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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流云承天(10)之探查消息

    钟成聚精会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三人,刘依然拍了拍正襟危坐的钟南,“你家……,”刘依然想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平衡钟南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便换了一种说法:“他……没事吧!”

    还没等钟南回话,一旁的画梅早就看不下去,推了一下坐在哪里发狠的钟成,“你这是做什么。”

    钟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愤怒至极,用他那颤颤巍巍的手将刘依然两人指了个遍,“你们真是两个败家子,那可是一百两,一百两啊!说给就给。”然后委屈的哭了起来。

    画梅被钟成这副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出于看好戏的心情说道:“那也算钱?”

    钟成像是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一样,不管不顾的挪移到画梅的凳子上,一点一点的靠近,又吓的画梅赶紧坐到桌子一脚,钟成也不放弃,越跟越近,画梅双手捂着胸口,战战兢兢的问:“你要干嘛?”

    钟南这次眼疾手快,在钟成逐渐靠近画梅的过程中一把把他拉了回来,将他老老实实的按在凳子上,并吩咐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那么多小动作。”

    这一下钟成可是老实了不少,不过眼神中的阿谀奉承还是尽显,“两位财主,刚刚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这几天无论画梅说什么都会被钟成回怼,而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了,所以也表现出小人得志,咸鱼翻身的得瑟,“看你以后表现。”

    外面始终是乱哄哄的一片,不过李护院从悦来客栈收到了不少的贿赂,自然就放弃了对悦来客栈的再次搜查,这两天几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而钟成与画梅两人的拌嘴倒成了他们路上的乐趣,正当几人吃的正开心时,钟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边吃边问:“少爷,你昨天晚上出去干嘛了?”

    刘依然并没觉得很惊讶,这两天看来钟成对于钟南的服从绝不是单纯的,两人之间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现在看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画梅可不淡定了,惊讶的说道:“你叫他少爷?”画梅指着钟南,满脸的不可置信。

    钟南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很无奈的解释道:“行走江湖,还望莫怪。”

    刘依然自然明白,就如同她也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钟南一样,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将精力放在了钟成的那句询问钟南的话,“大家都是江湖人,不用在意这些。”

    然后刘依然继续说:“但从今天起,我希望大家可以坦然相处,不必遮遮掩掩。”

    钟南感觉刘依然这句话说的很搞笑,现在遮遮掩掩的是谁?之后钟南就没有在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刘依然,然后继续吃饭。钟成这次是真的意识到了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在说出自己身份的那一瞬间,整个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口中塞满了饭菜,抬头看着钟南。

    钟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大家对彼此都很熟知,而钟南早就习惯了钟成口不择言的嘴巴,简单示意了他一下,钟成见状,松口气后继续吃饭,本以为经此暴露后,钟成会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进食,哪知他舔着脸再次问道:“少爷,昨晚你出去干嘛了?”

    钟南活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说过谎话,而这两天与她们的相处过程中无时无刻的都有所隐瞒,让他很困惑,这个时候钟南真的想一巴掌把钟成给拍死,刘依然在一旁听的特别认真,因为她也想知道钟南昨晚为什么出去。

    “晚上睡不着,出去随便逛了逛。”

    “你不是一直睡的都很早的嘛,怎么可能睡不着呢?”

    “我出去上茅厕不行吗?”钟南开始有些焦急。

    “不可能啊!你都出去半个多时辰,我中间起床喝水的时候都没见你。”

    刘依然停在耳中却想在心里,她仔细想了一下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出发到返回大约也是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再想一想昨晚那个打扮奇特的蒙面人,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钟南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慢慢向钟成靠近,而钟成还是不慌不满,等他抬起头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钟南时,还天真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少爷。”

    钟南二话没说,一巴掌拍在钟成的脑袋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钟成好像突然明白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默默的吃着。看到钟成挨打却又无能为力,委屈巴巴的时候,画梅可是非常开心,在他眼前来回得瑟,这个时候的刘依然可不淡定了,现在钟南在回避这个问题,如他昨晚真的只是出去办正事,那现在为什么遮遮掩掩的呢?昨晚那个人会是他吗?那为什么救了自己还要隐瞒事实呢?

    “所以……我也想知道。”刘依然没有很强硬的要求钟南,边吃边问,显得很随意。

    这个时候如果让刘依然知道会武功,而且武功高强的话,可能会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插曲,反正两人只是在普通的交流,既没有眼神的交互,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所以钟南也不是很紧张,不多时,他便想出一个不错的注意来解除刘依然对自己的猜疑,“昨天晚上没吃饱,夜间饥饿难耐,所以就跑到厨房偷了点东西吃。”

    钟成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这次却没有会说话,偷瞄了一眼钟南。刘依然脸上表情依旧冷冷的,看不出什么变化,原本的的那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继续吃着东西。

    “我刚刚是在做什么,我在期待什么,这肯定是错觉,肯定是!”刘依然一直在这样反问自己,那种期待到底是来自何处。

    吃过饭后,几人走出客栈,准备前往昨日的裁缝铺。今日与往常不同,街上行人稀疏,零零散散,一些小商小贩要么灰溜溜的逃跑,要么就是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再者街道两旁的门店几乎都是大门紧闭,门阀紧锁,如临大敌,天灾骤降。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就是身穿黑色官府的衙役,但更多的是身披盔甲的士兵,他们三三两两,砸门夺物,个个凶神恶煞,肆意破坏,好似山间土匪强盗,所到之处鸡犬不宁,哭叫悲鸣声响彻天地。

    刘依然看在眼中,心中郁结难抑,悲痛万分,“这世界竟有如此荒唐之事,他们视王法为何物?”

    幸好悦来客栈前暂时没有巡视的兵将,不过刘依然才不管那么多,望着不远处肆意破门强抢民物的三五个士兵,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便想冲去动手,哪知被钟南发现,他眼疾手快,拍了一下刘依然肩膀,问:“白公子,我们走吧!”

    这看似无关紧要的拍打,却像一盆冷水,把刘依然心中怒火瞬间浇灭,刘依然感觉到后,慢慢冷静,就在这时,悦来客栈中店家也闻声赶来,心情低落,极度悲伤,“几位公子,外面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就不要以卵击石,白白搭上性命了。”

    “官府如此欺人,也没人管管吗?”一旁的画梅都忍住不抱怨。

    “几位小祖宗你们小点声音,让他们听到,我们都得跟着遭殃。”店家以及店小二听到后,脸色煞白,满脸透着恐慌,出于好心,店家将画梅往店里拉了拉。

    店小二站在店家身后,接着店家的话继续说:“哎,你们有所不知,登州城,郑志业就是王法。”

    店家紧接着劝诫钟南等人,“我看几位并非本地人,而且出手阔绰,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说完,店家两人便回到客栈内,继续收拾被李护院等人破坏的桌椅板凳。刘依然想了好久,才慢慢的迈开脚步往裁缝铺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搜查搞得登州城百姓人心惶惶,损失惨重,几人边走边看,还时不时的被巡逻的士兵催促,要不是钟南在旁边总是打断刘依然,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打了起来,关键是刘依然丝毫看不出钟南到底是知道自己动手还是只是巧合,每次自己想动手的时候都能被他察觉,然后在无意间浇灭心中燃起之火。

    半刻钟之后,他们来到裁缝铺门前,周围店铺都是大门紧闭的状态,当然这个裁缝铺也不例外,刘依然走到台阶上,轻轻的敲了敲门。

    不多时,裁缝店里面传出一道细微以及惊恐的年迈的声音,“谁,谁啊?”

    “婆婆,我们昨天在这里定做的衣服,今天按约来取。”

    一会儿,刘依然便听到门栓晃动的声音,然后店门缓缓打开,还没等钟南几人说话,被那位慈祥的老婆婆一把拉进了店铺,然后很熟练的将大门关闭,上了两层的门栓。

    钟南几人进门后,简单的扫视一下店铺中的情况,布料扔的到处是,桌椅板凳也都凌乱的躺在地上,柜台上摆满了一些上好的蚕丝布料,老人身后一个抽屉被强行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旁边还有几枚铜币,显然裁缝铺也已经遭到抢夺。

    老婆婆脸上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但是看到钟南等人后,本来慈祥的脸上有几分生气,像是在训斥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们几个孩子,外面都这样了,还出去瞎走,不要命了吗?”

    虽然刘依然身份尊贵,却也很理解老婆婆此番言语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全,笑呵呵的看着她,而本来收拾桌椅的老爷爷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和蔼的说:“你们别怪老婆子,他也是担心你们。”

    裁缝店中乱糟糟一片,而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老人,收拾起来难免有些吃力,钟南见状,两步做一步上前帮忙,这次也跟了上去,起初两位老人一直拒绝,但拗不过他们年轻,后来刘依然两人也加入,没多大会,将杂乱的店铺收拾了干净。

    老婆婆让他们坐下休息,沏了壶茶水,老爷爷手中捧着衣服也走了过来,将衣服交给了钟南他们,并让钟南去屋里试一下衣服合不合身。

    男生换衣服还是比较快速,没多久,钟成先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身穿浅蓝色上衣,下身灰色长裤,腰间束着灰色长带,去除了蓬头垢面,看起来也略显英俊,只是脸色有些许黝黑,嬉皮笑脸,没有正形,完全一副痞子模样。就连一向挑剔的画梅都有些失神,冲着他撒娇似的冷哼一声。

    钟成正在臭美之时,钟南也从后面走了出来,同样是蓝色的马甲状上衣,下身的长裤灰蓝相间,腰间一束带,三指额,一剑眉,天然唇色外加白净牙齿,脸色也是略显黝黑,背腹挺直,身后一条蓝色发带束着发髻,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正义凌然。

    刘依然呆呆地望着钟南,目不转睛,女儿家的矜持全都抛掷脑后,画梅在一旁不停的提醒,刘依然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安静的喝着水。

    之后,画梅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刘依然马上将话题转移,问坐在一旁的老婆婆,“婆婆,你们就没有想过改变现在水深火热的生活吗?”

    老爷爷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反问道:“怎么改变?”

    画梅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的说:“反抗啊!”

    老爷爷继续问:“怎么反抗,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怎么反抗。”

    钟南并没有插嘴,慢慢的走到刘依然旁边坐下,安静的听着,钟成大嘴巴直接给出对策,“皇帝陛下每十年都会亲自前往须弥山拜山,偷偷的去告御状啊!”

    老婆婆从开始神情就不对劲,慢慢的她越听越伤心,直到钟成说出告御状后,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刘依然赶忙安慰,“婆婆,你这是怎么了?”

    老婆婆伤心的哭着,估计都没有注意刘依然说了什么,还是靠老爷爷出来解释,“哎!这条路我们也不是没想过,我那可怜的儿子一家都被那狗官害死了,留下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

    说到这里刘依然应该已经猜到了两位老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无意间还戳痛了两位老人的伤心事,于是一边道歉一边安慰,紧接着,老婆婆哽咽着说道:“平静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谁又惹怒了那个狗官。”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落在刘依然耳中,“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刘依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她苦涩的看着眼前两位老人,回想着一路上破烂不堪的场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真的想跟他们道个歉,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刘依然一直出于极度的沉默中,钟南发现了刘依然眼中的自责,不过他也无能为力,片刻之后,钟南站起身向两位老人准备告别,“婆婆,我们要走了。”

    两位老人想要劝说钟南等人等外面情况安稳之后在离开,但是钟南知道,每在这里多待上一秒钟对刘依然来说都是煎熬,“两位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两位老人也知道自己劝说不动,也不再坚持,便放他们离开,当他们踏出店门的那一瞬间,钟南就替他们关紧了房门,不让他们再看到这揪心的一幕幕。

    沉默了许久的刘依然站在裁缝铺的门前,左左右右的观望着那些十恶不赦的士兵和衙役,突然她对画梅说道:“小七,回客栈,我们不走了。”

    除了钟南,画梅跟钟成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刘依然,“公子,现在这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钟成也是很不理解,关键是他不想参与到这场官民相争之中,便顺着画梅的话劝说,但为了不被让他们发现自己内心的恐惧,一本正经的说道:“白公子,我觉得小七说的没错,我们还是离开为好。”然后钟成碰了碰钟南,小声的问:“少爷,你说呢?”

    钟南没有说话,在他看来无论是去是留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离开他可以继续去寻找他心中的那个女孩,而且现在的钟南并不在意这登州城的一切,包括城中寻常百姓,对于钟南而言,他们生活的是好是坏甚至是生死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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