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长青乱（九）
余谨踉跄地奔跑着，挥舞手中的长刀，将挡路的怪物全部劈砍成碎块。
他不敢停下，生怕自己强压下去的念头又翻涌起来，错付师姐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
但余谨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顿时止下了行进的步伐。
他目光中有些遥远显得渺小的那个“肉碗”，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就好似烈日下的冰雪一般。
一同消散不见的，还有随着“肉碗”消失暴露在空中的悬浮着的施梦月。
她的双臂在之前“护送”余谨逃出时已然消失不见，而此时悬浮在半空的施梦月，其身着的长裙在狂风的吹拂之下也飘荡远去，只余一颗面带疲惫之色的头颅。
“结束了吗？真霸道啊！”施梦月看着几近消散的肉足和肉墙，满意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了任何的声音。
但她依旧挣扎出最后的力气，望向炼丹房的方向，却发现余谨这个家伙竟然在半路停下了脚步驻足回头。
对此她也无力再出声，只得尽可能地扯了扯嘴角，最后在狂风的吹拂之下彻底消散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余谨默默地收回目光，左手紧紧地攥着紫云令，转身朝着那个急促闪烁的红色斑点方位跑去。
穿过破碎的院墙，穿过一片狼藉的药田，余谨左眼淌下汩汩的鲜血，靠近了代表陈衍松所在的那个红点的位置。
好似实质的青光横亘在他的视野内，不断冲击着他的左眼，直到他散去了然之瞳才略微好转。
而那散发着青光的源头的炼丹房，好似一只俯首静默的凶兽一般，意欲将所有目光所及的事物都吞噬殆尽。
但余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这些，他放缓了行进的步子，向在炼丹房前相拥的那两道身影颤抖着声音询问道，“师兄？”
没有人回复他，四周除了他的脚步声没有其他的动静。
不论是他面前拥抱着的两个人，亦或是天穹减少了的流光，甚至都没有怪物出现在周围……
一切的一切，均是无言的画卷里的一部分。
不过就在余谨打算上前的时候，那对相拥的“好友”结束了彼此告别的礼节。
陈衍松从对方的心脏处拔出一柄用脊骨拼凑而成的长枪，随后一脚踹飞对方的尸体，任凭罗风手上紧握的残缺的佩剑从自己的胸膛处被拔出后化作飞灰。
“叮。”
陈衍松手持脊骨枪用力的杵在地面上，却是发出一道金石碰击的声音。
在长枪的枪身上，缩小了许多倍的罗风的头颅缓缓浮现，以头发做绳潦草地系绑在枪头之下三寸，与其他数十颗晃动着的一齐作为长枪的装饰品。
陈衍松缓缓转过身望向止步的余谨，不过在看到他手中持着的赤色长刀时，原本淡漠清冷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挣扎。
“梦月？”
陈衍松松开长枪，双手抱着头颅不断敲击着，似乎要将其砸开方能缓解颅内的痛楚。
不过还不待余谨出声发问，陈衍松的小腹丹田处疾速地闪过一阵肉眼可见的青光。
两根细嫩的枝芽藤蔓从他的肚脐眼处挤出来，于身躯两侧攀爬而上在耳朵上环绕一周之后探入耳内。
而陈衍松在藤蔓入脑之后也是止住了迷惘的神情，整个人慢慢恢复冷静，拔起立在地面上的脊骨长枪，朝余谨狰狞一笑。
“余师弟？”
余谨的脑海内再次啸叫起强烈的危险的感觉，他连忙以最快的速度侧身躲开，也仅仅是将将避开对方投掷过来的长枪，还是被其溢出的锋芒在胸口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再次跟随着身体的反应，余谨双臂交错抬至头顶，同时沉身摆了个先前施梦月传授的步架。
在余谨动作完成的同时，陈衍松的身形紧跟着脊骨长枪出现在余谨的身前，其高举的右手带着如劈山一般的势头朝着余谨狠狠地砸下，刚好落在余谨交叉的双臂之间。
余谨顺着对方的力势屈身向下，最后单膝跪倒在地面上泄去多余的力道，并伸直左臂摆脱对方持续施力的手臂，同时握着灵刀的右手向上挥砍，似要以锋锐的刀口将对方的手臂切出一个光滑的截面。
陈衍松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在刀锋与手臂的护甲相交发出耀眼的火花的时候，抬腿朝着余谨的腰部一扫，将其狼狈地踹飞出去，不住地呕着鲜血。
随后他伸手召回插在远处地面上的脊骨长枪，迈步瞬间出现在刚刚爬起的余谨的身前，伸直手臂朝着余谨的心口刺了过去。
脊骨长枪的枪尖在余谨的眼中迅速放大，枪身上捆绑着的那些头颅此时也都张大了嘴，在晃动中发出癫狂的笑声试图扰乱余谨的心绪。
但是余谨看着陈衍松施展的有些熟悉的架势，身躯在条件反射之下微微偏过，并双手握着刀柄向上一撩。
陈衍松的脊骨长枪在余谨的动作之下没有如愿刺穿对方的心脏，而仅仅是擦着对方的肩头飙出一道鲜血。
余谨用力一蹬从地面上站起，双手握着长刀在脊骨长枪上一路划过，最后反用刀尖顶着对方的小腹丹田，双手用力一旋在爆出璀璨的火花的同时再用力往内一伸，便刺出了陈衍松的小腹之内。
“吼！”
陈衍松吃痛地一声大吼，双手舍弃脊骨长枪挥拳朝余谨的面部“撞击”过来。
余谨忙用自己的躯体顶住刀柄末端，同时低头和伸手避开对方的拳击，并且榨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对方的双臂死死地束缚住，在催动《晦道诀》将对方一同覆盖的同时，两个人就好似之前陈衍松与罗风一般紧紧地抱在一起。
在长刀以及《晦道诀》的作用之下，陈衍松面部神情在急促地变化着，时而迷惘不知所措，时而又恢复冷漠一边挣扎一边朝余谨的脖颈张口撕咬过来。
余谨则是趁着对方时不时“清醒”的时机，伸长脖子张口咬向抽搐着的灌入陈衍松双耳的藤蔓。
“师兄，是我啊，师兄！”他一边啃食拉扯，一边支支吾吾地朝着陈衍松喊着，最后在成功将两根宛如活物一般的藤蔓咬断之后，朝对方的面部大声地喷溅着腥臭的汁水，“师兄，醒醒，是我余谨啊！”
陈衍松先是冷漠地注视着他，随后目中的寒冷与疯狂好似冰雪一般褪去，流露出隐藏其下的迷惘、了然以及歉意，最后在无言中变得黯淡，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着对方不再挣动的躯体，余谨不断重复着施梦月嘱托自己带给陈衍松的遗言，整个人渐渐脱力跪倒在地面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不敢停下，生怕自己强压下去的念头又翻涌起来，错付师姐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
但余谨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顿时止下了行进的步伐。
他目光中有些遥远显得渺小的那个“肉碗”，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就好似烈日下的冰雪一般。
一同消散不见的，还有随着“肉碗”消失暴露在空中的悬浮着的施梦月。
她的双臂在之前“护送”余谨逃出时已然消失不见，而此时悬浮在半空的施梦月，其身着的长裙在狂风的吹拂之下也飘荡远去，只余一颗面带疲惫之色的头颅。
“结束了吗？真霸道啊！”施梦月看着几近消散的肉足和肉墙，满意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了任何的声音。
但她依旧挣扎出最后的力气，望向炼丹房的方向，却发现余谨这个家伙竟然在半路停下了脚步驻足回头。
对此她也无力再出声，只得尽可能地扯了扯嘴角，最后在狂风的吹拂之下彻底消散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余谨默默地收回目光，左手紧紧地攥着紫云令，转身朝着那个急促闪烁的红色斑点方位跑去。
穿过破碎的院墙，穿过一片狼藉的药田，余谨左眼淌下汩汩的鲜血，靠近了代表陈衍松所在的那个红点的位置。
好似实质的青光横亘在他的视野内，不断冲击着他的左眼，直到他散去了然之瞳才略微好转。
而那散发着青光的源头的炼丹房，好似一只俯首静默的凶兽一般，意欲将所有目光所及的事物都吞噬殆尽。
但余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这些，他放缓了行进的步子，向在炼丹房前相拥的那两道身影颤抖着声音询问道，“师兄？”
没有人回复他，四周除了他的脚步声没有其他的动静。
不论是他面前拥抱着的两个人，亦或是天穹减少了的流光，甚至都没有怪物出现在周围……
一切的一切，均是无言的画卷里的一部分。
不过就在余谨打算上前的时候，那对相拥的“好友”结束了彼此告别的礼节。
陈衍松从对方的心脏处拔出一柄用脊骨拼凑而成的长枪，随后一脚踹飞对方的尸体，任凭罗风手上紧握的残缺的佩剑从自己的胸膛处被拔出后化作飞灰。
“叮。”
陈衍松手持脊骨枪用力的杵在地面上，却是发出一道金石碰击的声音。
在长枪的枪身上，缩小了许多倍的罗风的头颅缓缓浮现，以头发做绳潦草地系绑在枪头之下三寸，与其他数十颗晃动着的一齐作为长枪的装饰品。
陈衍松缓缓转过身望向止步的余谨，不过在看到他手中持着的赤色长刀时，原本淡漠清冷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挣扎。
“梦月？”
陈衍松松开长枪，双手抱着头颅不断敲击着，似乎要将其砸开方能缓解颅内的痛楚。
不过还不待余谨出声发问，陈衍松的小腹丹田处疾速地闪过一阵肉眼可见的青光。
两根细嫩的枝芽藤蔓从他的肚脐眼处挤出来，于身躯两侧攀爬而上在耳朵上环绕一周之后探入耳内。
而陈衍松在藤蔓入脑之后也是止住了迷惘的神情，整个人慢慢恢复冷静，拔起立在地面上的脊骨长枪，朝余谨狰狞一笑。
“余师弟？”
余谨的脑海内再次啸叫起强烈的危险的感觉，他连忙以最快的速度侧身躲开，也仅仅是将将避开对方投掷过来的长枪，还是被其溢出的锋芒在胸口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再次跟随着身体的反应，余谨双臂交错抬至头顶，同时沉身摆了个先前施梦月传授的步架。
在余谨动作完成的同时，陈衍松的身形紧跟着脊骨长枪出现在余谨的身前，其高举的右手带着如劈山一般的势头朝着余谨狠狠地砸下，刚好落在余谨交叉的双臂之间。
余谨顺着对方的力势屈身向下，最后单膝跪倒在地面上泄去多余的力道，并伸直左臂摆脱对方持续施力的手臂，同时握着灵刀的右手向上挥砍，似要以锋锐的刀口将对方的手臂切出一个光滑的截面。
陈衍松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在刀锋与手臂的护甲相交发出耀眼的火花的时候，抬腿朝着余谨的腰部一扫，将其狼狈地踹飞出去，不住地呕着鲜血。
随后他伸手召回插在远处地面上的脊骨长枪，迈步瞬间出现在刚刚爬起的余谨的身前，伸直手臂朝着余谨的心口刺了过去。
脊骨长枪的枪尖在余谨的眼中迅速放大，枪身上捆绑着的那些头颅此时也都张大了嘴，在晃动中发出癫狂的笑声试图扰乱余谨的心绪。
但是余谨看着陈衍松施展的有些熟悉的架势，身躯在条件反射之下微微偏过，并双手握着刀柄向上一撩。
陈衍松的脊骨长枪在余谨的动作之下没有如愿刺穿对方的心脏，而仅仅是擦着对方的肩头飙出一道鲜血。
余谨用力一蹬从地面上站起，双手握着长刀在脊骨长枪上一路划过，最后反用刀尖顶着对方的小腹丹田，双手用力一旋在爆出璀璨的火花的同时再用力往内一伸，便刺出了陈衍松的小腹之内。
“吼！”
陈衍松吃痛地一声大吼，双手舍弃脊骨长枪挥拳朝余谨的面部“撞击”过来。
余谨忙用自己的躯体顶住刀柄末端，同时低头和伸手避开对方的拳击，并且榨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对方的双臂死死地束缚住，在催动《晦道诀》将对方一同覆盖的同时，两个人就好似之前陈衍松与罗风一般紧紧地抱在一起。
在长刀以及《晦道诀》的作用之下，陈衍松面部神情在急促地变化着，时而迷惘不知所措，时而又恢复冷漠一边挣扎一边朝余谨的脖颈张口撕咬过来。
余谨则是趁着对方时不时“清醒”的时机，伸长脖子张口咬向抽搐着的灌入陈衍松双耳的藤蔓。
“师兄，是我啊，师兄！”他一边啃食拉扯，一边支支吾吾地朝着陈衍松喊着，最后在成功将两根宛如活物一般的藤蔓咬断之后，朝对方的面部大声地喷溅着腥臭的汁水，“师兄，醒醒，是我余谨啊！”
陈衍松先是冷漠地注视着他，随后目中的寒冷与疯狂好似冰雪一般褪去，流露出隐藏其下的迷惘、了然以及歉意，最后在无言中变得黯淡，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着对方不再挣动的躯体，余谨不断重复着施梦月嘱托自己带给陈衍松的遗言，整个人渐渐脱力跪倒在地面上，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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