂笙也在。

    “最近很少见姐姐出府了,今儿是有事儿吗?”星茗倒是仍似往常。

    “闲了,到街上散散心,吃点儿东西。”星檀淡然说着,看向了前者手里的香料,“去了沁春阁?”

    “虽说老板娘会差人送来,但我总想亲自逛一逛,坐在府里到底是有些无趣。”星茗的心情还不错,“姐姐玩儿着吧,我便先回府了。”

    别了妹妹,星檀继续走着,早听闻朝中官员的休沐日多,却不曾想次次都能与她出门的时候相撞,这可做不得假,当真是缘分了。

    她忽而雅然轻笑:“今日又碰见了,听闻附近有个新到京城的戏班子,一起去听听吗?”

    他没有拒绝,须臾,二人于是坐在了戏台下。尽管是她所提议的,却无心听戏。

    星檀侧头看了一眼卫临——他听得倒是挺认真——她为什么要带他来听戏?做些什么不好,非要在这里坐着,大抵算虚度了半日。

    她看台上的人动着,忽然想起了那戏本子的内容,颇有些感慨,轻声叹着:“纵使旁人皆怨,他也不悔,是为了什么……单纯为了爱?果然是戏本子。”

    “有这般举动,倒不失为另一种勇气。”宝珠已经看哭了,听着了她的叹息,亦小声说着,“一辈子若能碰见个这样的人,那才叫值,可叹天下哪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等地步。”

    “不过是戏本子,瞧你哭得。”星檀拿自己的手帕给她擦了眼泪,“看看就罢了,设或当了真,那便吃亏了。”

    “吃什么亏?”宝珠停了哭意,不住地盯戏台上的人。

    “若遇不见,你难道就不嫁人了么?”星檀笑着收了手帕,继而看向了身旁的他,抬高了声音,“这出戏怎么样?我觉得假了些。”

    “哪里假?”卫临的眼似乎永远在笑。

    “阻碍假、殉情假、就连相遇都带了不正常的感觉,就好像故意设计的一样。”

    “可我倒认为,他们之间的情是真。”

    “连个镯子都买不起,他们要住在哪里?何况父母不同意,这种情,又如何能长久呢?即使有情,也不可双宿双栖……”

    “只要那女子愿意,就可以。镯子买得起,父母亦能坐在高堂之上。”卫临仿佛认了真,可那含笑的眉眼又在道仅是寻常的谈天,“设或你是那女子,你还会答应他吗?”

    “若果真如此,我便一定会答应。”星檀倏尔给了出乎自己意料的答案,分明不大想答应的,“两情相悦,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他没续答话,瞧了瞧戏台上仍旧在唱着的人,俶尔笑了:“多么好的一件事。”

    二人分别后,星檀回了府。紫玉突然神秘地来叫她到西院去,说陈氏有事要找。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