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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陈墨的心事

    快钱赚不了,慢钱也没戏。

    某末流高等院校毕业的陈骥,靠着那点可怜的中学功底,能背几首诗词就不错了。

    还想搞什么发明创造,纯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旁边陈墨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了啊,三郎,年初你进京赶考,要不是路上我生了场病,耽搁了行程,你说不定就高中了。

    有了进士身份,咱陈家庄哪还用怕那劳什子的主簿。”

    有这事儿么?

    陈骥低着头想了想,还真有这事儿。

    原主弃武从文后,倒也成器,一路过关斩将,把秀才和举人的功名先后收入囊中,有了赶考进士的资格。

    陈墨作为书僮,年初陪陈骥进京,长途跋涉之余,难免水土不服,路上生了场病。

    等病好两人赶到京城时,已经错过了科试的日子。

    为此,陈墨一直心有愧疚,总觉得是他耽误了陈骥。

    “小墨哥哥就别责怪自己了。”

    不等陈骥开口,李袖萝先宽慰起人来:

    “三郎哥哥长于文事,今年耽搁了,过三年再考就是,到时候,咱陈家庄肯定能多出一个进士来。”

    “唉!”

    陈墨接着叹气,“袖萝你有所不知,三郎他既已袭了义父的承缉郎,就不能再参加科试了。”

    “怎么会这样?”

    李袖萝惊呼,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啸林也抬起了头。

    陈骥这时也想起些东西来,缓缓点头:

    “墨哥儿说得没错,这是朝廷规矩,承缉郎和进士不得集于一人之身。”

    “啊!这……这不公道。”李袖萝愤愤不平。

    “行了,朝廷法度,咱们平头百姓就别说三道四的了。”陈骥不想再在这些事儿上纠缠,反过来劝慰他人。

    此事他有印象。

    陈父伤重弥留之际,原主主动让陈墨去州府替他办了承袭陈父职位之事。

    陈墨有心劝谏,让他等三年再进京赶考,原主却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

    想必是为了宽慰陈父吧。

    临终前,陈父虽然对陈骥放弃科考颇有些怨言,但眼中的欣悦却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也是。”

    李袖萝身高体壮心也大,兴致又高了起来。

    “记得三郎哥哥说过,读书可不仅仅是为了考学,而是能开眼界,明事理。”

    我有说过格调这么高的话么?陈骥愕然。

    开眼界?明事理?

    呵呵……

    那得先保住性命才行啊!

    陈墨却没那么好哄,还在自怨自艾:

    “都怪我,三郎,当时你就应该不必管我,自去京城赶考的。

    要是年初你中了进士,那华阴县主簿哪敢有什么坏心思。”

    “墨哥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咱俩什么关系,年初我要是扔下你不管,还是人么。”

    陈骥摇着头,继续宽慰这个异父异母的兄弟。

    “就算真中了进士,今后也会有人拿着这事儿攻讦于我。”

    世宗郭荣以义子身份承继大宝,是以大周不但讲究‘孝’,也看重‘义’。

    可说是以‘孝’、‘义’二字治国。

    “别罗嗦了,墨哥儿。”

    眼见陈墨还要碎碎念,陈骥不待他开口,直接呵斥道:

    “咱俩进山采药那天,你说对不住我,就是这事儿罢。

    我都快忘了,你居然还念念不忘地憋在心里,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行了,你也别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事已至此,凡事需向前看,懂不懂?”

    说完这话,陈骥一身轻松。

    说真的,能不能考进士,他并不在意。

    不能考更好。

    要是原主,或许能金榜题名。

    换了现在的他,就是考秀才都没希望。

    “朝廷也是,秀才不能免除徭役和税赋也就罢了,怎么举人也不行,中举可一点不比中进士容易。”

    陈墨郁闷难消,又发了句牢骚。

    或许是出于抑制土地兼并的考虑,大周立国之初,就对能免除徭役税赋的各色人等,管控得异常严格。

    哪怕是勋贵们能免税的田亩和荫庇的人户,都根据其爵位规定了上限。

    而通过科举入仕的读书人,数量膨胀起来,更为可观。

    因此大周的秀才、举人,仅仅只是个名头,并无半分实利。

    只有考中进士,才能和承缉郎一样,享有千亩粮田的免税权。

    而其荫庇的人家,却不过四户,只有承缉郎的一半。

    朝廷对此的解释是,进士从文,毋需帮手,荫庇的户数太多的话,徒靡国力。

    “行了行了,小墨哥哥。”

    性子直爽的李袖萝有些不耐烦了,小嘴吧啦吧啦的开始数落人:

    “三郎哥哥都说了不用在意的,你怎么还这般小家子气。

    考不了进士就算了,承缉郎也不差,还能多荫庇四户人家呢。

    不就是抓钦犯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都吃完了罢,你们先歇着,我去收拾,一会儿回来好好商量下,该怎么完成最后这个抓人的差事。”

    李袖萝边说话,边收拾碗筷去了伙房,堂屋就剩下三个男人饮茶漱口。

    李啸林探头探脑地朝门外看了一眼,确认自家女儿已然离开,这才大口喝下茶水,重重咳了一声:

    “三郎,你如今乃是一家之主,说说看吧,今后如何打算?”

    显然是在考较新鲜出炉的承缉郎。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陈骥先送了顶高帽出去,“伯父既已回归,当然是由您老出马,带着我们这些后辈,去抓一个钦犯交给官府,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说实话,这父女俩若没有及时赶回来,陈骥已经有了跑路的打算。

    总不能留在这里任人宰割罢。

    反正药卖了,银钱是有的,天下之大,找个活路不难。

    不过既然李氏父女回来了,那就可以再挣扎一下,抓个人试试。

    李啸林不必多说,一直和陈父搭档,经验丰富。

    至于李袖萝,更是身手强大,早早就跟着长辈们抓过不少钦犯,也是个得力的臂助。

    包括县主簿在内的那些外人,对陈家庄不看好,就是因为知道这二人不在,且料定他们不能在秋收前赶回来。

    李氏父女来得如此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报信的陈墨。

    显然是二人心忧陈家庄,日夜兼程的结果。

    对此,陈骥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眼下离最后期限还有些时日,有他父女在,完成KPI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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