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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皮相和骨相

    为了给陈墨解惑,瘦弱少年抛出了骨相和皮相的理念。

    “一个人再怎么乔装改扮,只能变幻皮相,至于骨相,是改不了的。

    我在城西见到的那个吴家小娘子,扮相虽像,且隔着院墙和窗户,看不到全身,无法从身高来判断真假。

    但只凭那张脸,还是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我能肯定,他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史大郎。”

    少年口气还算平和,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傲娇。

    “何为皮相,何为骨相?”

    陈墨很认真。

    “头发的长短,眉毛的浓淡,肌肤的光泽和细腻与否,这些能够通过各种手段轻易改变的东西,就是皮相。

    至于骨相,简而言之,可以看做是一个人的骨架,这可是做不了手脚的。

    一个人若是高颧骨、宽下巴,他再怎么打扮,也改变不了。”

    瘦弱少年侃侃而谈,陈墨虽然点着头,但眼光中仍旧带着狐疑,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相信。

    陈骥自然是听不懂的,有兴趣是有兴趣,听不懂归听不懂。

    不过道理他挺认可,就是少年说骨相不可改变,这一点他不太赞同。

    后世那些美女们,削颧骨垫下巴的还少了?

    只是如今的大周显然没有这个水平,用不着抬杠。

    倒是李袖萝听了,若有所思,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落后了几步,少年身边空出了一个身位。

    李啸林一见,知道机不可失,一闪身,绕过自家女儿,填上了空当。

    他刚才那番心思不方便说,真要说了,李袖萝要么不听,该怎么做继续怎么做。

    要么态度大变,拉拢人的意图或许就会功亏一篑。

    既然说之无益,不如不说。

    但不说,不代表没法子。

    最简单的,把他二人隔开不就行了。

    “小兄弟年纪轻轻的,有些本事啊。”李父笑呵呵的,随手扔了顶高帽。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旁枝末技。”

    面对李啸林,少年异常谦逊,“要说本事,老爷子你们这些承缉郎,惩奸除恶,行侠仗义,那才是大本事。”

    瘦弱少年耳朵很好使,刚才在酒肆门口,李袖萝提了一嘴陈骥的身份,他可是听到了的。

    李啸林被这话挠到痒处,呵呵大笑,“小兄弟有眼光,想当初……”

    巴拉巴拉……往昔峥嵘岁月的追忆开始了。

    瘦弱少年十分配合,总在他得意处适时捧场,让老头好不开心。

    最后趁着歇气的工夫,冷不丁问了句话:

    “老爷子,是不是承缉郎都这么有本事?”

    “那可不一定。”李啸林撇撇嘴,“像张家庄,他们就只能抓些鸡鸣狗盗之徒,不像我们……”

    想想这回要抓之人,也只是个银贼,这牛有些吹不下去,遂硬生生地拐了个弯:

    “那张家庄的史大郎,倒也算个有本事的人。”

    “只怕还是比不过老爷子您。”少年又是一记马屁,把李啸林哄得更乐了,然后顺口问了一句:

    “老爷子识得陈仲义否,据说他也是华阴县的承缉郎之一。”

    陈仲义?有些耳熟。

    陈骥抓抓脑袋,看向身边的陈墨。

    陈墨摇头叹气,指指脑袋,显然又在暗示这是他脑袋被磕过的后果。

    随后小声提示,“这是义父名讳。”

    自己连原主亲身父亲的大名都忘了?

    陈骥抓抓头皮,这还真是说不过去,有点尴尬啊。

    “咦,你这小子,从何处得知陈仲义的?”那边李啸林立马反问道。

    和张家庄名声在外不同,陈家庄异常低调,寻常人等很少知道陈父的大名。

    “呃……这个说来话长……”少年的回答不那么顺畅。

    李啸林的眼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声音有些冷:

    “说说吧,你等是怎么知道我那老哥哥的,说得出来便罢,说不出来,嘿嘿……”

    说到这儿,还不忘提点陈骥:

    “三郎,前两日我交待你们的话还记得否?

    你爹他们和拐子的那一战,可是有漏网之鱼的。”

    话音未落,陈骥、陈墨兄弟俩,还有李袖萝,已然很有默契地四散开来,把三个少年围在了中间。

    拐子能把手尾收拾得如此干净,显然还另有人手,不得不防。

    这三个少年未必是拐子的人,但说不准受人蛊惑,又或者是在银钱的引诱下,特意来盘他们底细的。

    “噗通!”三声,三个少年朝着陈骥,不顾地上碎石,齐齐跪倒在地。

    包围他们的四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儿,这还没动手呢,就跪了?

    三个人跪在地上,先行了个大礼,瘦弱少年方才开口:

    “原来诸位都是恩公的人,小人们当行此大礼拜谢才是。

    两位小郎君,老爷子,还有这位姐姐,不瞒你们,数月前陈仲义大郎君他们从拐子手中解救出来的那批人中,就有我三人。

    是我唐突了,我等素不相识,贸然提及恩公名讳,实在孟浪,也难怪老爷子会起疑。”

    “不对吧。”一向较真的陈墨不太相信,“我记得义父说过,那批人全是稚童,你们三位这年纪怕是不符。”

    “小郎君说的不错。”瘦弱少年低着头,“那些拐子拐卖的的确都是稚童,我三人实是半路上着了他们的道,才被他们强行掳走的。”

    陈墨皱着眉头细细回想,送人去县衙的叔父看似轻伤,但其实内伤颇重,回到陈家庄后伤势爆发,走得很快,根本没交待什么,是以被拐的幼童中到底有没有这三人,众人都不太清楚。

    “行了,别跪着了,起来罢。”

    李啸林江湖经验丰富,冷眼旁观之下,已然大致断定,这三个少年说的不是瞎话。

    再说他们是不是被陈父解救出来的,县衙那里一查便知,需骗不了人。

    “我等还要捉拿钦犯,有什么事儿,咱们边走边说。”

    交待完毕,李啸林仍旧是飞快地站在了瘦弱少年的身边,见陈墨在另一边,没有给李袖萝留下空当,大为满意。

    “老爷子稍等。”

    三人站起身,瘦弱少年向李袖萝伸出一只手:

    “既是恩人,小的就不能再欺瞒诸位了,这位姐姐,还请借水囊一用。”

    众目睽睽下,瘦弱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用水浸湿后,放到脸上擦拭。

    不多时,又解开发髻,将头发打散披下。

    一大两小三个男人俱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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