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杜康坊
这边厢房内打斗暂时停了下来，赵世安也终于理解了那句“好汉架不住人多”的含义。
此时他已身挨无数棒，棒棒皆是势大力沉那种，落在身上发出阵阵闷响，双手双腿更是被他们重点关照。
以至于他现在挥舞横刀，都不如之前那样圆滑有力，身上挨棒的各处，都也隐隐作痛。赵世安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才是个十六岁少年罢了，眼下也有几分强弩之末的意思了。同时，他心下也在暗骂：闹这么大动静，怎么也不见人来看看。
赵世安落到如此被动之境，也跟他一开始未下死手有关。一开始的时候，他怕伤人性命，惹上官非。打斗间，有意将刀锋避开了这些壮汉的要害，只是尽量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而这些护院们在赵世恪的催促和威胁下，反倒没了顾虑，放开了手脚。打斗间，也愈发上头，有些护院更是不管不顾，红着眼就朝他扑了过去。
两相对应之下，赵世安束手束脚，便一直处在下风。
等到他觉得形势不对，再想抛开一切下死手之时，却发现自已然完全处于劣势之中，并且身体隐有脱力之兆……
眼下，场上毫发无伤，还能站着的护院约莫还有十来个，个个虎视眈眈望着紧靠墙壁的赵世安。
赵世安不是没想过冲到厢房的门口或者窗户，从而逃出去，可他试了多次，这些壮汉一见他有这种意图，便将门口和窗户的去路堵死，根本不给他一点机会。
他无奈之下，只有紧靠墙壁，努力挥刀防御。此刻他环顾四周，
见杜康坊的那两个姑娘，蜷缩在大厅的一角，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开始的时候，这两人还不太习惯这血腥场面，闭着眼睛不太敢看，这会倒是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赵世恪此时也没了一开始那副大局在握自信样，他从矮凳上了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也没想到赵世安这么能打。
绯红的波斯毯上，躺着的尽是抱着手脚哀嚎护院，鲜血从他们指缝间流出，落在地毯之上，染得地毯更为鲜红。
赵世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死死靠墙，他将手中的横刀垂下，缓缓恢复着力气，心下已定，这些壮汉若是再围攻上来，便直接下死手。同时更是决定，若有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一个人独自赴约了，特别还是这种鸿门宴。
片刻后，场上剩下的十来个护院们相互看了看，颇有默契般的举起哨棍围成半圆，一起朝着赵世安而去。
见状，赵世安咬了咬牙，艰难地抬手举刀，准备拼命。
这时候，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由远及近，直至厢房门口，紧接着就见厢房的大门被人从外边一脚用力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粗旷的声音在门口炸响：“赵世安是谁？哥哥我来助你了！”
瞬间，厢房内所有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俱都扭头望向了厢房门口，赵世安更是面有喜色，心道：这下有救了！遂也寻声望去。
只见此时厢房的门口站了一堆人，打头的是是两个青年。
一个浓眉大眼、脸色通红，一看就喝了不少，刚才发声的便是此人。另外一人，有些出乎赵世安的意料，竟是那日在长安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凌云。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正拉扯着之前那人，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
沈凌云身边，依旧跟着那两个长随，此时他们也在门口。他们旁边还有几个杜康坊的大茶壶、小厮和打手，他们见赵世恪扭头看了过来，脸上堆笑朝他拱手陪着不是。
那个浓眉大眼、脸色通红的青年唤做韩绍武，是广安国公韩甫同的次子。这韩甫同如今受封云南都督、滇州节度、建威将军使领云南防御使一职，总督云南一切军务，顺便就将这个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带在身边，扔到了麾下军中历练。
韩绍武在军中打熬多年，终于此次累功升调，被调到京营中任职，这才从云南赶了回来。他回京也就一两日光景，便寻找到昔日儿时的旧友沈凌云一起玩耍，非要沈凌云请他喝这京城里最好的酒。
沈凌云拗他不过，便带他也来到了杜康坊之中。待酒过三巡之后，赵世安他们打斗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两人注意，于是也好奇的遣人打听一番。
沈凌云在听到发生打斗两方，一方是赵世安，另一方是赵世恪后，又想起那日长安街上之事，以及近两日听闻的流言，脸色瞬间大变，有些不对了。
韩绍武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询问这其中是否有事。感情韩绍武才回来一两日，那关于赵世恪的流言还未传到他的耳中，对此，他是一无所知。
沈凌云本不打算相告的，可耐不住韩绍武一直纠缠追问，最后他在无奈之下，就将城中流言以及知晓的内情全部告诉了他，并说到刚才坊内传来的动静就是他们发出的，那赵世恪带了二三十个好手正在围殴那赵世安呢。
韩绍武离京多年，又一直身处军中，没有一般武勋权贵之后的那些恶习。反而听闻那赵世恪带了大帮打手，在厢房内围攻苦主赵世安时，顿时酒气上头，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表示想要去为赵世安助拳。
沈凌云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可不想管这些糟心事，连忙阻拦。可韩绍武酒气上头，性子来了，怎么也劝不住，起身就往赵世安所在的厢房而去。沈凌云有心拦下，可又不愿动手伤了他，于是一行人还是推推嚷嚷来到了赵世安所在的厢房门前。面对茶壶、小厮和打手阻挠，韩绍武更是一脚直踹开了厢房大门，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眼见终于要拿下赵世安了，厢房内的赵世恪更是不烦被人打扰，双眼含怒的看向门口，他倒要看看，究竟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想要插上一脚。
一眼望去，却是见到当下武勋后代典范沈凌云，另外一个皮肤黝黑，脸色通红的人瞧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于是他便蹙了蹙眉，质问道：“世侄突然闯了过来，所谓何事啊？”
“爷爷……呜、呜……”沈凌云一把捂住韩绍武的嘴，答道：“我这位朋友喝多了，不识的路，便闯了进来，侯爷勿怪。”
厢房内的人听他这么一解释，面色古怪，任谁刚才都听见那句“赵世安是谁，哥哥我来助你了，”只是沈凌云如此解释，赵世恪也就只好这样信了。
随后，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韩绍武，问道：“世侄，此人见着颇为眼熟，他是谁啊？”
“广安国公家的二公子，韩绍武。”沈凌云答道。
“哦，原来是韩家世侄，长大了，都险些认不出来了。”赵世恪一听是韩甫同的儿子，更不会追究了。
“那小侄就……”
也就这时，韩绍武挣开了沈凌云捂住他嘴的手，突然插上了一句，“谁他娘的是你的世侄，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这夺人同族之妻的龌龊小人还敢当爷爷的长辈，爷爷简直休与你为伍……”话没说完，便直接被沈凌云一掌打晕，扔给了一边的随从。
也是韩绍武在中京城呆的时间少了，他一回京遇上的是沈凌云这个武勋后代典范，如果他再与中京城内其他武勋后人交际多了，保证不让他知道赵世恪这样的绝非个例。
韩绍武虽然晕了，可他刚才说的话犹在，现场一时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宁静之中。
还是沈凌云见势不对，连忙开口道：“侯爷，绍武喝多，口不择言，我代他向你赔罪。待明日酒醒了，我再领着他亲自登门谢罪。”说完，他还拱了拱手。
赵世恪听完刚才韩绍武之言，脸黑的犹如锅底一般，眉角更是狂跳，想了想韩绍武的老子，忍下火气，最后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当不起，谁让他有个好老子呢？不过本侯自己族中之事，还无需外人指谪！”
本来已经打算告辞，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沈凌云，听完这句话后。原本有着几分笑容的俊朗面孔，顿时严肃异常，他板着脸沉声说道：“世叔，此事本不该小侄多嘴，不过小侄既然遇上了，那小侄还是冒昧几句。前次瑾哥儿因为世叔的风流韵事，就在长安街闹过一回，之后更是流言满天，传遍了整个中京。这回世叔再闹一场，就不怕最后收不了场吗？”
说完，便让随从架着韩绍武，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世恪此刻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心中的怒火暂时被理智压制，顿时清醒了几分。又环顾四周，便看到无数人站在远处，从敞开的厢房门口朝自己看来，言语之间还指指点点。
一时间，赵世恪神色也有几分黯然，眼下他更做出不众目睽睽之下打杀赵世安的举动来，更何况，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即便是杀了这厮也无济于事了。
一边赵世安见状，哪还能错过眼下这个好机会，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暗提口气，一个箭步便窜向厢房门口，很快便逃之夭夭了。
十来个手拿哨棍的护院们见此情形，个个面面相觑，转头看向自家侯爷。
赵世恪本来也想让护院们追出去的，可又想了想，没有任何言语，颓然的一屁股坐回矮凳……
却说赵世安一路疾驰，跑出杜康坊，就见沈凌云带着两个随从正在把韩绍武往马车上弄，便想到刚才之事，也靠了过去。
沈凌云的随从见了，立马警惕的看向了他，沈凌云这才发现他靠了过来，便摆了摆手，示意随从不必如此。
赵世安走到沈凌云跟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弯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并且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世安铭记心中，等此事告一段落，世安必请二位喝酒。”说完，他又像怕赵世恪他们再追出来一般，立马去寻自己的马去了，然后骑上马一溜烟的跑了。
沈凌云看着赵世安的背影，脸上突然一笑，然后吩咐道：“好了，我们也回吧。”
随从没有言语，跳上马车，抖动缰绳，马车便缓缓启动，也朝着赵世安的方向而去。
此时，夜色渐浓，杜康坊外，挂在楼外的灯笼更加明亮了……
此时他已身挨无数棒，棒棒皆是势大力沉那种，落在身上发出阵阵闷响，双手双腿更是被他们重点关照。
以至于他现在挥舞横刀，都不如之前那样圆滑有力，身上挨棒的各处，都也隐隐作痛。赵世安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才是个十六岁少年罢了，眼下也有几分强弩之末的意思了。同时，他心下也在暗骂：闹这么大动静，怎么也不见人来看看。
赵世安落到如此被动之境，也跟他一开始未下死手有关。一开始的时候，他怕伤人性命，惹上官非。打斗间，有意将刀锋避开了这些壮汉的要害，只是尽量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而这些护院们在赵世恪的催促和威胁下，反倒没了顾虑，放开了手脚。打斗间，也愈发上头，有些护院更是不管不顾，红着眼就朝他扑了过去。
两相对应之下，赵世安束手束脚，便一直处在下风。
等到他觉得形势不对，再想抛开一切下死手之时，却发现自已然完全处于劣势之中，并且身体隐有脱力之兆……
眼下，场上毫发无伤，还能站着的护院约莫还有十来个，个个虎视眈眈望着紧靠墙壁的赵世安。
赵世安不是没想过冲到厢房的门口或者窗户，从而逃出去，可他试了多次，这些壮汉一见他有这种意图，便将门口和窗户的去路堵死，根本不给他一点机会。
他无奈之下，只有紧靠墙壁，努力挥刀防御。此刻他环顾四周，
见杜康坊的那两个姑娘，蜷缩在大厅的一角，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开始的时候，这两人还不太习惯这血腥场面，闭着眼睛不太敢看，这会倒是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赵世恪此时也没了一开始那副大局在握自信样，他从矮凳上了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也没想到赵世安这么能打。
绯红的波斯毯上，躺着的尽是抱着手脚哀嚎护院，鲜血从他们指缝间流出，落在地毯之上，染得地毯更为鲜红。
赵世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死死靠墙，他将手中的横刀垂下，缓缓恢复着力气，心下已定，这些壮汉若是再围攻上来，便直接下死手。同时更是决定，若有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一个人独自赴约了，特别还是这种鸿门宴。
片刻后，场上剩下的十来个护院们相互看了看，颇有默契般的举起哨棍围成半圆，一起朝着赵世安而去。
见状，赵世安咬了咬牙，艰难地抬手举刀，准备拼命。
这时候，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由远及近，直至厢房门口，紧接着就见厢房的大门被人从外边一脚用力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粗旷的声音在门口炸响：“赵世安是谁？哥哥我来助你了！”
瞬间，厢房内所有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俱都扭头望向了厢房门口，赵世安更是面有喜色，心道：这下有救了！遂也寻声望去。
只见此时厢房的门口站了一堆人，打头的是是两个青年。
一个浓眉大眼、脸色通红，一看就喝了不少，刚才发声的便是此人。另外一人，有些出乎赵世安的意料，竟是那日在长安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凌云。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正拉扯着之前那人，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
沈凌云身边，依旧跟着那两个长随，此时他们也在门口。他们旁边还有几个杜康坊的大茶壶、小厮和打手，他们见赵世恪扭头看了过来，脸上堆笑朝他拱手陪着不是。
那个浓眉大眼、脸色通红的青年唤做韩绍武，是广安国公韩甫同的次子。这韩甫同如今受封云南都督、滇州节度、建威将军使领云南防御使一职，总督云南一切军务，顺便就将这个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带在身边，扔到了麾下军中历练。
韩绍武在军中打熬多年，终于此次累功升调，被调到京营中任职，这才从云南赶了回来。他回京也就一两日光景，便寻找到昔日儿时的旧友沈凌云一起玩耍，非要沈凌云请他喝这京城里最好的酒。
沈凌云拗他不过，便带他也来到了杜康坊之中。待酒过三巡之后，赵世安他们打斗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两人注意，于是也好奇的遣人打听一番。
沈凌云在听到发生打斗两方，一方是赵世安，另一方是赵世恪后，又想起那日长安街上之事，以及近两日听闻的流言，脸色瞬间大变，有些不对了。
韩绍武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询问这其中是否有事。感情韩绍武才回来一两日，那关于赵世恪的流言还未传到他的耳中，对此，他是一无所知。
沈凌云本不打算相告的，可耐不住韩绍武一直纠缠追问，最后他在无奈之下，就将城中流言以及知晓的内情全部告诉了他，并说到刚才坊内传来的动静就是他们发出的，那赵世恪带了二三十个好手正在围殴那赵世安呢。
韩绍武离京多年，又一直身处军中，没有一般武勋权贵之后的那些恶习。反而听闻那赵世恪带了大帮打手，在厢房内围攻苦主赵世安时，顿时酒气上头，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表示想要去为赵世安助拳。
沈凌云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可不想管这些糟心事，连忙阻拦。可韩绍武酒气上头，性子来了，怎么也劝不住，起身就往赵世安所在的厢房而去。沈凌云有心拦下，可又不愿动手伤了他，于是一行人还是推推嚷嚷来到了赵世安所在的厢房门前。面对茶壶、小厮和打手阻挠，韩绍武更是一脚直踹开了厢房大门，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眼见终于要拿下赵世安了，厢房内的赵世恪更是不烦被人打扰，双眼含怒的看向门口，他倒要看看，究竟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想要插上一脚。
一眼望去，却是见到当下武勋后代典范沈凌云，另外一个皮肤黝黑，脸色通红的人瞧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于是他便蹙了蹙眉，质问道：“世侄突然闯了过来，所谓何事啊？”
“爷爷……呜、呜……”沈凌云一把捂住韩绍武的嘴，答道：“我这位朋友喝多了，不识的路，便闯了进来，侯爷勿怪。”
厢房内的人听他这么一解释，面色古怪，任谁刚才都听见那句“赵世安是谁，哥哥我来助你了，”只是沈凌云如此解释，赵世恪也就只好这样信了。
随后，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韩绍武，问道：“世侄，此人见着颇为眼熟，他是谁啊？”
“广安国公家的二公子，韩绍武。”沈凌云答道。
“哦，原来是韩家世侄，长大了，都险些认不出来了。”赵世恪一听是韩甫同的儿子，更不会追究了。
“那小侄就……”
也就这时，韩绍武挣开了沈凌云捂住他嘴的手，突然插上了一句，“谁他娘的是你的世侄，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这夺人同族之妻的龌龊小人还敢当爷爷的长辈，爷爷简直休与你为伍……”话没说完，便直接被沈凌云一掌打晕，扔给了一边的随从。
也是韩绍武在中京城呆的时间少了，他一回京遇上的是沈凌云这个武勋后代典范，如果他再与中京城内其他武勋后人交际多了，保证不让他知道赵世恪这样的绝非个例。
韩绍武虽然晕了，可他刚才说的话犹在，现场一时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宁静之中。
还是沈凌云见势不对，连忙开口道：“侯爷，绍武喝多，口不择言，我代他向你赔罪。待明日酒醒了，我再领着他亲自登门谢罪。”说完，他还拱了拱手。
赵世恪听完刚才韩绍武之言，脸黑的犹如锅底一般，眉角更是狂跳，想了想韩绍武的老子，忍下火气，最后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当不起，谁让他有个好老子呢？不过本侯自己族中之事，还无需外人指谪！”
本来已经打算告辞，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沈凌云，听完这句话后。原本有着几分笑容的俊朗面孔，顿时严肃异常，他板着脸沉声说道：“世叔，此事本不该小侄多嘴，不过小侄既然遇上了，那小侄还是冒昧几句。前次瑾哥儿因为世叔的风流韵事，就在长安街闹过一回，之后更是流言满天，传遍了整个中京。这回世叔再闹一场，就不怕最后收不了场吗？”
说完，便让随从架着韩绍武，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世恪此刻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心中的怒火暂时被理智压制，顿时清醒了几分。又环顾四周，便看到无数人站在远处，从敞开的厢房门口朝自己看来，言语之间还指指点点。
一时间，赵世恪神色也有几分黯然，眼下他更做出不众目睽睽之下打杀赵世安的举动来，更何况，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即便是杀了这厮也无济于事了。
一边赵世安见状，哪还能错过眼下这个好机会，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暗提口气，一个箭步便窜向厢房门口，很快便逃之夭夭了。
十来个手拿哨棍的护院们见此情形，个个面面相觑，转头看向自家侯爷。
赵世恪本来也想让护院们追出去的，可又想了想，没有任何言语，颓然的一屁股坐回矮凳……
却说赵世安一路疾驰，跑出杜康坊，就见沈凌云带着两个随从正在把韩绍武往马车上弄，便想到刚才之事，也靠了过去。
沈凌云的随从见了，立马警惕的看向了他，沈凌云这才发现他靠了过来，便摆了摆手，示意随从不必如此。
赵世安走到沈凌云跟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弯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并且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世安铭记心中，等此事告一段落，世安必请二位喝酒。”说完，他又像怕赵世恪他们再追出来一般，立马去寻自己的马去了，然后骑上马一溜烟的跑了。
沈凌云看着赵世安的背影，脸上突然一笑，然后吩咐道：“好了，我们也回吧。”
随从没有言语，跳上马车，抖动缰绳，马车便缓缓启动，也朝着赵世安的方向而去。
此时，夜色渐浓，杜康坊外，挂在楼外的灯笼更加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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