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游戏坊
星檀冷眼看着另外三人的举动。卫敏亦不大高兴：“你别理他俩，整日不晓得忙些什么。”
拉了星檀便走，卫敏回头使了个眼色，随即和身侧人走远了。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卫敏笑道：“想必你早就清楚了，我哥哥当初接近你……”
“知道。”星檀颔首，打断了卫敏的话，语气很是寻常，令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他并非有意欺骗……如今么，若他又扯了谎，那定不是刻意的。”卫敏说着，“他或许是在查案子……”
星檀忽然会心一笑：“你替他解释什么……我之前去过戏坊，那里新来了个伶人，果真是唱得不错，你想听听么？”
卫敏亦笑了：“我也听说了，但还没得空儿去瞧瞧。”说话间，星檀看到了襄王妃。
突然默着，星檀无法再视若无睹，目光紧随着襄王妃的帷帽。那熟悉的素纱似乎在诉说些什么，星檀不肯让襄王妃逃离视线。
“怎么了？”卫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虽瞧见了那显眼的帷帽，但并未起疑心。
“咱们改日再去听戏。”星檀答道，“我有点儿事，日后定请你到戏坊听个痛快。”
卫敏不曾阻拦，离开前不禁瞟了一眼帷帽的方向：“难道是那个人么……”
见她远去，星檀这才放下心跟随襄王妃。或许那忠心的侍卫已经发现了她，但星檀并不畏缩，一路跟到了戏坊。
这倒是巧，星檀思了思，不免嘀咕道：“若早知如此，我就和卫敏一起过来，还显得自然些。”
设或冒然走进戏坊，唯恐当面碰上襄王妃，星檀不大敢入戏坊。直到瞧见朱钰，星檀忽然有了主意。
“……你怎么在这里？”朱钰打量着她的衣着，竟颇有些警惕。
“昨儿你带我来听戏，回府的时候我总在念着，今日只是想再听一遍。”星檀答言，作势要同她一起走进去。
“我还不晓得你？”朱钰冷笑了声，随即说道，“身边既没有庆儿在，又没有宝珠跟着，你大抵是出来做事的。”
“果真瞒不住你。”星檀笑道，“不乐意带我进去？你难道不是来听戏的？”
朱钰缄默了几息：“你随我进去也可以，但待会儿可要老实些，莫插嘴的好……哦，你该也是为此过来的。”
猜着朱钰为了何事而来，星檀说道：“你莫不是瞅见里面坐着一位夫人，所以才过来的吧？”
“正，是。”朱钰答道，“我费力知道了她会到此地，是特意过来找她的。”
朱钰边笑边进了戏坊，星檀随之而入。二楼的襄王妃可巧看见了两人，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星檀。
“她们怎么也来了……”襄王妃将心里话说出了口，继而问侍卫道，“难道是跟着我过来的？”
听罢，侍卫只是回以沉默。襄王妃不禁感到些许紧张：“王爷让你随我出府，不单是为了保护我，有两个人跟来你竟不知道么？”
依然默不作声，向来听命于襄王，侍卫是不很乐意随襄王妃出府的，此刻也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银牙一咬，襄王妃眼瞅着两位姑娘上了二楼，低声威吓道：“若再有下次，你休怪我无情。”
瞬间敛了怒意，襄王妃朝走来的二人雅然笑着：“快坐过来，口渴么？喝点儿茶吧。”
“多谢夫人。”朱钰瞥了瞥一旁的侍卫，与星檀共坐，“夫人今儿倒是有雅兴。”
未等襄王妃开口，朱钰继而道：“我们便聊聊那日晚上的事，不知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大理解朱钰的意思，襄王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星檀：“何事？喔，是那古籍的事吧……”
“没有书信一类的么？”朱钰说得尤为直接，“还是说夫人根本没有去书房瞧过？”
侍卫的视线挪了过来，凝神听着几人的话，同时观察着几人的举动。
襄王妃见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此时压根儿无法将朱钰的话圆回来，更兼清楚朱钰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索性默然听戏。
“夫人这是怎么了？”朱钰看着侍卫说道，“你上街去买柄扇子来。”
侍卫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到朱钰的心底，依旧没有离开。朱钰丝毫不乱阵脚：“既不去，那便罢了，想来是我僭越了，哪里使唤得动你……那古籍的事……”
“我想了想，还是遣人去取比较好。”朱钰说着，笑得格外娇媚，“倘若夫人不曾看完……”
“正巧我看完了。”襄王妃接话道，“你随时可以差人来拿，到了府上报个名儿就好。”
侍卫并没松懈，始终听着二人的谈话。星檀亦默默听着，心思并不在戏曲之音上。
“那夫人，书房呢？”朱钰的想法素来不容易被猜到，“当真没去过吗？”
看向朱钰的眼神中含了警告，襄王妃顾忌着侍卫和星檀，不由得笑道：“你是说你留在我这儿的那副名画么？”
“不是名画，夫人，是书信，我提过的。”朱钰没有分毫惧怕之意，“那封书信，我当时……”
“我知道了。”襄王妃生怕她真说出些事，“那封书信，我不是遣人送去你府上了么？”
“可……”朱钰欲言又止，看上去是有什么话要提。星檀瞥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转过了头——朱钰那意思，分明就是让襄王妃再找找。
会了意，襄王妃耐着性子开口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了，你无需担忧。”
二人又聊了些旁的。星檀终于听明白了——襄王妃显然是答应了寻找罪证之事，同朱钰正费劲地聊着。
忍不住看了几眼侍卫，星檀吃了一块儿糕饼，在心下盘算着该如何支走他。
倒吸了一口凉气，星檀惊恐的模样成功引起了侍卫的注意，她畏缩成了一团，指着戏坊的窗，张着口不作声。
朱钰见状略感淡然，可终究是配合了她：“你怎么了？瞧见了什么？窗外有什么？”
襄王妃怔怔地看着二人，又瞧了瞧侍卫，忽而开口道：“你还不快去看看，万一是刺客，你要等我倒在这里吗？”
非佳节之期，此时二楼的贵客极少，几人动静不大，众客又瞧着戏台，故而星檀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旁人的疑心。
侍卫虽不大相信，但他必须要护着襄王妃。若是襄王妃出了事，他的命根本保不住。
先到窗前看了看，随即关了窗，侍卫又冷言盯了襄王妃几息，继而离了戏坊。
“他竟然真走了？”朱钰瞧着一抹身影消失在门口，“这么假的戏，他也信了？”
须臾，襄王府。
“不是叫你盯着她么？”不怒自威，襄王冷漠地说道，“她人在何处？”
“戏坊，和朱家嫡女一起。还有一位姑娘……不知是谁。”侍卫回禀道，将几人的话尽数转述，又说出了星檀支开他的事。
“你去吧。”襄王一如先前般冷静，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随即缓缓说道，“书房啊……”
拉了星檀便走，卫敏回头使了个眼色，随即和身侧人走远了。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卫敏笑道：“想必你早就清楚了，我哥哥当初接近你……”
“知道。”星檀颔首，打断了卫敏的话，语气很是寻常，令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他并非有意欺骗……如今么，若他又扯了谎，那定不是刻意的。”卫敏说着，“他或许是在查案子……”
星檀忽然会心一笑：“你替他解释什么……我之前去过戏坊，那里新来了个伶人，果真是唱得不错，你想听听么？”
卫敏亦笑了：“我也听说了，但还没得空儿去瞧瞧。”说话间，星檀看到了襄王妃。
突然默着，星檀无法再视若无睹，目光紧随着襄王妃的帷帽。那熟悉的素纱似乎在诉说些什么，星檀不肯让襄王妃逃离视线。
“怎么了？”卫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虽瞧见了那显眼的帷帽，但并未起疑心。
“咱们改日再去听戏。”星檀答道，“我有点儿事，日后定请你到戏坊听个痛快。”
卫敏不曾阻拦，离开前不禁瞟了一眼帷帽的方向：“难道是那个人么……”
见她远去，星檀这才放下心跟随襄王妃。或许那忠心的侍卫已经发现了她，但星檀并不畏缩，一路跟到了戏坊。
这倒是巧，星檀思了思，不免嘀咕道：“若早知如此，我就和卫敏一起过来，还显得自然些。”
设或冒然走进戏坊，唯恐当面碰上襄王妃，星檀不大敢入戏坊。直到瞧见朱钰，星檀忽然有了主意。
“……你怎么在这里？”朱钰打量着她的衣着，竟颇有些警惕。
“昨儿你带我来听戏，回府的时候我总在念着，今日只是想再听一遍。”星檀答言，作势要同她一起走进去。
“我还不晓得你？”朱钰冷笑了声，随即说道，“身边既没有庆儿在，又没有宝珠跟着，你大抵是出来做事的。”
“果真瞒不住你。”星檀笑道，“不乐意带我进去？你难道不是来听戏的？”
朱钰缄默了几息：“你随我进去也可以，但待会儿可要老实些，莫插嘴的好……哦，你该也是为此过来的。”
猜着朱钰为了何事而来，星檀说道：“你莫不是瞅见里面坐着一位夫人，所以才过来的吧？”
“正，是。”朱钰答道，“我费力知道了她会到此地，是特意过来找她的。”
朱钰边笑边进了戏坊，星檀随之而入。二楼的襄王妃可巧看见了两人，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星檀。
“她们怎么也来了……”襄王妃将心里话说出了口，继而问侍卫道，“难道是跟着我过来的？”
听罢，侍卫只是回以沉默。襄王妃不禁感到些许紧张：“王爷让你随我出府，不单是为了保护我，有两个人跟来你竟不知道么？”
依然默不作声，向来听命于襄王，侍卫是不很乐意随襄王妃出府的，此刻也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银牙一咬，襄王妃眼瞅着两位姑娘上了二楼，低声威吓道：“若再有下次，你休怪我无情。”
瞬间敛了怒意，襄王妃朝走来的二人雅然笑着：“快坐过来，口渴么？喝点儿茶吧。”
“多谢夫人。”朱钰瞥了瞥一旁的侍卫，与星檀共坐，“夫人今儿倒是有雅兴。”
未等襄王妃开口，朱钰继而道：“我们便聊聊那日晚上的事，不知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大理解朱钰的意思，襄王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星檀：“何事？喔，是那古籍的事吧……”
“没有书信一类的么？”朱钰说得尤为直接，“还是说夫人根本没有去书房瞧过？”
侍卫的视线挪了过来，凝神听着几人的话，同时观察着几人的举动。
襄王妃见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此时压根儿无法将朱钰的话圆回来，更兼清楚朱钰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索性默然听戏。
“夫人这是怎么了？”朱钰看着侍卫说道，“你上街去买柄扇子来。”
侍卫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到朱钰的心底，依旧没有离开。朱钰丝毫不乱阵脚：“既不去，那便罢了，想来是我僭越了，哪里使唤得动你……那古籍的事……”
“我想了想，还是遣人去取比较好。”朱钰说着，笑得格外娇媚，“倘若夫人不曾看完……”
“正巧我看完了。”襄王妃接话道，“你随时可以差人来拿，到了府上报个名儿就好。”
侍卫并没松懈，始终听着二人的谈话。星檀亦默默听着，心思并不在戏曲之音上。
“那夫人，书房呢？”朱钰的想法素来不容易被猜到，“当真没去过吗？”
看向朱钰的眼神中含了警告，襄王妃顾忌着侍卫和星檀，不由得笑道：“你是说你留在我这儿的那副名画么？”
“不是名画，夫人，是书信，我提过的。”朱钰没有分毫惧怕之意，“那封书信，我当时……”
“我知道了。”襄王妃生怕她真说出些事，“那封书信，我不是遣人送去你府上了么？”
“可……”朱钰欲言又止，看上去是有什么话要提。星檀瞥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转过了头——朱钰那意思，分明就是让襄王妃再找找。
会了意，襄王妃耐着性子开口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了，你无需担忧。”
二人又聊了些旁的。星檀终于听明白了——襄王妃显然是答应了寻找罪证之事，同朱钰正费劲地聊着。
忍不住看了几眼侍卫，星檀吃了一块儿糕饼，在心下盘算着该如何支走他。
倒吸了一口凉气，星檀惊恐的模样成功引起了侍卫的注意，她畏缩成了一团，指着戏坊的窗，张着口不作声。
朱钰见状略感淡然，可终究是配合了她：“你怎么了？瞧见了什么？窗外有什么？”
襄王妃怔怔地看着二人，又瞧了瞧侍卫，忽而开口道：“你还不快去看看，万一是刺客，你要等我倒在这里吗？”
非佳节之期，此时二楼的贵客极少，几人动静不大，众客又瞧着戏台，故而星檀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旁人的疑心。
侍卫虽不大相信，但他必须要护着襄王妃。若是襄王妃出了事，他的命根本保不住。
先到窗前看了看，随即关了窗，侍卫又冷言盯了襄王妃几息，继而离了戏坊。
“他竟然真走了？”朱钰瞧着一抹身影消失在门口，“这么假的戏，他也信了？”
须臾，襄王府。
“不是叫你盯着她么？”不怒自威，襄王冷漠地说道，“她人在何处？”
“戏坊，和朱家嫡女一起。还有一位姑娘……不知是谁。”侍卫回禀道，将几人的话尽数转述，又说出了星檀支开他的事。
“你去吧。”襄王一如先前般冷静，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随即缓缓说道，“书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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