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卫班继续讲述着他的真实经历:“这个事情还是发生在原先的那个车库,那个时候部队还不让用手机嘛,有那种插电话卡的电话亭,那个电话亭正好就正对着车库大门,白天还正常,到了晚上半夜十二点,那个电话就响起来,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岗哨过去想接一下,刚走到跟前就不响了,转身刚走两步,电话铃声就铃铃铃又响起来。往返尝试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有个人接到了这个电话,电话那头也不说话,只听见浓重的呼吸声,没过几秒电话那头马上就给挂断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恶作剧,于是上报,上面查电话亭发现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显示是空白的,再去查通话记录,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打电话到这个电话亭。那怎么会响呢?他们顺着电话线一路把地挖开,发现电话线早就断了,一头插在土里……”

    当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好不好啊!!!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特别轻微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车库啊!一阵冷风吹过来,那一瞬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卫班也听见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卫班的手就已经放在了警棍上,猛地一个转身手电就打开照向身后:“站住!口令!”

    我颤抖着回头看。

    一只黑色的小猫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们:“喵……”

    可爱到炸了!我对这毛绒绒奶呼呼的小可爱简直没有一点抵抗力!瞬间就不吓人了!我甚至有种冲动想冲过去抱在怀里好好地爱抚一下它。

    卫班对着小猫咪严肃地说:“说你呢!口令知不知道啊?”

    小猫咪:“喵?”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在外面乱跑?你哪个单位的?赶紧回去睡觉!”

    “喵……”

    戏精上身的卫班:“行了行了,这次就放过你,你走吧。”

    小猫咪哧溜一下就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戏精老班长又是一声怒吼,把我吓得一哆嗦。

    卫班:“站住!口令!”

    依然还是那只小黑猫。

    卫班蹲下来,耐心地跟小黑猫说:“说你呢,你怎么又来了?疫情这么严重,你又没带个口罩,我怎么能让你进车库呢对不对?赶紧走,待会纠察过来把你抓走了!”

    确实吼,狗确实是猫的天敌!

    不过话说回来,卫班你戏这么多真的好吗……

    后来等我一个人站岗,和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聊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我才明白,站岗的时候能有个活物在你眼巴前,你也会跟它聊起来的。

    老班长带站岗只带两次,带完之后我们就开始独立站岗,什么夜岗巡逻岗外岗大值,都要安排上。

    我有一个同年兵,是从其他新兵连转过来的,分到我们排弹药班,这人挺逗的,脾气不太好,我跟他闹过几次小矛盾,但关系也非常不错。

    我们这跟比自己兵龄长的班长体现关系好的表示方式是,名字里的一个字加一个班,比如我第二年的时候,我手底下带的小呆逼新兵就管我叫松班。平时跟自己同年兵开玩笑,也会互相戏称班长,这是一种嘲讽意味十足的称呼,表面上叫自己同年兵班长是尊称,实际上是在内涵彼此:“就你这逼德行还好意思当班长?”

    而这个兄弟姓班,我们平时都直接叫他班班,莫名就很萌。

    班班这人咋说呢,有一点点拎不清的感觉,有一次他站我上一班岗,轮到我站岗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我床前,轻轻地推我:“狗松狗松,起来站岗了。”语气轻柔得不行。

    当时的我睡得无比香甜,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我,我醒过来,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余光中只看见旁边漆黑一片的地方有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露出一口大白牙,瘆人地冲我笑着。

    神经病啊!!!当时直接把我魂都吓飞了,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像是被冷水一下子从头上浇了个透。

    班班见我醒了,就微笑着从床边走开继续站岗。

    那天晚上,我迷迷瞪瞪地接了他的岗,他倒是欢天喜地地回去睡觉了,我整个人都魂不附体,感觉人在楼前转,魂在天上飞。

    第二天出完早操,我上去就给他一棒槌。

    班班吃痛,恼火道:“你干嘛突然打我!”

    我气坏了:“你是煞笔吧!昨晚上叫岗你笑啥!”

    班班一脸懵逼:“这不是把你叫醒我觉得不好意思,我脸上是带着歉意和善意的微笑啊?”

    我越说越气,一边猛锤他一边咬牙切齿:“你他喵的如果有人叫你岗的时候,你刚睡醒还没回魂,乌漆嘛黑的戳旁边眼睛瞪大露出一口大白牙冲你乐,你害不害怕!昂!害!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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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班班这个憨批还有一件事,足够我笑他一辈子。

    那时我已经是第二年临近退伍了,第一年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跟班长打报告,班长允许才能去。但是到了第二年,特别是要退伍的,只要不是犯了特别大的错误,平时放松点就放松点,班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次一个第一年的小同志犯错了,点名结束之后王班把我们排第一年和第二年的留下来准备骂我们。

    第一年犯错,都是第二年跟着一起被骂,他第一年啥都不懂,不就是你这个第二年的没教好吗?于是我们就站在队列里一动不动。

    第二年了嘛,平时放松也行,但是在队列里还是要保持良好的作风,特别是惹祸了之后,更加应该夹起尾巴做人,看着王班黑着个脸,我们更是噤若寒蝉,站在队列里面瑟瑟发抖,站得笔挺手紧紧贴着裤缝线。

    就在王班口若悬河劈头盖脸地骂我们的时候,班班他……他喵的放了一个巨响的屁。

    那个屁真是,余音袅袅韵味十足,尾音还上扬了一个调调。

    我他喵的差点没忍住!连王班都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好让自己重新进入想骂人的情绪里,全场陷入了尴尬的死寂。

    我就这么死命忍着,难受至极。

    我们可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无论多好笑,在队列里站着我们都不会笑出声。

    除非他喵的忍不住。

    就在王班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重新黑着脸准备开骂的时候,班班一个立正:“报告!”

    王班一脸平静:“讲!”

    班班犹犹豫豫地说:“我……我刚刚放了一个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忍不住了呀哈哈哈哈哈哈!

    我再也忍不住了,当场笑喷。

    王班也忍不住了,脸色变幻,上去就是一脚,怒吼道:“你他妈第二年了,这种事情也要打报告吗!他妈的你放屁我听到了!怎么!要给你颁个奖吗?”

    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猪叫。我努力收回笑意,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真的不太好……可我真的忍不住啊哈哈哈哈哈!我在队列里站着,手已经开始猛掐大腿让自己努力憋笑,可还是憋不住,整个人一耸一耸地笑到颤抖。

    王班一顿深呼吸,沉默了一会儿:“算了,解散吧……”

    一解散我直接笑疯了,笑到喘不过气来,我甚至怀疑我的六块腹肌都要被我笑到八块去,班班恼羞成怒过来捶我,我直接一边挨捶一边笑到抽搐。

    这件事情我能笑话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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