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约定Ⅲ

    寒风缓缓地吹动，阴云渐渐地静止。

    哗哗～～终结之谷的两座巨型人像间，匹练似的瀑布汇成一汪湖泊……湖面如镜，倒映着四周陡峭的岩山。

    立于水面，九尾的人柱力背靠岩壁。

    要用那个术么……左肩的伤口流淌着血液，鸣人关注着周遭的动静，他很清楚佐助那个家伙是不会喊停的。

    手背一凉，九尾的人柱力余光瞥过。

    洁白、六角形、晶莹剔透……鸣人不由一愣，这是……一片雪花。

    不知从何时起，天际飘起了点点的雪。据鸣人所知，由于地理位置、气候条件等等缘故，火之国很少下雪，尤其是木叶隐村等中央地带更是如此。在他模糊的记忆之中，只记得十年以前好似下过几场小雪。

    手背处，雪花化成水液……一息之间，鸣人拽回了放空的思绪……

    皱了皱眉，九尾的人柱力踩上岩壁。

    无波亦无澜的湖面之处，青烟扬起，古怪的灰黑之色一点一点地晕开……不过片刻，湖水便一片浑浊。如果有个擅长火遁的好手在一旁，就会发现这些灰黑色的物质……其实是烟灰。

    火遁•灰积烧，吐出高温烟灰的一种奇特忍术——身处烟灰中的敌人，在持续性的高温伤害之后，便会迎来……爆炸。

    这无疑是佐助的手笔，尽管鸣人不了解这个忍术的奥秘，但也懂得……这样的用法显然是想遮掩行踪，他一边踩着岩壁不断地上移一边揣测着对方的意图，这家伙……又想要做什么？

    哗～就在这时，澎湃水声忽而大作。

    鸣人的视网膜上，飘舞的雪花之间，污秽的水流之中，黑影化作一道流光。

    嘣～下一刻，可怖的力道轰然袭来。

    音爆之声掀起无形气浪，鸣人的身形似破败的麻袋，向着对面的岩山砸去。

    嘭～鲜血咳出，岩壁裂出道道纹理。

    闷哼一声，九尾的人柱力觉得五脏六腑都好似错位了一样。

    呼～阴影扑来，等到猝不及防的鸣人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按在了岩壁上……他意识到——他被禁锢住了。

    对方的轮廓进入视野的那一瞬间，九尾的人柱力瞳孔颤动。

    “这么惊讶吗？亲爱的鸣人……”腰腹处的伤势已然愈合，佐助暗哑的声线之中藏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

    “……”

    打量着对方如今的模样，鸣人压住了心中的波澜：“这就是……你选择这个节点和我交手的理由吗？”

    灰褐的皮肤、蓝紫的长发、眼底的漆黑一片、鼻尖的十字花纹……现在的宇智波佐助一副邪异之相，晕染着水渍的衣物破破烂烂，他的肩胛之处……展开了一对狰狞的“肉翼”——状若手掌，其间有蹼，内侧平滑坚实，外侧则布满着手指状的突起。

    立于半空，翱翔天际，这才是……天之咒印“状态二”的真正姿态。

    副作用很大、失败者死亡、合格率极低……源自于大蛇丸的咒印，尽管有着一系列的问题，但却依旧被音忍村的忍者们奉若珍宝。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利大于弊，力量、速度、查克拉量……咒印所带来的是全方位能力的飞跃式提升。

    “赤红的查克拉……不用吗？”不置可否的佐助咧开着嘴角，他的声音却无笑意，“真的会死哦～”

    肉翼禁锢之间，鸣人维持着缄默。

    尽管与九尾达成了赌约，但为了不将生的希望交托于对方，鸣人早就已经下定决心——战斗之中，除非濒死，否则绝对不主动使用这份力量……无论如何，他也必须依靠自己。

    鸣人直视对方，思考着如何应对。

    “你知道的……”恶意森寒的佐助收起了笑容，他的血瞳之中染上了沸腾的扭曲，“我是个疯子。”

    形似手掌的右侧肉翼挤压着鸣人的身躯，指尖一点点地移动着，力度一点点地增强着……鸣人明白了佐助的意思——宇智波的少年想要毁了九尾的人柱力。

    “让我见识一下吧……”左侧肉翼猛然砸在右侧肉翼之上，佐助的言语纠缠着蛊惑，“你的疯狂。”

    一口鲜红喷出，鸣人恍惚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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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只过了一秒，似乎流逝了十年。

    木叶隐村、忍者学校、修行与任务、中忍考试、局部战争……脑海之中，从儿时到现在的记忆就像是走马灯一般掠过，然后……鸣人他的世界归于空白。

    一切渐渐地隐没，万物缓缓地呈现。

    时空界限朦胧之际，一团浅蓝色的能量体摇曳于世界之间……天空、风雪、瀑布、人像、岩山、湖泊，鸣人置身其中……浩瀚的浅蓝之色宛如一片海域。

    生的距离那么远，死的气息如此近。

    “要来了吗？”佐助的期待在耳边爆开，咒印的力量盘旋在他的身躯之中……写轮眼的视界之间，赤红的查克拉一缕缕地攀附上了对方的体表。

    噗咚～～心脏鼓动，鸣人低垂着头，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尽管没有听清这一句话，佐助的脸色还是扭曲了一瞬……殷红的写轮眼之中，宛如水浪回流一般，赤红的查克拉爬回了对方的体内。

    九尾的人柱力抬起了头，缓缓扯出了一个戾气十足的笑容。

    “我说……宰了你！”

    肌肉一同发力，九尾的人柱力拧身对抗着那一对狰狞肉翼。

    以有心算无心，严丝合缝的覆盖出现了一丝间隙……查克拉喷薄而出，鸣人的背脊之处亮起了点点星芒，一条泛着金光的金属锁链闯入了佐助的视线中……咔啦～～呼嗖～～泛着金光的金属锁链似一条游蛇般蜿蜒而来，向着目标挥舞而去……爆鸣声响起，近乎蛮横的力道袭来，佐助只来得及撇开脑袋，便被抽飞出去。

    喘着粗气，鸣人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望向那一条金光锁链。

    封印术•金刚封锁，唯有漩涡一族的族人才能施展的封印之术。无需结印、威力受查克拉量影响的金刚封锁，除了用于封印、结界等方面，其本身亦是一件十分强大的武器……可惜九尾的人柱力目前也只能勉强形成一条金光锁链。

    鸣人目光暴虐，如臂驱使的金光锁链如利箭一般射向半空。

    半空之中，状若手掌的肉翼猛地一扇动，佐助顺势卸了力。

    呼嗖～～泛着金光的金属锁链甩向了目标。

    恍若手掌握拳一般，狰狞肉翼悄然并拢，悍然轰出……金光锁链被这一拳砸的一歪，好似摇摇欲坠一般……宇智波的少年趁机结印，染着幽光的雷光电蛇乍然闪烁……金光锁链转瞬滑出一道弧线，由外向内突然一扣……如同猫鼠相遇一般，咒印加持的雷遁渐渐地微弱，缓缓地消散……

    咔啦～～泛着金光的金属锁链缠住了目标。

    封印成。

    查克拉的流动突兀停滞，佐助的写轮眼血色回转……查克拉源源不断地消耗，鸣人的笑容遗留着暴戾。

    杀机现。

    立于湖面，九尾的人柱力倚靠着崩裂的岩壁。

    金光锁链掠过天际，哗啦～～

    风雪之间，宇智波的少年被扯进了瀑布之中。