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破五戒，成大果

    重光挑着水，心情沉重地回到佛殿，放稳水桶，拿着布兜，“师傅，师傅，你为什么要我掏鸟蛋呢？我掏了鸟蛋，鸟妈妈找不到它们怎么办呢？会不会很悲伤？”“会悲伤的。”“那你还让我去掏，要不我送回去吧。”说着转身准备送回去。“等等，先听我说完，人生于世，无不靠掠夺而活，你吃的米饭、素菜、瓜果哪来的，都是地里生长的，会生长就有生命，你收割了它们，也就收割了它们的生命，谁敢说，动物有生命，草木没生命呢，佛祖有云，万物平等。为了生存，你吃了素菜是损害素菜的生命，既然要损害生命，那你吃鸟兽虫鱼不是一样的。昔有降龙罗汉转世济癫和尚，吃狗肉，喝美酒，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后回去照样担任降龙罗汉。西藏那边有供奉欢喜佛的，因此有参欢喜禅的，在我们禅宗这是犯淫邪戒的，都是佛祖弟子，同拜佛祖，只是后人假借佛祖名号，订立各种各样不合理的规矩。佛祖云，修佛三千法门，门门通往极乐世界。又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现在开始，师傅教你破五戒，成大果。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该享受的就去享受，该修行的照样子修行。互不冲突。你喜欢明惠那是犯淫邪戒，你掏鸟蛋犯偷盗戒，已犯两戒，不如直接破五戒，百无禁忌，直登大宝。”“师傅，平时看您很少念佛经，没想到您佛学渊博，融会贯通。”“师傅我就属于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这类人，平常你们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你要好好学。好了，送水去慈云庵后再去掏五个鸟蛋回来。”“遵命。”

    重光挑水倒入慈云庵厨房水缸后，带好布兜再去掏鸟蛋，看到有鸟妈妈守护着的不忍心掏，因此选没鸟妈妈守护地掏，并且每窝只掏一个，这样时间花的就多了。等掏足五个蛋就接近中午了，赶回乌能寺，看见师傅正在做午饭，打开布兜，递上五个鸟蛋给师傅看。乌石大致瞧了一下，“把这八个蛋放水中洗一下，待会给你做好吃的。”重光洗好蛋，再给师傅搭把手烧火。乌石掏了一勺水倒进锅边的水罐中，再把全部鸟蛋一个个放进去，准备水煮。饭菜还没烧好，蛋已煮熟了，乌石用勺子捞了出来，放在一口碗中冷却。等饭菜全部烧好后，乌石先捡了两个蛋给重光，“你先吃，我拿四个给那边送过去。”

    重光看着桌上两个圆滚滚的蛋，不知道怎么吃，闻了闻，也没什么香味，塞进嘴去，一咬，除了外面的壳口感不好，里面还挺香挺好吃的。吃了一个后，重光拿了另一个放桌上玩，拨拨这头，弹弹那头，只见这个蛋在桌上滚来滚去。这时乌石回来了，看见重光稚气地在玩一个蛋，问道:“另外一个鸟蛋吃了，好吃吗？”“除了外面那层壳口感不好，里面还挺好吃的。”“你这笨蛋，连壳也不剥就吃下去了。”乌石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个蛋，往桌上轻敲并转动，再把蛋壳剥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蛋白来，放进嘴中咬了起来，三十多年没尝过了，滋味很好！重光学着剥了蛋壳，放进嘴中吃了起来，果然好吃极了。乌石看他吃得香，“这个太小，吃不过瘾，下午你去掏些野鸡蛋来，一口一个，那个满口生香。如果烧成茶叶蛋，那个味道更绝，如果打开放在油锅煎一下，更是香飘几十米，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如果能吃到野鸡肉，那才是人间美味……”听着乌石的描述，重光口中涌起唾沫，要是马上能吃到这些多好啊！

    心里想着美食，吃着这些素斋如同嚼蜡，两人匆匆吃过午饭，重光收拾一下碗筷后，乌石带着他去捉野鸡。两人来到一片灌木林，乌石一边走一边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来，重光也跟着学。不一会儿，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响起回声来，乌石小声指示重光从一个方向过去，自己从另一个方向围堵。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在距离野鸡窝三尺的地方，两人看到了一只羽毛花花绿绿的野鸡，这时野鸡也发现了它们入侵，张开翅膀准备飞走，乌石一声，“快，抓住它。”就冲了过去，重光也围了上来。野鸡正飞起两尺高，被乌石一布袋抽中，砸回窝里，重光一扑，把它压住了，乌石过来，打开两支翅膀，用手握住翅膀根，示意重光放开后，提起野鸡，把它往树上砸了几下，看见不怎么动了后放进布袋中。重光好奇地问:“师傅，为什么往树上砸它呢？”“不砸晕，放在布袋中遇见乡民它动起来或者叫起来，咋解释？好了，再去找找，看有没野鸡蛋，顺便采点野山菇，到时一锅炖，那个绝对是人间之最的美味了。”说的重光又要直咽口水了。最后他们掏了五个野鸡蛋，采了一斤多的野山菇回去了。

    乌石派重光拿着一个瓶子下山去村中买两斤酒，吩咐如果遇到有乡民问，就说浸药用的。自己从布袋中先拿出野鸡蛋和野山菇，清洗一番，再烧一锅水来给野鸡褪毛用，在烧水的同时，把野鸡蛋也放进水中煮。在水开蛋熟时，重光打酒也回来了。“师傅，蛋好了，可以吃了吗？”“别急，这样吃，没味道，到时看我做成好吃的给你吃。好了，现在有事要你做了，杀鸡破戒。”

    “这个怎么杀呀？我不会啊。”“别急，我来帮你一起杀。”乌石一边说着，一边从布袋中抓出野鸡来，左手握住翅膀根，右手捏住鸡冠往后拉到左手拇指边，用左手母指和食指把鸡冠捏住这样野鸡就露出头颈来，说实在的，乌石也没杀过鸡，只是在小时候看过他父亲杀过，大致是这样子做的，但在头颈那个部位割刀子记不清了，上面去点，还是下面来点呢？不管了，右手随便抓住颈部的羽毛，扯了下来，露出一小块鸡皮疙瘩来，叫重光拿刀来往这个部位割。重光看到野鸡在挣扎，有点于心不忍，但又想着今晚要吃它美味的肉，只能避上眼睛，拿刀往前靠近。乌石看见刀快碰到自己的手，立马喊停:“你这兔崽子，是想杀鸡还是想杀人啊？睁开眼，不杀，晚上没你的份。”重光只能睁开眼睛，拿刀在露出鸡皮的颈部轻轻地割了一刀，见有点血液溢出来，野鸡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并且用鸡爪蹬刀子，差点蹬到重光的手，吓得他拿不住刀，掉在地上“当”的一声响。乌石叫重光拿来刚才准备的放了一小勺盐的碗过来，把鸡脚向上，割过的头颈部位向下，倒立起来，接鸡血，可是没几点血滴下来，乌石叫重光再割一次，割深点。“师傅，我已破杀戒，还是你来吧。”“你这废物，杀只鸡还要师傅我亲自出手，养你这么大何用呀？”乌石嘴上虽然嘟囔着但从不会真的放进心里去的，叫重光递过刀来，自己动手杀鸡，在刚才割的位置上再补一刀，再倒立放鸡血，仍旧不怎么流出血来，于是再次深深地割一刀，差点像是砍头，只留一层皮吊着，这次血喷了出来。放血后，乌石把死鸡扔在地上，死鸡还抽搐了几下后，就不再动了。

    乌石叫重光把锅中的热水掏进盆中，把死鸡放进盆中浸泡下，褪毛，开膛破肚，掏出内脏，清洗干净。下锅，加入姜片，盐，酒，酱油，野山菇，剥壳的野鸡蛋，最后倒入几勺水，盖上锅盖，猛火开烧，等水开之后，细火慢炖，香味溢出，令人流涎难耐。乌石派重光去慈云庵请乌婧今晚别烧饭带明惠过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