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怜的人而已
周明希与凌星妍相遇的第二天。
清晨。
晨风清凉舒爽。
周明希和往常一样洗漱一番，背起黑色雨伞下楼，正准备骑小电驴上班。
没等他走出小区门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阻拦在他跟前。
眼前这人脸色灰白，神色慌张，头发有些凌乱，手臂上的针口清晰可见，大腿上还有些许腐烂的痕迹。
周明希一眼便认出这人。
这人叫张丰，他和周明希都是孤儿，两人小时候同在一家孤儿院长大。
张丰年少时可没少欺负周明希。
现在的周明希并不恨张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最近一年里，周明希已经帮助过张丰好几次，无非就是借钱，有借不还那一种。
没等周明希做出反应，张丰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喘着粗气问道：“兄弟，你能借我些钱吗？”
“如果你还吸那玩意儿，你会没命的。”周明希推开张丰的双手，正色道：“我不能再借你钱了。”
周明希很了解张丰这个人。
张丰比周明希聪明得多，没吸毒前有一份高收入且稳定的工作，有爱他的人，本应有一个大好的未来，一个和睦圆满的家庭，这一切都被毒品毁了。
周明希一直坚信：毒品是万万不能碰的，有了第一口，就没有最后一口。
“我已经戒了，我已经戒了，我已经戒了......”听了周明希的回复，张丰神色惶急，声音愈加洪亮，急促道：“我没钱吃饭了，你就再借我一次，最后一次，等我有钱马上还你。”
眼看站在面前的周明希无动于衷，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张丰紧捉周明希的肩膀，比划着说道：“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
这么看来，周明希不借钱给张丰的话，今天是走不掉的。
“你发誓不再碰毒品，我就借你。”周明希思考再三，无奈道。
“我发誓，我发誓。”张丰举起三根手指，“再吸毒我就喝水淹死，不对，被车撞死......”
陈锋开始语无伦次，发起毒誓来，一个比一个离谱。
“听我一句劝，真的别再碰毒品了。”周明希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真的想为你好，你原本可以活得比我好的......”
事实确实是如此，相比周明希，张丰是名牌大学毕业，毕业后在一家金融公司当经理，口才了得，善于交际，有大好的前景。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而沾染上毒品，张丰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两人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借钱，张丰或许还真不会想到有周明希这位“朋友”。
在朋友辉煌时，我们并不是朋友；在朋友落难时，我们却成了朋友。
这句话印证了周明希与张丰之间的关系。
周明希把钱包里的现金，还有藏在鞋底的现金一并塞到张丰手中，道：“你先拿着，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够了吗？”
“够了，够了，这么多兄弟中就你对我最好。”张丰拥抱着周明希，假哭着道：“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钱我肯定还你。”
“好了，把毒瘾戒了就当还我了。”周明希轻轻拍了拍张丰的肩膀。
“不打扰你上班，我先走了。”话毕，张丰头也不回的挤进上班的人群中，很快没了影。
周明希如往常一样骑着小电驴上班，一路上，他思索着各种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吸毒人员的话能信吗？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这些问题困扰了周明希一整天。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这种人总是在反思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哪怕对别人说话的音量比平时大了那么一丁点儿，都会急切的想知道对方有没有生气，然后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这种人只占极少部分，却很容易被现实社会所“淘汰”，而周明希正是其中一员。
无论如何，事情的对与错，或许只有靠时间去证明了......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时间还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环卫工人在卖力的打扫街道。
他们是这座城市最早上班的那一批人，也是最勤劳的那一批。
周明希所住小区门口对面。
“唰，唰，唰......”
一个年迈的环卫工人紧握着比他还高的大扫帚，一遍又一遍清扫着街道上的垃圾，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老人干瘦的手满是褶子，身上的衣服有些掉色，应该是洗了一遍又一遍，他看起来并不脏，一点儿也不脏，多看几眼，怎么看怎么舒服。
老人身后，不远处。
一名中年贵妇踩着恨天高，扭着屁股疾步走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这名贵妇化着浓妆，穿着灰绿色的棉衣，橘红色的裤子，身上还套着一件貂皮大衣。红配绿，怎么看怎么不搭，看久了还有点儿脏......
“咳——噗！”
贵妇口中好像有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酝酿许久，吐出一滩粘稠的液体。
这晶莹剔透的液体落在地上，还带点儿黄，泛着金光，定睛一看，原来是口痰。
陡然之间。
“砰！”
一个年轻男人从高空摔下，正好摔在贵妇跟前不到两米处。
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躺在地上双目圆瞪，七孔流血，身体不停的抽搐，十分可怖。
“啊——”
贵妇被吓得一声尖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坐倒在地上的贵妇身子直打哆嗦，口中念叨着什么，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这么一喊，周围的行人慢慢簇拥过来。
年迈的环卫工人第一时间报了警。
不到半刻钟，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很快就变得一动不动的，如同一具僵硬的尸体。
围过来的路人却是见怪不怪，没有很惊讶的表情，更多的是对这个年轻人的惋惜......
“没救了！”
“多好的年轻人呐，这就没了”
“我昨天还见他好好的。”
“这年头活着真是不容易啊！”
“......”
早上七点。
陆续有人走出小区，像往常一样赶着上班。
执法车和救护车已经停靠在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凡是路过这边的行人，有的驻足围观，有的拍了照片才离开，有的瞄上几眼才继续赶路......
这时，周明希从络绎不绝的上班人群中挤出，很快注意到小区对面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
今天的周明希脸色看起来不错，最近睡眠质量还行，再加上时间还早，一向好奇心重的他自然而然的挤进警戒线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诶，你别挤啊！”
“挤什么挤，没见过死人吗？”有人埋怨道。
“对不起......对不起......”周明希连连道歉道。
周明希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的最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虽有白布遮掩，但白布的周围已被鲜血染红，场面十分恐怖。
“我听刚才那个警官说，应该是自杀。”
“看上面，应该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死者的死因。
此时，站在最前方的周明希心生忧虑。
他心里有个疙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尸体，急切的想知道死者到底是谁，只可惜脸部被白布遮掩。
一名身穿黑色便服的执法员，一脚跨过警戒线，大步流星的走到死者旁。
“刘队长，你来了。”一名身穿制服的执法员走上前说道。
刘队长单膝蹲下，一手掀开白布，仔细端详着死者的躯体，询问道：“都查到些什么？”
“死者叫张丰，有吸毒前科，在凌晨6点左右从自家的阳台坠亡，在死者家中找到一些白色粉末，案发当时死者可能在吸食毒品后越过阳台的围栏，现场没有盗窃、打斗的痕迹，基本排除他杀的可能......”身穿制服的执法员拿着一份报告念道。
刘队长的脸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因为执法员所说的和他的推断基本一致。
最近在极夜市第8区有关毒品的命案很多，像张丰这种吸毒后坠亡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这一切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通知死者家属了吗？”刘队长补问了一句。
“死者是孤儿。”身穿制服的执法员报告道。
“准备收队吧。”刘队长站起身，眉头轻蹙，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死者的遗体。
这一刻，周明希终于看清死者的脸。
没错，死者正是他的朋友——张丰。
周明希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一切。
“呕——”
一股暖流从胃部直冲口腔，他紧捂着嘴磕磕碰碰地挤出乌泱泱的人群。
“你这人找事是吧？”
“XXX。”
“算了，算了。”
“......”
人群中，其他围观者对周明希粗鲁的行为一顿唾骂。
此时的周明希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径直走向马路对面，扶着墙，把口中的呕吐物倾泻到下水道口。
一向目光敏锐的刘队长早已察觉到人群中的异动，他想看一看那个捂着嘴挤出人群的人。
刘队长越过警戒线，绕过人群，越过马路，注视着周明希的一举一动，而那名身穿制服的执法员也紧随其后。
“呕——”
呕吐物源源不断的倾泻而下，周明希使劲捶打着墙面。
他的双手已经磨破了皮，淌着鲜血，而他却浑然不知。
他感到无比自责，心中的痛远远超出了肉体上的疼痛。
此时的他早已哭成泪人，眼泪、鼻涕、口水夹杂着呕吐物一并倾泻而下。
他从未哭得如此狼狈。
他无法宣泄这种情绪。
“啊——”
他倚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头，仰天大吼。
在他看来，是他害死了张丰。
这一切，刘队长和身穿制服的执法员都看在眼里。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需要带他回去录一份口供吗？”身穿制服的执法员开口问道。
“不需要，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而已。”刘队长淡淡的回道。
清晨。
晨风清凉舒爽。
周明希和往常一样洗漱一番，背起黑色雨伞下楼，正准备骑小电驴上班。
没等他走出小区门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阻拦在他跟前。
眼前这人脸色灰白，神色慌张，头发有些凌乱，手臂上的针口清晰可见，大腿上还有些许腐烂的痕迹。
周明希一眼便认出这人。
这人叫张丰，他和周明希都是孤儿，两人小时候同在一家孤儿院长大。
张丰年少时可没少欺负周明希。
现在的周明希并不恨张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最近一年里，周明希已经帮助过张丰好几次，无非就是借钱，有借不还那一种。
没等周明希做出反应，张丰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喘着粗气问道：“兄弟，你能借我些钱吗？”
“如果你还吸那玩意儿，你会没命的。”周明希推开张丰的双手，正色道：“我不能再借你钱了。”
周明希很了解张丰这个人。
张丰比周明希聪明得多，没吸毒前有一份高收入且稳定的工作，有爱他的人，本应有一个大好的未来，一个和睦圆满的家庭，这一切都被毒品毁了。
周明希一直坚信：毒品是万万不能碰的，有了第一口，就没有最后一口。
“我已经戒了，我已经戒了，我已经戒了......”听了周明希的回复，张丰神色惶急，声音愈加洪亮，急促道：“我没钱吃饭了，你就再借我一次，最后一次，等我有钱马上还你。”
眼看站在面前的周明希无动于衷，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张丰紧捉周明希的肩膀，比划着说道：“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
这么看来，周明希不借钱给张丰的话，今天是走不掉的。
“你发誓不再碰毒品，我就借你。”周明希思考再三，无奈道。
“我发誓，我发誓。”张丰举起三根手指，“再吸毒我就喝水淹死，不对，被车撞死......”
陈锋开始语无伦次，发起毒誓来，一个比一个离谱。
“听我一句劝，真的别再碰毒品了。”周明希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真的想为你好，你原本可以活得比我好的......”
事实确实是如此，相比周明希，张丰是名牌大学毕业，毕业后在一家金融公司当经理，口才了得，善于交际，有大好的前景。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而沾染上毒品，张丰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两人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借钱，张丰或许还真不会想到有周明希这位“朋友”。
在朋友辉煌时，我们并不是朋友；在朋友落难时，我们却成了朋友。
这句话印证了周明希与张丰之间的关系。
周明希把钱包里的现金，还有藏在鞋底的现金一并塞到张丰手中，道：“你先拿着，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够了吗？”
“够了，够了，这么多兄弟中就你对我最好。”张丰拥抱着周明希，假哭着道：“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钱我肯定还你。”
“好了，把毒瘾戒了就当还我了。”周明希轻轻拍了拍张丰的肩膀。
“不打扰你上班，我先走了。”话毕，张丰头也不回的挤进上班的人群中，很快没了影。
周明希如往常一样骑着小电驴上班，一路上，他思索着各种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吸毒人员的话能信吗？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这些问题困扰了周明希一整天。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这种人总是在反思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哪怕对别人说话的音量比平时大了那么一丁点儿，都会急切的想知道对方有没有生气，然后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这种人只占极少部分，却很容易被现实社会所“淘汰”，而周明希正是其中一员。
无论如何，事情的对与错，或许只有靠时间去证明了......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时间还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环卫工人在卖力的打扫街道。
他们是这座城市最早上班的那一批人，也是最勤劳的那一批。
周明希所住小区门口对面。
“唰，唰，唰......”
一个年迈的环卫工人紧握着比他还高的大扫帚，一遍又一遍清扫着街道上的垃圾，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老人干瘦的手满是褶子，身上的衣服有些掉色，应该是洗了一遍又一遍，他看起来并不脏，一点儿也不脏，多看几眼，怎么看怎么舒服。
老人身后，不远处。
一名中年贵妇踩着恨天高，扭着屁股疾步走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这名贵妇化着浓妆，穿着灰绿色的棉衣，橘红色的裤子，身上还套着一件貂皮大衣。红配绿，怎么看怎么不搭，看久了还有点儿脏......
“咳——噗！”
贵妇口中好像有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酝酿许久，吐出一滩粘稠的液体。
这晶莹剔透的液体落在地上，还带点儿黄，泛着金光，定睛一看，原来是口痰。
陡然之间。
“砰！”
一个年轻男人从高空摔下，正好摔在贵妇跟前不到两米处。
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躺在地上双目圆瞪，七孔流血，身体不停的抽搐，十分可怖。
“啊——”
贵妇被吓得一声尖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坐倒在地上的贵妇身子直打哆嗦，口中念叨着什么，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这么一喊，周围的行人慢慢簇拥过来。
年迈的环卫工人第一时间报了警。
不到半刻钟，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很快就变得一动不动的，如同一具僵硬的尸体。
围过来的路人却是见怪不怪，没有很惊讶的表情，更多的是对这个年轻人的惋惜......
“没救了！”
“多好的年轻人呐，这就没了”
“我昨天还见他好好的。”
“这年头活着真是不容易啊！”
“......”
早上七点。
陆续有人走出小区，像往常一样赶着上班。
执法车和救护车已经停靠在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凡是路过这边的行人，有的驻足围观，有的拍了照片才离开，有的瞄上几眼才继续赶路......
这时，周明希从络绎不绝的上班人群中挤出，很快注意到小区对面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
今天的周明希脸色看起来不错，最近睡眠质量还行，再加上时间还早，一向好奇心重的他自然而然的挤进警戒线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诶，你别挤啊！”
“挤什么挤，没见过死人吗？”有人埋怨道。
“对不起......对不起......”周明希连连道歉道。
周明希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的最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虽有白布遮掩，但白布的周围已被鲜血染红，场面十分恐怖。
“我听刚才那个警官说，应该是自杀。”
“看上面，应该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死者的死因。
此时，站在最前方的周明希心生忧虑。
他心里有个疙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尸体，急切的想知道死者到底是谁，只可惜脸部被白布遮掩。
一名身穿黑色便服的执法员，一脚跨过警戒线，大步流星的走到死者旁。
“刘队长，你来了。”一名身穿制服的执法员走上前说道。
刘队长单膝蹲下，一手掀开白布，仔细端详着死者的躯体，询问道：“都查到些什么？”
“死者叫张丰，有吸毒前科，在凌晨6点左右从自家的阳台坠亡，在死者家中找到一些白色粉末，案发当时死者可能在吸食毒品后越过阳台的围栏，现场没有盗窃、打斗的痕迹，基本排除他杀的可能......”身穿制服的执法员拿着一份报告念道。
刘队长的脸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因为执法员所说的和他的推断基本一致。
最近在极夜市第8区有关毒品的命案很多，像张丰这种吸毒后坠亡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这一切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通知死者家属了吗？”刘队长补问了一句。
“死者是孤儿。”身穿制服的执法员报告道。
“准备收队吧。”刘队长站起身，眉头轻蹙，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死者的遗体。
这一刻，周明希终于看清死者的脸。
没错，死者正是他的朋友——张丰。
周明希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一切。
“呕——”
一股暖流从胃部直冲口腔，他紧捂着嘴磕磕碰碰地挤出乌泱泱的人群。
“你这人找事是吧？”
“XXX。”
“算了，算了。”
“......”
人群中，其他围观者对周明希粗鲁的行为一顿唾骂。
此时的周明希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径直走向马路对面，扶着墙，把口中的呕吐物倾泻到下水道口。
一向目光敏锐的刘队长早已察觉到人群中的异动，他想看一看那个捂着嘴挤出人群的人。
刘队长越过警戒线，绕过人群，越过马路，注视着周明希的一举一动，而那名身穿制服的执法员也紧随其后。
“呕——”
呕吐物源源不断的倾泻而下，周明希使劲捶打着墙面。
他的双手已经磨破了皮，淌着鲜血，而他却浑然不知。
他感到无比自责，心中的痛远远超出了肉体上的疼痛。
此时的他早已哭成泪人，眼泪、鼻涕、口水夹杂着呕吐物一并倾泻而下。
他从未哭得如此狼狈。
他无法宣泄这种情绪。
“啊——”
他倚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头，仰天大吼。
在他看来，是他害死了张丰。
这一切，刘队长和身穿制服的执法员都看在眼里。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需要带他回去录一份口供吗？”身穿制服的执法员开口问道。
“不需要，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而已。”刘队长淡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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