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良久，鬼爷收手，“老夫曾偶然在古籍上见过一个记载。丫头，你可知，酌古域？”
乾月顿住，怔在原地，她有些后悔跟柳神见过一面了，要没听过柳神科普，那她现在就可以很理直气壮地说她不知道什么酌古域！
“我……您想，干嘛？”
“老夫给你的那些力量，可保你扛过真神一击。当然，你若有本事炼化，自是不小的造化。”鬼爷看她，而后又道：“老夫听闻，酌古域有劫池。”
“您想要？”
“对。”
“那您，想要多少？劫液可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乾月喏喏。
鬼爷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沉沉笑了几声，“于寂灭中演化生机，浴火涅槃，枯木生花，这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手段。”
乾月撇嘴，这话说的，向死而生，凤凰涅槃，手段确实是高明的能吓死人，但哪一个是容易达成的？
“您想在寂灭中寻找生机？是为了祭灵前辈？”乾月开口，“劫液我自然是可以拿出来的，但您确定，可以从中寻得生机？前辈，我想知道，您是如何知道晚辈与酌古域有关的？”
鬼爷开口，却只答了乾月最后一个问题，他道：“老夫曾在上界一个道统的藏经阁看到过一个记载，便与酌古域有关。它曾在上古年间出现过，震古烁今，其主冠绝当世，力压群雄，因其太过逆天，被几大势力联合追杀，最终毙于仙域。酌古域自此消失，再无记录。据载，酌古域器灵，乃生魂灵身。”
乾月沉默，神色凝重。
鬼爷见此又笑，“寻常人看你，最多只当你是修出形体的灵物，老夫当了这么些年的孤魂野鬼，灵、鬼自是能分的清的。你这丫头也是，装也不装，竟如此认了。”
“老头，你诈我！”乾月叫道，然后嘟囔，“不讲武德……”
片刻后，乾月皱眉，“酌古域，器灵？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个器灵？”
“据载，是如此。”鬼爷淡然开口。
乾月面皮一抽。柳神肯定是不会骗人的，那鬼爷……
鬼爷见乾月面色古怪，不由得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不至于哄骗一个小丫头。”
乾月尴尬一笑。这种东西确实是没有骗人的必要，她有种感觉，鬼爷说的确实是没错的，她现在的状态，器灵这个描述简直不能更合适了。残留自主意识的宝具，小塔不就是个例子吗，不过，目前而言她这个逼格有点低。
可柳神说的就更不会出问题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酌古域器灵，石毅是酌古域认的主？什么鬼，石毅能把那大殿和雪原拖到现实世界，拿来打架？
可柳神分明说……不对，柳神说碎琼只认酌古域主，并没有说我是酌古域的主人啊！
我是，卧槽，我他娘现在是酌古域啊！
乾月一个头两个大，脑子已经不够转了。
不对不对，石毅根本没法操纵碎琼，那片雪原，他是控制不了的。所以，石毅不是柳神口中酌古域的主人，那就应该是是柳神和鬼爷口中的酌古域，指的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丫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乾月暂且放过了自己的脑子，挥手招出碎琼，幻化成鼎盛接劫液。她想试试鬼爷究竟能否看出碎琼本质，“够不够？再多没有了啊，就这点。”
“足够了，若寻不出其间生机，便是搬来一池，亦无用处。”
乾月点头，随手敲了敲幻化而成的鼎，“您看我这鼎，如何？”
“酌古域灵本就以符文宝术冠绝，这种小手段……”鬼爷摇头，对乾月的行为略感无奈，“随老夫来，带你见见补天阁祭灵。”
乾月应声，跟上鬼爷往院落后面走去。
鬼爷看不出来碎琼，酌古域跟碎琼，它们并不是一体的，或许，碎琼是某个器灵……怎么有些怪呢？器灵炼器？器灵的宝具都强成那样了，那么，这个器，得强成什么样？要了命了！
进入后院，乾月看到一片银辉洒落，汇聚成溪，流向一株葫芦藤，一片祥和安宁之下，一股晦暗难明的力量漫开，带着衰败和死亡的味道。寂灭死亡，非不世机缘造化不可逆转，是世间生灵都要面对的绝境。
鬼爷开口，走近那株老藤，“我来看你了，辛苦了。”
老藤枯黄的叶片晃动，发出一阵响声。
乾月暗自运转重瞳，想知道老藤的情况，看看墨息髓能否帮上忙。不过，重瞳才一运转，便看到了一片灿若骄阳的神光，乾月当即惨叫，一双眼睛废了一般！
“丫头！”鬼爷诧异，回头探查她的情况，目露异色，“你刚刚做什么了？”
“以宝术窥我本源，究竟有何居心。”一道声音响起，空灵超然，虽是质问，语调却很是平和。
乾月捂住眼睛，疼的发颤，良久，才有力气开口，“晚辈鲁莽，不该擅自窥探。晚辈有一物，想看看是否能助到前辈。”
她挥手，取出大量墨息髓。与夜同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乾月引出一小团液体稍加炼化，立时有浓郁的生机之力散开。那些生机之力顺着银辉没入老藤体内。
“生机死劫，你竟都能揭开。”鬼爷惊讶，但很快叹了一声，“丫头，且收起来吧，你的东西虽然不凡，但无法逆转生死，与他无用。”
乾月看眼被取出来的墨息髓，“量再多，也无用？”
“不必浪费。你若无事，且观老夫炼化这劫液罢。”
乾月还是炼了那些墨息髓，让祭灵吸收掉了。
鬼爷开始炼化那些乳白色的劫液，此地雷霆不息，各种光华碰撞幻灭，异象经久难平。乾月到最后都无法安稳待在原地了，使碎琼护佑周身，避去老藤那边。
月余，鬼爷终于停手，神色却是凝重起来，他身前多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散发着恐怖的威能，有细小的纹络环绕。只可惜，并没有生机透出。
“纯粹的寂灭之力，并无生机演化。”鬼爷叹。
“造化如此，天命如此，不必劳心。”老藤出声，劝慰鬼爷。
之后，乾月被赶出了院子，老藤告诉她，如果她想的话，可以等到补天阁献祭奉祀过后再来。
乾月告辞离开，转而又回了天梯那边，开始蹬天梯，去悟道。
两天后，补天阁一众元老齐聚，开始祭祀老藤。
乾月在天梯上滞留近一月，终于抵达圣院门户之前。再次看见这道恢宏神秘的门户，乾月不由感叹。她看着隐有神辉流转的门户，眼中符文幻灭。
刺目的光华迸发出来，有神秘晦涩的符号隐现，繁奥难明无法正视。良久，她转身，踏上天梯，悄然而去。
“晚辈，拜见祭灵前辈。”
“你来了。看来这些时日收获不小。”
葫芦藤叶片剔透，生机勃勃，全然不见上次的枯败颓朽。不过，窥天宝术和重瞳赋予她的感知，让她觉出了一丝寄存于蓬勃生机之间的晦暗，似跗骨之蛆，缠绕在祭灵身上。
“确有所获。”乾月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前辈可知晓酌古域？”
“酌古域，却有所闻。一方小世界，炼制成器，传闻乃仙古遗宝。只于上古时期现世一次，引发血战，之后再无踪迹。”祭灵声音幽缓，平静叙述，“有葬域生灵亲见，言酌古域器灵为生魂灵身。”
“葬域的人发现的么。多谢前辈解惑。”乾月拜下。
“酌古域事关重大，切勿轻易透露于人。”祭灵叮嘱乾月。
乾月道谢，离开院落，入了雪原，她需要尽快习一种能遮掩气息的宝术或秘术。
在雪原四月有余，乾月再度出现，到了祭灵所在的古老院落，行止之间有些急切，进入院落以后，她翻手拿出一块神光流转的宝骨来，“前辈，我……”
一株碧绿的藤条蔓延，阻住乾月。随即翻转方向，藤条尖端指向盘坐一边的人影，那人四周有神异的气息流转幻化，刚柔并济，阴阳互生，有一神卵沉浮，悬其身后。
乾月止步，向祭灵展示手中宝骨，轻声道：“涅槃术。”
碧绿的藤条卷过来，将乾月带进后院，落到它的身边。有金色霞光漫出，隔绝外界窥探，“此等宝术，如此轻易赠予他人，你不觉可惜？”
“补天阁很好，前辈很好，所以不觉可惜。”乾月开口，又问祭灵，“此术可有用？我不确定它是否残缺。”
乾月顿住，怔在原地，她有些后悔跟柳神见过一面了，要没听过柳神科普，那她现在就可以很理直气壮地说她不知道什么酌古域！
“我……您想，干嘛？”
“老夫给你的那些力量，可保你扛过真神一击。当然，你若有本事炼化，自是不小的造化。”鬼爷看她，而后又道：“老夫听闻，酌古域有劫池。”
“您想要？”
“对。”
“那您，想要多少？劫液可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乾月喏喏。
鬼爷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沉沉笑了几声，“于寂灭中演化生机，浴火涅槃，枯木生花，这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手段。”
乾月撇嘴，这话说的，向死而生，凤凰涅槃，手段确实是高明的能吓死人，但哪一个是容易达成的？
“您想在寂灭中寻找生机？是为了祭灵前辈？”乾月开口，“劫液我自然是可以拿出来的，但您确定，可以从中寻得生机？前辈，我想知道，您是如何知道晚辈与酌古域有关的？”
鬼爷开口，却只答了乾月最后一个问题，他道：“老夫曾在上界一个道统的藏经阁看到过一个记载，便与酌古域有关。它曾在上古年间出现过，震古烁今，其主冠绝当世，力压群雄，因其太过逆天，被几大势力联合追杀，最终毙于仙域。酌古域自此消失，再无记录。据载，酌古域器灵，乃生魂灵身。”
乾月沉默，神色凝重。
鬼爷见此又笑，“寻常人看你，最多只当你是修出形体的灵物，老夫当了这么些年的孤魂野鬼，灵、鬼自是能分的清的。你这丫头也是，装也不装，竟如此认了。”
“老头，你诈我！”乾月叫道，然后嘟囔，“不讲武德……”
片刻后，乾月皱眉，“酌古域，器灵？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个器灵？”
“据载，是如此。”鬼爷淡然开口。
乾月面皮一抽。柳神肯定是不会骗人的，那鬼爷……
鬼爷见乾月面色古怪，不由得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不至于哄骗一个小丫头。”
乾月尴尬一笑。这种东西确实是没有骗人的必要，她有种感觉，鬼爷说的确实是没错的，她现在的状态，器灵这个描述简直不能更合适了。残留自主意识的宝具，小塔不就是个例子吗，不过，目前而言她这个逼格有点低。
可柳神说的就更不会出问题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酌古域器灵，石毅是酌古域认的主？什么鬼，石毅能把那大殿和雪原拖到现实世界，拿来打架？
可柳神分明说……不对，柳神说碎琼只认酌古域主，并没有说我是酌古域的主人啊！
我是，卧槽，我他娘现在是酌古域啊！
乾月一个头两个大，脑子已经不够转了。
不对不对，石毅根本没法操纵碎琼，那片雪原，他是控制不了的。所以，石毅不是柳神口中酌古域的主人，那就应该是是柳神和鬼爷口中的酌古域，指的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丫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乾月暂且放过了自己的脑子，挥手招出碎琼，幻化成鼎盛接劫液。她想试试鬼爷究竟能否看出碎琼本质，“够不够？再多没有了啊，就这点。”
“足够了，若寻不出其间生机，便是搬来一池，亦无用处。”
乾月点头，随手敲了敲幻化而成的鼎，“您看我这鼎，如何？”
“酌古域灵本就以符文宝术冠绝，这种小手段……”鬼爷摇头，对乾月的行为略感无奈，“随老夫来，带你见见补天阁祭灵。”
乾月应声，跟上鬼爷往院落后面走去。
鬼爷看不出来碎琼，酌古域跟碎琼，它们并不是一体的，或许，碎琼是某个器灵……怎么有些怪呢？器灵炼器？器灵的宝具都强成那样了，那么，这个器，得强成什么样？要了命了！
进入后院，乾月看到一片银辉洒落，汇聚成溪，流向一株葫芦藤，一片祥和安宁之下，一股晦暗难明的力量漫开，带着衰败和死亡的味道。寂灭死亡，非不世机缘造化不可逆转，是世间生灵都要面对的绝境。
鬼爷开口，走近那株老藤，“我来看你了，辛苦了。”
老藤枯黄的叶片晃动，发出一阵响声。
乾月暗自运转重瞳，想知道老藤的情况，看看墨息髓能否帮上忙。不过，重瞳才一运转，便看到了一片灿若骄阳的神光，乾月当即惨叫，一双眼睛废了一般！
“丫头！”鬼爷诧异，回头探查她的情况，目露异色，“你刚刚做什么了？”
“以宝术窥我本源，究竟有何居心。”一道声音响起，空灵超然，虽是质问，语调却很是平和。
乾月捂住眼睛，疼的发颤，良久，才有力气开口，“晚辈鲁莽，不该擅自窥探。晚辈有一物，想看看是否能助到前辈。”
她挥手，取出大量墨息髓。与夜同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乾月引出一小团液体稍加炼化，立时有浓郁的生机之力散开。那些生机之力顺着银辉没入老藤体内。
“生机死劫，你竟都能揭开。”鬼爷惊讶，但很快叹了一声，“丫头，且收起来吧，你的东西虽然不凡，但无法逆转生死，与他无用。”
乾月看眼被取出来的墨息髓，“量再多，也无用？”
“不必浪费。你若无事，且观老夫炼化这劫液罢。”
乾月还是炼了那些墨息髓，让祭灵吸收掉了。
鬼爷开始炼化那些乳白色的劫液，此地雷霆不息，各种光华碰撞幻灭，异象经久难平。乾月到最后都无法安稳待在原地了，使碎琼护佑周身，避去老藤那边。
月余，鬼爷终于停手，神色却是凝重起来，他身前多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散发着恐怖的威能，有细小的纹络环绕。只可惜，并没有生机透出。
“纯粹的寂灭之力，并无生机演化。”鬼爷叹。
“造化如此，天命如此，不必劳心。”老藤出声，劝慰鬼爷。
之后，乾月被赶出了院子，老藤告诉她，如果她想的话，可以等到补天阁献祭奉祀过后再来。
乾月告辞离开，转而又回了天梯那边，开始蹬天梯，去悟道。
两天后，补天阁一众元老齐聚，开始祭祀老藤。
乾月在天梯上滞留近一月，终于抵达圣院门户之前。再次看见这道恢宏神秘的门户，乾月不由感叹。她看着隐有神辉流转的门户，眼中符文幻灭。
刺目的光华迸发出来，有神秘晦涩的符号隐现，繁奥难明无法正视。良久，她转身，踏上天梯，悄然而去。
“晚辈，拜见祭灵前辈。”
“你来了。看来这些时日收获不小。”
葫芦藤叶片剔透，生机勃勃，全然不见上次的枯败颓朽。不过，窥天宝术和重瞳赋予她的感知，让她觉出了一丝寄存于蓬勃生机之间的晦暗，似跗骨之蛆，缠绕在祭灵身上。
“确有所获。”乾月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前辈可知晓酌古域？”
“酌古域，却有所闻。一方小世界，炼制成器，传闻乃仙古遗宝。只于上古时期现世一次，引发血战，之后再无踪迹。”祭灵声音幽缓，平静叙述，“有葬域生灵亲见，言酌古域器灵为生魂灵身。”
“葬域的人发现的么。多谢前辈解惑。”乾月拜下。
“酌古域事关重大，切勿轻易透露于人。”祭灵叮嘱乾月。
乾月道谢，离开院落，入了雪原，她需要尽快习一种能遮掩气息的宝术或秘术。
在雪原四月有余，乾月再度出现，到了祭灵所在的古老院落，行止之间有些急切，进入院落以后，她翻手拿出一块神光流转的宝骨来，“前辈，我……”
一株碧绿的藤条蔓延，阻住乾月。随即翻转方向，藤条尖端指向盘坐一边的人影，那人四周有神异的气息流转幻化，刚柔并济，阴阳互生，有一神卵沉浮，悬其身后。
乾月止步，向祭灵展示手中宝骨，轻声道：“涅槃术。”
碧绿的藤条卷过来，将乾月带进后院，落到它的身边。有金色霞光漫出，隔绝外界窥探，“此等宝术，如此轻易赠予他人，你不觉可惜？”
“补天阁很好，前辈很好，所以不觉可惜。”乾月开口，又问祭灵，“此术可有用？我不确定它是否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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