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洛辰
落日余晖，映得本是极平静的河面波光粼粼，洛辰坐在河堤上，双臂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只定定的看着粼粼的河面，书包在右手边放着，左边有只胖乎乎的橘猫蹲坐在旁边舔舐着爪子，在它面前散落着三四颗猫粮，似是刚包餐了一顿，此时正餍足。
“呐，跟我走吧，一个人会很寂寞的。”洛辰看着河面说道，声音轻的似是能立刻消失在风里，也不知道是对小猫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又呆了一会儿，洛辰眨眨干涩的眼睛，扭头对还在洗脸洗爪子的小猫说：“我得走了，明天见。”
说完一顿，竟不自觉地的想到了放学时那句同样的“明天见”，不过须臾，洛辰摸摸依旧沉迷于洗爪子的小猫的头，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提步上了阶梯，慢步回家。
楼道里的灯光在洛辰的脚步响在楼道口时瞬间亮起，洛辰拾步而上。
601
洛辰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对面602早已空置多年，因此，六楼就显得格外寂静些。洛辰旋了一下钥匙，锁芯发出“咔哒”一声，洛辰推门而入。黑乎乎的门洞张着大嘴欢迎着洛辰，他无知无觉的走进去。
“啪嗒一声”，洛辰打开玄关的开关，黑暗遁去。洛辰先走进卧室放好书包，然后去了厨房，洗净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点食材，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一份晚饭，安安静静的吃完，收拾，回到卧室，开始写作业。窗外的路灯亮起，洛辰收起笔，将作业整理好收进书包，起身，洗漱，关灯，就着窗外明灭的微光将自己藏进被子里。
安静，无悲，无喜，仿佛这一套动作在时间的浸润里已经渗进了骨髓。
“叮铃铃——”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洛辰已然在整理床铺了，将被子整理齐整，洛辰走到书桌前按灭闹钟，进了卫生间洗漱，片刻，洛辰走出来，进了卧室，背上书包，拐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牛奶和一片面包，在七点二十分准时走出家门。
路上，人很少，洛辰慢步吃着手里的早餐，在路过昨晚喂小猫的桥洞时，撕下小半块儿，放到固定放猫粮的位置，不等小猫出来，就转身走了。
等洛辰吃完手里的早餐时，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将吃完剩下的垃圾扔进垃圾箱，洛辰就看到了像往常一样这个时间点络绎不绝的华清高中校门口。
教室后门，洛辰看着挨着的空荡荡的两个桌椅，一如往常走过去，坐下，拿出作业，刚将书包挂好，就听见一声“早上好啊，洛辰。”
洛辰闻言看去，见是祁冥居然只落后他一步到了。祁冥不待洛辰的回应，走到位置上坐好：“我外婆想纠正我掐点习惯的行动实行的很坚决啊。”
“收作业啦——”
“收作业啦——”
……
各科课代表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祁冥还未说完的话。
待到课代表将两人的作业收齐，祁冥才继续道：“昨晚上人老人家又把我闹钟提前了，都不给我缓冲和适应的！”说到这里的祁冥有些愤愤不平。
洛辰听着，觉着今天的教室好像吵闹了点。
“叮铃铃——”
大课间铃声一响，洛辰就站起来，准备去天台，结果没想到，洛辰刚站起来，祁冥就紧跟着站起来，拦住他：“我说，那个天台你天天看没看腻啊，今天带你看点不一样的。”
说罢，不等洛辰拒绝，拉起洛辰就往外跑，完全没看到正穿越人群来找他的郑铭。
郑铭目瞪口呆的看着跑出去的两人，赶忙跟出去，郑铭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那是洛辰吧？洛辰被祁冥拉着跑了！”“他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想我认识洛辰一年半了都没摸过他的手，祁冥这家伙两天就做到了？”
郑铭头一次对自己的社交能力产生了质疑，想他十六年人生唯一的败绩就是拜洛辰所赐，结果，却被祁冥这个家伙拿下了。
郑铭有些悻悻的回到座位上趴下，有些垂头丧气的唉声叹气。
没见过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的郑铭，他同桌不免有些好奇，戳戳郑铭的胳膊问道：“郑铭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郑铭摇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懂得。”说完有自顾自的唉声叹气去了。
随即又“啊”的一声坐起来，嚎了句：“我忘了今天大课间篮球部有活动了啊。”
洛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拉着跑了一段距离了。
洛辰挣挣手腕，甩开祁冥，揉揉有些发红的手腕，难得有些气喘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祁冥看到他手腕上的红，一愣，心想我也没太用劲啊，难道打篮球的手劲会大一些我不知道吗？思及此，祁冥挠挠头，看着洛辰稍微泛红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了，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吧？”
洛辰没想到祁冥会跟自己道歉，放下揉手腕的手，摇摇头道：“没事，不疼了，我没那么娇气。”
见洛辰不在意，祁冥才松了口气，就怕这一下两人又回到第一天了。
然后，带着祁冥便往体育馆走边说：“今天篮球部有一场3v3的活动，这也是我入部以来的第一个活动，当然得有我同桌的见证啦。”
洛辰觉得莫名：“为什么要我见证？”
“你是我的第一个同桌嘛，这也是我在华清的一场篮球赛，嗯，也算不上吧，反正就是第一个，所以，让你见证有什么奇怪的。”祁冥回答的理所当然。
洛辰被祁冥这一番话绕的一时回不过头，就这么跟着去了。
进了体育馆，祁冥去篮球部换衣服了，洛辰找个角落坐着。
“哔——”
一声哨响，只见深学长将手里的篮球高高抛起，祁冥瞬间发力，抢先抢到篮球，落地，一个抛物线，将球传到自己左后侧的郑铭手里，自己则绕开拦在前面的对方球员，甩开对方快速朝着对方半场跑去，此时郑铭已经带球在另一名队员的配合下甩开防守，将球传回跑位到篮筐左下的祁冥手里，祁冥接到球一个纵身，篮球完美入框，祁冥队得一分。
洛辰看着在球场上跑动的祁冥，想着自己有多久没打过球了呢。
洛辰原来也是喜欢篮球的，初中的时候也喜欢像今天的祁冥这样在球场上跑动，上完一天的课，去球场上挥洒一下汗水，洛辰会觉得很舒畅。更甚，那时候，那个男人经常会在下班之后陪他打篮球，即使，上一天班已经很累了。想到那个男人，祁冥冷了脸色，看了一眼还在打得祁冥转身出了体育馆。
离上课还有最后五分钟的时候，洛辰还是去了天台，站在离天台边缘最近的地方，洛辰看着澄澈的天空，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再快点吧。”
“报告！”
祁冥听到声音立马抬头看去，见果然是洛辰。这场篮球活动并没有进行很久，在对面也得了一分之后，沈清就叫停了，毕竟还有好几个组要进行3v3的对抗，所以一场不宜进行的太久。结果，活动一停，在祁冥立马去找洛辰的时候，洛辰已经不在体育馆了，还是沈清告诉他，洛辰在他刚得一分的时候就走了。
祁冥紧赶慢赶换完衣服回到教室时却发现早该坐在座位上的洛辰却没在，上课铃声响起，洛辰罕见的迟到了。
任课老师听到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洛辰，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没什么事吧洛辰?”见洛辰摇摇头就放洛辰回座位了。
祁冥看着明显比上课之前脸色要冷的洛辰，心里有诸多想问的，比如“你为什么提前走了”，比如“你怎么迟到了”，比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不是，祁冥向来很会掌握这个度的。
下午放学，祁冥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已经走向和他反方向的洛辰，他今天依然是一个人，在三两成群的嬉笑中，格外显眼，即使离得远，祁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身边三三两两的人群终究还是在各个岔路口散去了，剩下洛辰一个人。
顺着河堤上的阶梯走下去，来到桥洞底下，洛辰照例拿出书包里前一天晚上就放好的小半袋猫粮，听到塑料袋的声响，一直橘猫“喵——”的就跑了出来，蹭了蹭洛辰的裤脚之后，才低头吃起地上放好的猫粮。
洛辰抱膝蹲着，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猫，也不打扰它，就这么看着。
小猫吃完后照例蹲在洛辰旁边洗爪子，洛辰看了会儿说：“我今天想到那个男人了，我明明已经很久没想他了。”
小猫朝着洛辰“喵”了一声，洛辰无声笑笑，又道：“算算日子也快了，要不给你找个家人吧，万一我不在了也有人照顾你。”
小猫不知道，小猫也听不懂洛辰在说什么，依旧舔舐着爪子。洛辰摸摸小猫的脑袋，站起身，迎着落日余晖向家里的方向走去。
“呐，跟我走吧，一个人会很寂寞的。”洛辰看着河面说道，声音轻的似是能立刻消失在风里，也不知道是对小猫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又呆了一会儿，洛辰眨眨干涩的眼睛，扭头对还在洗脸洗爪子的小猫说：“我得走了，明天见。”
说完一顿，竟不自觉地的想到了放学时那句同样的“明天见”，不过须臾，洛辰摸摸依旧沉迷于洗爪子的小猫的头，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提步上了阶梯，慢步回家。
楼道里的灯光在洛辰的脚步响在楼道口时瞬间亮起，洛辰拾步而上。
601
洛辰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对面602早已空置多年，因此，六楼就显得格外寂静些。洛辰旋了一下钥匙，锁芯发出“咔哒”一声，洛辰推门而入。黑乎乎的门洞张着大嘴欢迎着洛辰，他无知无觉的走进去。
“啪嗒一声”，洛辰打开玄关的开关，黑暗遁去。洛辰先走进卧室放好书包，然后去了厨房，洗净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点食材，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一份晚饭，安安静静的吃完，收拾，回到卧室，开始写作业。窗外的路灯亮起，洛辰收起笔，将作业整理好收进书包，起身，洗漱，关灯，就着窗外明灭的微光将自己藏进被子里。
安静，无悲，无喜，仿佛这一套动作在时间的浸润里已经渗进了骨髓。
“叮铃铃——”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洛辰已然在整理床铺了，将被子整理齐整，洛辰走到书桌前按灭闹钟，进了卫生间洗漱，片刻，洛辰走出来，进了卧室，背上书包，拐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牛奶和一片面包，在七点二十分准时走出家门。
路上，人很少，洛辰慢步吃着手里的早餐，在路过昨晚喂小猫的桥洞时，撕下小半块儿，放到固定放猫粮的位置，不等小猫出来，就转身走了。
等洛辰吃完手里的早餐时，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将吃完剩下的垃圾扔进垃圾箱，洛辰就看到了像往常一样这个时间点络绎不绝的华清高中校门口。
教室后门，洛辰看着挨着的空荡荡的两个桌椅，一如往常走过去，坐下，拿出作业，刚将书包挂好，就听见一声“早上好啊，洛辰。”
洛辰闻言看去，见是祁冥居然只落后他一步到了。祁冥不待洛辰的回应，走到位置上坐好：“我外婆想纠正我掐点习惯的行动实行的很坚决啊。”
“收作业啦——”
“收作业啦——”
……
各科课代表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祁冥还未说完的话。
待到课代表将两人的作业收齐，祁冥才继续道：“昨晚上人老人家又把我闹钟提前了，都不给我缓冲和适应的！”说到这里的祁冥有些愤愤不平。
洛辰听着，觉着今天的教室好像吵闹了点。
“叮铃铃——”
大课间铃声一响，洛辰就站起来，准备去天台，结果没想到，洛辰刚站起来，祁冥就紧跟着站起来，拦住他：“我说，那个天台你天天看没看腻啊，今天带你看点不一样的。”
说罢，不等洛辰拒绝，拉起洛辰就往外跑，完全没看到正穿越人群来找他的郑铭。
郑铭目瞪口呆的看着跑出去的两人，赶忙跟出去，郑铭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那是洛辰吧？洛辰被祁冥拉着跑了！”“他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想我认识洛辰一年半了都没摸过他的手，祁冥这家伙两天就做到了？”
郑铭头一次对自己的社交能力产生了质疑，想他十六年人生唯一的败绩就是拜洛辰所赐，结果，却被祁冥这个家伙拿下了。
郑铭有些悻悻的回到座位上趴下，有些垂头丧气的唉声叹气。
没见过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的郑铭，他同桌不免有些好奇，戳戳郑铭的胳膊问道：“郑铭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郑铭摇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懂得。”说完有自顾自的唉声叹气去了。
随即又“啊”的一声坐起来，嚎了句：“我忘了今天大课间篮球部有活动了啊。”
洛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拉着跑了一段距离了。
洛辰挣挣手腕，甩开祁冥，揉揉有些发红的手腕，难得有些气喘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祁冥看到他手腕上的红，一愣，心想我也没太用劲啊，难道打篮球的手劲会大一些我不知道吗？思及此，祁冥挠挠头，看着洛辰稍微泛红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了，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吧？”
洛辰没想到祁冥会跟自己道歉，放下揉手腕的手，摇摇头道：“没事，不疼了，我没那么娇气。”
见洛辰不在意，祁冥才松了口气，就怕这一下两人又回到第一天了。
然后，带着祁冥便往体育馆走边说：“今天篮球部有一场3v3的活动，这也是我入部以来的第一个活动，当然得有我同桌的见证啦。”
洛辰觉得莫名：“为什么要我见证？”
“你是我的第一个同桌嘛，这也是我在华清的一场篮球赛，嗯，也算不上吧，反正就是第一个，所以，让你见证有什么奇怪的。”祁冥回答的理所当然。
洛辰被祁冥这一番话绕的一时回不过头，就这么跟着去了。
进了体育馆，祁冥去篮球部换衣服了，洛辰找个角落坐着。
“哔——”
一声哨响，只见深学长将手里的篮球高高抛起，祁冥瞬间发力，抢先抢到篮球，落地，一个抛物线，将球传到自己左后侧的郑铭手里，自己则绕开拦在前面的对方球员，甩开对方快速朝着对方半场跑去，此时郑铭已经带球在另一名队员的配合下甩开防守，将球传回跑位到篮筐左下的祁冥手里，祁冥接到球一个纵身，篮球完美入框，祁冥队得一分。
洛辰看着在球场上跑动的祁冥，想着自己有多久没打过球了呢。
洛辰原来也是喜欢篮球的，初中的时候也喜欢像今天的祁冥这样在球场上跑动，上完一天的课，去球场上挥洒一下汗水，洛辰会觉得很舒畅。更甚，那时候，那个男人经常会在下班之后陪他打篮球，即使，上一天班已经很累了。想到那个男人，祁冥冷了脸色，看了一眼还在打得祁冥转身出了体育馆。
离上课还有最后五分钟的时候，洛辰还是去了天台，站在离天台边缘最近的地方，洛辰看着澄澈的天空，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再快点吧。”
“报告！”
祁冥听到声音立马抬头看去，见果然是洛辰。这场篮球活动并没有进行很久，在对面也得了一分之后，沈清就叫停了，毕竟还有好几个组要进行3v3的对抗，所以一场不宜进行的太久。结果，活动一停，在祁冥立马去找洛辰的时候，洛辰已经不在体育馆了，还是沈清告诉他，洛辰在他刚得一分的时候就走了。
祁冥紧赶慢赶换完衣服回到教室时却发现早该坐在座位上的洛辰却没在，上课铃声响起，洛辰罕见的迟到了。
任课老师听到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洛辰，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没什么事吧洛辰?”见洛辰摇摇头就放洛辰回座位了。
祁冥看着明显比上课之前脸色要冷的洛辰，心里有诸多想问的，比如“你为什么提前走了”，比如“你怎么迟到了”，比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不是，祁冥向来很会掌握这个度的。
下午放学，祁冥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已经走向和他反方向的洛辰，他今天依然是一个人，在三两成群的嬉笑中，格外显眼，即使离得远，祁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身边三三两两的人群终究还是在各个岔路口散去了，剩下洛辰一个人。
顺着河堤上的阶梯走下去，来到桥洞底下，洛辰照例拿出书包里前一天晚上就放好的小半袋猫粮，听到塑料袋的声响，一直橘猫“喵——”的就跑了出来，蹭了蹭洛辰的裤脚之后，才低头吃起地上放好的猫粮。
洛辰抱膝蹲着，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猫，也不打扰它，就这么看着。
小猫吃完后照例蹲在洛辰旁边洗爪子，洛辰看了会儿说：“我今天想到那个男人了，我明明已经很久没想他了。”
小猫朝着洛辰“喵”了一声，洛辰无声笑笑，又道：“算算日子也快了，要不给你找个家人吧，万一我不在了也有人照顾你。”
小猫不知道，小猫也听不懂洛辰在说什么，依旧舔舐着爪子。洛辰摸摸小猫的脑袋，站起身，迎着落日余晖向家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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