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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火烧咸阳

    刘盈思虑再三,自己还是不去为好,免得鸿门宴因为自己导致刘邦被杀,比如项庄见刺杀刘邦不成,跑过来杀自己,那就出大事了,这样刘邦就会陷入被动,所以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情况,刘盈选择留在了灞上军营中。

    刘邦前去骊邑,刘盈自然是要相送,刘邦带着张良、樊哙、夏侯婴、纪信、靳强及百余人前往骊邑鸿门,刘盈道:“阿翁,此行一定要小心呐,那项籍在新安活埋二十万秦军,可谓残暴不仁,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没有阿翁,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刘邦摸了摸刘盈的头,笑道:“乃公记住了,你在灞上要听你大父阿母的话。”刘盈道:“我知道了。”

    此行前去拜会项羽,刘邦也是暗自担心,方才刘盈说项羽不久前活埋了二十万秦军,然在此之前,秦二世赵胡亥二年,项羽打下襄城后,也曾活埋襄城士卒,而且他自己曾经与项羽一起攻打过东郡成阳县,亲眼见到项羽下令屠城。

    刘肥、刘乐、樊伉、夏侯灶等人也来送行,刘邦道:“我们该出发了,去晚了就不成了。”众人点点头,目送刘邦一众离去。

    待人走远了,众人这才回神,刘乐好奇道:“你们说,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张司徒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有,若是有的话,说不定能和咱们一起玩呢。”

    刘肥、樊伉、夏侯灶三人均摇头不知,刘盈道:“我曾听审叔说过,子房先生一生都想要复韩,可能因此没有娶妻吧。”樊伉问道:“那如今韩国已复立,你们说他到底娶妻没有?”

    刘盈摇头道:“不知道,就算娶了,此时应该也在韩国吧。”刘盈只知道张良次子张辟强出生于汉四年,长子张不疑出生时间就不知道了。毕竟秦二世二年六月韩成被立为韩王,张良任韩司徒,到秦二世三年四月刘邦与张良再次会合,若是韩王感谢张良,为他赐个女子做妻子,张不疑此刻大概已经出生了。

    正在此时,胡毋敬走了过来,对刘盈道:“公子,我们该练字了。”刘盈点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郢客兄,我们走吧。”刘郢客道:“好。”

    刘盈又如往常一样和刘郢客读书识字,和刘濞一起学习剑术,自己一个人学习箭法。刘邦去参加鸿门宴回来后,果然杀了曹无伤。

    刘盈知此行凶险,自是前去探望,方一入内,便看见樊哙、夏侯婴也在此,刘盈刚想说话,就见门帷掀开,刘肥、刘乐、樊伉、夏侯灶四人也来此探望。

    夏侯灶率先开口问道:“阿翁,你们今天去赴宴时怎么样啊?”夏侯婴摇头道:“我在外面守着,不是很清楚宴会状况,只是和季兄逃脱陈平的追击。”

    刘盈听到陈平的名字,双目微眯,再看看一旁的夏侯婴,又想起周勃,更加坚定了自己修身养性,强身健体的信念,再拉拢些人,让他们和申屠嘉、陈禄一样成为自己的亲信。

    樊哙道:“今日季兄差点就让那个叫项庄的给杀了,若不是有项伯在,只怕此时我没都得给季兄收尸了。”

    樊伉惊道:“这么危险吗?”刘邦点头道:“是啊,用妹夫的话来说,今天的宴会,我刘季就像那砧板上的鱼肉,他项羽就像那切鱼的刀。”刘盈点头道:“这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天的鸿门宴为后世贡献了好几个成语。

    刘肥问道:“阿翁,子房先生呢?”刘邦答道:“留在鸿门善后了。”刘邦道:“方才在鸿门提心吊胆的,吃也没吃饱,喝也没喝好,咱们再整点好吃的,大家一起吃。”刘乐拍手道:“好诶。”

    刘邦见此,调侃刘乐道:“整天一提吃你就这么开心,小心吃的太胖嫁不出去。你去把纪信和靳强叫来,减减肥吧。”

    刘乐哼了一声,冲守在帐外的申屠嘉和陈禄道:“你们两个帮我去把靳强和纪信叫来,怎么样啊?”二人看了一眼刘盈,见他没有反对,便欲去找人,刘邦道:“你们两个别去。”又问刘乐道:“你不能去吗?”刘乐撇了撇嘴,正欲起身,刘肥道:“阿翁,阿妹到底是个女孩子。”

    刘邦想起吕雉的脾气,虽然自己治军严格,但刘乐终归是自己的女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道:“罢了,让申屠嘉和陈禄去吧。”

    二人听后,自去寻人,刘邦对刘乐道:“你以后就别在军营里乱跑了,多学学你表妹,还有阿姮,在营帐内练练女红,要不学学你阿弟,多读点书,别整天乱跑。”

    阿姮,就是曹参的女儿,曹窋的阿姊,曹姮,今年八岁。以前在沛县刘盈常常找她玩,如今来到灞上,忙碌起来,倒是很少去找了。思及此处,刘盈便寻思抽空去看看她。

    正在此时,申屠嘉与陈禄将纪信、靳强请来,刘邦便宴请几人,刘盈亦在此用膳,待用完膳后,刘盈便去找曹姮了。

    曹姮与曹氏、嬴袖二人住在一个帐内,刘盈掀开营帐入内,就见曹姮和曹氏正在做女红,曹姮见是刘盈来了,问道:“阿盈今日又来找嬴袖了?可惜了,她去别处玩了。”

    刘盈笑道:“我是来找你玩的。”曹姮奇道:“怎么忽然想起来找我了。”刘盈笑道:“既然你不想让我来,那我就去找阿袖了。”说罢,便佯装转身离开。

    曹姮忽然叫道:“站住!”刘盈转过身来,见曹姮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笑道:“这么生气,莫非你舍不得我走?”

    曹姮俏脸一红,说道:“谁舍不得你走了,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曹姮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忽然转移话题道:“我听阿窋说你最近在学习剑术,不如练给我看看。”

    刘盈笑道:“哦?你对剑术感兴趣?”曹姮道:“我阿翁跟着你阿翁南征北战,立功颇多,阿窋最近也在军中跟着人学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我为什么不能学?”

    刘盈笑道:“你想学可以自己找个师父啊。”曹姮道:“我就想让你教我。”刘盈闻言,挠挠头道:“可是我自己也只学了些皮毛,如何教你啊。不如这样吧,一会儿我和濞兄要去找师父练剑,你来旁观吧。”

    曹姮道:“好啊。”接下来几天,便是刘盈和刘濞跟着师父虫达学习剑术,曹姮以想看刘盈练剑的理由旁观,因曹姮之父是曹参的缘故,虫达也不好说什么。

    这一日,刘盈早早起来,欲去寻刘郢客一起练字,却见咸阳城内有阵阵青烟升空,刘盈脑中只有四个字——火烧咸阳。

    刘盈找到申屠嘉道:“带上所有人,随我入咸阳。”嬴袖大早上起来,见到这样的场景,自己的家毁于一旦,颇感痛心疾首,又想起自己的父兄,急忙来找刘盈,正好听到刘盈的话,说道:“我也要去。”

    当下刘盈也无暇通知刘邦和吕雉,带着申屠嘉、陈禄和嬴袖前往咸阳。此时夏侯灶也不知在哪里,刘盈顾不上找他,径自坐到车驾右面,嬴袖见此,坐在刘盈旁边,陈禄坐在左边让车驾保持平衡,申屠嘉驾车,其余众人在后面步行跟随。

    因为申屠嘉车技一般,所以此行较为缓慢待众人到了咸阳城,只见满目疮痍,熊熊大火将整个咸阳城包围,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阿翁!”嬴袖见到眼前的场景,心下挂念父兄,急忙入内寻找,刘盈见此,叫道:“小心大火!”说罢,急忙去追,申屠嘉见此,叫道:“公子小心呐!”便紧随其后。

    陈禄对众人道:“快看看城中是否还有活人,有的话救出来!”又指了数人说道:“你们去跟着公子。”

    几人在咸阳找了半天,难得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嬴袖见此,扑上去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阿翁和阿兄呢?”

    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的说道:“项籍杀了赵子婴还他的两个儿子,屠戮咸阳城,将珍宝和妇女掳走,并且让手下士兵放火烧咸阳城。”说罢,便气绝而亡了。

    “阿翁……阿兄……”嬴袖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自己的父兄被杀了,秦国遗民被杀了,连先祖的心血也都付之一炬了。

    嬴袖情绪激动之下,直接晕了过去。刘盈叫道:“阿袖!”正在此时,一位士兵跑过来,禀报道:“公子,咸阳城火势太大,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熄灭,而且如此大的火势,咸阳只怕没有活人了,再耽误下去,我们也会没命的。”

    话音刚落,远处一道房梁落下,又引起了火势,刘盈见此,知道已经无救,便道:“我们先回灞上。”众人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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