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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冲冠一怒

    “二公子,给我将这群人都杀了。”

    范文一边让刘海组成防御阵形,一边冲到了智行面前,指着赵谷以及巡防营的人大声吼了起来。此时面目狰狞的范文,跟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者,并无二样。

    他的话,让智行很是一惊。

    虽说,从明面上看,他带的人,只需一个冲锋,就可以将对面巡防营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可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真的合适吗?

    对方可不是平民,更不是奴才,杀了,就不怕引起公愤吗?

    若是平时,以只知花天酒地的智行的脑子,是想不出这么多的东西出来的。但此时身后,那些从阴暗角落里飘出来的论议声,容不得他不多动动脑子。

    且不说,此事已经传遍了都城,单是藏在小巷子里的眼睛,就让他不敢随便下令。拔刀,只是做做样子,来吓唬吓唬一下巡防营的人,让他们别乱说话。

    看着智行半天没有同意,范文更是急得像热㶽上的蚂蚁,不停地朝智行打着眼色。

    这时,站在赵谷旁边的段仇,拍了拍他的马。肩上的尸体,虽然已经交给了他人,包裹了起来,但那鲜红的印记,仍触目惊心。

    赵谷是个粗人,一下子没有会意过来,直到段仇朝他往对面看了又看,这才醍醐灌顶,脸色一冷,朝智行大声喊道:“智二公子,我也是奉命公干。有人到巡防营报案,说你家范师爷,当街杀人。怎么,你拦住我,是想将我整个巡防营的人都杀死灭口吗?”

    因为事出情急,接到七公子的指示之后,赵谷匆忙之中只是将自已的亲卫带了出来,连长枪都没带,更别提去找上司报告了。

    看到智二公子带人堵住了路,赵谷才想起此事。现在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替日后有个说辞,同时也是想来个先声夺人,以防对方,丧失理智,真的下令冲锋。

    而跟着赵谷出来的人,早就将彼此的默契刻到了骨子里,赵谷抬一下屁股就知道他是要拉什么屎。于是见赵谷握着了刀柄,立即涮涮地拔刀响应,同时大声叫了起来,“就是,就是,智氏贵为执政,但难道就为一点小事,要将我们巡防营的兄弟都灭了吗?”

    瞧着巡防营的人都义愤填膺,范文越觉得那个范老头肯定是把什么时候秘密说给了段仇,心中的杀念是越发浓郁,想将他们全给杀了。

    可他那里知道,巡防营之所表现这么积极,完全是赵谷存心想看一下他的笑话。赵七公子传话给他,只是让他看看段仇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就跟智氏的人起了冲突。可赵谷到了之后,一看几十名军士围着段仇砍杀,不由激起了作为军人的热血,坦护着段仇离去。

    “公子,下令吧。这可是家主亲自下令办的事,你绝对要相信我,此事对智家是百利而无一害。”

    随着巡防营的喊声越来越大,附件巷子里聚集的脚步声,清晰得就像夜里听见老鼠在啃食一般,让这范文急得直朝马上的智行,喊道,“再晚些,做什么都迟了。”

    听着家主二字,再看范方的神色,智行不由眼光一厉,举起了手。

    就在此时,感觉不对的段仇抢先出手了。

    他身形一闪,冲到了赵谷的马前,接着挥剑朝站在智行跟前的军士劈去。

    只见一道剑光,破空而去。

    那名军士都没眨眼,就在剑光闪烁的瞬间,头一歪,倒在地上。身上的盔甲也在他倒地同时,摔成了两个大大的斜块。

    “都给我退后,不然,他就是榜样。”

    段仇用剑指着躺在血泊中的军士,再慢慢地指向马上的智行以及他旁边的范文,“你是叫范文是吧,别以为,刚才我没有出手杀人,那是因为,我并不想伤害别人。但不代表,我杀不了你们。我敢保证,我若出手,你们全都会死在我的剑下。”

    话语落下,段仇再次出手。

    伴随着剑光而动,智行座下的马头上,那片将马头全包裹住的盔甲,在众目睽睽之下,断成了两半,掉落在地。

    然而现场这么多眼睛,却没有一人看清了,段仇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拔剑,收剑,那匹被削去面甲的马,被段仇盯着,吓得竟然一动也不动。

    与此同时,被吓倒的还是范文与智行。二人一对视,都是难以置信的空洞。

    这一剑,让二人,深深地领教到了什么才是一流高手。这样的人,一旦出手,确实能将他们致于死地,而且毫无反抗之力。

    但是一个人越是恐怖,越是容易失去理智的时候。

    智行看着段仇那很意味的眼神,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越看,心里越怕,越仿佛随时会死在这个人手里,渐渐的这种恐怖,让他感到了窒息,让他感觉失去了一切。

    这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于是一句口头禅脱口而去,“给我杀了他。”

    这一声,虽不大,却比春雷还要想。

    智行两侧的军士率先出手,挥刀在马屁股上一拍,冲了出来。

    可比他还要快的是段仇。

    他本以,两次出手,足以震慑了对方,可等待许久,对方的人却是丝纹未动。作为一名剑士,本身触感就异于常人,所以当他听到智行的话之后,立毫无犹豫出手了。

    这一次,他要让天下看看,他的怒气是个什么样子。

    面对迎面而来的甲马,段仇先是一剑朝着马腿空出来的关节处,一剑劈去。

    率先跑出的两匹马,立即跪倒在地,背上的骑士跟着往前一翻。

    段仇趁机一个空翻,跃到了其中一个的背上,接着一剑朝他的颈间割去,等另一个人准备起身时,段仇再蹬了出去,手中的剑,就像一股风一般,深深地刺他的喉间,再拔了出来,同时脚一蹬,朝另外两人刺去。

    这二人完全没看清是怎么一回,前面的人被人给刺死了。

    再等二人寻找目标时,只觉脖子一冷,然后无声倒地。

    得了手的段仇并没停手,趁着众人惊愣瞬间,身形一转,接着朝着那些穿黑甲之人,一剑劈了出去。

    这一剑,宛如月光洒来。

    冲在第一排的人,连马被这束剑光生生给斩成两截。躺在地上,哀怨声天。

    后面的人,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第一时间,强行勒住了马,停在了半空之中,生怕自已,也冲进了那片剑光之中,成待宰羔羊。

    纵然有勇气者想冲锋,可一眼望去,同伴的眼中失去光彩,也只能长叹闭目流泪。

    空中的段仇由此一笑,然后踏空而落,站在了智行的马背上,一剑抵住了他的后背,“怎么样,公子,我的话,当真不?”

    智行带来的人,可不普通的军士,而是晋国最具盛名的黑甲军。

    虽然自从晋国失去霸主地位之后,黑甲军再也没有出现在边境的战场,但作为都城的守护者,他的威示力,仍是晋国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可眼下,黑甲军竟如无手缚鸡的稚儿一般,任人宰割。智行的胆早就被吓破了。听着段仇的话,半天都不敢吭声。

    而他旁边的范文也颤颤抖抖地呆如木鸡,许久才鼓起勇气,喝道:“段剑士,你竟敢挟持智家公子,可是想人头落地。”

    拿剑准备在智公子脸上刮两下的段仇听着,立即哈哈大笑,“我知道,智家势大,所以,我才想要智二公子,替我办些事情。”

    段仇挥剑一指,盯着智行怒道:“智公子,可愿?”

    早吓得魂飞魄散的智行,生怕自已回答慢了一步,像小鸡吃米一般,点了点头,“剑士,请说。”

    “首先,让你的人让出路来。”

    段仇指着巡防营的头赵谷,“请军爷,将在场的巡防营姓名写一份给我。日后,他们以及家人,若是受到了半分不正公对待,我定要去智府,讨一讨说法。智公子,可愿担保不?”

    智行本来考虑一下,可段仇话说,手中的剑又往脸上贴,吓得只得点头答应。

    “那其二,请智公子,帮我寻些寿衣,棺木,抬去望城山,我要亲自厚葬范老头。”

    段仇边说着,边看向范文,“如果,他日,我发现有人动了范老头的墓,智公子,可知我意?”

    “自然是我智氏一族,全力保护。”

    智行这次学聪明了,知道如何回答,才能保住小命。

    “那其三,请智公陪我望城山一游吧。赵军爷,也请带你的人回去复命,多谢。”

    段仇见智行带来的人整整齐刘的让出了道路,便看向赵谷,“今天之恩,容日后再报。”

    赵谷一听,深知此时不是言语长谈时刻,苦笑一声,只得抱拳示意,然后让人把把范老的尸体给背过来,放在智行的马背上。

    做完这一切,这才翻身上马,带领一众兄弟,扬长而去。

    等赵谷一行人走远了,段仇才拍马前行,朝城外的望城山而去。

    “怎么办,师爷?”

    这时,刘海走了过来,问道。

    范文此时纵然怒火攻心,也只能强制压制。一边命人按段仇的吩咐去办,一边又命十骑远远跟随段仇。

    最后,才带着剩下的人,回府复命去了。

    就在段仇出了都城的时候,朝庭的议事殿内,吵得不可开交。

    交战两方是智家主,与韩魏赵三氏。

    大殿的正上方,晋国公早命人抱来一个厚枕,躺了起来。想必这样的情形,已不第一次了。

    智家主已年过五十,虽然妻妾不少,可是子嗣却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智能一直被带在身边,好生培养。

    二儿子智行,却因疏于管教,导致整日花天酒地,是都城中最有名的放浪子。可孩子再怎么坏,也是心头肉呀。更何况,还是出去公干,结果却让给绑架了。

    听到消息的智家主,立即准备派出千名私兵,去将那段仇活捉过来。可命令却让范阳却拦下了,“家主,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将那赵氏狠狠地惩治,方为上策。”

    于是智家主就气冲冲地闯进晋王宫,这才有了开头这一幕。

    接到晋王的命令后,赵月并没有第一时间往晋王宫赶,而是听了手下人的报告,再约了韩魏两位家主,三人结伴同行入了宫。

    如此一来,智家主在宫内等了近一个时辰。

    远见赵月三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他立即黑下脸喝道:“还当这里是王宫吗?”

    赵月三人没有理他,而是恭敬地给晋王行了礼,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智家主,“若论起来,恐怕是执政大人的不是了。”

    智家主略一思索,立即想起了这次的主题,“赵月,你家的门客,为何要绑架我的儿子?莫不是,你赵氏要造反不成?”

    被扣了大帽子,赵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反问道:“执政大人,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是我的门客带人杀入你的府中,强行带走的吗?”

    “这。”

    智家主,一下子被问到了。这时,他身后的范阳回到,“那当然不是。是我家公子在执行公务时,撞见贵门客,然后他以人犯以于他有恩为由,要强行带走人犯,这才发生绑架公子的事。”

    “好一张巧嘴,范阳,你做名谋客屈才了,来我赵氏吧,去邯郸做太守如何?”

    赵月望着拱手低头的范阳,笑了笑,然后看着智家主,反问道:“智家主,不知都城人

    人皆知的范神医所犯所事呀,可说来听听。”

    听着赵月的语气,一直没有坑声的韩魏两位家主,立即笑了起来,“是呀,说来听听。也好让我们们分解分解,这范神医该判何罪,让人一剑刺在要现场。”

    这事,范文没有给他细说,智家主自然不是特别清楚,一时间,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范阳反应神敏,从智家主身后站了出来,指着赵月三人喝道:“三家主,我家大人,可是执政,你们说话可得小心,想清后果了吗?”

    范阳这气场,比身为执政的智家主还要强大。他两眼如炬,令韩家主不禁生寒,本能地退了一步。好在魏家主用脚抵住了退路,这才让他没有出丑。

    赵月见状,不由冷笑,“别人说这智家是由范阳作主,一直以为,我都认为那都是不可信的遥言。不过,此时,我总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是我错了。”

    这话一出,范阳赶紧往后一退,又站在了智家主的身后。

    这让智家主尴尬至极,只好强笑了两声,自行化解,然后脸色一冷,终于拿出了执政大人的派头,“赵月,这次唤你入宫,是讯问你家门客何故绑架我家小儿,你不要在此,妄言其何,小心,我用执政之名,严惩。”

    赵月傲气回道:“我家门客何至一千,如果每一个犯事,执政大人都要传我入宫,那么日后,我干脆住在宫里便是。再有,绑架之人,已出城,你身为执政大可派人前去揖拿。只是,我提醒一下执政,段仇可是位剑术高强之人,断不能再拿黑甲军去送命。”

    这时,不等智家主回话,魏家主抢先一步,对着王座上的晋国公问道:“国公,敢问一句,黑甲军能做私器不?”

    这话问得晋国公一下无语。

    不得不坐了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然后装作无辜地回道,“国事不是一直由执政作主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那敢问,执政,黑甲军能做私器不?”

    魏家主笑了笑,转身就对着智家主,喝道,“执政,请回话。”

    这个问题,让智家主顿时没有了主张。范阳也是眉头一皱,苦苦思索。

    黑甲军是四位上卿家族共同出兵,目的是为了保护都城的安全。非战时若要调遣,必须用国公的印玺,加上四位上卿大夫的签名。

    可这次智行却带着黑甲军去堵路,这样的行为,按律等同叛逆,当斩。

    现在,这个问题,是智氏的七寸。

    若解释说错了半个字,只怕眼前这三位家主,必定不会善罢干休。

    智家主用眼角的余光望向身后的范阳,发现一向足智多谋的他,也是束手无策。而此时,赵月更是步步紧逼,“若执政大人无法作出解释,那么,请立即向国公请命,卸下执政身份,交由他人。”

    与此同时,魏韩两位家主,也异口同声望向国公,“请国君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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