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探究竟
再说丁修这边。
他先将颖娘安排在镇上一间客栈里，然后独自去了赵员外府。
“老爷老爷，有人说发现了四夫人的行踪……”
一个下人匆匆跑进内院禀报。
“哦？”赵员外眉头一抬，问道：“人在何处？”
“在大门外。”
“带他进来。”
“是，老爷！”
下人应声而去。
不久后，下人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来到花厅。
“老爷，人带到了。”
“嗯……”赵员外放下茶碗，细细打量了一眼对方，眼中掠过了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神色。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内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面子上还是端出一副老爷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问：“不知这位兄弟有什么线索？”
丁修笑了笑：“其实，颖娘就在镇里……”
一听此话，赵员外不由脸色一沉。
毕竟，一个外人当着他的面称呼颖娘，这不仅显得有些不尊重，而且还有些孟浪。
不过还是尽量按捺怒火，又问：“她到底在哪里？只要你告诉老夫，老夫便赏你五两银子。”
丁修则问：“不如你先告诉我，赵员外在何处，我也可以赏你五两银子。”
“你说什么？”赵员外大惊失色。
站在门外的下人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唗，你怎么对我家老爷说话的？”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你家老爷是谁？”
丁修回头冲着那下人吆喝了一声。
而这时候，赵员外竟然不顾一切向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有强盗……”
丁修也没阻挡赵员外，只是冲着他的背影大喝一声：“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这句话仿佛有着莫大的魔力，令得赵员外打了个趔趄，一头扑倒在地。
“老爷……”
“老爷……”
这时候，府里的下人，包括三个夫人也纷纷跑了过来，一见赵员外摔倒，一个个不由大声惊呼。
哪知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赵员外摔倒在地之后，竟然变成了一条狗，一条狗，一条狗……
而且这条狗府里的人都很熟悉，正是府里喂养了十多年的那条来福。
“汪汪汪……”
现出原形之后，来福夹着尾巴便往附近的花丛里钻，想要逃走。
“哪里逃？”
丁修抬手一指，那狗惨叫了一声，当即瘫软在地上。
“咕咚……”
大房夫人似乎受不了这般刺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夫人，夫人……”
几个丫鬟顿时乱作一团。
“这……这……”二夫人声音颤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修解释道：“很简单，这狗喂养多年，成精了，贪图人间的荣华，故而害死了赵员外，它自己变成了赵员外……”
“咕咚……”
二夫人也晕了过去。
三夫人则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随之也晕了。
不晕才怪。
光想一想她们陪着“老爷”那啥……心理上就先崩溃了。
随后，丁修逼问了一通，那狗妖终于吐露实情，的确是它害死了赵员外，将之埋在一处树林中，然后变成了赵员外的样子。
它在赵府十多年，对所有人都很熟悉，特别是赵员外，其一举一动，包括生活习俗，它都一一记在心里。
但是，百密终有一疏。
这家伙得意忘形喝多了酒，竟然不小心变回了本形，让颖娘看在眼中。
虽然做了补救措施，但是聪慧的颖娘还是心生怀疑，找了个机会逃离了赵府。
下人们根据描述去了那处树林，果然挖出了一具尸骸……奇怪的是，赵员外的尸身居然没有腐烂。
或许，是死不甘心。
之后，颖娘也回到了赵府。
虽然大娘子一再叮嘱下人不得传扬此事，但下人嘴杂，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成为轰动一时的奇闻。
不过，这些与丁修无关了，他已经去了县城。
在镇里时，他又遇见了几个乞丐，发现这些乞丐全都有同样的纹身，而且一个个横行霸道，讨不到钱就一直跟着你走，甚至是几个人将行人围起来。
这已经不是讨钱，性质类似于抢了。
经过一番打听之后，丁修方才知道，这些乞丐之所以如此蛮横，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也就是孙天霸。
孙天霸，乃是本县一霸，不仅控制着乞丐当他的打手，替他打听消息等等，同时在城里也控制着不少产业。
比如青楼、赌坊、钱庄之类。
而且这家伙身边还有不少信徒，其中还包括了一些妄图长生不老的百姓。
这些个信徒只拜一个神，也就是罗刹神庙的黑罗刹。
其实这也不奇怪，民间百姓大多喜欢求神拜佛，以求心安。
但，信仰是多元化的，有些地方的百姓拜的是当地的一些所谓的神，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
比如，一些地方甚至还要拜黄鼠狼，称其为黄大仙。
丁修入城之后，先去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准备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奇怪的是，客栈里没见到几个人。
丁修走到后院，发现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石桌边，托着腮，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女人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人进院，这才起身瞟了过来，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客官是刚刚住进来的。”
丁修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你是老板娘吧？”
“嗯……”老板娘应了一声。
闲聊了两句，丁修随口问了一句：“看你这客栈规模也不算小，怎么有些冷清的样子？”“难道客官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好多人都去拜神去了，就在城西的罗刹神庙。”
丁修之前听人提起过罗刹神庙，却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罗刹神庙？怎么还会有如此奇怪的庙？”
一听此话，老板娘脸色一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公子可要小声些，千万不要让人听了去……”
“哦？”
丁修走到桌边，不请自坐，随之小声道：“老板娘，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提都不能提的？”
老板娘也稍稍倾过身子，小声回道：“不是不能提，而是千万不能说一些不好听的，否则……”
说到这里时，又忍不住看了看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下子，丁修更加确认那什么神庙一定有问题，竟让百姓如此忌惮。
于是又道：“老板娘，你这么一说，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了，能否给在下讲一讲这庙到底怎么回事？”
“客官不要打听这些事，而且我劝你也最好不要靠近那庙……”
丁修露出一副温煦的笑容道：“不用怕，老板娘但讲无妨。”
他的笑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令得老板娘精神一振，似乎也忘了畏惧，前面还说不要打听，这会儿却主动讲起了缘由。
“那座罗刹神庙是三年前才建起来的，之前，那里本是一间寺庙……”
“寺庙？”丁修下意识问：“意思是说，那孙天霸将寺庙占为己有，改成了罗刹神庙？”
“对！”老板娘点了点头，随之长长叹息了一声：“庙里的和尚奋起反抗，结果被那家伙杀了过半……”
“官府不管？”
老板娘自嘲地笑了笑：“谁敢管？官府的人看到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那家伙就是个十足的魔鬼……
他占了寺庙之后，将偏殿全部推倒重建，主殿改成了罗刹殿，以前的神像全部捣毁，换成了罗刹神的神像。
他身边养了不少人，全都成了罗刹神的信徒，而且还强行逼着百姓去上香，礼拜。
一开始，我家那个死鬼还有抵触情绪，因为他之前是信佛的。
没想到，去过几次之后，他竟然也信了，让我也跟着他一起去礼拜，我没去。
因为我那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那死鬼变得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罗刹大神要给他们换上一颗不死之心。
说起来，我信佛，也信道，但也不过就是一种信仰，从来没有去奢望过什么长生不老。
因为我知道，生老病死是免不了的，就如四季花开花落……”
听到这话，丁修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悟性与灵性。”
老板娘笑了笑：“也说不上什么悟性，主要是我这个人比较现实，明白知道的身份，我只想踏踏实实过完一生，不敢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那死鬼骂我，说我没有追求，没追求就没追求吧，我只求平平安安。
有一天，那家伙病了，我去找郎中给他看，他却不依，跑去庙里跪拜，说他是罗刹神的虔诚弟子，是罗刹大神对他的考验。
我跑去庙里拉他回来，他不肯，还说要休了我……
我一气之下回到客栈没去理会他，没想到，第二天，他却死在了庙里。
可是，那些信徒竟然兴高采烈，说是被罗刹神召到身边去了……”
听到这里，丁修不由皱眉道：“看来，这些人要么被洗脑了，要么就是疯魔了。”
“可不是……”老板娘幽幽叹了一声：“那死鬼就这么走了，可我又能找谁申冤？
后来，陆陆续续又死了不少人，但却依然不能让那些清醒，信徒倒是越来越多了。
百姓根本不敢过多去议论那些事，生怕惹祸上身……”
听到老板娘絮絮叨叨讲解了一阵，丁修对于孙天霸以及罗刹庙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看来，有必要亲自去罗刹庙一探究竟。
“嗯，我去那庙里看一看……”
“别……”老板娘脸色一惊，下意识起身伸手拽着丁修，一脸焦急道：“客官，你真的不要去，你一个外地人，万一……万一被那些缠住了可就麻烦了。”
真是心地善良的女人。
丁修不由微笑着拍了拍老板娘的手道：“老板娘放心，我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
他这么一说，老板娘也只能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对了，你最好带些零散铜钱在身上，也好打发那些乞丐，这城里的乞丐很蛮横的，你要不给他们钱，恐怕是很难离开的。”
“那些乞丐很凶吗？”
“何止是凶……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明白了，多谢老板娘。”
说完，丁修离开了客栈，一路向着罗刹神庙走去。
果然，老板娘说的没错，丁修没走多远便遇上了三个乞丐。
三个乞丐端着破碗围了上来，拦下了丁修的去路。
“这位公子，行行好，给几个钱吧。”
“公子行行好……”
嘴里说的话倒是动听，但三人的姿态哪里像个乞丐要钱的样子？
作为乞丐，伸手向人讨钱，怎么也得躬下腰，可这三个家伙却挺胸抬头，纷纷将碗凑到丁修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丁修看了一下三个家伙的手臂，果然，也有与那破庙出现的乞丐一样的刺青。
那就说明，这些乞丐都是一伙的。
说不定这些乞丐有很多根本就不是乞丐，只是伪装成乞丐的一个恶势力罢了。
不过，丁修现在要办正事，懒得与三人计较，掏出几枚铜板扔到碗里，那三个家伙方才让路。
当他来到罗刹神庙附近时，方才发现这里的人密密麻麻，且不说庙里，庙外少说都有上千人跪在地上，神神叨叨，一会叽哩咕噜念些谁也听不懂的经，一会又冲着大殿方向磕头，喃喃念着什么罗刹大神护佑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一个长得跟李逵似的男子，拎着一把沉重的长刀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一众信徒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冲着那男人不停地磕头，口呼神使大人。
此人，正是孙天霸。
孙天霸走上高台，大声道：“各位信徒，主公刚才传下神谕，将会继续护佑大家，让大家脱离生死轮回……”
此话一出，一众信徒激动不已，再次冲着大殿方向磕头，有人甚至激动得大哭出声。
丁修则一脸无语。
也不知这些百姓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不过，当他略略释放灵识打量那大殿时，却不由心里一惊。
虽然他没进大殿，但用灵识也能探清大殿中的环境。
当他的灵识扫过殿中那尊黑罗刹神像时，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魔气。
这仅仅只是一尊雕像，竟然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难怪这孙天霸如此无法无天，看来这家伙的后台果然不简单。
……
他先将颖娘安排在镇上一间客栈里，然后独自去了赵员外府。
“老爷老爷，有人说发现了四夫人的行踪……”
一个下人匆匆跑进内院禀报。
“哦？”赵员外眉头一抬，问道：“人在何处？”
“在大门外。”
“带他进来。”
“是，老爷！”
下人应声而去。
不久后，下人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来到花厅。
“老爷，人带到了。”
“嗯……”赵员外放下茶碗，细细打量了一眼对方，眼中掠过了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神色。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内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面子上还是端出一副老爷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问：“不知这位兄弟有什么线索？”
丁修笑了笑：“其实，颖娘就在镇里……”
一听此话，赵员外不由脸色一沉。
毕竟，一个外人当着他的面称呼颖娘，这不仅显得有些不尊重，而且还有些孟浪。
不过还是尽量按捺怒火，又问：“她到底在哪里？只要你告诉老夫，老夫便赏你五两银子。”
丁修则问：“不如你先告诉我，赵员外在何处，我也可以赏你五两银子。”
“你说什么？”赵员外大惊失色。
站在门外的下人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唗，你怎么对我家老爷说话的？”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你家老爷是谁？”
丁修回头冲着那下人吆喝了一声。
而这时候，赵员外竟然不顾一切向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有强盗……”
丁修也没阻挡赵员外，只是冲着他的背影大喝一声：“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这句话仿佛有着莫大的魔力，令得赵员外打了个趔趄，一头扑倒在地。
“老爷……”
“老爷……”
这时候，府里的下人，包括三个夫人也纷纷跑了过来，一见赵员外摔倒，一个个不由大声惊呼。
哪知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赵员外摔倒在地之后，竟然变成了一条狗，一条狗，一条狗……
而且这条狗府里的人都很熟悉，正是府里喂养了十多年的那条来福。
“汪汪汪……”
现出原形之后，来福夹着尾巴便往附近的花丛里钻，想要逃走。
“哪里逃？”
丁修抬手一指，那狗惨叫了一声，当即瘫软在地上。
“咕咚……”
大房夫人似乎受不了这般刺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夫人，夫人……”
几个丫鬟顿时乱作一团。
“这……这……”二夫人声音颤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修解释道：“很简单，这狗喂养多年，成精了，贪图人间的荣华，故而害死了赵员外，它自己变成了赵员外……”
“咕咚……”
二夫人也晕了过去。
三夫人则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随之也晕了。
不晕才怪。
光想一想她们陪着“老爷”那啥……心理上就先崩溃了。
随后，丁修逼问了一通，那狗妖终于吐露实情，的确是它害死了赵员外，将之埋在一处树林中，然后变成了赵员外的样子。
它在赵府十多年，对所有人都很熟悉，特别是赵员外，其一举一动，包括生活习俗，它都一一记在心里。
但是，百密终有一疏。
这家伙得意忘形喝多了酒，竟然不小心变回了本形，让颖娘看在眼中。
虽然做了补救措施，但是聪慧的颖娘还是心生怀疑，找了个机会逃离了赵府。
下人们根据描述去了那处树林，果然挖出了一具尸骸……奇怪的是，赵员外的尸身居然没有腐烂。
或许，是死不甘心。
之后，颖娘也回到了赵府。
虽然大娘子一再叮嘱下人不得传扬此事，但下人嘴杂，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成为轰动一时的奇闻。
不过，这些与丁修无关了，他已经去了县城。
在镇里时，他又遇见了几个乞丐，发现这些乞丐全都有同样的纹身，而且一个个横行霸道，讨不到钱就一直跟着你走，甚至是几个人将行人围起来。
这已经不是讨钱，性质类似于抢了。
经过一番打听之后，丁修方才知道，这些乞丐之所以如此蛮横，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也就是孙天霸。
孙天霸，乃是本县一霸，不仅控制着乞丐当他的打手，替他打听消息等等，同时在城里也控制着不少产业。
比如青楼、赌坊、钱庄之类。
而且这家伙身边还有不少信徒，其中还包括了一些妄图长生不老的百姓。
这些个信徒只拜一个神，也就是罗刹神庙的黑罗刹。
其实这也不奇怪，民间百姓大多喜欢求神拜佛，以求心安。
但，信仰是多元化的，有些地方的百姓拜的是当地的一些所谓的神，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
比如，一些地方甚至还要拜黄鼠狼，称其为黄大仙。
丁修入城之后，先去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准备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奇怪的是，客栈里没见到几个人。
丁修走到后院，发现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石桌边，托着腮，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女人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人进院，这才起身瞟了过来，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客官是刚刚住进来的。”
丁修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你是老板娘吧？”
“嗯……”老板娘应了一声。
闲聊了两句，丁修随口问了一句：“看你这客栈规模也不算小，怎么有些冷清的样子？”“难道客官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好多人都去拜神去了，就在城西的罗刹神庙。”
丁修之前听人提起过罗刹神庙，却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罗刹神庙？怎么还会有如此奇怪的庙？”
一听此话，老板娘脸色一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公子可要小声些，千万不要让人听了去……”
“哦？”
丁修走到桌边，不请自坐，随之小声道：“老板娘，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提都不能提的？”
老板娘也稍稍倾过身子，小声回道：“不是不能提，而是千万不能说一些不好听的，否则……”
说到这里时，又忍不住看了看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下子，丁修更加确认那什么神庙一定有问题，竟让百姓如此忌惮。
于是又道：“老板娘，你这么一说，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了，能否给在下讲一讲这庙到底怎么回事？”
“客官不要打听这些事，而且我劝你也最好不要靠近那庙……”
丁修露出一副温煦的笑容道：“不用怕，老板娘但讲无妨。”
他的笑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令得老板娘精神一振，似乎也忘了畏惧，前面还说不要打听，这会儿却主动讲起了缘由。
“那座罗刹神庙是三年前才建起来的，之前，那里本是一间寺庙……”
“寺庙？”丁修下意识问：“意思是说，那孙天霸将寺庙占为己有，改成了罗刹神庙？”
“对！”老板娘点了点头，随之长长叹息了一声：“庙里的和尚奋起反抗，结果被那家伙杀了过半……”
“官府不管？”
老板娘自嘲地笑了笑：“谁敢管？官府的人看到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那家伙就是个十足的魔鬼……
他占了寺庙之后，将偏殿全部推倒重建，主殿改成了罗刹殿，以前的神像全部捣毁，换成了罗刹神的神像。
他身边养了不少人，全都成了罗刹神的信徒，而且还强行逼着百姓去上香，礼拜。
一开始，我家那个死鬼还有抵触情绪，因为他之前是信佛的。
没想到，去过几次之后，他竟然也信了，让我也跟着他一起去礼拜，我没去。
因为我那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那死鬼变得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罗刹大神要给他们换上一颗不死之心。
说起来，我信佛，也信道，但也不过就是一种信仰，从来没有去奢望过什么长生不老。
因为我知道，生老病死是免不了的，就如四季花开花落……”
听到这话，丁修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悟性与灵性。”
老板娘笑了笑：“也说不上什么悟性，主要是我这个人比较现实，明白知道的身份，我只想踏踏实实过完一生，不敢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那死鬼骂我，说我没有追求，没追求就没追求吧，我只求平平安安。
有一天，那家伙病了，我去找郎中给他看，他却不依，跑去庙里跪拜，说他是罗刹神的虔诚弟子，是罗刹大神对他的考验。
我跑去庙里拉他回来，他不肯，还说要休了我……
我一气之下回到客栈没去理会他，没想到，第二天，他却死在了庙里。
可是，那些信徒竟然兴高采烈，说是被罗刹神召到身边去了……”
听到这里，丁修不由皱眉道：“看来，这些人要么被洗脑了，要么就是疯魔了。”
“可不是……”老板娘幽幽叹了一声：“那死鬼就这么走了，可我又能找谁申冤？
后来，陆陆续续又死了不少人，但却依然不能让那些清醒，信徒倒是越来越多了。
百姓根本不敢过多去议论那些事，生怕惹祸上身……”
听到老板娘絮絮叨叨讲解了一阵，丁修对于孙天霸以及罗刹庙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看来，有必要亲自去罗刹庙一探究竟。
“嗯，我去那庙里看一看……”
“别……”老板娘脸色一惊，下意识起身伸手拽着丁修，一脸焦急道：“客官，你真的不要去，你一个外地人，万一……万一被那些缠住了可就麻烦了。”
真是心地善良的女人。
丁修不由微笑着拍了拍老板娘的手道：“老板娘放心，我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
他这么一说，老板娘也只能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对了，你最好带些零散铜钱在身上，也好打发那些乞丐，这城里的乞丐很蛮横的，你要不给他们钱，恐怕是很难离开的。”
“那些乞丐很凶吗？”
“何止是凶……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明白了，多谢老板娘。”
说完，丁修离开了客栈，一路向着罗刹神庙走去。
果然，老板娘说的没错，丁修没走多远便遇上了三个乞丐。
三个乞丐端着破碗围了上来，拦下了丁修的去路。
“这位公子，行行好，给几个钱吧。”
“公子行行好……”
嘴里说的话倒是动听，但三人的姿态哪里像个乞丐要钱的样子？
作为乞丐，伸手向人讨钱，怎么也得躬下腰，可这三个家伙却挺胸抬头，纷纷将碗凑到丁修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丁修看了一下三个家伙的手臂，果然，也有与那破庙出现的乞丐一样的刺青。
那就说明，这些乞丐都是一伙的。
说不定这些乞丐有很多根本就不是乞丐，只是伪装成乞丐的一个恶势力罢了。
不过，丁修现在要办正事，懒得与三人计较，掏出几枚铜板扔到碗里，那三个家伙方才让路。
当他来到罗刹神庙附近时，方才发现这里的人密密麻麻，且不说庙里，庙外少说都有上千人跪在地上，神神叨叨，一会叽哩咕噜念些谁也听不懂的经，一会又冲着大殿方向磕头，喃喃念着什么罗刹大神护佑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一个长得跟李逵似的男子，拎着一把沉重的长刀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一众信徒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冲着那男人不停地磕头，口呼神使大人。
此人，正是孙天霸。
孙天霸走上高台，大声道：“各位信徒，主公刚才传下神谕，将会继续护佑大家，让大家脱离生死轮回……”
此话一出，一众信徒激动不已，再次冲着大殿方向磕头，有人甚至激动得大哭出声。
丁修则一脸无语。
也不知这些百姓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不过，当他略略释放灵识打量那大殿时，却不由心里一惊。
虽然他没进大殿，但用灵识也能探清大殿中的环境。
当他的灵识扫过殿中那尊黑罗刹神像时，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魔气。
这仅仅只是一尊雕像，竟然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难怪这孙天霸如此无法无天，看来这家伙的后台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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