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出走

    小义连续几次这样子惹恼了雪菲舞,还不改正过来。这次雪菲舞是真的生气了,又化为冷玉冰心一片,好几天来,无论是谁都不曾理会。小义给她道歉也不行,讲个笑话哄她开心也不笑,让她揍他出顿气也没用,使出浑身解术都无法让她回复如初,仍旧一副不理人的姿态。小义心想,看来这次真的伤了菲舞的心了,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到来是否是个错误?一开始有这苗头出现,越想也就感觉自己的到来越是错误的了,那咋办呢?听说酒能消愁,那就去酒家买点酒去消消愁吧。

    冬日的傍晚,天气寒冷,促使人们呆着家中保暖,街上人烟稀少,除了有急事的在匆匆赶路外,几乎没有闲逛之人。小义来到太白酒家,推开一扇虚掩着门,开门声惊醒了打着瞌睡的店小二,马上过来,边招呼边拉下挂在肩膀上的抹布擦擦桌子凳子说,“这位小哥,要来点什么吗?”“一般人过来喝什么酒?”“喜欢酒气冲点的喝白酒,喜欢淡点的喝黄酒,量高的多喝点,量浅的少喝点。看您客官第一次来喝酒吧,要不先给您上半斤黄酒吧?”说得小义脸色微红,“好的,半斤黄酒。”“小哥,要什么下酒菜吗?”“这里有什么下酒菜啊?”“有牛肉,猪耳朵,小肠卷,豆腐干,还有花生米等,您要来点什么呢?”“二两花生米吧。”“好勒,半斤黄酒,二两花生米!”小二哥高声报出。掌柜的从酒缸中打出半斤黄酒倒进陶瓷的小酒瓶中,掏了勺花生米放进小蝶中,小二哥拿过一双竹筷子和一口小酒盅放进端盘中,捧着端盘,来到小义边,“客官,酒菜到,请慢用。”说完,小二哥准备走。“等等,小二哥,这些多少钱?”“两文钱,客官。”小义从钱袋中掏出两文钱给了店小二。

    小义先倒了盅酒,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醇味,于是端起酒盅,学着会喝酒的人,一杯倒进嘴中,由于倒进去太快,本来就不是会喝酒的人,一下子就呛到了,“咳咳——”的。嘴中产生一股微苦微酸的味道,心想,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的,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喜欢喝呢?对!就是这又苦又涩,无论是官场、钱场还是情场失意的人,都会借酒消愁,用这又苦又涩的东西来增加苦涩的程度来麻痹自身。想通这些后,小义夹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嘴中咀嚼起来,又倒了盅酒,这次可是泯一小口泯一小口地喝,喝一口酒,吃几粒花生米,这样交替着吃喝,滋味才稍稍好点了。开始喝除了有点儿凉,没什么感觉,还奇怪自己天生酒量好,可过了段时间,酒劲上来,越到后面越是面红耳赤,头开始有点晕乎乎的,喝完最后一滴酒,吃完最后一粒花生米,小义恍惚看见原先的一个酒盅好像变成了两个,于是推杯走人了,感觉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走起路来有点重心不稳了。小二哥过来搀扶,“小哥要不先坐下,喝口热茶,醒醒酒再走。”“我没醉,我需要的就是这种状态。谢谢你,小二哥,我走了。”

    小义慢慢地往回走,脚步微微有些踉跄,最终也回到了戏院,在门口正好遇见了去外面眠花宿柳回来的老九邋遢,“九——九师兄,你——你好。”“好你个猪头三,居然喝醉酒回来了。”老九邋遢依旧没给他一副好脸色,一直当他是情敌。“九师兄,有件事情想请教下,最近我惹菲舞生气了,导致她不理我了,我跟她道歉了也没用,所以心烦,听说酒能消愁,也就出去喝了点酒,你说我该咋办呢?”“人家烦你,你就走远点,自从你来戏院后,确实挺烦人的,整天跟菲舞在一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要脸没脸,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有什么资格跟她在一起,你拿什么照顾她一辈子?你看即使跟她在一起久了,人家也会烦了的。”说完,老九邋遢走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小义感觉老九邋遢这旁观者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还挺有道理的,自己也该快刀斩乱麻了,不然,拖得久了,对谁都不好。

    小义回到房间,菲舞今晚有戏,还没来,小义也就两年来第一次脸脚未洗上床了,躺在床上想,是该放手了,明早留封信,该走了!眼泪不知不觉中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喝了酒有点乏,也就睡着了。

    雪菲舞戏毕回来,发现房间内有酒味,微皱了一下眉头,“哥,你喝酒了?”在菲舞开门发声时就惊醒了的小义,很心喜菲舞终于结束这几天对他的不理睬,准备回话时,转又一想,自己是明天要走了的人,不如继续扮睡,扮冷,以免滋生其他事端,到时更舍不得放手了,于是没吭声。菲舞过来看了下,以为他乏了,也没叫醒他,摇了摇头就走了。

    第二天清晨,菲舞起来见小义还在熟睡,以为他喝了酒比较累,也没叫起他晨练,就出去了。小义见菲舞一走,马上起床,来到书桌前,在砚中加了点凉开水,拿起墨磨了起来,眼前出现这两年来,与菲舞一起快乐生活的日子,心中涌起千言万语,但动笔时却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时间匆匆,怕菲舞回来,简单写下:“菲舞妹子,看见此信,我已走了,感谢你这两年来的陪伴,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也无能力照顾你一辈子,迟走还不如早走,望勿寻勿念,早日找个良人,好好过日子!”写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信笺上,小义胡乱摸了把脸,把铺盖打了个包,俏俏地溜出戏院。

    雪菲舞晨练回来,看到了小义床上的被褥铺盖已空,心中一种不祥之兆由然而起,随之看见了书桌上的信笺,跑了过去,微微颤抖地捧起,一边看着信笺,一边已是梨花带雨,泪流满面,“哥,为什么要离开我?”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隔壁的玉婧薇听见响声,赶紧过来,“菲舞,怎么了?”雪菲舞只顾着伤心流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把信笺递给了玉婧薇。看了信笺后,玉婧薇有点生气了:“这个臭小子,死叫花子,竟敢不告而别,亏你还这么在意他,培养他,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这样子无情无义的人,走就走了,最好死远点,永远别回来,还有什么值得你哭泣的呢?忘了他吧,就好比没遇见过这个负心汉好了。”“可是我忘不了他了,多怪我这性子,这段时间都不理他,伤了他的心,昨晚他还喝了酒,早知我跟他谈谈心,他就不会走了,多怪我,多怪我,有什么办法能找回他吗?”“你呀,就是一根筋,天下男子何其多,要帅气的有帅气的,要钱的有钱的,要权的有权的,这些你一个都看不上眼,却偏偏喜欢一个臭要饭的,还在意的死去活来,真拿你没办法,收拾一下,走吧。”“哪里去呀?”“找人啊?”“怎么找?”“原先在街上捡到他,再回去找找看吧。”“好主意,走。”

    两人来到老街上,一路的糖果美食都不再吸引人,雪菲舞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默默地祈祷着上苍,希望这次能找回雪小义。可惜原先最早遇见他乞讨的路边没有他的影子。继续寻,原先带他吃过好吃的地方也没人。最后,所有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还是寻不见人。“看来他是诚心不想再见你的了。这死叫花子,如果下次再让我遇见他,必定扒了他的皮!”雪菲舞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接下来的好几天,雪菲舞天天以泪洗脸,眼睛也哭的又红又肿,有时候伤心的饭也吃不下,人又变回冷玉冰心一片,整天整月没有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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