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言之师
说完，七爷就再没了声响，许合呼唤几次，仍是没有回应。
“或许是沉睡了吧。”
许合猜测道。
其实，最大的顾忌他还没有说出来，也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心底深处浮现出的、最为可怕的一个猜测：
精神分裂。
刚刚经历过杀人事件，身体里立刻就出现了这个声音，这一切，让许合没有办法不往这上面想。
在受到刺激过大的时候，人可能会生出次要人格，用以保护主人格的认知安全。
他心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或许这个七爷，仅仅是自己的妄想，用来保护自己的人格安全？
虽然亲手杀了个人……但是这种触动，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吧？
看样子，七爷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一点关联性都没有的次要人格，应当也是不存在的吧。
“七爷，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妄想？”
许合正如此纠结的时候，一道声音骂骂咧咧地炸响：
“你才是幻想！
“不过杀个人罢了，竟然如此犹疑，哪有个成大事的样子？
“我宣布，收回对你的一切好评！”
七爷傲娇地喊道，随即有些纠结：
“不过嘛，作为我的弟子，心性倒也勉强合格吧。”
许合吓了一跳，这时才道：“我还以为你沉睡了，七爷。”
不是妄想就好，免得总是疑神疑鬼。
但是换个角度，连做个梦便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那么身上住个鬼魂，好像……也很合理吧？
嗯，相当合理！
许合暗暗道。
七爷哼了一声：“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无处不是如此——先前我说，这很正常，便是如此。
“对于虫子来说，鸟儿便是它们的大敌，如果有只虫子能够击杀鸟儿，那便是虫族的英雄。
“对于麻雀来说，猫、鹰都是它们的死仇，如果有只麻雀能够击杀二者之一，那它就是英雄，这也是他们族类中最大的善。
“而如今，你杀了一个恶徒，保全朋友、外人，乃是惩恶扬善之举，天道应嘉，无需心忧。
“激动、兴奋，乃是正常，毕竟不是木石心肠——不过修仙一途，切记要恪守本心、顺性自然，若是瞻前顾后，反而误了正途。徒弟，记住了吗？”
许合愣住，心中似有触动，无语片刻，随即回过神来，尊敬道：
“受教了，师父。”
别的不说，这几句话确实解了他的心结，犹如拨云见日，将其心中的一丝担忧祛除而尽，转而生出一股明悟之心。
于无错处悔恨，在屠刀前悲悯。
万物有生有灭，对于某人的善，说不定就是种下了某个恶果。
罪不在己，明心而已。
造化自然，万法应如。
虽然不是自己的过错，但自己手上沾了鲜血，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与其扭扭捏捏为自己杀人的行为寻求各种开脱，不如坦然面对：
是的，这就是我干的！
为什么？
因为他该杀！
这便是七爷试图告诉他的，天道如此，惩恶扬善！
“呦，这么快就改口了？不是说，暂时还不想认我做师父吗？”
七爷戏谑的声音响起。
许合正色道：
“受之一言，当做一生之师。”
接着转口笑道：
“不过七爷，你若是想让我做修仙子弟，那我可还没答应呢。”
七爷闻言顿时语塞：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罢，七爷彻底没了踪影，无论许合如何呼唤，都是没了动静。
“这下总该走了吧？”许合无奈想道。
他忙了一天，此刻终于算是放下心来。
算算日子，明日进城，将事情禀报通州知府——知府的车马快些，最迟半个月便能收到家中来信，正好那时乡试也已经考完，正是合时。
躺上了床，许合思绪涌动，一会想想七爷的事情，想着自己若是真的修了仙，得了长生又该是何等景象；一会又想想陈先生，如此大才，必定非同小可。
修仙毕竟虚妄，但陈先生的本领可是切切实实放在眼前，否则王壮实才学了这几年，又如何能跟击杀凶徒？
而且，就连自己，似乎也能跟上那两个贼人的速度——这定然也是陈先生教授的桩功所致。
屋外天色已黑，星河灿烂，照进屋中，让许合逐渐有了困意，不多时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坠入了一处奇异的世界。
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苍松翠柏，许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处高峰。
四周云雾缭绕，飘飘渺渺，如坠仙境。
峰顶之上，隐有琴瑟之声；白雾深处，鹿鸣余韵悠长，此情此景，不是仙境所专，也是人间少有。
许合一时间有些震撼，接着兀自席地而坐：
“赏琴、玩景，实乃人生幸事。”
本来梦境之中，意识便归了次位，此刻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已是朦朦胧胧、记不真切，故而此刻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映照。
“可惜，可惜，无人与我共享此间美景，高处不胜寒！”
把玩美景不过片刻，又好似百年光阴匆匆掠过，忽而耳畔传来一道清脆孩童声音：
“许官人，我家师父请你前往叙坐。”
许合讶异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不远处，松树下，一个眉清目秀、目光炯炯、神完气足的小道童，手上持着一把拂尘，正恭敬朝自己行礼。
“哦？你家主人？”
许合哈哈一笑：
“那便前去看看！”
小道童将手一摆：“请！”便转身向着山上走去。
许合大踏步前行。
只见二人前方，白雾翻涌，为二人让出道路来。
周遭白雾深处，一些身影希希索索，竟是一些山中的虎豹、狐鹿之类，本能之下，直直追着二人身影不放，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似乎呆在二人身旁，是什么天大的机缘一般。
不多时，转过一处山坳，面前景象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银灿灿亮晶晶、通体莹白的白色匹练，从九天之上垂挂而下，一头扎入面前湖泊之中，不断激起雪白色浪花，生出云雾，飘飘然之间又上了云霄。
一条通天贯地的瀑布，就这般挂在远处，任人观赏，却并无丝毫声响。
“真……美。”
许合一时失神，喃喃自语。
“请用此符。”小道童掏出一块琥珀色晶石，直接塞给许合。
许合入手，只觉轻若无物，不料这枚晶石在手上一闪，竟然瞬间化入体内，消失不见。
轰隆隆！
只听见震耳欲聋的声音，此刻方才炸响了许合的耳朵！
“此乃通行符，想进我师父洞府，须持有此符，否则以许官人凡人之躯，怕是经受不住。”
小道童说完，便径直走向湖泊，湖面荡漾，竟如同坚实土地一般，任由其走动。
许合眼睁睁看着小道童走入瀑布，不见了踪影，方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心中暗自想到：
“莫非此乃花果山？否则何来一个水帘洞？”
身后，那些个野兽踪影，也终于止步于此，互相间忘记了厮杀、天敌之事，一个个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盯着远处瀑布，贪婪地吸收着面前空气，似乎光是躺在此处，便有极大的益处一般，。
走了片刻，许合也终于迈步踏入瀑布之下、水帘之中。
正当他为踏水无痕、瀑布临身而惊奇赞叹不已时，面前道童声音响起，将其拉回了现实。
“师父，许官人到了。”
许合定睛看去，只见此处洞府无光而明，四处清亮；瑶台仙草、奇株盆栽之类，不育自生，香气缭绕，各彩纷呈，端的是一派仙府气象。
“许合，你来了。”
一道青年声音从深处响起，果真是声音清亮、余韵悠长，光是听上去，就令人浑身舒坦，似乎心灵都被人抚慰一般。
“仙师在上，小子许合，斗胆至此！”
许合先鞠一礼。
“呵呵，不用如此客气，许官人面容清逸，行事有绳，与我甚是相投；今日邀请至此，也是你我一番缘分。”
一道身影拨开朦胧云气，踏出空间，缓缓从空中走至其面前。
许合这才抬起头来，凝神细看面前仙人模样。
令人意外的是，仙人竟如此年轻，看面目，也不过是二十余岁的青年罢了。
青年身穿红袍，举手投足之间，更见潇洒自然本色。
“好风骨！”
许合不禁赞叹一声。
“不过养生有术罢了。”青年哈哈一笑：“许合，你看此处洞府，可还入得贵眼？”一边用手一指，朝着水帘之外指去。
许合转过头去，只见随着其一扭头，四周的洞府墙壁竟然瞬间透明起来。
一霎时，飞泻而下的瀑布浪花、山路上懒洋洋躺着的各式野狐仙鹿、乃至于山峰中的各处奇花异草、苍松翠柏，竟随许合的心意一一被其摄入眼中。
此处山峰，都已经装入双眼一般。
许合的意识，如同一缕清风，在众多松柏、针叶、雏鹿、幼虎身上拂过，轻轻灵灵，飘然物外。
那些生物，或静或动，生机盎然，没有察觉到许合的存在，只觉微风拂面，怡然自得。
“这……真乃仙家胜地！”
许合失神良久，终于回过神来，赞叹了一句。
青年一直细心观察其神色，此刻终于微笑道：“许合，你久居俗世，可曾想过一朝得道成仙、登临无极之境？”
许合深揖一礼，道：“仙师在上，小子不敢有瞒，若能久居此处，自是长乐久安、逍遥无比。
“虫鱼鸟兽，都知仙师功德造化，小子虽蒙贱体，更是艳羡非常！
“只可惜小子凡人之体，可望而不可即。现下承蒙仙师大恩，得此造化，于仙地一游，已是福气非常。”
再次揖了一礼，恭敬至极，无可挑剔。
青年点了点头，朗声道：“既是如此，许合，你还不速速磕头认师？修仙一途，虽是己事，但也须有师父指点方好，否则误了三灾，道毁身灭，又谈何长生得道？”
许合愣住，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
犹如突破了什么壁障，在意识到不对劲时，咔嚓一下，过往经历如同流水一股脑涌入脑海。
自己这辈子，是从正源村长大的大户子弟，要前往承平参与乡试而去！
途中偶遇两个强盗，将其击杀，明日便要携其尸身，进入承平，以求家信！
思绪越来越清晰！
好像还遗忘了什么……
不过那不重要了！
许合目中精光一闪，看向面前的红衣青年，沉声道：“仙师，此处仙府，游玩甚佳，不过人各有志，许合此生尚有凡缘未曾解脱，拜师修仙之事，小子自认不胜其力，还望恕罪！”
“或许是沉睡了吧。”
许合猜测道。
其实，最大的顾忌他还没有说出来，也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心底深处浮现出的、最为可怕的一个猜测：
精神分裂。
刚刚经历过杀人事件，身体里立刻就出现了这个声音，这一切，让许合没有办法不往这上面想。
在受到刺激过大的时候，人可能会生出次要人格，用以保护主人格的认知安全。
他心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或许这个七爷，仅仅是自己的妄想，用来保护自己的人格安全？
虽然亲手杀了个人……但是这种触动，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吧？
看样子，七爷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一点关联性都没有的次要人格，应当也是不存在的吧。
“七爷，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妄想？”
许合正如此纠结的时候，一道声音骂骂咧咧地炸响：
“你才是幻想！
“不过杀个人罢了，竟然如此犹疑，哪有个成大事的样子？
“我宣布，收回对你的一切好评！”
七爷傲娇地喊道，随即有些纠结：
“不过嘛，作为我的弟子，心性倒也勉强合格吧。”
许合吓了一跳，这时才道：“我还以为你沉睡了，七爷。”
不是妄想就好，免得总是疑神疑鬼。
但是换个角度，连做个梦便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那么身上住个鬼魂，好像……也很合理吧？
嗯，相当合理！
许合暗暗道。
七爷哼了一声：“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无处不是如此——先前我说，这很正常，便是如此。
“对于虫子来说，鸟儿便是它们的大敌，如果有只虫子能够击杀鸟儿，那便是虫族的英雄。
“对于麻雀来说，猫、鹰都是它们的死仇，如果有只麻雀能够击杀二者之一，那它就是英雄，这也是他们族类中最大的善。
“而如今，你杀了一个恶徒，保全朋友、外人，乃是惩恶扬善之举，天道应嘉，无需心忧。
“激动、兴奋，乃是正常，毕竟不是木石心肠——不过修仙一途，切记要恪守本心、顺性自然，若是瞻前顾后，反而误了正途。徒弟，记住了吗？”
许合愣住，心中似有触动，无语片刻，随即回过神来，尊敬道：
“受教了，师父。”
别的不说，这几句话确实解了他的心结，犹如拨云见日，将其心中的一丝担忧祛除而尽，转而生出一股明悟之心。
于无错处悔恨，在屠刀前悲悯。
万物有生有灭，对于某人的善，说不定就是种下了某个恶果。
罪不在己，明心而已。
造化自然，万法应如。
虽然不是自己的过错，但自己手上沾了鲜血，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与其扭扭捏捏为自己杀人的行为寻求各种开脱，不如坦然面对：
是的，这就是我干的！
为什么？
因为他该杀！
这便是七爷试图告诉他的，天道如此，惩恶扬善！
“呦，这么快就改口了？不是说，暂时还不想认我做师父吗？”
七爷戏谑的声音响起。
许合正色道：
“受之一言，当做一生之师。”
接着转口笑道：
“不过七爷，你若是想让我做修仙子弟，那我可还没答应呢。”
七爷闻言顿时语塞：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罢，七爷彻底没了踪影，无论许合如何呼唤，都是没了动静。
“这下总该走了吧？”许合无奈想道。
他忙了一天，此刻终于算是放下心来。
算算日子，明日进城，将事情禀报通州知府——知府的车马快些，最迟半个月便能收到家中来信，正好那时乡试也已经考完，正是合时。
躺上了床，许合思绪涌动，一会想想七爷的事情，想着自己若是真的修了仙，得了长生又该是何等景象；一会又想想陈先生，如此大才，必定非同小可。
修仙毕竟虚妄，但陈先生的本领可是切切实实放在眼前，否则王壮实才学了这几年，又如何能跟击杀凶徒？
而且，就连自己，似乎也能跟上那两个贼人的速度——这定然也是陈先生教授的桩功所致。
屋外天色已黑，星河灿烂，照进屋中，让许合逐渐有了困意，不多时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坠入了一处奇异的世界。
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苍松翠柏，许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处高峰。
四周云雾缭绕，飘飘渺渺，如坠仙境。
峰顶之上，隐有琴瑟之声；白雾深处，鹿鸣余韵悠长，此情此景，不是仙境所专，也是人间少有。
许合一时间有些震撼，接着兀自席地而坐：
“赏琴、玩景，实乃人生幸事。”
本来梦境之中，意识便归了次位，此刻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已是朦朦胧胧、记不真切，故而此刻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映照。
“可惜，可惜，无人与我共享此间美景，高处不胜寒！”
把玩美景不过片刻，又好似百年光阴匆匆掠过，忽而耳畔传来一道清脆孩童声音：
“许官人，我家师父请你前往叙坐。”
许合讶异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不远处，松树下，一个眉清目秀、目光炯炯、神完气足的小道童，手上持着一把拂尘，正恭敬朝自己行礼。
“哦？你家主人？”
许合哈哈一笑：
“那便前去看看！”
小道童将手一摆：“请！”便转身向着山上走去。
许合大踏步前行。
只见二人前方，白雾翻涌，为二人让出道路来。
周遭白雾深处，一些身影希希索索，竟是一些山中的虎豹、狐鹿之类，本能之下，直直追着二人身影不放，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似乎呆在二人身旁，是什么天大的机缘一般。
不多时，转过一处山坳，面前景象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银灿灿亮晶晶、通体莹白的白色匹练，从九天之上垂挂而下，一头扎入面前湖泊之中，不断激起雪白色浪花，生出云雾，飘飘然之间又上了云霄。
一条通天贯地的瀑布，就这般挂在远处，任人观赏，却并无丝毫声响。
“真……美。”
许合一时失神，喃喃自语。
“请用此符。”小道童掏出一块琥珀色晶石，直接塞给许合。
许合入手，只觉轻若无物，不料这枚晶石在手上一闪，竟然瞬间化入体内，消失不见。
轰隆隆！
只听见震耳欲聋的声音，此刻方才炸响了许合的耳朵！
“此乃通行符，想进我师父洞府，须持有此符，否则以许官人凡人之躯，怕是经受不住。”
小道童说完，便径直走向湖泊，湖面荡漾，竟如同坚实土地一般，任由其走动。
许合眼睁睁看着小道童走入瀑布，不见了踪影，方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心中暗自想到：
“莫非此乃花果山？否则何来一个水帘洞？”
身后，那些个野兽踪影，也终于止步于此，互相间忘记了厮杀、天敌之事，一个个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盯着远处瀑布，贪婪地吸收着面前空气，似乎光是躺在此处，便有极大的益处一般，。
走了片刻，许合也终于迈步踏入瀑布之下、水帘之中。
正当他为踏水无痕、瀑布临身而惊奇赞叹不已时，面前道童声音响起，将其拉回了现实。
“师父，许官人到了。”
许合定睛看去，只见此处洞府无光而明，四处清亮；瑶台仙草、奇株盆栽之类，不育自生，香气缭绕，各彩纷呈，端的是一派仙府气象。
“许合，你来了。”
一道青年声音从深处响起，果真是声音清亮、余韵悠长，光是听上去，就令人浑身舒坦，似乎心灵都被人抚慰一般。
“仙师在上，小子许合，斗胆至此！”
许合先鞠一礼。
“呵呵，不用如此客气，许官人面容清逸，行事有绳，与我甚是相投；今日邀请至此，也是你我一番缘分。”
一道身影拨开朦胧云气，踏出空间，缓缓从空中走至其面前。
许合这才抬起头来，凝神细看面前仙人模样。
令人意外的是，仙人竟如此年轻，看面目，也不过是二十余岁的青年罢了。
青年身穿红袍，举手投足之间，更见潇洒自然本色。
“好风骨！”
许合不禁赞叹一声。
“不过养生有术罢了。”青年哈哈一笑：“许合，你看此处洞府，可还入得贵眼？”一边用手一指，朝着水帘之外指去。
许合转过头去，只见随着其一扭头，四周的洞府墙壁竟然瞬间透明起来。
一霎时，飞泻而下的瀑布浪花、山路上懒洋洋躺着的各式野狐仙鹿、乃至于山峰中的各处奇花异草、苍松翠柏，竟随许合的心意一一被其摄入眼中。
此处山峰，都已经装入双眼一般。
许合的意识，如同一缕清风，在众多松柏、针叶、雏鹿、幼虎身上拂过，轻轻灵灵，飘然物外。
那些生物，或静或动，生机盎然，没有察觉到许合的存在，只觉微风拂面，怡然自得。
“这……真乃仙家胜地！”
许合失神良久，终于回过神来，赞叹了一句。
青年一直细心观察其神色，此刻终于微笑道：“许合，你久居俗世，可曾想过一朝得道成仙、登临无极之境？”
许合深揖一礼，道：“仙师在上，小子不敢有瞒，若能久居此处，自是长乐久安、逍遥无比。
“虫鱼鸟兽，都知仙师功德造化，小子虽蒙贱体，更是艳羡非常！
“只可惜小子凡人之体，可望而不可即。现下承蒙仙师大恩，得此造化，于仙地一游，已是福气非常。”
再次揖了一礼，恭敬至极，无可挑剔。
青年点了点头，朗声道：“既是如此，许合，你还不速速磕头认师？修仙一途，虽是己事，但也须有师父指点方好，否则误了三灾，道毁身灭，又谈何长生得道？”
许合愣住，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
犹如突破了什么壁障，在意识到不对劲时，咔嚓一下，过往经历如同流水一股脑涌入脑海。
自己这辈子，是从正源村长大的大户子弟，要前往承平参与乡试而去！
途中偶遇两个强盗，将其击杀，明日便要携其尸身，进入承平，以求家信！
思绪越来越清晰！
好像还遗忘了什么……
不过那不重要了！
许合目中精光一闪，看向面前的红衣青年，沉声道：“仙师，此处仙府，游玩甚佳，不过人各有志，许合此生尚有凡缘未曾解脱，拜师修仙之事，小子自认不胜其力，还望恕罪！”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