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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景泰叛徒勾鬼宗 难防阴谋中诡计

    安泰城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客栈内,一间房间已经两日房门紧闭。因为客人浑身煞气太重,而且又给了很多钱,所以店家是断断不敢前去问询。

    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男人,几个医者都来看过,皆是说“药石罔顾”摇头离去。正是方天逸。

    此刻,他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上的床幔,脑海里都是在想那些少年往事,他感觉不到自己正急速垮下去的身体的无力感,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消息,或者,等死。

    窗边站了一个女子,她已经除掉了身上的罩衣和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明丽的脸来,经过几年的成长,她跟小时候反而有了很大的变化,她的脸长开了,没有了曾经的稚气和肉嘟嘟的感觉,眉间添了很多英气,斜眉飞挑,眼角锐利,一种冷寂感已经刻入骨髓。

    “叶昕瑶,你骗得我好苦。”方天逸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气息,“我宁愿,当年死在那场大火里。”

    “你当时已经昏迷不醒,是我!我苦苦哀求他,他才会答应留我们一命!”叶昕瑶回过头来,眼睛里一片血红,大声喊道。

    “为什么?你要去求他?是他亲手杀了我们的父母……”天逸双手使劲的捶着床板,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你跟姑姑,好狠的心。”

    “我们的父母怎么死的?”叶昕瑶瞪着双眼,眼里的仇恨几近疯狂,“只是因为他们要保护羽家人!她们,手握着能拯救苍生,能逆天改命的秘密,却让我们这些无知的人为她们殉葬!凭什么?”

    “保护她,是我心甘情愿。我们的父母亦是如此。”

    “对!你们都是大义凛然的英雄!你们存天地,行正道!我不是!我只记得火中那烧焦的人肉味,父母呼天抢地的哀嚎声,火燎在皮肤上的疼,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我从来没那么渴求过生,我跪在那里等死,等悬在头顶上的刀随时砍下来,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像杂草,像猪狗……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要让着她,临了,我还要为她去死吗?”

    说着,叶昕瑶一把撕开了衣服,她的胸上胳膊上背上,一条条明晃晃的烧过的疤痕,丑陋而狰狞的爬满了她的皮肤。方天逸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难过,然后有些不忍的别开了头。

    “过去的叶昕瑶和方天逸已经死了!”叶昕瑶喊着,眼角的一滴泪滑了下来。“都是地狱,有分别吗?我是恨他,但我更恨的是谭秋姑姑和羽青!只是很可惜,当年在峪里,我透漏她的身份,孤枭都没杀了她……”

    方天逸有些惊恐的看着她,说道,“她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叶昕瑶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四年前,就不是了。”

    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略带讥讽的看着方天逸,说道,

    “你难道都不好奇,姑姑为什么能在鬼宗?受宗主青眼?”

    方天逸的眼里有些疑惑,有些不可置信。

    叶昕瑶笑了笑,“这些年我也没闲着,我查到了很多事。你猜那些人是怎么进的青峪?就是我们那个好姑姑……”

    “不!这不可能!姑姑待我们像……”方天逸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叶昕瑶,手指使劲扣着床板想要坐起来。

    “那你如何解释,谭秋姑姑可以在鬼宗出入自由,还有,她跟宗主是什么关系?你我心知肚明。”

    “我……”

    “为了我也为了你,我对他卑躬屈膝,求他饶恕你。但,如若没有姑姑,他肯定会斩草除根。而让我们喝下忘忧汤的,就是姑姑啊!”

    叶昕瑶冷笑了一声,虚虚的把衣服拢了,慢慢的走到了床边,重新扶天逸躺下,继续说道:“对,我过后把汤吐掉了,只不过是日日人前演戏罢了。这几年,我看着你不用受仇恨折磨,修为大增,地位显赫,你忘了那些人忘了羽青,我也能天天陪伴你左右,这样不好么?”

    说着,叶昕瑶慢慢的俯下身去,把头紧紧的贴在方天逸的胸口,恋恋不舍的闭上眼睛。

    方天逸抬起的手又放下了,躺回了床上,两眼空洞的说道:

    “所以,你就是想让我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杀人工具?”

    “我不该让你来。是我高估了忘忧汤的效力,也低估了你对羽青的感情,或者姑姑做的那碗汤本身就有问题。”

    叶昕瑶抬头看了一眼方天逸幽怨的眼神,继续说道,”不过幼年的初心萌动,怎么能比得上我跟你的出生入死?血魇血煞,这名号怎么来的?杀过的那些人,炼的那些活尸……你这双手,洗不干净了……”

    如雷在耳,字字诛心。

    方天逸闭上眼,感觉到胸口的疼痛撕心裂肺。

    只听见叶昕瑶悠悠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丝诡谲,

    “放心吧,我早有计划。她逃不了……”

    方天逸内心一惊,急急的扭过头来,正对上叶昕瑶抬起头望过来的眼睛,那里面除了阴毒再无其他,原来日日相见的人是这样的陌生,仇恨能让一个人彻底覆灭和扭曲。

    随即,叶昕瑶伸手封了他几处大穴,方天逸再难动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青儿无错,叶昕瑶,醒醒吧,以身饲虎,能有什么好下场!”

    叶昕瑶从他的身上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还喜欢她吗?”

    方天逸愣了一下,随即急急的说道:“不!我不喜欢她了!”

    叶昕瑶闪身下床,笑着摇了摇头,

    “天逸哥哥,你的眼神怎么都不会骗人?”

    “我会让她把你的本源丹心还回来,我决不会让你死!”叶昕瑶温柔而坚定的说道。

    “叶昕瑶!你……”方天逸还没说几个字就被叶昕瑶伸手再封了哑穴。

    方天逸其实想说,这“魂祭”只有情不情愿,丹心离体,就再没有回头。

    叶昕瑶拍了几下手,两个人影闪进来,扶起了方天逸,几个人一起出了门去。

    到景泰门已过七日,羽青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这日,季雨霏来到了房门前,她静静的站了一会,手不自觉的往上拉了拉衣领,往下拽了拽袖口,那里面是一条条的红痕。她不敢去回忆这几日夜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想屈从,可是她又该如何?

    昨日炎瑞趴在自己身上情动之时,说了句,

    “别妄想了,他逃不出这里。你尽可以去跟着他,倒看看他眼里有没有你。别跟他一起自掘坟墓,跟着我,起码能保你荣华富贵……”

    季雨霏茫然的看着头顶摇动的床幔,陷入了无望的深渊。

    她回不了头了,如果他知道,是她“递”上的刀……

    “季姑娘,何事?”

    早就察觉到门口有人,紫月寒一开门看到是暗自发怔的季雨霏,不由得问道。

    季雨霏心里一哆嗦,抬头,看着紫月寒那张令她梦寐以求的脸,结巴了一下,

    “我……我来看看……沈姑娘的伤势……”

    紫月寒目光从警惕变的柔和了下来,背着手,回头瞥了屋内一眼,说道,“已无大碍,挂心了。”

    那口吻,像极了他们已经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这几日,都是青主……”季雨霏咬了下嘴唇,明知故问。

    “旁人,我不太放心。”

    季雨霏的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原有的期望都幻灭了,茫然的点了点头,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紫月寒想到了什么,就问道,“季姑娘,在此可还适应?”

    季雨霏没有回头,眼里有滴泪滑落,她匆匆的抹了,咬了咬后牙床,说了句“甚好”,就大步离开了。

    紫月寒想想炎瑞虽然言行奇怪,但是跟碎星宫季成到底是世交,想必季雨霏在此也不会受牵连。挂心羽青,他没注意到季雨霏的异常,就回了房间。

    随后几日,除了在房内打坐,韩子默过来的时候,紫月寒也会悄悄的出去,探探景泰门内的异常。

    他发现,门内弟子还是正常晨诵,练功,吃饭,劳作,但是转了几圈他也没见到李平遥。反而是炎瑞长老偶尔会去禁地给景掌门送些饭食和请章,别的就没什么异常之处。

    不过此人行事十分小心,每到一处都十分机警,紫月寒始终不敢太接近。

    炎瑞长老每日还会谴人过来问候送茶送点心,紫月寒也都一一客气回应,而心里还是十分提防,照常把吃食都倒掉。

    这日傍晚,紫月寒正在房中打坐,突然感觉到一股劲力扑面而来,他眉头一皱,头轻轻一歪,一支飞镖擦过,直直的插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镖尾带着一张字条,紫月寒取过来展开,

    景掌门被囚于后山禁地,命在旦夕,恳请援救。李平遥

    紫月寒合上纸条,在房里踱了几步,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他去寻了韩子默,把纸条给他看了一眼,询问道:“韩掌门觉得真假?”

    韩子默略一思忖,说道:“七分为真。这几日,我发现贺周二位长老似乎面有难色,下面的弟子也很是奇怪,掌门弟子对掌门闭关时间竟然说法不一,而炎瑞的几个弟子说到掌门更是讳莫如深……”

    “我只见过炎瑞去空明峰给景掌门送东西,却不见李平遥的踪迹。”

    “难道是,炎瑞想逼山?”

    “不管怎样,我得前去探探,这儿……”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羽青,又加重了些语气,“交给你了。我速去速回!”

    说罢,紫月寒一闪身,已经出了门。

    景泰门的倚靠的是七山之首——安泰山。

    安泰山群峰林立,高耸入云。山上郁郁葱葱,林深茂密,云雾翻滚。

    景泰门群殿之后,有一小奇峰叫空明峰,此峰无根无基,像是拔起而起,悬在离地面一千多米的空中,像是与主峰断裂出去,只有十几条腕子粗细的老藤拧绞在一处,一端连着主峰上的一颗千年榕树,一端紧紧的拽着空明峰的地底。

    景泰门在此开派以后,风水卜卦,空明峰上的灵力最为充沛,于是找了能工巧匠在空明峰与主峰之间搭了三条溟铁链锁,并修建了一条软梯叫扶云梯。后来又在空明峰上建造了一座塔楼,取名太古塔,用以贮藏秘籍珍宝,也成为世代掌门的闭关修炼之所。

    炎火丹凤太过刺眼,紫月寒偷偷以轻功登上了空明峰。

    这空明峰因为高出主峰几百米,所以周边全是雾气缭绕,又有丛林掩映,视线十分受阻。太古塔就立在峰中央,那塔楼巍峨高耸,十分肃穆。

    塔体七层八面,金顶铜瓦,飞檐翘角。飞角上九重铜铃随着风轻轻摇摆,在这云巅之上显得尤为空灵。塔前有一半月广台,台子上雕龙刻纹,雄狮坐镇,很是肃穆。

    这本是景泰门的掌门清修之所,按说应该有弟子在旁驻守,而此时塔前平台却空无一人。紫月寒没有贸然前去,他先是飞到了一棵树上站在树顶静静的观察。

    落日余晖,最后一缕红光消失,紫月寒终于看见那扶云梯顶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急匆匆的穿过广台往塔前而去,到了门前,又四下张望了几下。紫月寒藏得隐秘,这时也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炎瑞长老。

    炎瑞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而此时他突然打开了食盒,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往食盒里抖了抖,随即又整理好一切,若无其事的打开石门上的暗锁走了进去。

    紫月寒飞身向前,在靠近塔楼的一颗树上停留下来,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不敢太靠前。

    塔楼的二楼窗户烛火有些烛影恍惚,过了片刻,隐约中好像有些激烈的争吵声,很快又传来几声破碎的瓦碟声、打斗声,随后只听“嗤啦”一声,像是锋利的剑刃划破血肉的声音,那窗口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飞溅的血痕,似乎还有个人影在窗口不停的向外招手,像是在求救。

    紫月寒看见那个人影,联想那张纸条,事出紧急,也没再多想,立刻飞身下地,往塔楼的石门急速的跃过去。

    就在他刚刚踏上平台的时候,太古塔飞角上的串铃突然声音大作,原本空明的声音变得锐利刺耳,台前的狮子口中“嗖嗖”射出了两只飞箭,奔着紫月寒的面门而来,紫月寒脚下轻移,轻松的躲开了那两枚飞箭,但是那狮子口仍然一支箭接一支箭的射来,仿佛是长了眼一般,紫月寒心中生疑,一边躲着一边迅速射出两枚羽尾钉,那钉子狠狠的楔入了那狮子的嘴中,顿时那狮子就“住了嘴”,紫月寒扭头就准备离开。

    一回头,那扶云梯之上突然冒出了几十个人影,另一侧的塔门大开,里面也窜出了几十个人。

    这些人一半身着景泰门红蓝弟子服,而另一半则是黑袍黑帽,手里各自握着兵器,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紫月寒心中一转,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走在人群前面的正是炎瑞,后面是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女子,看身形紫月寒也认得出来,正是那天逃走的血魇,而另一边的方天逸则虚弱的被人架着。

    “炎瑞长老,没想到你竟与鬼宗勾结,这个局看样子你筹谋已久啊。”

    紫月寒淡淡的扫了一眼围上来的人,说道。

    炎瑞捋了下他的山羊胡,并没有因为被戳穿而感到丝毫生气,他笑了笑,说道,

    “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今日倒是要将紫月青主留一留了。”

    紫月寒鼻子里轻嗤一声,

    “就凭你们?”

    话音刚落,炎瑞一个手势,旁边的二十几个景泰门弟子急涌而出,迅速的在紫月寒的周围站成了一个圈。

    景泰门以剑为兵,擅长阵法,其门内阵法排布就是取自这安泰山的群峰分布,又加以八卦阵相融合,变化多端。修习弟子不需要多高修为,全在于互为倚重,相互配合,牵制敌人有奇效。

    眼看这阵法已成,紫月寒脸上又覆了一层冰霜,手掌一翻,月盈剑已经在手。

    而初次见到这把剑的炎瑞不禁惊讶的眯了眯眼睛。

    很快,那些弟子的剑已经刺了过来。

    一剑到只是两招“刺”“扫”,然后会迅速接下一个人“劈”“削”,有人进有人退,五步一换,十步一回,犹如峰回路转。

    这些人身法极快,剑到出剑,不中便退,不敢恋战更不敢硬拼。

    顿时,紫月寒的面前剑如雨下,紫月寒脚下生风,步法快到看不清,剑剑接下。他们使得眼花缭乱,而月盈剑在紫月寒的手里都已经挥成了一面剑墙。

    紫月寒几年前就研究过这个阵法,这阵的关键就在“转”和“回”,破起来有难度,但是并不是不能破。而且,想到景泰门弟子兴许是受了蛊惑,紫月寒并不想开杀戒。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见招拆招,静待这阵中有人自乱阵脚。

    转眼二十几个人在阵中已经反复了十几次,这原本的车轮战本意是消耗紫月寒的内力,不曾想数百招之后,紫月寒依然立得笔直,但几个弟子已经感到力乏难支。

    终于,破绽来了!

    有一个弟子在刺向紫月寒时,出剑已慢,剑被紫月寒一格,二指一并,那剑就在紫月寒的手中难以动弹。

    那个弟子分明有点慌乱,缺少了点断剑自保的勇气,竟然出掌拍向紫月寒,紫月寒毫不客气的以掌力相敬,他瞅准了下一个弟子即将回转的时候,将这个自不量力的弟子一掌拍飞了出去。

    这一掌原本灌注了他两成的功力,那个弟子被推出去,飞出去几丈远,却没有立时倒地,只是踉跄了十几步,勉力站住了。

    紫月寒收回了手,有点疑惑的看了自己的掌心一眼,感觉有哪里不对。

    而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炎瑞捋着胡子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峰回路转”虽没有被破,但是那一个弟子的破绽让这个阵法迅速的慢了下来。紫月寒再次出手,他双手往月盈剑上灌注内力,月盈豁然变大,狠狠的掼入了这青石台上,登时这石台猛烈颤动,出现了十几条裂缝,几个弟子被震翻,剩下的都开始脚型不稳,这阵型土崩瓦解般乱作一团。

    紫月寒拔剑,月盈变小,卷起一阵剑风,往周围转了几圈,月盈剑削铁如泥,只是一个来回,半数以上弟子的剑就统统被削掉了。

    这阵法一破,炎瑞眼睛一眯,感觉有点心惊。他回头看了一眼叶昕瑶,叶昕瑶点了点头,顿时十几个“魑魅”加入了“围剿”之中。这十几个人站成一个圈,袖子里同时射出一条飞爪,奔着紫月寒而去。感受到周围射过来的力道,紫月寒脚下一踮,腾空而起。

    同时他一个回旋踢,就踢中飞来的一个飞爪,那飞爪就往一边飞去,然后只听“嘡啷”一声,两个飞爪相撞并搅在了一处,紫月寒又是一脚,两个飞爪又向下一个而去,这么“叮叮当当”一阵相声之后,那十几个飞爪就全部勾在了一起,仿佛一张硕大的蜘蛛网。

    紫月寒在空中,再次灵力灌注月盈剑,那个“网”的中间飞爪处一挥,那些飞爪乍散,带着十足的回弹力往各自的主人抽去,顿时,十几个“魑魅”有一半仰翻在地,明明看着势不可挡,但紫月寒再次皱了下眉。

    紫月寒明显感觉内息有些紊乱,心里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他瞅准了广台边沿,准备撤离。

    突然,他的脚下“咔吧”一声,仿佛踩到了一个暗桩,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便借力一踩准备飞出去。但是他的头顶和四周立时凭空出现了几面带着灵力的巨大铁栅,逼着他往下坠去,“轰隆”几声那些铁栅就严丝合缝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

    紫月寒在台中站定,单手执剑,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月盈剑夜幕下闪着凛凛的寒光,刃上蓝光大胜,照的附近的铁笼子都异常清晰。紫月寒心中催动,掌心用力,月盈随时要脱手而出。

    突然,他感觉丹田里充盈的灵气一滞,本来源源不绝的灵力一下子枯萎下去,一阵血气翻涌,他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胸口。

    那边一直在旁看戏的炎瑞终于按捺不住的往前走了走,看着站在笼中的紫月寒,笑着说,“终于发作了。”

    “你?”紫月寒抬起剑指着炎瑞,有点犹疑。

    “紫月青主,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灵气阻滞,四肢无力,甚至有些头晕眼花吗?哈哈哈……”

    “你下毒?”紫月寒确实感觉眼前有些发白,他强提丹田之气想测试一番,却发现真元根本调不起来。本来汹涌的灵力此时就像一滩死水,无论怎样使力,都毫无波澜。

    “你肯定疑惑,我给你的茶你根本没喝,怎么会中毒?”炎瑞眼角勾起一丝歹毒,“但是你却不知道,那茶就是个障眼法,不过是转移你注意的雕虫小技。这毒分为两部分,各自都无毒,一部分放在了那丫头贴身的事物上,另一部分在日夜燃烧着的烛火之间,两者相融才会形成“蔓芨”,只有这样你才没有防备吧?这毒是钱婆的心血,无色无味,会一点点渗入你的奇经八脉,还让你毫无察觉。”

    “卑鄙!”紫月寒盛怒。

    “我知你武功绝顶,心思缜密,普通的毒你肯定会察觉,所以我才会故意漏破绽给你,让你对我怀疑提防,引你入局。这毒只要你运功就会一点点渗透,我门阵法还有这些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样的消磨,其实只是在催动你体内的毒蔓延,任你修为再高,中了这毒少则三五日多则几月,内力尽失。”

    内力阻滞,紫月寒脑子里飞速的想着脱身之策,他把手收进了袖子背到了身后,细细打量着周围这个铁笼子,这笼子也是以溟铁炼铸,每根铁栅都有腕子粗细,应是这后山禁地的一道机关。

    紫月寒轻笑了一下,依然镇定自若的说道,

    “那你还真是费心了,你可是为了掌门之位?”

    “哈哈,果然是紫月青主!我那掌门师兄软弱不堪,一味孤勇,不识时务,只有我取而代之才能匡扶我景泰门素日辉煌。”

    “所以,你搭上了鬼宗,成了鬼宗的走卒。”

    “我也不妨跟你摊个明白,免得你死不瞑目。几十年前,就是我景泰门辉煌之巅,我自小在门中长大,志存高远一心想继续壮大门派,不曾想,我那老不死的师父,居然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景彦!这份屈辱我承受了二十几年!我也再无缘门中绝学,可恨的是,景彦竟然有意培养李平遥……”炎瑞咬牙切齿的说道,“直到鬼宗助力,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你把景掌门和李平遥怎么了?与虎谋皮,他能给你什么好处?”

    “掌门师兄,我怎么舍得轻易杀他,李平遥不识时务,是死有余辜!至于好处……”

    “景泰门掌门之位,做这江湖之尊,还不够吗?”叶昕瑶走上前来,慢慢的走到笼子前面,摩挲着冰冷的铁棍,说道:“紫月门没有你,可就好对付多了,宗主大计可成……”

    “妄想!”紫月寒感觉这毒突然来势汹汹,此时他的眼神更加模糊,手心里也渗出了许多汗。

    “呵呵,紫月青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带来的丫头不一般,刚刚好,她竟是失踪多年的羽华族遗女,想必此刻她已经快要来到这里,不若你主动降我,我保证,鬼宗拿到素心诀后,我留她个全尸……”炎瑞依然不知死活的说道。

    “你敢!”

    显然,这些话确实戳到了紫月寒的软肋,他眼神愤怒而又阴冷的盯着炎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但他同时又有点慌张,没有他在旁边,不知道羽青此刻如何。

    而就在他心神稍乱的一刹那,叶昕瑶隔空弹过来一颗珠子,紫月寒下意识的去挡,只是没有内力,他的动作速度比她慢了许多,他只来得及看见那颗珠子在他的脸前爆成一片青烟,一片闪着磷光的粉末就直直的飞进了他的眼睛。

    紫月寒只觉得双目一阵刺痛,再睁眼,只有火辣辣的感觉和一片漆黑。

    叶昕瑶看着自己的暗算得逞,打开了栅栏,有恃无恐的走了进来,来到紫月寒面前,甩了甩黑色的罩袍,恶狠狠地说到。

    “我最恨,你这种自负的嘴脸!跟羽青一模一样!没想到,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竟然会为了个女人乱了心神……她果然,就是个灾星……”

    叶昕瑶并没有就此罢手,她手上的金指套,像一阵寒风刮了过来,直直的刺向了紫月寒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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