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往昔残影（二）
“这，就是这些界石碑的由来吗？”
余谨看着对方再次取出界石并投掷出去，不断落地的轰鸣声吓退了绝大多数听闻先前响声而好奇凑过来的妖兽，只留一些身上缭绕着各色浓郁妖气的存在，隔着界石山碑与空中那个书院青年遥遥相望。
在余谨旁观的视线目光之中，一连十座界石山碑落在了下方广袤的树林之内，彼此之间大致构成了一条带有几个弧的曲线。
“从今以后，点化了灵智且凝聚出妖丹的妖族，不得跨过此线。”
青年儒生降下身形踏足在就近的一块界石山碑之上，双手负后朗声喝道。
“这不合规矩！”
一名头顶五色大角的壮汉瞥了一眼身旁的老人，见其没有表示之后直接怒斥一声，当即显化了法相将自己的身形拔至比界石山碑还高，瞪着那如同飞蛾一般的人影咆哮道，“当初约好两不相帮，人族便不限我等的自由。”
“结果先前先是驱逐了我等，现在又来这一套，你们书院要反悔不成，不怕其他几家找你们的麻烦吗！”
一道黑色如墨般的气旋自青年书生的天灵处升起，带着一股山水画空灵的意味，化作一个球形将其身躯包裹在内，避免淋到自空中卷过来的腥臭的恶风以及酸臭的“雨水”。
青年儒生没有理会朝自己“撒泼”的那头妖王，好整以暇地用衣袖拍了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裤腿，随后低头看着那些同样显化了人形且气息也是逐渐暴虐起来的妖族，笑着再次询问了一声，“大家都是这般的看法吗？”
“是又怎样？”
一名尖嘴猴腮、双眼猩红、浑身灰毛的老人阴恻恻地怪笑了一声，“是你书院毁约在前，既然谈不拢那就各自两散！”
“西边的寺院，北面的武夫，我等何处去不得？”
“你以为你书院是一家独大？”
说罢，老人恨恨地剜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离去。
在场的大多数妖王见老人言尽于此，又想到近些年来书院的层层相逼，不免心有愤愤，也都在向青年儒生全家以及师长问候了一番之后便打算离开此地，另谋出路。
其中有个獐头鼠目的矮个携着一阵腥风掠到了老人的身边，施展秘术朝对方传音问道：“灰爷，既然要走，为何不先分了那小子？书院出来的文山墨海滋润的血肉，好久没有吃到过了！”
“蠢货，要作死你自己去。”
名为灰爷的老人直接一巴掌甩在矮个的脸上，并将自己手掌指尖刺出的利爪直接挖下的脸颊肉放入口中嚼了嚼，“走便走了，还给对方找个由头？”
“是，灰爷教训的是。”
矮个忍着心中的怒火和对对方小心的不屑，“都要四散退走了，啃食这么一个小小的修士又能怎地？”
“他书院还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修士跟一众妖王为难？”
不过它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说出口，明面上只是默默地调动妖力恢复面部的创口，以不断新生的粉嫩的芽肉覆盖其内可见的白森森的骨骼。
现在还未有动作的只有寥寥几个一开始便游离站在外围，且没有朝青年儒生流露任何憎恶或者敬畏表情、明白对方此番为何前来的妖王还留在原地。
反正自己不像那些离开的家伙一般表面老实、背地里却挑动凡人国度之间的战争甚至直接大量掳掠凡人当作血食，这书院来的晚辈没理由为难自己。
而且这些家伙离开了也好，省得自己得成天担心自己栽种的宝药何时遭了他们的毒手，耽搁了自己的修行。
头顶五色大角的壮汉见老人怒斥完却是直接退走、没有生吞活剥了面前这个小子的想法，也是转了转自己硕大的眼球，打算朝这书院来的黄毛小子再放两句狠话之后给自己找找台阶之后，便消了法相同老人一般离开。
“啪啦，啪啦，啪啦……”
青年儒生似乎没有被那老人挑拨的言语所激怒，反而是看着下方一众妖王的反应抚掌拍击起来，发出清脆的鼓掌声。
“这小子搞什么？”
这是壮汉这前一刻脑海内的想法。
它看着眼神彻底冰冷下来，嘴角却还是噙着一抹笑意的青年，在这一刻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恍惚。
在这短暂的恍惚之中，它只觉自己脑海之中的那鼓掌的声音像是逐渐高昂的鼓点，伴随着不存在的篝火边的众人的舞蹈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洪亮。
自己的妖心似乎也是受到了这掌声的影响，好似磕了药的病人一般越来越亢奋。
鲜血如瓢泼大雨一般在皲裂的体表迸射，肉块好似山崩时砸落的碎石一般在躯干上不断落下，心脏剧烈地勃动着，在给妖丹带来大量的压力使其表面布满裂纹的同时，也一根根断裂了与心脏相连的筋管血肉。
而在下一刻，壮汉残破的妖魂施展秘法终于摆脱了那宛如噩梦般的鼓掌声，但是诺大的天地之间早已不见了它那具原本堪称雄壮的体魄，只有一团朦胧不成形的五色光雾，悬停在高空之上，青年儒生的身前。
“啪。”
青年儒生再次合击了一下手掌，浩瀚的白色雾气自其头顶不知何时浮现的一枚玉石印章中倾泻而出，在空中化作两只凝实的手掌，好似打蚊子一般将壮汉的残魂拍得粉碎，不得往生。
天穹一下子变得昏暗了下来，成堆的乌云如海潮一般自天边涌来，挤走了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
无量的风自八方涌来，裹挟着寒冷彻骨的雨点，一道道或怒或悲的嚎叫声响彻天地，像是对失家者的呼唤。
蓦然间一朵明亮的闪电自天穹在书院青年的近前劈下，一同出现的，还有显化了本相朝着他心口掏来的老人。
原先或走或留的两拨妖王现在迅速分化为三批。
极少数量的一批、如之前挨了老人一爪的矮个，在感受到磅礴的浩然正气的那一刻，便是使尽浑身解数、耗尽全部身家拼了命地想要远离战场。
而数量稍微多一些的、之前待在原地没有动静的妖王，除去几尊叹息着加入围攻青年的战局，其余如常依旧没有动静，只是低头敛眉、不忍和不敢窥伺。
而剩余以老人为首的一众妖王，则是瞬间明了了对方此刻的想法，既然没有了退路，那便是联手一同朝那先前隐匿了修为和气机的青年修士攻杀过去。
就算自己最终落个身死道消，也要击碎那不断释放着磅礴的浩然正气的玉印，也要击散空中由浩然正气不断凝实的那尊身影，也要将那名书院的弟子撕碎！
余谨看着对方再次取出界石并投掷出去，不断落地的轰鸣声吓退了绝大多数听闻先前响声而好奇凑过来的妖兽，只留一些身上缭绕着各色浓郁妖气的存在，隔着界石山碑与空中那个书院青年遥遥相望。
在余谨旁观的视线目光之中，一连十座界石山碑落在了下方广袤的树林之内，彼此之间大致构成了一条带有几个弧的曲线。
“从今以后，点化了灵智且凝聚出妖丹的妖族，不得跨过此线。”
青年儒生降下身形踏足在就近的一块界石山碑之上，双手负后朗声喝道。
“这不合规矩！”
一名头顶五色大角的壮汉瞥了一眼身旁的老人，见其没有表示之后直接怒斥一声，当即显化了法相将自己的身形拔至比界石山碑还高，瞪着那如同飞蛾一般的人影咆哮道，“当初约好两不相帮，人族便不限我等的自由。”
“结果先前先是驱逐了我等，现在又来这一套，你们书院要反悔不成，不怕其他几家找你们的麻烦吗！”
一道黑色如墨般的气旋自青年书生的天灵处升起，带着一股山水画空灵的意味，化作一个球形将其身躯包裹在内，避免淋到自空中卷过来的腥臭的恶风以及酸臭的“雨水”。
青年儒生没有理会朝自己“撒泼”的那头妖王，好整以暇地用衣袖拍了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裤腿，随后低头看着那些同样显化了人形且气息也是逐渐暴虐起来的妖族，笑着再次询问了一声，“大家都是这般的看法吗？”
“是又怎样？”
一名尖嘴猴腮、双眼猩红、浑身灰毛的老人阴恻恻地怪笑了一声，“是你书院毁约在前，既然谈不拢那就各自两散！”
“西边的寺院，北面的武夫，我等何处去不得？”
“你以为你书院是一家独大？”
说罢，老人恨恨地剜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离去。
在场的大多数妖王见老人言尽于此，又想到近些年来书院的层层相逼，不免心有愤愤，也都在向青年儒生全家以及师长问候了一番之后便打算离开此地，另谋出路。
其中有个獐头鼠目的矮个携着一阵腥风掠到了老人的身边，施展秘术朝对方传音问道：“灰爷，既然要走，为何不先分了那小子？书院出来的文山墨海滋润的血肉，好久没有吃到过了！”
“蠢货，要作死你自己去。”
名为灰爷的老人直接一巴掌甩在矮个的脸上，并将自己手掌指尖刺出的利爪直接挖下的脸颊肉放入口中嚼了嚼，“走便走了，还给对方找个由头？”
“是，灰爷教训的是。”
矮个忍着心中的怒火和对对方小心的不屑，“都要四散退走了，啃食这么一个小小的修士又能怎地？”
“他书院还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修士跟一众妖王为难？”
不过它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说出口，明面上只是默默地调动妖力恢复面部的创口，以不断新生的粉嫩的芽肉覆盖其内可见的白森森的骨骼。
现在还未有动作的只有寥寥几个一开始便游离站在外围，且没有朝青年儒生流露任何憎恶或者敬畏表情、明白对方此番为何前来的妖王还留在原地。
反正自己不像那些离开的家伙一般表面老实、背地里却挑动凡人国度之间的战争甚至直接大量掳掠凡人当作血食，这书院来的晚辈没理由为难自己。
而且这些家伙离开了也好，省得自己得成天担心自己栽种的宝药何时遭了他们的毒手，耽搁了自己的修行。
头顶五色大角的壮汉见老人怒斥完却是直接退走、没有生吞活剥了面前这个小子的想法，也是转了转自己硕大的眼球，打算朝这书院来的黄毛小子再放两句狠话之后给自己找找台阶之后，便消了法相同老人一般离开。
“啪啦，啪啦，啪啦……”
青年儒生似乎没有被那老人挑拨的言语所激怒，反而是看着下方一众妖王的反应抚掌拍击起来，发出清脆的鼓掌声。
“这小子搞什么？”
这是壮汉这前一刻脑海内的想法。
它看着眼神彻底冰冷下来，嘴角却还是噙着一抹笑意的青年，在这一刻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恍惚。
在这短暂的恍惚之中，它只觉自己脑海之中的那鼓掌的声音像是逐渐高昂的鼓点，伴随着不存在的篝火边的众人的舞蹈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洪亮。
自己的妖心似乎也是受到了这掌声的影响，好似磕了药的病人一般越来越亢奋。
鲜血如瓢泼大雨一般在皲裂的体表迸射，肉块好似山崩时砸落的碎石一般在躯干上不断落下，心脏剧烈地勃动着，在给妖丹带来大量的压力使其表面布满裂纹的同时，也一根根断裂了与心脏相连的筋管血肉。
而在下一刻，壮汉残破的妖魂施展秘法终于摆脱了那宛如噩梦般的鼓掌声，但是诺大的天地之间早已不见了它那具原本堪称雄壮的体魄，只有一团朦胧不成形的五色光雾，悬停在高空之上，青年儒生的身前。
“啪。”
青年儒生再次合击了一下手掌，浩瀚的白色雾气自其头顶不知何时浮现的一枚玉石印章中倾泻而出，在空中化作两只凝实的手掌，好似打蚊子一般将壮汉的残魂拍得粉碎，不得往生。
天穹一下子变得昏暗了下来，成堆的乌云如海潮一般自天边涌来，挤走了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
无量的风自八方涌来，裹挟着寒冷彻骨的雨点，一道道或怒或悲的嚎叫声响彻天地，像是对失家者的呼唤。
蓦然间一朵明亮的闪电自天穹在书院青年的近前劈下，一同出现的，还有显化了本相朝着他心口掏来的老人。
原先或走或留的两拨妖王现在迅速分化为三批。
极少数量的一批、如之前挨了老人一爪的矮个，在感受到磅礴的浩然正气的那一刻，便是使尽浑身解数、耗尽全部身家拼了命地想要远离战场。
而数量稍微多一些的、之前待在原地没有动静的妖王，除去几尊叹息着加入围攻青年的战局，其余如常依旧没有动静，只是低头敛眉、不忍和不敢窥伺。
而剩余以老人为首的一众妖王，则是瞬间明了了对方此刻的想法，既然没有了退路，那便是联手一同朝那先前隐匿了修为和气机的青年修士攻杀过去。
就算自己最终落个身死道消，也要击碎那不断释放着磅礴的浩然正气的玉印，也要击散空中由浩然正气不断凝实的那尊身影，也要将那名书院的弟子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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