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梦的凭证
狐妖身形迅猛下坠，即将扑到符生之时，忽地扭身一转，两条狐尾如两柄硕大拂尘，携风带尘抽向符生。
然而随着身形的扭转，令狐妖惊异的一幕映入兽瞳。
只见符生的桃木剑微泛黄芒，在身前舞得水泼不进。
狐妖原以为以自己的身法，对方必然逃避不及，下场只会比有金光护体的监院更凄惨。
哪曾料到这小小的仙道并非躲闪不及，竟是根本不屑回避。
好快的剑，狐妖心中闪过一丝惊惧，两条狐尾却已收之不及。
“哧哧哧……”剑网乱影之下，狐尾如同卷入碎肉机，被不同程度地化整为零。
一时间，皮毛、碎骨、血肉，像是没还炒熟就出锅的荤腥糊向了将将回过神来的监院。
剧痛从身后传来，狐妖哪里还能分不清谁是刀俎，谁是鱼肉。
把心一横，生生扯下一枚爪甲，射向正在抹脸的监院。
符生怕监院有失，快移一步挡在后者身前，一剑挑掉爪甲。
就在这一移一挑之间，狐妖早已窜出牢坑，逃命去了。
哼，跑不了！
符生追出牢坑，月光之下，看到一道身影正在逃窜。
是大殿方向。
这个时辰，这临山寺的香客已绝，众僧正在共修，逃去那里能做什么？
莫不是自知跑不脱，要以和尚为质？
正要追赶，一道狐烟从旁飘来，没入符生体内。
“咯咯咯！怎么？又让他跑了？。”
符生也不答话，仗剑追向大殿。
来到殿前，看到僧众正往院内聚拢，又是奔走，又是惊呼，都在为方丈受伤惊惧。
而那狐妖，早已收敛了本相，又一副风烛残年的可怜老僧模样。
符生挥出一剑，锋指狐妖方丈，正要让众僧避开，对方却先开了口。
“他……是他……”狐妖方丈用失去指甲的殷红手指颤抖地戳向符生，恨不能直戳入符生的心脏。
“这妖物逃出锢妖洞行凶，快快捉拿。”
众僧面面相觑，连方丈都不是对手，他们又能如何，然而还是硬着头皮护在方丈身前。
符生两眼虚眯，心道原来是惺惺作态，想靠这群和尚拖延，好伺机再逃。
“梦梦，凭证拿到了？。”
“那是自然。”
“出来吧。”
“好嘞符生。”
众人只看到符生身前一道怪烟凝结，一只通体纯灰的双尾狐狸端坐而出。
一众和尚大惊。
“狐妖！”
“还真是。”
“保护方丈。”那僧说着，又往方丈身边退了退。
“青丘狐！”方丈瞪大双眼，旋即作态，“你等看到了，他和狐妖一伙！”
“是伴生妖！”梦梦气鼓鼓地解释。
“师兄，妖物就是妖物，什么是伴生妖？”有小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跟你讲呢，”那师兄挠了挠屁股，“就是……就是……”
“就是狼和狗。”还是方丈言简意赅，转而面向梦梦，“你说是就是？堂堂青丘狐族，有哪个情愿去做伴生妖的？”
又质问符生：“目下，你有狐妖在侧，又剑指老衲，这凶器上的斑斑血迹，就是罪证。”
符生冷哼，反问方丈：“哦？你说我伤了你，何不让大伙看看，你究竟伤在何处？
狐妖方丈一时语塞。
符生当然知道这狐妖拿不出什么，也不等他：“哼，你无我有，梦梦，亮出凭证。”
“好嘞，呕……”
符生瞪大了眼睛，他看得真切。
梦梦的个头虽然比寻常狐狸稍大，也只大出两圈。
这么小的身体，竟可吐出一具完整的死婴！
众僧哗然！
“吃人！狐妖吃人了！”方丈反应极快，“终究是青丘狐，哪里戒得去吃人的瘾！”
“没吃人，符生我没吃人，我答应了你不吃人的。”梦梦刚呕完，嘴上挂着涎水急着解释。
“没吃没吃，是我同意梦梦做这个主的，你做得很好。”
符生心想这妖蛊惑人心确实有一套，幸好自己看得仔细。
梦梦吐出来的这具死婴，耳稍尖、嘴略长，甚至还有尾巴。
对了，想起来了。
近来，听闻临山县及周边乡村的产妇，偶有产子异样。
所产既是死胎，也是怪胎。
又听闻有几户人家无故休妻，却又三缄其口。
伏妖司内尽是朝廷武夫，偶尔雇佣游历的仙道和禅释，职责亦只是提防和捉拿活妖。
至于产子异样，此属于疑难杂案。
查案嘛，自然落到了县衙手里。
县衙张榜，被游历至此的符生看到。
一番查问之下，所有结果都指向了这临山寺。
符生相信，早已有人怀疑过这里了。
只是真相这种事，不知道的人想知道，知道的人不敢说。
像符生这样游历的外乡人，正是县衙此时所需。
符生其实挺看不起这狐妖方丈的，指着死婴质问：“含血喷人的孽畜，不认自己的骨血吗？”
“一具人妖相串的死婴，如何说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一验便知。”一声暴喝打断了狐妖方丈。
“这人是……”
“是监院，似乎受伤了。”
“监院？怎么满头满脸的血肉？”
方丈心中慌乱，口中依然狡辩：“是他，放纵了凶手，联起手来打伤的老衲！”
“诸位弟子稍静，”监院转而面向符生，“小道友，这剑上之血是谁的？”
符生朝众僧身后一抬头：“贵寺方丈说了，是他的。”
话到这里，众僧已经明白了监院要做什么。
禅释乃是吸纳天地灵气为自身修禅开悟的修士，待有修为之后，既可发愿力庇佑众生，也能解业力洞明因果。
果然。
“那就让老衲验解一番，”监院说着，用手指从剑上抹下一层血迹，“看看是不是方丈种的因，结下了死婴这个果。”
话音一落，监院将血抹上死婴惨白的肌肤，口中一番咒语，众人只看到血痕渗入肤下。
狐妖方丈哪里肯束手就擒，以为众人都在关注监院，就要趁机逃遁。
符生自然不能让他再跑一次，逍遥符加持之下，几个身形闪转腾挪之间拦在对方身前。
又是几个身法绕着狐妖一通乱痕剑法，狐妖身上的僧衣顿时碎飞，两截长短不一的残尾再也包藏不住。
“抓住这害人的妖！”监院反应过来，指示众僧一同围了上去。
“哈哈哈哈……”狐妖此时竟已毫无惧色，反而放声狂笑。
“今日被擒，技不如人而已，什么害不害人，堂皇的借口罢了。”
监院怒喝：“事到如今，还在狡赖，妖不害人，如何会捉妖！”
“妖害人，所以人杀妖？哈哈哈哈。”狐妖又笑，指了指大殿，“佛祖在堂，我且问你，那鸡鸭鱼肉可曾害人？哈哈哈哈，开智的擒了杀，未开智的杀了吃，如此而已。休说妖害人，我再问你，人害不害人？人又吃不吃人？”
监院语塞，这妖物明明害了人，身为禅释，却明白其所说却句句属实。
“哼，顾左右而言他。”符生横竖看不起这狐妖。
然而随着身形的扭转，令狐妖惊异的一幕映入兽瞳。
只见符生的桃木剑微泛黄芒，在身前舞得水泼不进。
狐妖原以为以自己的身法，对方必然逃避不及，下场只会比有金光护体的监院更凄惨。
哪曾料到这小小的仙道并非躲闪不及，竟是根本不屑回避。
好快的剑，狐妖心中闪过一丝惊惧，两条狐尾却已收之不及。
“哧哧哧……”剑网乱影之下，狐尾如同卷入碎肉机，被不同程度地化整为零。
一时间，皮毛、碎骨、血肉，像是没还炒熟就出锅的荤腥糊向了将将回过神来的监院。
剧痛从身后传来，狐妖哪里还能分不清谁是刀俎，谁是鱼肉。
把心一横，生生扯下一枚爪甲，射向正在抹脸的监院。
符生怕监院有失，快移一步挡在后者身前，一剑挑掉爪甲。
就在这一移一挑之间，狐妖早已窜出牢坑，逃命去了。
哼，跑不了！
符生追出牢坑，月光之下，看到一道身影正在逃窜。
是大殿方向。
这个时辰，这临山寺的香客已绝，众僧正在共修，逃去那里能做什么？
莫不是自知跑不脱，要以和尚为质？
正要追赶，一道狐烟从旁飘来，没入符生体内。
“咯咯咯！怎么？又让他跑了？。”
符生也不答话，仗剑追向大殿。
来到殿前，看到僧众正往院内聚拢，又是奔走，又是惊呼，都在为方丈受伤惊惧。
而那狐妖，早已收敛了本相，又一副风烛残年的可怜老僧模样。
符生挥出一剑，锋指狐妖方丈，正要让众僧避开，对方却先开了口。
“他……是他……”狐妖方丈用失去指甲的殷红手指颤抖地戳向符生，恨不能直戳入符生的心脏。
“这妖物逃出锢妖洞行凶，快快捉拿。”
众僧面面相觑，连方丈都不是对手，他们又能如何，然而还是硬着头皮护在方丈身前。
符生两眼虚眯，心道原来是惺惺作态，想靠这群和尚拖延，好伺机再逃。
“梦梦，凭证拿到了？。”
“那是自然。”
“出来吧。”
“好嘞符生。”
众人只看到符生身前一道怪烟凝结，一只通体纯灰的双尾狐狸端坐而出。
一众和尚大惊。
“狐妖！”
“还真是。”
“保护方丈。”那僧说着，又往方丈身边退了退。
“青丘狐！”方丈瞪大双眼，旋即作态，“你等看到了，他和狐妖一伙！”
“是伴生妖！”梦梦气鼓鼓地解释。
“师兄，妖物就是妖物，什么是伴生妖？”有小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跟你讲呢，”那师兄挠了挠屁股，“就是……就是……”
“就是狼和狗。”还是方丈言简意赅，转而面向梦梦，“你说是就是？堂堂青丘狐族，有哪个情愿去做伴生妖的？”
又质问符生：“目下，你有狐妖在侧，又剑指老衲，这凶器上的斑斑血迹，就是罪证。”
符生冷哼，反问方丈：“哦？你说我伤了你，何不让大伙看看，你究竟伤在何处？
狐妖方丈一时语塞。
符生当然知道这狐妖拿不出什么，也不等他：“哼，你无我有，梦梦，亮出凭证。”
“好嘞，呕……”
符生瞪大了眼睛，他看得真切。
梦梦的个头虽然比寻常狐狸稍大，也只大出两圈。
这么小的身体，竟可吐出一具完整的死婴！
众僧哗然！
“吃人！狐妖吃人了！”方丈反应极快，“终究是青丘狐，哪里戒得去吃人的瘾！”
“没吃人，符生我没吃人，我答应了你不吃人的。”梦梦刚呕完，嘴上挂着涎水急着解释。
“没吃没吃，是我同意梦梦做这个主的，你做得很好。”
符生心想这妖蛊惑人心确实有一套，幸好自己看得仔细。
梦梦吐出来的这具死婴，耳稍尖、嘴略长，甚至还有尾巴。
对了，想起来了。
近来，听闻临山县及周边乡村的产妇，偶有产子异样。
所产既是死胎，也是怪胎。
又听闻有几户人家无故休妻，却又三缄其口。
伏妖司内尽是朝廷武夫，偶尔雇佣游历的仙道和禅释，职责亦只是提防和捉拿活妖。
至于产子异样，此属于疑难杂案。
查案嘛，自然落到了县衙手里。
县衙张榜，被游历至此的符生看到。
一番查问之下，所有结果都指向了这临山寺。
符生相信，早已有人怀疑过这里了。
只是真相这种事，不知道的人想知道，知道的人不敢说。
像符生这样游历的外乡人，正是县衙此时所需。
符生其实挺看不起这狐妖方丈的，指着死婴质问：“含血喷人的孽畜，不认自己的骨血吗？”
“一具人妖相串的死婴，如何说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一验便知。”一声暴喝打断了狐妖方丈。
“这人是……”
“是监院，似乎受伤了。”
“监院？怎么满头满脸的血肉？”
方丈心中慌乱，口中依然狡辩：“是他，放纵了凶手，联起手来打伤的老衲！”
“诸位弟子稍静，”监院转而面向符生，“小道友，这剑上之血是谁的？”
符生朝众僧身后一抬头：“贵寺方丈说了，是他的。”
话到这里，众僧已经明白了监院要做什么。
禅释乃是吸纳天地灵气为自身修禅开悟的修士，待有修为之后，既可发愿力庇佑众生，也能解业力洞明因果。
果然。
“那就让老衲验解一番，”监院说着，用手指从剑上抹下一层血迹，“看看是不是方丈种的因，结下了死婴这个果。”
话音一落，监院将血抹上死婴惨白的肌肤，口中一番咒语，众人只看到血痕渗入肤下。
狐妖方丈哪里肯束手就擒，以为众人都在关注监院，就要趁机逃遁。
符生自然不能让他再跑一次，逍遥符加持之下，几个身形闪转腾挪之间拦在对方身前。
又是几个身法绕着狐妖一通乱痕剑法，狐妖身上的僧衣顿时碎飞，两截长短不一的残尾再也包藏不住。
“抓住这害人的妖！”监院反应过来，指示众僧一同围了上去。
“哈哈哈哈……”狐妖此时竟已毫无惧色，反而放声狂笑。
“今日被擒，技不如人而已，什么害不害人，堂皇的借口罢了。”
监院怒喝：“事到如今，还在狡赖，妖不害人，如何会捉妖！”
“妖害人，所以人杀妖？哈哈哈哈。”狐妖又笑，指了指大殿，“佛祖在堂，我且问你，那鸡鸭鱼肉可曾害人？哈哈哈哈，开智的擒了杀，未开智的杀了吃，如此而已。休说妖害人，我再问你，人害不害人？人又吃不吃人？”
监院语塞，这妖物明明害了人，身为禅释，却明白其所说却句句属实。
“哼，顾左右而言他。”符生横竖看不起这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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