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承平城外
起早之后，从行囊中拿出两本小书，温习了几遍，又在脑海中作了一篇策论文章，天色仍未亮透，但此刻也终于有了些人声动静，店里小二、自家小厮起床打水生火做饭之声，希希索索，哝哝咕咕，平添两分烟火气。
“今日倒是头脑伶俐，往常做完这些，已经到了饭点。”
许合心中暗暗想道：
“看来果真是上天助我，昨日动身，走了这许久，今日不仅没有贪床，甚至反而头脑清晰，竟然犹如决堤之水，一泻而下，奔奔如大河汇海，一鼓作气之下，文章立成。
“若是能一直如此，乡试榜首都不是没有可能。”
乡试乃是各州赴考，许合虽然聪明伶俐，但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全州第一的程度。
楼下人声渐起，小厮也上了楼来，见了许合端坐书桌之前，轻声叫道：“少爷，饭已好了。”心中感慨，许少爷真是勤勉，哪怕是在赶考路上，也没有丝毫懈怠。
许合点点头，与其一同下楼用膳。
这家旅店倒也不小，前堂一楼摆着五六张小桌，门外还兼营早餐业务，卖些煎饼、馒头之类，许合三人本是贵客，住在后院上房，今日由于赶路，便也一同到前堂吃饭。
人声渐起，门外呼喊贩卖之声、堂内食客喝茶闲聊之声，乱糟糟地喧闹起来。
许合与王壮实正在喝粥，忽然只听得耳边的嘈杂声安静下来，二人抬头，只见众人都盯着后院中出来的一道人影，目光有些痴迷。
只见此人罗裙摇曳，体态轻盈，头顶黑丝如瀑倾泻，面如芙蓉含露，眼若桃花生彩，莲步轻移，缓缓走入堂中。
一楼大堂之中，大多食客来此，只为喝杯早茶；此番忽然天上掉下个美人，一时间都没了言语，呆呆地只顾看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纷纷向掌柜打听姓名。
“老刘头，这女子是谁？看这服饰、妆扮，不像是我们归德镇的哪家，倒像是州府哪位千金大小姐？”
“别说是州府了，我看啊，就是永定城的千金，怕也不过如此吧。”
“别瞎琢磨了。”掌柜道：“这是正源村蓝家的千金，蓝芷儿小姐，是要上承平赶考的！”
众人不听则已，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正源村蓝家？那便怪不得了，蓝家嫂子当年可是十里八乡的扬名人物。”
“原来是蓝大嫂！怪不得生得如此标致，当年为了蓝大嫂，周边各村可是出尽了人才物力，没想到最后归了正源村。”
“那有什么稀奇？正源村那老蓝，也是一表人才，正是好女配好男，也是天造地设一对。依我看，这蓝芷儿青出于蓝，比当年的蓝大嫂还要漂亮。”
许合听得周围众人闲言碎语，眉头微皱，看着坐到面前的蓝芷儿，沉声问道：“才起床？”
“是呀！困死了，昨天走了一天呢！”蓝芷儿一边回答，一边撩了撩头发，双目流光盈盈，面色神采飞扬。
美人对于的认知，显然是十分清楚的，这种自信，又越发添了几分动人颜色。
许合心中暗暗赞叹一声。
蓝芷儿的容貌，哪怕是上一世，也是顶尖的行列，丝毫不亚于当红的明星，更别提她身上那种灵秀清纯气质，是浊世女子乞难望及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蓝芷儿见二人望着自己，故作疑惑道，心中却不免得意非常。
她今日作女装打扮，自然是要存着显一显风头的心思。
王壮实呆了一呆，立刻把头低下，似乎面前的这碗粥才是美人一般，两侧脸颊却霎时通红。
许合则是点头正色道：“这身衣服很好看，不过芷儿，我昨天说什么来着？”
蓝芷儿不知怎么，俏脸一红，低声呢喃道：“真……真的吗？”
许合脸一黑，选择性失聪是吧？
殊不知大周治下，虽然天子开明，倡导唯贤是用，为女子打开选举之门，但乡风乡俗之间，男女交际仍是如潭水渊深，一句简简单单的衣服好看，便已经到达极限了。
许合黑着脸又说了一遍，终于在其威胁下，蓝芷儿噘着嘴吃完了早饭，不情不愿地挪回后院房间，换上了许合让小厮买回来的麻衣粗服。
“真丑，真丑！”蓝芷儿终究爱美天性，在房间里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道：“如果当了官也只能穿这身破衣服，那这破官，当了也没什么意思！”
旅店内，已经积攒了不少人，原本不小的前堂，此时竟已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一些人的桌上尚且摆着冷羹冷茶，却只顾闲谈，边拿眼睛睃着后院，就是已经吃完了，也不急着离开，只是为了再看美人一眼。
片刻后已经日色明亮，三人再度出发。
蓝芷儿离去之时，已经打扮做男子模样，众人明知是扮相，却也忍不住拿眼来看，一些新来的还只道是这少年生得白净，等到身边食客议论方知是女，一时间也啧啧赞叹不已。
三人走后不久，两个汉子也走进店内坐下，行色匆匆。
众人当时正议论到火热之处，纷纷惊叹于蓝芷儿出落得水灵，那两个汉子听了，也好奇不已，问明去向，吃罢早饭，径自出了旅店不题。
……
……
许合三人脚力极快，小厮们又是常年走路的，于是一行五人速度极快，中午略微歇了歇脚，走到傍晚时分，便又投到路边一处驿站之中。
并非许合小气，不舍得购马代步，而是陈先生自小教导，君子以行为先，以苦为砺，若是唯有时时警戒，方才不致懈怠。
若连赶考的苦都吃不了，谈何磨砺心志？
再说了，两名小厮又怎么办？若是骑马上路，小厮们就此打道回家，三人也不甚安全。
陈先生平日里除了科学文章之外，也传授些基础桩功之类，长此以往，三人的身体都相当坚韧，走路许久也不见劳累，反而觉得浑身畅快。
当夜在驿站住下，次日起来又复温习功课，白日走路，如此走了半月有余，许合三人于傍晚时分又来到一处小店。
已是迟暮，天际云霞晕染深红颜色，九月时节天气微凉，行人大多穿着长袖长褂，行色匆匆。
三人来到小店中，要了三间上房，向掌柜的打听道：“此去承平还有多少里路？”
掌柜笑道：“几位客官可也是来承平赶考的？幸甚，幸甚！小店离承平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脚程，往往赶考的秀才们都在小店中先歇一夜，次早再动身入城。
“此刻夜色将临，几位官人不妨用些晚饭，暂歇歇脚，明早也好动身。”
许合闻言喜道：“有劳长者，相烦照顾！”
“好说好说，不过几位客官……”
掌柜见三人风尘仆仆，犹豫一下，终于开口道：“在下有一言在先。”
“哦？此话怎讲？”
掌柜叹了口气，道：“大周初建不久，前朝余孽未清，下谕各处剿灭贼匪，州特改州会名字，改做承平，以顺上意。”
许合与蓝芷儿对视一眼，道：“那便如何？”
掌柜道：“晚上若是无事，轻易不要出门；就是有人敲门，也只当不闻，把门锁牢便好。”
许合等人再度对视一眼，均是有些惊讶：“州会脚下，尚有强匪残存？”
掌柜摇了摇手：“小本生意，性命要紧。官人们，小的也就言尽于此罢了，万乞恕罪！”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自行走了开去，吩咐小二烧水备饭，招待旅客。
许合仍是心怀疑虑，回了房间放好行李包裹，下得楼来与王壮实二人吃饭饮茶，仍是思绪纷纷。
“难不成承平城脚下，难道真有强匪不成？若果真如此，我们要不要趁夜入城？”王壮实瓮声瓮气开口道。
蓝芷儿一身粗服，头发也挽个簪子扎起，拿一顶方巾遮住，显不出丝毫娇媚模样，只做个俊秀小生。
闻言，她也悄声道：“陈先生教过，天子建朝之后，前朝皇室都散去了北方。我想，这些往南方来的，最多也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不足为虑。”
许合沉吟一会道：“周天子得巴丹丘，十余年间克遍天下，四州皆服。五年前登临帝位，自号天子，同时下谕各州剿灭残党，这……照道理来说，应当已经肃清了才是。”
继而又想起掌柜先前所言，也不免有些疑虑：“但我们毕竟外来人，各事不通，当地贼匪猖獗也说不准。
“总而言之，掌柜所言也是为我们好，不得违逆。芷儿，今晚不用沐浴了，天色将晚，吃完饭我们便入屋锁门，不再外出，料想也应无事。”
二人听了，都点头表示认同，动箸吃菜。
才吃两口，只见两名大汉，身穿斗篷，披着暮色，大踏步从门外踏入，嗓门轰轰如同雷鸣：“掌柜的，在哪呢？还不快拿好酒好菜来，给我们哥俩喝上几杯？”
掌柜察言观色，早早迎了上来吆喝道：“二位好汉何来？小店蓬荜生辉！”一面赶忙吩咐小二拿上几大碗酒，先供其润润口。
许合眼尖，早见此二人斗篷装束，却是腰中鼓鼓，而且其进门之时，似乎将两道若有若无目光在自己三人身上扫了几眼，心下便有些警惕起来。
如果没有看错，这二人有兵器在身。
希望是错觉吧……自己三个穷酸秀才，应当没有那么倒霉才是？
“娘的咧，在那穷得鸟蛋没有的地方待了一阵，人都要躁得慌，掌柜的，有没有什么相好的，今晚给老子介绍几个！”
其中一名髯须大汉骂骂咧咧开口道。
“就是，在归德镇鸟都淡出水来，渴得很，掌柜的，今晚好好安排，有你赏钱！”
另一名汉子身材较为瘦小，却也粗声粗气道。
归德镇？
许合三人对视一眼，耳朵均是竖了起来。
“今日倒是头脑伶俐，往常做完这些，已经到了饭点。”
许合心中暗暗想道：
“看来果真是上天助我，昨日动身，走了这许久，今日不仅没有贪床，甚至反而头脑清晰，竟然犹如决堤之水，一泻而下，奔奔如大河汇海，一鼓作气之下，文章立成。
“若是能一直如此，乡试榜首都不是没有可能。”
乡试乃是各州赴考，许合虽然聪明伶俐，但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全州第一的程度。
楼下人声渐起，小厮也上了楼来，见了许合端坐书桌之前，轻声叫道：“少爷，饭已好了。”心中感慨，许少爷真是勤勉，哪怕是在赶考路上，也没有丝毫懈怠。
许合点点头，与其一同下楼用膳。
这家旅店倒也不小，前堂一楼摆着五六张小桌，门外还兼营早餐业务，卖些煎饼、馒头之类，许合三人本是贵客，住在后院上房，今日由于赶路，便也一同到前堂吃饭。
人声渐起，门外呼喊贩卖之声、堂内食客喝茶闲聊之声，乱糟糟地喧闹起来。
许合与王壮实正在喝粥，忽然只听得耳边的嘈杂声安静下来，二人抬头，只见众人都盯着后院中出来的一道人影，目光有些痴迷。
只见此人罗裙摇曳，体态轻盈，头顶黑丝如瀑倾泻，面如芙蓉含露，眼若桃花生彩，莲步轻移，缓缓走入堂中。
一楼大堂之中，大多食客来此，只为喝杯早茶；此番忽然天上掉下个美人，一时间都没了言语，呆呆地只顾看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纷纷向掌柜打听姓名。
“老刘头，这女子是谁？看这服饰、妆扮，不像是我们归德镇的哪家，倒像是州府哪位千金大小姐？”
“别说是州府了，我看啊，就是永定城的千金，怕也不过如此吧。”
“别瞎琢磨了。”掌柜道：“这是正源村蓝家的千金，蓝芷儿小姐，是要上承平赶考的！”
众人不听则已，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正源村蓝家？那便怪不得了，蓝家嫂子当年可是十里八乡的扬名人物。”
“原来是蓝大嫂！怪不得生得如此标致，当年为了蓝大嫂，周边各村可是出尽了人才物力，没想到最后归了正源村。”
“那有什么稀奇？正源村那老蓝，也是一表人才，正是好女配好男，也是天造地设一对。依我看，这蓝芷儿青出于蓝，比当年的蓝大嫂还要漂亮。”
许合听得周围众人闲言碎语，眉头微皱，看着坐到面前的蓝芷儿，沉声问道：“才起床？”
“是呀！困死了，昨天走了一天呢！”蓝芷儿一边回答，一边撩了撩头发，双目流光盈盈，面色神采飞扬。
美人对于的认知，显然是十分清楚的，这种自信，又越发添了几分动人颜色。
许合心中暗暗赞叹一声。
蓝芷儿的容貌，哪怕是上一世，也是顶尖的行列，丝毫不亚于当红的明星，更别提她身上那种灵秀清纯气质，是浊世女子乞难望及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蓝芷儿见二人望着自己，故作疑惑道，心中却不免得意非常。
她今日作女装打扮，自然是要存着显一显风头的心思。
王壮实呆了一呆，立刻把头低下，似乎面前的这碗粥才是美人一般，两侧脸颊却霎时通红。
许合则是点头正色道：“这身衣服很好看，不过芷儿，我昨天说什么来着？”
蓝芷儿不知怎么，俏脸一红，低声呢喃道：“真……真的吗？”
许合脸一黑，选择性失聪是吧？
殊不知大周治下，虽然天子开明，倡导唯贤是用，为女子打开选举之门，但乡风乡俗之间，男女交际仍是如潭水渊深，一句简简单单的衣服好看，便已经到达极限了。
许合黑着脸又说了一遍，终于在其威胁下，蓝芷儿噘着嘴吃完了早饭，不情不愿地挪回后院房间，换上了许合让小厮买回来的麻衣粗服。
“真丑，真丑！”蓝芷儿终究爱美天性，在房间里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道：“如果当了官也只能穿这身破衣服，那这破官，当了也没什么意思！”
旅店内，已经积攒了不少人，原本不小的前堂，此时竟已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一些人的桌上尚且摆着冷羹冷茶，却只顾闲谈，边拿眼睛睃着后院，就是已经吃完了，也不急着离开，只是为了再看美人一眼。
片刻后已经日色明亮，三人再度出发。
蓝芷儿离去之时，已经打扮做男子模样，众人明知是扮相，却也忍不住拿眼来看，一些新来的还只道是这少年生得白净，等到身边食客议论方知是女，一时间也啧啧赞叹不已。
三人走后不久，两个汉子也走进店内坐下，行色匆匆。
众人当时正议论到火热之处，纷纷惊叹于蓝芷儿出落得水灵，那两个汉子听了，也好奇不已，问明去向，吃罢早饭，径自出了旅店不题。
……
……
许合三人脚力极快，小厮们又是常年走路的，于是一行五人速度极快，中午略微歇了歇脚，走到傍晚时分，便又投到路边一处驿站之中。
并非许合小气，不舍得购马代步，而是陈先生自小教导，君子以行为先，以苦为砺，若是唯有时时警戒，方才不致懈怠。
若连赶考的苦都吃不了，谈何磨砺心志？
再说了，两名小厮又怎么办？若是骑马上路，小厮们就此打道回家，三人也不甚安全。
陈先生平日里除了科学文章之外，也传授些基础桩功之类，长此以往，三人的身体都相当坚韧，走路许久也不见劳累，反而觉得浑身畅快。
当夜在驿站住下，次日起来又复温习功课，白日走路，如此走了半月有余，许合三人于傍晚时分又来到一处小店。
已是迟暮，天际云霞晕染深红颜色，九月时节天气微凉，行人大多穿着长袖长褂，行色匆匆。
三人来到小店中，要了三间上房，向掌柜的打听道：“此去承平还有多少里路？”
掌柜笑道：“几位客官可也是来承平赶考的？幸甚，幸甚！小店离承平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脚程，往往赶考的秀才们都在小店中先歇一夜，次早再动身入城。
“此刻夜色将临，几位官人不妨用些晚饭，暂歇歇脚，明早也好动身。”
许合闻言喜道：“有劳长者，相烦照顾！”
“好说好说，不过几位客官……”
掌柜见三人风尘仆仆，犹豫一下，终于开口道：“在下有一言在先。”
“哦？此话怎讲？”
掌柜叹了口气，道：“大周初建不久，前朝余孽未清，下谕各处剿灭贼匪，州特改州会名字，改做承平，以顺上意。”
许合与蓝芷儿对视一眼，道：“那便如何？”
掌柜道：“晚上若是无事，轻易不要出门；就是有人敲门，也只当不闻，把门锁牢便好。”
许合等人再度对视一眼，均是有些惊讶：“州会脚下，尚有强匪残存？”
掌柜摇了摇手：“小本生意，性命要紧。官人们，小的也就言尽于此罢了，万乞恕罪！”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自行走了开去，吩咐小二烧水备饭，招待旅客。
许合仍是心怀疑虑，回了房间放好行李包裹，下得楼来与王壮实二人吃饭饮茶，仍是思绪纷纷。
“难不成承平城脚下，难道真有强匪不成？若果真如此，我们要不要趁夜入城？”王壮实瓮声瓮气开口道。
蓝芷儿一身粗服，头发也挽个簪子扎起，拿一顶方巾遮住，显不出丝毫娇媚模样，只做个俊秀小生。
闻言，她也悄声道：“陈先生教过，天子建朝之后，前朝皇室都散去了北方。我想，这些往南方来的，最多也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不足为虑。”
许合沉吟一会道：“周天子得巴丹丘，十余年间克遍天下，四州皆服。五年前登临帝位，自号天子，同时下谕各州剿灭残党，这……照道理来说，应当已经肃清了才是。”
继而又想起掌柜先前所言，也不免有些疑虑：“但我们毕竟外来人，各事不通，当地贼匪猖獗也说不准。
“总而言之，掌柜所言也是为我们好，不得违逆。芷儿，今晚不用沐浴了，天色将晚，吃完饭我们便入屋锁门，不再外出，料想也应无事。”
二人听了，都点头表示认同，动箸吃菜。
才吃两口，只见两名大汉，身穿斗篷，披着暮色，大踏步从门外踏入，嗓门轰轰如同雷鸣：“掌柜的，在哪呢？还不快拿好酒好菜来，给我们哥俩喝上几杯？”
掌柜察言观色，早早迎了上来吆喝道：“二位好汉何来？小店蓬荜生辉！”一面赶忙吩咐小二拿上几大碗酒，先供其润润口。
许合眼尖，早见此二人斗篷装束，却是腰中鼓鼓，而且其进门之时，似乎将两道若有若无目光在自己三人身上扫了几眼，心下便有些警惕起来。
如果没有看错，这二人有兵器在身。
希望是错觉吧……自己三个穷酸秀才，应当没有那么倒霉才是？
“娘的咧，在那穷得鸟蛋没有的地方待了一阵，人都要躁得慌，掌柜的，有没有什么相好的，今晚给老子介绍几个！”
其中一名髯须大汉骂骂咧咧开口道。
“就是，在归德镇鸟都淡出水来，渴得很，掌柜的，今晚好好安排，有你赏钱！”
另一名汉子身材较为瘦小，却也粗声粗气道。
归德镇？
许合三人对视一眼，耳朵均是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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