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箭响离弦
长安的宵禁是严苛的，对于犯禁者，金吾卫有权将其当场击杀。
陈柏慌张的冲出巷道，朝着城门的方向逃去。
这副抱着钱袋，慌不择路的身影，恰巧落进巡夜的金吾卫眼中。
“什么人？！”
一声喝令，落在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陈柏耳中，吓得他愈发的害怕，逃跑的脚步也愈发的快。
“站住！”
第二声喝令响起，已经吓到精神失常的陈柏，此时已然听不进去。
“犯宵禁者，速速住足，否则射杀！”
第三声喝令，陈柏依旧死死抱着钱袋，“我的，这是我的钱，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见逃跑的人影还不停下，金吾卫为首之人端起弓箭，拉弦搭箭。
“箭下留人！”
箭响离弦，路遥匆匆赶至，飞身跃起，探出五指堪堪抓住箭身，却依旧被强劲的力道拖行数米。
“各位将军，我乃长安……”
“咻！！”
路遥话音未落，只听耳畔划过一道嗡鸣。
一抹温热自脸颊滴落，路遥转身，却见远处，陈柏的左胸插着一支利箭，身体缓缓倒地，没了声息。
“竟还有同伙？！一律射杀！”
金吾卫的喝令，冲进路遥的脑海，搅乱了他的神经。
不等路遥反应，又是一箭射出，只是这次，目标换成了路遥！
一点寒芒直指头颅！
“住手！”
伴随着一道劲风，箭矢“叮”的一声被弹开。
“吾乃金吾卫右中郎将，马归荑！”
一直窝在房顶看戏的马归荑，见势不妙，一个闪身便落在路遥身前，长剑出手，抽飞了箭矢。
“马将军？”
得见来人，巡夜的金吾卫立马放下手中长弓，上前行礼。
“这位与本将军相识，并非犯禁歹人。”马归荑伸手，欲将路遥介绍给金吾卫认识，
转身却见路遥已然跑向远处，查看起陈柏的尸身。
“一箭穿心，已然无药可救。”
马归荑走了过来，叹息一声。
“是啊，一箭穿心，仅仅只有一箭！”路遥一把拔出箭矢，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杀了他！”
“大唐金吾卫乃巡警长安之职，射杀歹人是圣人所赐之权。”马归荑不以为然，“请问有何不妥？”
“可我记得，金吾卫遇犯禁者，应是三言警告，不驻足者，以空弦警告，若仍不驻足，是以箭射脚踝，再不停者，才以利箭射杀！”
路遥越说越是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人命如同草芥！
马归荑不禁皱起眉头，思虑片刻后，说道：“或许是这陈柏太过可疑，金吾卫一时疏忽了也说不定？”
“哼，疏忽，一句疏忽就可以杀人吗？”路遥猛的将箭矢折断，“这陈柏是姜女案的重要线索，现在他被金吾卫射杀，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你！”一众金吾卫神色愠怒，这是头一次有人敢向金吾卫问责，但碍于一旁的马归荑，一时间不好发作。
“你什么你！”路遥一点也不惯着，直面金吾卫，凸显的就是个硬气！
一旁的马归荑见状，只得出声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继续巡夜。”
随即又对路遥说道：“金吾卫乃天子近臣，归皇室直接管辖，张行成与孙伏伽都无权干涉，你拿什么告他们！”
“你不是中郎将么，直接罢了他的官啊！”路遥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离去的一众金吾卫。
马归荑轻叹道：“我虽身为金吾卫右中郎将，只有派遣调令之权，唯有大将军持金吾卫任命罢职之能。”
那你有个鸡毛用？
路遥白了一眼。
“行了，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陈柏是赌徒的？”马归荑无视了路遥的小表情，“我也是听金吾卫的同僚告知，才知晓这厮竟是个烂赌鬼，你又是如何知晓？”
见马归荑这般询问，两名随他一同前来的金吾卫，躲在一旁，发出“库库库“的声响。
方才在屋顶，面对两人的询问、猜测，马归荑还是一脸冷漠的说无聊，现在自己倒是问了出来。
“真想知道？”路遥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那你得拿情报来换。”
“你想知晓何事？”
“这长安城内，可有非法销赃之所？”
现在陈柏身死，线索中断，路遥不得不另寻他法。
这时，一旁的金吾卫忽然开口；“路兄所说的，可是鬼市？”
“鬼市？所在何处？”路遥急忙问道。
“在……”
这名金吾卫男子刚要回答，却被马归荑拦下，“且慢，路近之，你倒是先说说，究竟是如何发现陈柏是赌徒的？”
啧，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让我白嫖的人！
路遥心中腹诽，却还是摸出火折点燃，捞起陈柏的右手，说道：“正常人的手，就算是经常劳作之人，也应当是五指关节与手掌虎口处会生厚茧，而他的手却与常人不同。”
火折靠近，几人的视线变的清晰，只见陈柏的右手手指皆是细长，唯独中指，食指与拇指的指肚，长着黄厚的老茧。
在前世，路遥就知道有一种赌法很容易会长出这样的厚茧，那就是麻将，尤其是习惯性搓牌的选手。
“那你既早已怀疑他，为何不当场生擒，直接抓进长安县衙审问？”马归荑有些狐疑，深深看了一眼路遥。
路遥轻叹一声：“可惜，据我观察，陈柏虽有嫌疑，但绝非是杀害姜清衍的直接凶手。”
“既如此，那几个持刀的贼人和陈柏是何关系？”马归荑问道：“他们可是杀人凶手？”
“并非，他们只不过是陈柏先前欲要交易的对象，只是，之后陈柏好像耍了他们。”路遥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将这几人抓进牢内审问吧，他们手中定然有不少之前莫名失踪之人的信息。”
“......鬼市的入口就在你的脚下。”马归荑突出一口气，说道：“这些人牙子，会记你一功。”
路遥一怔，顺势看了看脚下，随即转身离开，“多谢，今夜就此别过。”
马归荑捡起地上的断作两截的箭矢，看着路遥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锻骨境竟能接下练筋境的金吾卫一箭，而毫发无伤......路近之，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
陈柏慌张的冲出巷道，朝着城门的方向逃去。
这副抱着钱袋，慌不择路的身影，恰巧落进巡夜的金吾卫眼中。
“什么人？！”
一声喝令，落在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陈柏耳中，吓得他愈发的害怕，逃跑的脚步也愈发的快。
“站住！”
第二声喝令响起，已经吓到精神失常的陈柏，此时已然听不进去。
“犯宵禁者，速速住足，否则射杀！”
第三声喝令，陈柏依旧死死抱着钱袋，“我的，这是我的钱，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见逃跑的人影还不停下，金吾卫为首之人端起弓箭，拉弦搭箭。
“箭下留人！”
箭响离弦，路遥匆匆赶至，飞身跃起，探出五指堪堪抓住箭身，却依旧被强劲的力道拖行数米。
“各位将军，我乃长安……”
“咻！！”
路遥话音未落，只听耳畔划过一道嗡鸣。
一抹温热自脸颊滴落，路遥转身，却见远处，陈柏的左胸插着一支利箭，身体缓缓倒地，没了声息。
“竟还有同伙？！一律射杀！”
金吾卫的喝令，冲进路遥的脑海，搅乱了他的神经。
不等路遥反应，又是一箭射出，只是这次，目标换成了路遥！
一点寒芒直指头颅！
“住手！”
伴随着一道劲风，箭矢“叮”的一声被弹开。
“吾乃金吾卫右中郎将，马归荑！”
一直窝在房顶看戏的马归荑，见势不妙，一个闪身便落在路遥身前，长剑出手，抽飞了箭矢。
“马将军？”
得见来人，巡夜的金吾卫立马放下手中长弓，上前行礼。
“这位与本将军相识，并非犯禁歹人。”马归荑伸手，欲将路遥介绍给金吾卫认识，
转身却见路遥已然跑向远处，查看起陈柏的尸身。
“一箭穿心，已然无药可救。”
马归荑走了过来，叹息一声。
“是啊，一箭穿心，仅仅只有一箭！”路遥一把拔出箭矢，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杀了他！”
“大唐金吾卫乃巡警长安之职，射杀歹人是圣人所赐之权。”马归荑不以为然，“请问有何不妥？”
“可我记得，金吾卫遇犯禁者，应是三言警告，不驻足者，以空弦警告，若仍不驻足，是以箭射脚踝，再不停者，才以利箭射杀！”
路遥越说越是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人命如同草芥！
马归荑不禁皱起眉头，思虑片刻后，说道：“或许是这陈柏太过可疑，金吾卫一时疏忽了也说不定？”
“哼，疏忽，一句疏忽就可以杀人吗？”路遥猛的将箭矢折断，“这陈柏是姜女案的重要线索，现在他被金吾卫射杀，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你！”一众金吾卫神色愠怒，这是头一次有人敢向金吾卫问责，但碍于一旁的马归荑，一时间不好发作。
“你什么你！”路遥一点也不惯着，直面金吾卫，凸显的就是个硬气！
一旁的马归荑见状，只得出声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继续巡夜。”
随即又对路遥说道：“金吾卫乃天子近臣，归皇室直接管辖，张行成与孙伏伽都无权干涉，你拿什么告他们！”
“你不是中郎将么，直接罢了他的官啊！”路遥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离去的一众金吾卫。
马归荑轻叹道：“我虽身为金吾卫右中郎将，只有派遣调令之权，唯有大将军持金吾卫任命罢职之能。”
那你有个鸡毛用？
路遥白了一眼。
“行了，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陈柏是赌徒的？”马归荑无视了路遥的小表情，“我也是听金吾卫的同僚告知，才知晓这厮竟是个烂赌鬼，你又是如何知晓？”
见马归荑这般询问，两名随他一同前来的金吾卫，躲在一旁，发出“库库库“的声响。
方才在屋顶，面对两人的询问、猜测，马归荑还是一脸冷漠的说无聊，现在自己倒是问了出来。
“真想知道？”路遥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那你得拿情报来换。”
“你想知晓何事？”
“这长安城内，可有非法销赃之所？”
现在陈柏身死，线索中断，路遥不得不另寻他法。
这时，一旁的金吾卫忽然开口；“路兄所说的，可是鬼市？”
“鬼市？所在何处？”路遥急忙问道。
“在……”
这名金吾卫男子刚要回答，却被马归荑拦下，“且慢，路近之，你倒是先说说，究竟是如何发现陈柏是赌徒的？”
啧，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让我白嫖的人！
路遥心中腹诽，却还是摸出火折点燃，捞起陈柏的右手，说道：“正常人的手，就算是经常劳作之人，也应当是五指关节与手掌虎口处会生厚茧，而他的手却与常人不同。”
火折靠近，几人的视线变的清晰，只见陈柏的右手手指皆是细长，唯独中指，食指与拇指的指肚，长着黄厚的老茧。
在前世，路遥就知道有一种赌法很容易会长出这样的厚茧，那就是麻将，尤其是习惯性搓牌的选手。
“那你既早已怀疑他，为何不当场生擒，直接抓进长安县衙审问？”马归荑有些狐疑，深深看了一眼路遥。
路遥轻叹一声：“可惜，据我观察，陈柏虽有嫌疑，但绝非是杀害姜清衍的直接凶手。”
“既如此，那几个持刀的贼人和陈柏是何关系？”马归荑问道：“他们可是杀人凶手？”
“并非，他们只不过是陈柏先前欲要交易的对象，只是，之后陈柏好像耍了他们。”路遥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将这几人抓进牢内审问吧，他们手中定然有不少之前莫名失踪之人的信息。”
“......鬼市的入口就在你的脚下。”马归荑突出一口气，说道：“这些人牙子，会记你一功。”
路遥一怔，顺势看了看脚下，随即转身离开，“多谢，今夜就此别过。”
马归荑捡起地上的断作两截的箭矢，看着路遥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锻骨境竟能接下练筋境的金吾卫一箭，而毫发无伤......路近之，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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