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运势眼

    经过刚才那一撞，利箭艇被撞出了问题，一旦速度过快就会失去控制，甚至偏航。为了保持正确的行进方向，它只能以中等速度前行，而且在行驶的过程中还变得左摇右摆，艇上的众人跟着一阵摇晃。好在它跟许多参赛的游艇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所以依然保持一定优势。

    窦清源知道文梦瑶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晕船，索性紧紧搂着她，让她不要失去平衡。看到这一幕，叶楚帆心中一阵难过，他最爱文梦瑶的一点莫过于她受到惊吓后躲在自己怀里时那副可怜又可爱的神气，可是现在守在她旁边的人，却已经不是自己了。

    他移开视线，无意中与陆子游四目相对，陆子游发觉他目光中流露出凄楚之意，心下大奇：“张力跟窦清源、文梦瑶二人认识？他难道喜欢文梦瑶？”见到陆子游好奇的神色，叶楚帆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张力”，连忙给陆子游和自己倒上酒，勉强笑道：“bro，这杯我敬你。你的利箭艇被撞成这样，居然还能表现得这么好，我今天实在是沾了你的光。”

    陆子游跟叶楚帆干了一杯，见对方的脸色渐渐变红，心中更奇：“方快杰过去常在我面前夸口，说张力酒量奇佳，就算是从头喝到尾，照样面不改色，可今天是怎么回事？才喝了两三杯，他居然已有几分醉了。”

    叶楚帆其实酒量一般，今天酒入愁肠，洋酒的后劲上来了，玄天功的使用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再加上船只摇晃。所以即便有化妆品在外遮掩，他的脸色还是发生了变化，被陆子游看了出来。

    “张少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艘利箭艇对陆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家里还有好几艘游艇呢！就算是今天运气不好，把利箭艇给撞坏了，他也能马上变出一艘又大又快的游艇，上去就把前面的游艇全部撞沉，一举夺得冠军的宝座。”方快杰说道，他句句引用陆子游的原话，要叫对方即使听出话中的嘲讽意味，也难以反唇相讥。

    顾俊跟着说道：“陆少曾经说过，自己的车太多，开一辆，就要扔一辆。不知道今天的比赛中，陆少是准备选一辆最差的，在赛车时傲视群雄呢？还是挑一辆经撞的，杀出一条血路呢？”

    陆子游冷冷说道：“游艇也好，车也好，反正都不在我名下。它们撞坏了，真正倒霉的还是公司。”他听出方快杰和顾俊讥嘲自己，心头隐隐一阵无名火起，只是顾及到方快杰和张力关系甚好，才没有当场发作。

    原来陆子游尽管在使用游艇及豪车，但它们都没有登记在他的名下，而是登记在他经营的公司名下。这其实是为了合理避税，他的公司支付费用买下它们，减少了纳税金额，之后将它们出租给陆子游，还能在后面几十年里收取一大笔租金。

    陆子游日常使用它们来显示自己的实力，令人愿意跟他做生意，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才是游艇和豪车的主人，当然实际情况也是如此。

    听了他的话，舱里的众人大多起了佩服之心，原来这陆子游，还有几分本事，懂得利用手段来为公司避税，而且租车租船几十年，相当于是分期付款买下了它们。毕竟等到租期届满，这车船的使用年限也差不多到头了。

    方快杰嘴唇一动，一时倒想不出怎样开口，叶楚帆在他和陆子游的脸上来回游走，似乎是在欣赏他们斗嘴。就在此时，他看到刚才跟陆子游调换了位置的庄梦蝶正在凝视陆子游，只见庄梦蝶的左眼散发出一阵金光，右眼发出灰光，更奇怪的是，他的双眼居然都是双瞳。

    瞧了一会儿陆子游，庄梦蝶微微皱起眉头，又扭头去看方快杰，这下他的眉头皱的更紧，在额头处形成了一个“川”字型，仿佛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最后他看向叶楚帆，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跟着又是一紧。在这个过程中，他两眼中发出的光芒的明亮程度不断变化。但是除了叶楚帆之外，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双眼发生的异变。

    叶楚帆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发现庄梦蝶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不但不再对外放光，连双瞳都已消失不见，只是看他的目光中蕴藏着希冀之意。

    通过刚才的观察，叶楚帆确定了一件事情，庄梦蝶竟然拥有运势眼，这运势眼乃是《潜龙术》中观人三大瞳术之一，与观天神算并称两大瞳术篇章。

    《潜龙术》总纲有云：“瞳术两篇，相性不和，只得其一，观人不能观己，观天不能度人。观人生死祸福，观天神算洞玄机……”意思是一个人不能同时习练观天神算和观人之术，像是叶楚帆，他既然练成了观天神算，那就终生不能使用观人之术了，练了也是白费功夫。观天神算只能被术者用来办自己的事，观人之术恰恰相反，只能用在术者以外的人身上，施术者借此观看别人的生死祸福。

    观人术一共分为三篇，分别是生篇、死篇、祸福篇。其中生篇对应的瞳术是天眼通，死篇对应的瞳术是幽冥眼，祸福篇对应的瞳术是运势眼。根据祸福篇中的记载，正所谓祸福相依，一练皆练，要练成运势眼，两门功法必须一起练习使用，因此术者必须生就重瞳异相。等到练成之后，右眼观祸，左眼观福，被称为祸福相随，非双不可。

    庄梦蝶的双瞳证明了祸福篇的正确，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明明视力很好，平时却戴着一副特制的隐形眼镜。之所以说是特制的眼镜，一是因为它没有度数，二是它上面带有两个黑色瞳仁一般的图案，不但能够掩盖双瞳，还能在他使用运势眼时遮住双眼发出的光芒。加上他眼睛小，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他双眼的异变。

    要是在通常情况下，叶楚帆也发现不了庄梦蝶拥有运势眼。但是之前面临危急关头，他体内的玄天功头一回派上了用场，由于他初次运用，控制力不够，难以收放自如，在观察庄梦蝶的时候，玄天功仍然在运行，他双眼的观察力得到加强，竟然能够看到透过隐形眼镜的细微光芒。等到他眨了一下眼，外放的玄天功才被他收了回去。

    叶楚帆心头清楚，使用运势眼能够观看他人近期的祸福气运，洞察先机。因此术者往往利用它观看有权、财、势之人的命运，借此站队，平步青云。由于本人运气太好，违背了原有的气运，所以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尤其体现在他的亲戚朋友身上。

    从庄梦蝶的神情推断，方快杰最近的运气恐怕不太好，陆子游的运气比他要好些，至于叶楚帆自己？这运气好坏可就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