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甲

    秦龙羡收回来视线,不再看向别峰,因为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却不知何时起,已经有一道身影站在了他不远之地。

    此人是一位少女,面若满月之色,身姿婀柳,穿着一袭青衫,佩带一柄点金玉纹饰的白霜平剑鞘,鞘内无剑,就这样被她拿在手中当拐矗,显得十分的英气出尘。

    虽然流门剑道饱受争议,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以它作为装饰,别是一种风姿,所以受很多修行中人的追捧。

    也难怪这世间多的小说杂谈,都说这女子都是水做,只见这位少女贝齿红唇,活活长得像个玉人,额间点缀非是那蹙笼烟眉含情目,而似那一缕云飞,又如一湾逝春水,舒眉凤目。

    站在秦龙羡一旁的少女言说道:“看到昔年的授业恩师,如今选择走上这条泥泞的破烂小道,你这心头,是不是更不是滋味?”

    秦龙羡望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这一位少女,当即转身,龙行虎步的离开。

    少女倒也不在意,走来两步,取代秦龙羡之前站着的位置,似在此处,能更好观望那一座别峰之上,同时可以更清晰的看到,那一个刀子削着木剑的身影。

    她的眼光,并不止这一座别峰上的身影,更像是连峰带人一起打量,用一种把一切都当成是自己囊中物的眼色来看。

    历来历代,都有一个通俗的规定,女子从来不得进入军营重地,可这一位少女,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既然敢这么去做,就更不会去在意那一些流言蜚语。

    走上流门剑道这一条路,最终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下场。这间原本就十分拥挤,本就不景气的泥墙瓦房,再这样强硬的挤下去,又还能撑过多少场风雨侵袭?非要等到,他年房塌瓦漏,连一场连夜雨都撑不下去时,才善罢甘休?

    这当真是你所要,即使你有这一个本事另起炉灶,也不过再做一起,最终的结果,一样的傻事。

    这一位少女,在这里一站就到了正午,直到一柄寒光粼粼的飞剑归鞘之后,她才转身离开。

    本来霜白的剑鞘,随剑归来之后,变成了染血的通红之色,她连剑带鞘背在身后,行走穿过聚窟西岳府辖。

    这个临时搭建的西岳府辖,虽然称不上是军营重地,却也能算得上闲人莫进。

    就任由这一位少女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只要沿途碰见她的人,肯定免不了一通的议论或是侧目相望,但却没有几人,能够说得清她的来历。

    也唯有几个少数不多的神将,知晓少女跟脚,但也只知道她叫“青月”道称玄女,月色烟青,居于九天,若要论更渊源一些的来历,就皆都不知晓,更不敢去打探。

    哪怕是戒律司,掌管北俱道天的戒律,只大概知晓一点,此人和许逍遥差不多,不过她所在的那一处地方,比起大梦渡口,还要更加的超脱于外,至于和只听调配不听宣的天周山比较起来,她身后佩着的那一柄剑,分量还要更重,一旦出鞘,甚至能压得天周山都喘不过气。

    是当前局势之下,唯一有资格挤入前三,且不曾轮换的一家中兴外道,是比起儒家和道家来,还要更低调得多的兵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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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峰上的许逍遥终于削出了一柄,他真正稍微满意一点的木剑。

    这一条路早,他其实也铺设好,万事俱备只欠一场东风。。

    当他许逍遥,一筹莫展之际,也恰巧在这一时候,逢多事之秋,让他可以从乱中取静,来一个置身之外。

    剑道真意的事情他也无需担心,人也可以暂且栖息在别峰内,而在别峰之中,还有一座云梦里,想来往后不会寂寞就是了。

    胡灯灯看着许逍遥心意已决,就不再劝他,也十分清楚,劝了也不管用,从早晨到这一天中,净是看着他削了几个小时的木剑。

    胡灯灯看着许逍遥的架势,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该不会,连花架子都不会耍吧?”

    许逍遥抬起头来沉思了一番。

    看着这一般模样,胡灯灯心头已经有底了,还是忍不住由衷的叹息一番:“修习内道,即使再落魄,你官虽不大,但好歹还是天神之躯,真走了这流门剑道,你往后都只能居人篱下活,指不定哪一日就房塌瓦漏,到最后连一处安身之所都没有,何苦呢。”

    许逍遥已经站立了起来,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木剑,总的来说,方方面面都很合适自己的心意。

    胡灯灯见着许逍遥不听自己说,有一些小恼火的站起来道:“跟你说话你又不听。”

    许逍遥回首笑道:“你这小狐狸,难道就不能盼着我一点好?指不定因为我,这一间泥泞瓦房,他年就盖起一座白玉京。”

    胡灯灯暗啐一口道:“你是在痴心妄想。”

    许逍遥又笑着问道:“你还去过白玉京?”

    胡灯灯皱了皱鼻子回道:“我虽然没有去过玄都,也没有见过白玉京,可好歹当年她师傅也跟她提起过,“玄都白玉京,能教人仰断头。”,也知道很多的事情,都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许逍遥随口一提道:“比如?”

    胡灯灯摸了摸下巴,学着她师傅的语气道:“就比如这流门剑道,就属于三不入流,器道沾一沾,阵道沾一沾,就连那俗世的流氓地痞,只要懂得耍剑,都说自己是剑道大师。”

    倏忽间,许逍遥神色一滞,瞬间收敛笑意,一副的凝重。

    胡灯灯看着许逍遥突然翻脸,觉得可能是自己玩笑说得过火了,正欲要解释道歉之时,耳边传来许逍遥的声音道:“劳你帮我去煮点茶,我招待个客人。”

    胡灯灯错愕了一下,许逍遥转过身来,递给了她一个袋子道:“待会你只管上茶,什么也别问,即使听到了什么刺耳言语,也当做没听见,能不能彻底扛下此劫,就看你这一次的表现了。”

    胡灯灯一番沉思,知晓许逍遥话中所指,当即问道:“若是扛不住,会怎么样?”

    许逍遥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如若不然,我跟你都得趟在你师傅旁边,然后凑个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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