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文明的光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
群等人忙着肃奸之时，总策划师杨二槐来到了后山的冶炼工坊——“火房”。乍一听，以为是厨子。
潺潺的溪流自群山蜿蜒流淌，袅袅黑烟升起，沿着山坡而下矗立着十座土炉子。远处一排排屋舍依山而建，偶有孩童的嬉闹声传来~
这里汇聚着小浦及瓜州的能工巧匠。先是由瓦工用砖和土垒起一个高五米以上的大土炉，底座直径有两米多。是由土坯支起来的，中间是一个又粗又空的大炉膛，一个大人能够钻进去。炉膛是用砖砌成一个圆形，并用灰泥抹光，外面是土坯竖起来贴在砖的外面，同时也用厚厚的麦秆泥抹光，看起来象一个高大的泥菩萨，又象是一个大铁钟扣在地上，顶端用泥坯竖起一米多高的大烟囱，上边还用三根铁条支起一个高高的铁帽。开始仅建了一座，后来由于炼铁后凝固需要冷却较长的时间，在不远处又建造了一座，这样可以轮挨着点火炼钢。日月轮转，随着熟练工匠的人手提升，慢慢有了十座了。
先用柴禾点燃，逐步加柴使火升温。火烧到几百度时，把砸成小块的矿石、牲畜尸体扔过炉膛，当变成溶液后，再把一些矿石扔进去，依次堆叠，待抱成一团溶液，冷却后形成一个整体的絮状球球——生铁。开始生火后，需要大量的花柴木料添加，人手不够，就让孩子从地里抱花柴，每抱一次都会有赏。做饭人员在煮着肉，烙着饼，抱一次花柴，每人都能奖给一小小的三角饼。孩子们每天来回跑三四趟。基本上都能填满肚子。干完活填饱了肚子，孩子们就站在锅炉的周围看炼钢——从幼儿抓起炼铁传承。
花柴木棍塞进炉膛，熊熊烈火从炉膛的四壁冲向锅炉的烟囱，黑烟，火星带着燃尽的灰尘从烟囱的外面一圈圈，一层层地飘向天空，像天女散花一样不时的洒落在地上。人们的头上、脸上与赤祼的身上沾满了灰尘，相互一看都笑得象乞丐一样。火柴的彭涨声，干活人员的吆喝声以及围观人员的喝彩声，也不知道是在助火威还是在救火…
炼钢炉的管理就严格多了，等闲不得旁观。木炭燃起熊熊的红光，待火焰渐渐发白，生铁慢慢融化，司炉带着学徒不时往炉内撒着碾碎的铁砂，一根长长的铁棒在熔岩中来回搅拌，如同炒菜。所以有了一个土气的名字——炒钢。
“火房”管事焦，一路引着杨二槐，一路汇报。杨二槐曾经是火房的老人了，在此打铁数年兼熬练筋骨，指导生产。“老盖，老王，小李~今日出炉多少？啊，又围了一座炉子！又盖了两个窝子！家里怎样？孩子们都好吗？嗯~大有长进...”，一路跟工匠们打着招呼，挥手鼓励~他很是喜欢这种科技人员纯粹的氛围，为技术烦恼、纠结、欣喜，这里孕育着希望！
焦乌黑的脸色，洋溢着骄傲，夸道：“现在我们有四座炼铁炉，六座炒钢炉，月出钢过三千斤余。往日，有些人指手画脚，说什么山有龙王，在龙王门前玩火，简直是在与龙王爷作对，龙王是降水的，你们在此玩火，根本就炼不出好钢。”说罢口中哼哼~头颅仰起，“开始的时候，没经验，技术也不行，刚起的炉子第二天就砸倒，铁和砖头粘合在一起了~来来回回，召集能手多次讨论，终于炼出来钢水。老王爷见了也得夸声好来！”
“哈哈~”，杨二槐大笑，拍拍焦的肩膀，大声叫好！
大办火房，炼铁炼钢的积极性发动的好！连孩子都动员了，这都是以后工匠苗苗！
“锻坊一是扰民，二来为了保密，自公子上次来这里，搬过两次了。少夫人指示要利于防守、机密，就把锻造兵器坊搬到了山上，要不然直接在炼炉旁锻造，还能省不少事呢~沿着水脉挖了几条暗渠，引到了山洞内~要是建个城就好了...”焦有些烦恼。倒不是告着少夫人刁状，是优化工序的急迫！技术人员要的就是直抒胸臆，讲什么政治呢？
“当下也是怕招人惦记，没法子先这么应付着~哎，你还不知道吧，就这样防着，总有见不得咱过太平日子的，昨夜采就遭遇了刺杀，好在人没事，抓住了...”杨二槐一边安抚，一边诉说着保密的重要，也是让焦重视。
“少夫人那么好的人！这些该死的臭虫！”焦恨声谴责。
巡视完火房，杨二槐给做出卓越贡献的先进个人授以“公士”爵，晋做出突出贡献的焦，铁生，三苗，二狗等人“少尉”爵。众人欢欣鼓舞！
杨二槐发表了“炼钢先炼人，再启诸夏文明之光”的重要讲话！
提出：产量达标是过第一重山，质量过关是过第二道坎。
承诺小浦不吝啬爵禄，勉励大家为诸夏文明再创辉煌。
午后，杨二槐拜访锻造大师——杨锻。杨锻是瓜州人，年过甲子，可谓高寿，乃杨二槐叔祖父。要说杨家还是出人的，祖上木艺传承，杨锻喜好锻造，精研“黄白诀”。这是当世锻造名谱。
杨锻喟然长叹：
“欧冶子铸纯钧、巨阙、胜邪等名剑闻名于世，为铸造龙渊剑以身殉剑。我们今天以牲畜、骸骨等轻易就能令铁砂化为流水~可惜了啊，想当初他连黄白诀也看不上~二槐你睿智过人，你怎么就想到用牲畜、骸骨的？可惜了一代代铸剑大师啊...”
年纪大了，总喜欢追忆往昔，杨二槐见叔祖感怀，开解说
“见寒冰，知鱼鳖之藏。脏污了的雪堆总是先化的，何也？历代铸剑师以人身铸剑道理相同啊！以牲畜油脂、骨骸等能使得铁块融化，也是多次尝试，好在终于成功了。还得托叔祖父信赖，不以为我胡闹，才有这番功成啊~”
杨锻颔首，说“原来道理如此简单，怎就没人想到呢~果然道理就在身边，我老了，你不去铸剑可惜了~欧冶子是我这辈铸剑人心中的高山啊！听说他挖山取矿，凿山取水。引茨山之水形成北斗七星之状，剑成后，剑身宛如‘登高山而临下渊’，明如秋水，如有巨龙盘卧，名龙渊剑。不惜为此跳入了炼炉，世间又少了一个大师啊。我们独创的百锻成钢，至锻无可锻，纹路天生，纹如瀑布或如田螺，其锋利吹毛可断。可惜不能一较高下！”
天下铸剑首推欧冶子，一生铸剑，杨锻也不例外，心心念念也要超越巨阙、龙渊！故人已去，伤感不已，转过头来叮嘱说：“天下铸剑师苦炉温久矣，我们这些铸剑人一代又一代，殉剑者不计其数。日后若安定了，定要将此法广传天下啊，技艺才能得到进步！”
这是一个大师的胸怀！心心念念泽及天下！
叔祖杨锻镇守锻房，是锻房的定海神针，一路助益良多，深受杨二槐的敬重！当下郑重答允，“燧人氏钻木取火，人类开启了文明；叔祖百炼成钢，自此人类有了更坚硬的犁铧，锋利的兵器，怎么敢敝帚自珍呢？诸夏文明之光必将因为钢铁的出现，再次熠熠生辉！”
杨锻了此心愿，很是高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说：“我信你！”
又问：
“你说庄子来了刺客，以后这都难免的。我杨氏国虽小，也逃不过人心诡谲，公室内斗。哎~我看得出来，你年虽幼，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二槐，我杨氏几次动乱，宗室人丁稀少，若有一日，你可否答应我一事~”
杨二槐面露犹豫，“叔祖请吩咐！”
杨锻竟是拱了拱手，杨二槐忙逊谢、俯首“叔祖不要折煞晚辈，请叔祖直言吩咐！”
见杨二槐不愿正面答允，杨锻脸露出悲戚，道
“日后你就知道了，都是杨氏子嗣，流着相同的血，如有可能，二槐，少造杀孽啊！“
杨二槐听着这话似有所指，又不明所以，问“叔祖，我避居江北，与人无争，即使有龃龉，不过些许钱财罢了，叔祖多虑了！你说的他们是指?”
杨锻悲叹~
不再说话......
神情仿佛陷入梦魇，有开心，有痛苦...闭目良久，杨锻醒来，说：“最好没有吧~给你新锻的槊还有百炼横刀你走时带上吧，希望你记得我的话！这把槊费大工夫了，幸亏当日给你打造长枪时多造了两根枪杆，连杆带槊刃近乎一丈六寸，也就你舞得动了。另还有十炼、三十炼环首刀共计六十把都按你要求的镌刻了铭文及序号，你一起带走吧。哎~”
群等人忙着肃奸之时，总策划师杨二槐来到了后山的冶炼工坊——“火房”。乍一听，以为是厨子。
潺潺的溪流自群山蜿蜒流淌，袅袅黑烟升起，沿着山坡而下矗立着十座土炉子。远处一排排屋舍依山而建，偶有孩童的嬉闹声传来~
这里汇聚着小浦及瓜州的能工巧匠。先是由瓦工用砖和土垒起一个高五米以上的大土炉，底座直径有两米多。是由土坯支起来的，中间是一个又粗又空的大炉膛，一个大人能够钻进去。炉膛是用砖砌成一个圆形，并用灰泥抹光，外面是土坯竖起来贴在砖的外面，同时也用厚厚的麦秆泥抹光，看起来象一个高大的泥菩萨，又象是一个大铁钟扣在地上，顶端用泥坯竖起一米多高的大烟囱，上边还用三根铁条支起一个高高的铁帽。开始仅建了一座，后来由于炼铁后凝固需要冷却较长的时间，在不远处又建造了一座，这样可以轮挨着点火炼钢。日月轮转，随着熟练工匠的人手提升，慢慢有了十座了。
先用柴禾点燃，逐步加柴使火升温。火烧到几百度时，把砸成小块的矿石、牲畜尸体扔过炉膛，当变成溶液后，再把一些矿石扔进去，依次堆叠，待抱成一团溶液，冷却后形成一个整体的絮状球球——生铁。开始生火后，需要大量的花柴木料添加，人手不够，就让孩子从地里抱花柴，每抱一次都会有赏。做饭人员在煮着肉，烙着饼，抱一次花柴，每人都能奖给一小小的三角饼。孩子们每天来回跑三四趟。基本上都能填满肚子。干完活填饱了肚子，孩子们就站在锅炉的周围看炼钢——从幼儿抓起炼铁传承。
花柴木棍塞进炉膛，熊熊烈火从炉膛的四壁冲向锅炉的烟囱，黑烟，火星带着燃尽的灰尘从烟囱的外面一圈圈，一层层地飘向天空，像天女散花一样不时的洒落在地上。人们的头上、脸上与赤祼的身上沾满了灰尘，相互一看都笑得象乞丐一样。火柴的彭涨声，干活人员的吆喝声以及围观人员的喝彩声，也不知道是在助火威还是在救火…
炼钢炉的管理就严格多了，等闲不得旁观。木炭燃起熊熊的红光，待火焰渐渐发白，生铁慢慢融化，司炉带着学徒不时往炉内撒着碾碎的铁砂，一根长长的铁棒在熔岩中来回搅拌，如同炒菜。所以有了一个土气的名字——炒钢。
“火房”管事焦，一路引着杨二槐，一路汇报。杨二槐曾经是火房的老人了，在此打铁数年兼熬练筋骨，指导生产。“老盖，老王，小李~今日出炉多少？啊，又围了一座炉子！又盖了两个窝子！家里怎样？孩子们都好吗？嗯~大有长进...”，一路跟工匠们打着招呼，挥手鼓励~他很是喜欢这种科技人员纯粹的氛围，为技术烦恼、纠结、欣喜，这里孕育着希望！
焦乌黑的脸色，洋溢着骄傲，夸道：“现在我们有四座炼铁炉，六座炒钢炉，月出钢过三千斤余。往日，有些人指手画脚，说什么山有龙王，在龙王门前玩火，简直是在与龙王爷作对，龙王是降水的，你们在此玩火，根本就炼不出好钢。”说罢口中哼哼~头颅仰起，“开始的时候，没经验，技术也不行，刚起的炉子第二天就砸倒，铁和砖头粘合在一起了~来来回回，召集能手多次讨论，终于炼出来钢水。老王爷见了也得夸声好来！”
“哈哈~”，杨二槐大笑，拍拍焦的肩膀，大声叫好！
大办火房，炼铁炼钢的积极性发动的好！连孩子都动员了，这都是以后工匠苗苗！
“锻坊一是扰民，二来为了保密，自公子上次来这里，搬过两次了。少夫人指示要利于防守、机密，就把锻造兵器坊搬到了山上，要不然直接在炼炉旁锻造，还能省不少事呢~沿着水脉挖了几条暗渠，引到了山洞内~要是建个城就好了...”焦有些烦恼。倒不是告着少夫人刁状，是优化工序的急迫！技术人员要的就是直抒胸臆，讲什么政治呢？
“当下也是怕招人惦记，没法子先这么应付着~哎，你还不知道吧，就这样防着，总有见不得咱过太平日子的，昨夜采就遭遇了刺杀，好在人没事，抓住了...”杨二槐一边安抚，一边诉说着保密的重要，也是让焦重视。
“少夫人那么好的人！这些该死的臭虫！”焦恨声谴责。
巡视完火房，杨二槐给做出卓越贡献的先进个人授以“公士”爵，晋做出突出贡献的焦，铁生，三苗，二狗等人“少尉”爵。众人欢欣鼓舞！
杨二槐发表了“炼钢先炼人，再启诸夏文明之光”的重要讲话！
提出：产量达标是过第一重山，质量过关是过第二道坎。
承诺小浦不吝啬爵禄，勉励大家为诸夏文明再创辉煌。
午后，杨二槐拜访锻造大师——杨锻。杨锻是瓜州人，年过甲子，可谓高寿，乃杨二槐叔祖父。要说杨家还是出人的，祖上木艺传承，杨锻喜好锻造，精研“黄白诀”。这是当世锻造名谱。
杨锻喟然长叹：
“欧冶子铸纯钧、巨阙、胜邪等名剑闻名于世，为铸造龙渊剑以身殉剑。我们今天以牲畜、骸骨等轻易就能令铁砂化为流水~可惜了啊，想当初他连黄白诀也看不上~二槐你睿智过人，你怎么就想到用牲畜、骸骨的？可惜了一代代铸剑大师啊...”
年纪大了，总喜欢追忆往昔，杨二槐见叔祖感怀，开解说
“见寒冰，知鱼鳖之藏。脏污了的雪堆总是先化的，何也？历代铸剑师以人身铸剑道理相同啊！以牲畜油脂、骨骸等能使得铁块融化，也是多次尝试，好在终于成功了。还得托叔祖父信赖，不以为我胡闹，才有这番功成啊~”
杨锻颔首，说“原来道理如此简单，怎就没人想到呢~果然道理就在身边，我老了，你不去铸剑可惜了~欧冶子是我这辈铸剑人心中的高山啊！听说他挖山取矿，凿山取水。引茨山之水形成北斗七星之状，剑成后，剑身宛如‘登高山而临下渊’，明如秋水，如有巨龙盘卧，名龙渊剑。不惜为此跳入了炼炉，世间又少了一个大师啊。我们独创的百锻成钢，至锻无可锻，纹路天生，纹如瀑布或如田螺，其锋利吹毛可断。可惜不能一较高下！”
天下铸剑首推欧冶子，一生铸剑，杨锻也不例外，心心念念也要超越巨阙、龙渊！故人已去，伤感不已，转过头来叮嘱说：“天下铸剑师苦炉温久矣，我们这些铸剑人一代又一代，殉剑者不计其数。日后若安定了，定要将此法广传天下啊，技艺才能得到进步！”
这是一个大师的胸怀！心心念念泽及天下！
叔祖杨锻镇守锻房，是锻房的定海神针，一路助益良多，深受杨二槐的敬重！当下郑重答允，“燧人氏钻木取火，人类开启了文明；叔祖百炼成钢，自此人类有了更坚硬的犁铧，锋利的兵器，怎么敢敝帚自珍呢？诸夏文明之光必将因为钢铁的出现，再次熠熠生辉！”
杨锻了此心愿，很是高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说：“我信你！”
又问：
“你说庄子来了刺客，以后这都难免的。我杨氏国虽小，也逃不过人心诡谲，公室内斗。哎~我看得出来，你年虽幼，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二槐，我杨氏几次动乱，宗室人丁稀少，若有一日，你可否答应我一事~”
杨二槐面露犹豫，“叔祖请吩咐！”
杨锻竟是拱了拱手，杨二槐忙逊谢、俯首“叔祖不要折煞晚辈，请叔祖直言吩咐！”
见杨二槐不愿正面答允，杨锻脸露出悲戚，道
“日后你就知道了，都是杨氏子嗣，流着相同的血，如有可能，二槐，少造杀孽啊！“
杨二槐听着这话似有所指，又不明所以，问“叔祖，我避居江北，与人无争，即使有龃龉，不过些许钱财罢了，叔祖多虑了！你说的他们是指?”
杨锻悲叹~
不再说话......
神情仿佛陷入梦魇，有开心，有痛苦...闭目良久，杨锻醒来，说：“最好没有吧~给你新锻的槊还有百炼横刀你走时带上吧，希望你记得我的话！这把槊费大工夫了，幸亏当日给你打造长枪时多造了两根枪杆，连杆带槊刃近乎一丈六寸，也就你舞得动了。另还有十炼、三十炼环首刀共计六十把都按你要求的镌刻了铭文及序号，你一起带走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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