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天机
“……华哥，今晚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生态广场坎（即正西方）卦位大门旁的保安室里，迎来了新华家园的一帮人，带头的正是岳华。
“他们果然来了。”在保安室里值班的刘阳想道，他刻意用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手却伸向了腰间的对讲机。他的举动并没有逃过岳华的眼睛，后者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挥出右拳击中了他的下巴，伴随着剧痛的是脑子一阵眩晕，眼前有点发黑，他正想要抓住什么来维持平衡，岳华的第二拳又打了过来，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眼镜也被他不小心给压烂了……
岳华将刘阳的对讲机递给了一个手下，派他在这里看管被抓住的刘阳并留意徐浩东等人的动向。忙活完之后，他看看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他带领十多个手下向本次的目的地—阳鱼眼走去，路上的摄像头不再像平常那样发出红光，看来许杰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找人搞定小区里的监控，这样生态广场就像是眼瞎了一般。在小区里偶尔会碰到几个出来散步的路人，他们也会好奇地看向这伙成群结队的人，毕竟在退房潮过后，在小区里难得有这么多人一起出现，但在看到他们搬家工人的打扮和手上提着的纸箱和袋子也就释然了。
不知怎么搞的，一进入太极园林阳极部位的那片花丛，他们就感觉气温骤降了好几度，花丛中更是弥漫着一片白色的薄雾，连月光都因为这片白雾而有些模糊起来。“喵……喵……”，从袋子里传来了一阵野猫的叫声，声音凄厉，语带哭腔，乍一听竟像是婴儿的悲鸣。拿着袋子的人手一抖，险些将它摔在地上。
“这、这猫叫得好邪门啊。”岳华身旁的高个子说道，他们将这只野猫捉来以后饿了几天，早就丧失了原先的活力，平时也只有力气哼哼几句。但是就在刚才，它却发出了当初被捉住挣扎时才有的尖锐叫声，难不成是因为感受到了这里的阴气？
岳华头皮也有些发麻，不过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少废话，快点走，当心被别人听见！”。突然，旁边的花丛中传来了一阵“沙沙沙”的响声，那声音距离不近，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穿过花丛，紧接着又是数声响动。他略一沉吟，派了三个手下的兄弟去勘察那片花丛里的情况，接着又向阳鱼眼走去。
位于阳鱼眼的是观景楼，专供人站在上面俯瞰楼下的花草树木。来到观景楼附近，岳华并没有急于带人进门，他手一摆，拿袋子的人会意，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把铁锹，向观景楼东方的一片空地上走去。“啪”，前面的观景楼里传来了一声闷响，“怎、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看风景吧？”高个子说道，既然不是人，难道是乱葬岗上的那群阴魂回来了。此言一出，之前被猫叫勾起的恐惧感再度袭上了众人的心头。
“你不要乱说话，那门多半是被风给吹得关上了。”望着黑漆漆的观景楼，岳华强自镇定下来，硬着头皮命人将门弄开。
进门后，抱着纸箱的人将箱子放到地下，用刀划开箱子上的胶带，里面装着的赫然是几件兵器，看上去都有好些年头了，其中一把弯刀锋利绝伦，寒光闪闪，隐隐有杀气传来。这些刀剑、鞭子等物是他们从古玩市场上弄来的，武器自带煞气，放在特定位置就能破坏房间的风水。一人打开了另一个箱子，从塑料泡沫中取出一面镜子，他要去将镜子安在正对着窗户的墙上。
岳华叉腰站在门口，他警惕地望着外面，半点也没敢放松下来。忽然，他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时间回到晚上七点半，“搞定了。”窦清源从位于阴鱼眼的楼里出来，进入了面前的那片树林中，叶楚帆等人正在那里等他。对他这种职业的人来说，在房间里隐秘地安装针孔摄像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干得好。”叶楚帆说。
“我要回去了，梦瑶还在家等我。”窦清源打了声呵欠，有些疲倦地说。叶楚帆楞了一下，点点头说：“好，你先回家吧。”
“嘿，我跟你们说，你们嫂子也在家里等我。”徐浩东得意洋洋地说。
“没错，回去晚了，她还会罚东哥跪搓衣板呢！”超娃子接口道。
“去你妈的！”一片哄笑声中，只有叶楚帆一个人黯然神伤，“她在家里等他，可我呢？可我呢？”
“我们只守在这里没问题吧？”智远担忧地问道，他听说过双阵眼的事情，害怕对方会对另一个阵眼下手。要不是因为人手不足，他们当然会守住两个阵眼。可是现在，他们一旦分兵，就会面临被岳华各个击破的风险。而且，随着阴气的加重，只要阴鱼眼失守，整个八卦聚气阵就会被马上破坏，绝无回旋的余地。反之，如果受损的是阳鱼眼，逐渐增加的阳气在完全打破小区内部的平衡之前还会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差。就算岳华等人攻击阳鱼眼，他们被保安或摄像头发觉后，叶楚帆等人也能在阵法被破之前赶到现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许杰找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在侵入小区监控的同时还用之前获取的正常夜晚的视频替换了如今的。
“……再说了，当时玄空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的表现完全符合阴鱼眼坏掉的情形……”
“这件事情，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想，根据我们的推测，他是许杰的人，按理说他应该知道你是罗烈的传人，他知道的，你这个掌握全部玄鸟术的人知道，他不知道的，你也知道，像是五行锁龙阵会受天相影响什么的。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在你面前班门弄斧？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敢对阴鱼眼下断言，你就能推断出他想要人为破阵？”
“嗯……”叶楚帆摸着下巴，他也觉得很奇怪，玄空子的举动就像是提前揭开谜底的魔术师一样，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看点可言了。假如他真正要破坏的是阳鱼眼，那就麻烦了。不过现在放弃阴鱼眼的话，如果玄空子的目标的确是它的话，小区里的风水就完蛋了。
他突然记起一件事，当初罗烈教会他八卦聚气阵及破法之后，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你已经明白了玄鸟术的精髓，但在实际操纵中记得要灵活使用它，有的时候，经验往往比知识更重要，要知道，别人可能会仗着经验丰富来将你一军。”。时间一久，他早就忘记了这句话，直到此时才回想起来。
“他的这句话是单纯的告诫还是别有深意呢？”叶楚帆思索片刻，叫徐浩东派人通知窦清源回来，又进入坐落在阴鱼眼上的那栋楼里。它是小区里的活动中心，为了便于安装摄像头，徐浩东借故赶走了来中心打发时间的住户。
叶楚帆来到没有监控的二楼大厅，将房门反锁上，从怀中掏出八卦镜，神色异常复杂。他来回踱了数步，神情从犹疑转为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盘腿坐在沙发上面，紧紧盯着八卦镜上的艮卦位，口中念念有词，“……观天神算洞玄机，尽掌乾坤无遗漏……”。艮卦上突然窜出一道黄光射向半空，黄光上面出现了类似全息影像的画面：月光下，一座低矮的建筑矗立在一片花丛中，在轻雾笼罩下，一群人经过花间小道，向那栋楼快步而去。画面非常模糊，而且还闪个不停，正如屏幕上出现雪花的电视机一般。叶楚帆也只能看个大概轮廓。十秒钟不到，画面和那束黄光就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在世界上出现过。
他用的这门功法名为观天神算，结合使用八卦镜能够预测未来，在古代被称为先知的巫术，理论上可以帮助施术者实现其任何愿望。完成一个目标当然需要很多步骤，达到目的的关键就在于这些“节点”上面，它们正是施术者实现愿望的重要环节。术者在使用观天之术的时候，先要确立一个想要达到的目标（叶楚帆需要的正是防止八卦聚气阵被破的方法），再通过观天神算计算未来的各种可能性，然后就会出现与节点有关的提示性画面。节点本身是未来的事件，其大小决定了引起时空波动的幅度，体现在画面的清晰度和时长上。此外，施术的时候，暂时只会出现一个节点，如果术者不够聪明，没能把握住机会利用好它，下一个节点将永远不会出现。
叶楚帆放好镜子，快步冲进林中，刚好窦清源也回来了，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你快去观景楼安装摄像头，速度快，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打发走窦清源之后，他又让徐浩东带领保安们前去花丛中埋伏。
“等等。”智远说道，“阴鱼眼这边不留人真的可以吗？即使他们只派一个人过来，阵法也就毁了。”瞧他的意思，似乎是还想在这里留上数人。
“他们果然来了。”在保安室里值班的刘阳想道，他刻意用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手却伸向了腰间的对讲机。他的举动并没有逃过岳华的眼睛，后者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挥出右拳击中了他的下巴，伴随着剧痛的是脑子一阵眩晕，眼前有点发黑，他正想要抓住什么来维持平衡，岳华的第二拳又打了过来，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眼镜也被他不小心给压烂了……
岳华将刘阳的对讲机递给了一个手下，派他在这里看管被抓住的刘阳并留意徐浩东等人的动向。忙活完之后，他看看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他带领十多个手下向本次的目的地—阳鱼眼走去，路上的摄像头不再像平常那样发出红光，看来许杰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找人搞定小区里的监控，这样生态广场就像是眼瞎了一般。在小区里偶尔会碰到几个出来散步的路人，他们也会好奇地看向这伙成群结队的人，毕竟在退房潮过后，在小区里难得有这么多人一起出现，但在看到他们搬家工人的打扮和手上提着的纸箱和袋子也就释然了。
不知怎么搞的，一进入太极园林阳极部位的那片花丛，他们就感觉气温骤降了好几度，花丛中更是弥漫着一片白色的薄雾，连月光都因为这片白雾而有些模糊起来。“喵……喵……”，从袋子里传来了一阵野猫的叫声，声音凄厉，语带哭腔，乍一听竟像是婴儿的悲鸣。拿着袋子的人手一抖，险些将它摔在地上。
“这、这猫叫得好邪门啊。”岳华身旁的高个子说道，他们将这只野猫捉来以后饿了几天，早就丧失了原先的活力，平时也只有力气哼哼几句。但是就在刚才，它却发出了当初被捉住挣扎时才有的尖锐叫声，难不成是因为感受到了这里的阴气？
岳华头皮也有些发麻，不过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少废话，快点走，当心被别人听见！”。突然，旁边的花丛中传来了一阵“沙沙沙”的响声，那声音距离不近，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穿过花丛，紧接着又是数声响动。他略一沉吟，派了三个手下的兄弟去勘察那片花丛里的情况，接着又向阳鱼眼走去。
位于阳鱼眼的是观景楼，专供人站在上面俯瞰楼下的花草树木。来到观景楼附近，岳华并没有急于带人进门，他手一摆，拿袋子的人会意，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把铁锹，向观景楼东方的一片空地上走去。“啪”，前面的观景楼里传来了一声闷响，“怎、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看风景吧？”高个子说道，既然不是人，难道是乱葬岗上的那群阴魂回来了。此言一出，之前被猫叫勾起的恐惧感再度袭上了众人的心头。
“你不要乱说话，那门多半是被风给吹得关上了。”望着黑漆漆的观景楼，岳华强自镇定下来，硬着头皮命人将门弄开。
进门后，抱着纸箱的人将箱子放到地下，用刀划开箱子上的胶带，里面装着的赫然是几件兵器，看上去都有好些年头了，其中一把弯刀锋利绝伦，寒光闪闪，隐隐有杀气传来。这些刀剑、鞭子等物是他们从古玩市场上弄来的，武器自带煞气，放在特定位置就能破坏房间的风水。一人打开了另一个箱子，从塑料泡沫中取出一面镜子，他要去将镜子安在正对着窗户的墙上。
岳华叉腰站在门口，他警惕地望着外面，半点也没敢放松下来。忽然，他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时间回到晚上七点半，“搞定了。”窦清源从位于阴鱼眼的楼里出来，进入了面前的那片树林中，叶楚帆等人正在那里等他。对他这种职业的人来说，在房间里隐秘地安装针孔摄像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干得好。”叶楚帆说。
“我要回去了，梦瑶还在家等我。”窦清源打了声呵欠，有些疲倦地说。叶楚帆楞了一下，点点头说：“好，你先回家吧。”
“嘿，我跟你们说，你们嫂子也在家里等我。”徐浩东得意洋洋地说。
“没错，回去晚了，她还会罚东哥跪搓衣板呢！”超娃子接口道。
“去你妈的！”一片哄笑声中，只有叶楚帆一个人黯然神伤，“她在家里等他，可我呢？可我呢？”
“我们只守在这里没问题吧？”智远担忧地问道，他听说过双阵眼的事情，害怕对方会对另一个阵眼下手。要不是因为人手不足，他们当然会守住两个阵眼。可是现在，他们一旦分兵，就会面临被岳华各个击破的风险。而且，随着阴气的加重，只要阴鱼眼失守，整个八卦聚气阵就会被马上破坏，绝无回旋的余地。反之，如果受损的是阳鱼眼，逐渐增加的阳气在完全打破小区内部的平衡之前还会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差。就算岳华等人攻击阳鱼眼，他们被保安或摄像头发觉后，叶楚帆等人也能在阵法被破之前赶到现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许杰找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在侵入小区监控的同时还用之前获取的正常夜晚的视频替换了如今的。
“……再说了，当时玄空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的表现完全符合阴鱼眼坏掉的情形……”
“这件事情，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想，根据我们的推测，他是许杰的人，按理说他应该知道你是罗烈的传人，他知道的，你这个掌握全部玄鸟术的人知道，他不知道的，你也知道，像是五行锁龙阵会受天相影响什么的。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在你面前班门弄斧？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敢对阴鱼眼下断言，你就能推断出他想要人为破阵？”
“嗯……”叶楚帆摸着下巴，他也觉得很奇怪，玄空子的举动就像是提前揭开谜底的魔术师一样，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看点可言了。假如他真正要破坏的是阳鱼眼，那就麻烦了。不过现在放弃阴鱼眼的话，如果玄空子的目标的确是它的话，小区里的风水就完蛋了。
他突然记起一件事，当初罗烈教会他八卦聚气阵及破法之后，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你已经明白了玄鸟术的精髓，但在实际操纵中记得要灵活使用它，有的时候，经验往往比知识更重要，要知道，别人可能会仗着经验丰富来将你一军。”。时间一久，他早就忘记了这句话，直到此时才回想起来。
“他的这句话是单纯的告诫还是别有深意呢？”叶楚帆思索片刻，叫徐浩东派人通知窦清源回来，又进入坐落在阴鱼眼上的那栋楼里。它是小区里的活动中心，为了便于安装摄像头，徐浩东借故赶走了来中心打发时间的住户。
叶楚帆来到没有监控的二楼大厅，将房门反锁上，从怀中掏出八卦镜，神色异常复杂。他来回踱了数步，神情从犹疑转为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盘腿坐在沙发上面，紧紧盯着八卦镜上的艮卦位，口中念念有词，“……观天神算洞玄机，尽掌乾坤无遗漏……”。艮卦上突然窜出一道黄光射向半空，黄光上面出现了类似全息影像的画面：月光下，一座低矮的建筑矗立在一片花丛中，在轻雾笼罩下，一群人经过花间小道，向那栋楼快步而去。画面非常模糊，而且还闪个不停，正如屏幕上出现雪花的电视机一般。叶楚帆也只能看个大概轮廓。十秒钟不到，画面和那束黄光就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在世界上出现过。
他用的这门功法名为观天神算，结合使用八卦镜能够预测未来，在古代被称为先知的巫术，理论上可以帮助施术者实现其任何愿望。完成一个目标当然需要很多步骤，达到目的的关键就在于这些“节点”上面，它们正是施术者实现愿望的重要环节。术者在使用观天之术的时候，先要确立一个想要达到的目标（叶楚帆需要的正是防止八卦聚气阵被破的方法），再通过观天神算计算未来的各种可能性，然后就会出现与节点有关的提示性画面。节点本身是未来的事件，其大小决定了引起时空波动的幅度，体现在画面的清晰度和时长上。此外，施术的时候，暂时只会出现一个节点，如果术者不够聪明，没能把握住机会利用好它，下一个节点将永远不会出现。
叶楚帆放好镜子，快步冲进林中，刚好窦清源也回来了，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你快去观景楼安装摄像头，速度快，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打发走窦清源之后，他又让徐浩东带领保安们前去花丛中埋伏。
“等等。”智远说道，“阴鱼眼这边不留人真的可以吗？即使他们只派一个人过来，阵法也就毁了。”瞧他的意思，似乎是还想在这里留上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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